《晚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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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归-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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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站台上,桑梅的妈妈又托付郑学彬帮忙照顾她女儿,郑学彬的妈妈一口答应下来。临上车前,郑学彬当着父母的面,和何欢拥抱告别。何欢看着郑学彬和桑梅双双与众人挥手,再看到双方父母含笑不舍的神情,忽然觉得心灰意冷。

  当月光洒在我脸上

  桑雨陪着何欢离开火车站,他将她一直送到常洲的家门口。
  何欢转身进入楼道,桑雨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臂,仔细的看着她的脸问道:“何欢,你是不是很喜欢郑学彬?”
  何欢低着头反问:“你是什么意思?”
  “喜欢还有别的意思吗,他很喜欢他吗?”他固执的再问。
  何欢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几个朋友,他这次离开,我觉得心里很空。”
  桑雨听了,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桑梅离开,我也有些失落。还好还有郑学彬在她身边,我猜你肯定不高兴他们俩在一个学校。”
  何欢看着他,他被她看得发毛。他鼓起勇气,靠近何欢,“来吧,二当家的,让我抱抱你,现在正是我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何欢伏在桑雨的怀里,她现在象是落难的鹌鹑一样,孤单的站在旷野里,傻傻的,想寻求一个庇护,哪怕是一点点的微温,她都会靠过去。可是,对她来说桑雨的怀抱仍然不能让她暖起来。
  她站在原地目送桑雨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回到房间里,发现欢欢不在,桌子上有她留下的字条:姐姐,今天我去姥姥家了,明天晚上回来。何欢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更觉寂寞。
  她走到书房的门口,想进去翻几本书出来打发时间。推开虚掩的门,常洲正站在窗前,看他的背影,竟是清瘦了许多。
  何欢轻声的叫他:“常大哥。”
  他似乎是在梦中被突然惊醒,转身茫然的看着何欢。
  何欢知道打扰了他,便解释道:“常大哥,我只是想找几本书看看,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常洲恢复寻常的神态,轻声的笑道:“我把欢欢送到她姥姥家以后,就回来了。你是去送同学了吧。”
  “嗯,送郑学彬他们。”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有什么事吗?是伤感离别?”常欢询问道。
  “常大哥,我心里觉得很难过,就象是走在灰色的迷雾里一样。”何欢不看常洲,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回答。
  常洲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何欢,我也是,我们出去吧,别闷在家里了。”
  他开着车,载着她,飞驰在旅顺南路上。何欢把车窗摇开,让强劲的海风灌进车厢里,她大声对常洲说:“常大哥,我想听歌儿,你放给我听。”
  常洲也大声的回答她:“好,现在就放给你听。”他放的是一首赵传的歌儿,那个小丑一样的男人,他苍凉的歌声在风中被撕碎……
  “我发现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那一年我想要认识你的一种勇气
  它让我亳不畏惧的告诉你我的感情
  如今害怕的思念著每一个过去
  失眠已占据了你走后大部份的时间
  不然这个时候我应该在你的房间
  看著你写给我的第一封和最后一封信
  如此的转变用了四年三个月又七天
  我试著勇敢一点,
  你却不在我身边
  我的坚强和自信
  是因为相爱才上演
  我一定会勇敢一点
  即使你不在我身边
  你的决定和抱歉
  改变不了我的明天……”
  常洲把车停在一个海边浴场,他为何欢打开车门,亲手把她拉出来,然后牵着她的手说:“走吧,妹妹,今天太伤心了,我们来表演一个自杀的节目吧。”
  何欢打量着四周,发现这是一个空旷的海滨浴场,白天的游客已经离开,只有海浪寂寞的一遍一遍的冲洗着沙滩,她问他:“常大哥,我们要怎么样死呢?”
  “淹死可以吗?”常洲问她。
  “我不喜欢,听说淹死的人会变得很胖。”何欢摇头。
  “那你把我掐死,然后才掐死自已吧。”常洲又出主意。
  “那样很累的。”何欢不干。
  “用石头把头打破吧。”
  “那样会流很多的血。”何欢再一次反对。
  “喝海水撑死?”
  “我没有胃口。”何欢皱着眉说。
  “有了,我们一直往里走,走到最后累死。”常洲又献出一计。
  “常大哥,你真笨啊,怎么就想不出来一个好玩的死法呢?”
  “何欢我们就用这个法子吧,等我们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那时候我再给你想,想很多的好方法,让你成为自杀专家。”常洲哄她。
  何欢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点点头。
  于是他们牵着手走进冰凉的海水里,前面没有灯光,远远的,海和天连在了一起,抬头看头顶的天空时,有疏星挂着,海鸟已经归巢,四周除了海浪的声音外,世界不再提供另外的音响。
  何欢走累了,“常大哥,我累了,我就快要死了吗?”
  “没有,我们离死还很远。”常洲说。
  “可是我真的累了,常大哥,我可以躺下来吗?”何欢央求他。
  “还不可以,先站好。”常洲松开她的手,把她打横抱起来。“现在可以了,你可以闭上眼睛了。”他说。
  何欢闭着眼睛,让常洲抱着她。
  他抱着她回到岸边,累得筋疲力尽。
  他们仰卧在沙滩上,何欢疲倦的闭着眼睛,聆听着海浪的声音。常洲起来,俯身看着她,问她:“冷吗?”
  “有一点。”何欢用一种梦呓的语气说:“常大哥,这个游戏真好玩儿,我现在心里一点都不难过了。”
  “是吗?傻丫头。”常洲看着她说。
  他站起来,回到车里,拿出来一套干净的白色休闲运动服放在何欢身边,对她说:“起来,去那边把湿衣服换下来。”
  何欢懒得动弹,于是耍赖:“嗯,我不换,我就想这样。”
  常洲拉她起来,“如果不听话,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何欢无奈,不情愿的爬起来,走到礁石后面,换了上衣,裤子太长穿进去象是跳进了袋子里,她决定不穿,留给常洲自已穿。
  整理好湿衣服,她走出来,把长裤递给常洲,他打量她的样子,活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何欢难为情的说:“常大哥,你不准笑我。这件衣服我可以当裙子穿,裤子你自已穿吧。”
  常洲解下颈上的领带,当做裙带给何欢束在腰间,现在她俏生生的站在月光下,象是一个无忧的芭比娃娃啦。“好啦,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就象是一个小天使。”他赞美她。
  常洲换上了那条干净的长裤,又把上衣脱下来尽量扭干水分。回到车里,他又翻出一条干燥的毛巾,帮助何欢擦干头发。
  返回的途中,何欢一直靠在车窗边睡觉。怎么到家的呢,记不清了,隐隐约约的感觉车停下来了,然后又被抱下车,被抱着上楼,被放到床上。一旦置身在舒服的床上,整个人却又醒过来了,何欢嘟哝着:“常大哥,我饿了。”
  “你躺一下,等一会儿做吃的给你。”常洲离开房间。
  何欢闭上眼睛,告诉自已睡一觉以后,郑学彬就会回来了,郑叔叔也不是妈妈的情人了。

  关上门窗锁住长夜漫漫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常洲返回,他洗过澡了,换了干净的衣服。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那里盛着他的作品,蓝色印花磁碗里卧着两只白胖的荷包蛋,两只透明大杯里盛满了红色的姜汤,热气在杯口蒸腾,他慢慢的走,小心不让汤汁洒出来,何欢看着他把托盘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她坐起来,伸手去拿那个磁碗,被他制止,递过来的是一大杯姜汤,何欢愁眉苦脸的看着大杯子,不肯伸手去接。他的眼神严厉,示意她接住,她上来了倔脾气,任性的把头转过去,不看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他无奈把杯子放回原处,拉了椅子坐在她身边,又拿了汤匙,舀一口姜汤递到她面前,她见再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不情愿的接过汤匙,在他的监视下一口一口的喝下了那一杯又热又辣的姜汤。他拿起了另外一个杯子,喝掉了杯里的汤汁。
  见她放下了汤匙,他把盛着荷包蛋的碗推过来。她嘟着嘴,气哼哼的叫喊道:“吃不下啦——”
  常洲好笑的看着她,说:“那再去洗个热水澡吧,回来再吃。”
  何欢下床,走去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还穿着常洲那件运动服长衫。
  常洲在客厅里等她,见她出来,就告诉她吃了荷包蛋去睡觉。
  何欢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碗,一边吃一边说,“常大哥,我还不想睡觉。”
  常洲想了一下说:“不睡觉,那我们看电影吧。”“嗯,好。”何欢点头同意。
  常洲低头挑选碟片,他放的是《罗马假日》,这个经典的老片子,他们都看过,可是当看到安妮公主跟着那个穷记者乔在古老的罗马街头游荡,不停的惹麻烦时,何欢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常洲回头看她开心的样子,不能想像这就是几个小时前那个伤心的女孩子。
  再好的故事都要落幕,所有的开始到最后都会结束。在罗马的宫殿里,乔和安妮站得那样近,也离得那样远。乔只能说:“你的朋友绝不会让你失望。”而公主也只能这样回答:“罗马,当然是罗马。”
  何欢看着电视屏幕,脑海中映出郑学彬和桑梅坐在同一列火车里,渐行渐远的画面。终于泪流满面,常洲转身揉乱了她的头发,叹气道:“你到底是小孩子,看人家的故事,一会儿跟着笑一会儿跟着哭。”
  开学以后,欢欢转学到姥姥家附近,平时上学就住在姥姥家,常洲经常去看她。
  何欢在学校的宿舍里有了床位,她把应季的衣服带到了宿舍。其他东西依然留在常洲那儿,周末的时候,她会回到那里住一夜。郑学彬那边,很快的来了信,信中夹了新学校的照片,何欢这面,也渐渐的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想念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人的适应能力永远超出自已的想像。另外,桑雨经常隔三岔五的去看她,也弥补了部分郑学彬留下的空白;常洲也经常和她见面,有时候他会去学校接她,一起出来吃晚饭。从小到大,何欢似乎一直没有知心的女生来做她的朋友,她不是独来独往,就是在和男性接触,郑学彬,老花匠,周爷爷,美术老师张来福,小男孩孙佳辰,桑雨,常洲……相比之下,和她来往的女性少了很多,能说得出的就是腾健,朱天文,还有欢欢了。她从小没有和爸爸亲近的机会,不知道是不是用这种方式来寻找生命中欠缺的东西。
  那天是周末,何欢回到常洲的家。
  常洲不在家里,何欢一个人做了晚饭,等到九点钟,见他还没回来,就独自吃了。
  饭后无事可做,发现阳台上晾的衣服快干了,就拿回来,找出熨斗,一件一件的帮常洲熨衣服。做到一多半了,墙上的时钟报了十一点钟,正奇怪他今天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呢,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了,知道是他回来了。何欢没有回头,说了一句“常大哥,你回来了。”
  常洲没有回答,听脚步声却是走过来了,没有任何预兆,他从背后抱住何欢,对她喃喃低语:“天文,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一股浓烈的酒气随之弥漫开来,何欢惊讶的想转身,常洲那面把脸埋在她颈后的长发里,轻咬着她的耳垂,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吹在她的颈间,不让她回头。
  何欢用力挣脱,她转身看着常洲,对他说,“常大哥,你喝酒了,我是何欢啊。”
  常洲醉眼迷离,傻乎乎的笑着,却做出了然于胸的样子,“天文,你又淘气了,你以为你装成何欢我就认不出来你了吗?”
  何欢上前扶住他,“常大哥,我真的是何欢,你喝醉了,我扶你去睡觉吧。”
  常洲顺从的让她扶着,他们走进他的卧室,何欢扶着他躺下,他在何欢站起来的一瞬间,伸出手来,把她拉过去,何欢跌坐在他身边,他不让她做出反应,起身将她压在身下。何欢现在才知道害怕,她用力推他,试图象第一次那样摆脱他,他用蛮力压制住她,不让她得逞,两个人在床上撕扯,何欢的衣服被撕开,常洲嘴里喃喃的说着,“天文,求求你不要再这样躲我了,我都等了这么久,太难受了。”
  何欢在他的身下扭动着,哭喊着,试图唤醒他,现在他根本听不进去,整个人处于极度的亢奋中,他用一只手把何欢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另一只手急切的在她的身上游走,他的嘴用力吸吮着她,何欢渐渐的没了力气,整个人象是在燠热的气流中悬浮着,四周没有依靠,在极度的惊吓中,原本沉睡在身体里某一个角落里的东西被唤醒了,她极度茫然,不明白自已是怎么了,她彻底放弃了抵抗,任凭常洲攻城掠地,在这个过程中她又体会到了那一夜吞下整瓶安眠药以后的感觉,她正迅速的跌入一个黑暗的甜蜜的地方。
  常洲仿佛从一个可怕的梦魇中惊醒,他松开何欢被压制住的双手,用力抹一把垂落在额前的头发,那一缕头发又迅速的垂下来,他又用力甩头,他看见何欢无助的瘫软在他的身下,泪眼迷离,她的衣服被撕开着,裸露出的肌肤上是一片片的淤紫和暗红,她变成了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他不敢置信,罪魁祸首就是自已,他仔细检查她,发现她穿的长裤好好的扣着扣子,他庆幸自已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
  他用力站起身,低下头,伸手轻轻抚摸何欢的脸,她瑟缩了一下,不敢反抗他。她被吓坏了,他心疼的拉过被子把她盖住,蹲下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何欢,对不起,我吓坏你了。”何欢看着他,不出声。
  他的头疼得厉害,感觉自已不能再支持下去了,他转身离开房间,替她把门关好。
  一走出房间,他就支持不住了,他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在了房门外,何欢伏在他的床上,一夜不敢出门。
  第二天拂晓,何欢起身走出房门,发现常洲睡倒在沙发边的地板上,她回到自已的房间换下了被撕坏的衣服,然后出来,走到常洲的身边,她看见他的脸异常苍白,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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