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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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归-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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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儿歌,逗着她。
  两个人伏在窗前,安静的看着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再次将大地覆盖,“我觉得现在真奢侈。”何欢轻轻的啜泣着说道。
  郑学彬伸出手,把她的头发揉乱。他轻笑着说道:“傻瓜,看到喜欢的东西也会哭吗?要是你喜欢,我就舍身取义大义凛然义不容辞的陪你看一辈子。”
  何欢被他逗笑了,“你不知道世间的良辰美景是不能长久的吗?”
  “别那么伤感,如果我们愿意,就可以让它常在。”他不同意的反驳道。
  “郑学彬,十年以后,你还能记得今天的情景吗?”何欢低声问道。
  “会记得的,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
  “是初二那一年吗?”
  “不是,在楼顶的天台上。那时候我们家就住在那幢大楼里,那天放学回家发现我爸爸和妈妈正在吵架,我就躲到天台上去喂鸽子,结果在那里看见了你。”
  “你那时候真严肃,根本不看我一眼。”
  “有时候也偷偷看过,有时候我去喂鸽子没看见你,还会有一点失望。”
  “我那时候很羡慕你有那么多的鸽子,你的鸽子也很傲慢,和你一样,对我不理不睬。”何欢嗔怪道。
  “哪有,它们肯定和我一样腼腆,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喜欢。”
  “不准胡说,那时候你哪有喜欢我?”
  “不是现在这种喜欢,但是也是喜欢,我喜欢你站在那里看我喂鸽子,心里有点得意。”他低头吻她。

  可能是昙花一现的美

  早晨六点钟,何欢从初醒的懵懂中回过神来,转头看时身边的郑学彬还在熟睡。他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她把他的手挪开,慢慢的起身。
  尽量不出声的穿好了衣服,何欢打算出去逛一逛。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悄悄的返回来,俯身去看郑学彬。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光,可以看见他的睡相不错,似乎正沉溺在一段香甜的美梦里。何欢皱着鼻子,对着他的脸晃了晃拳头,转身走出房门。
  何欢以为自已起得够早,没想到街上还有更早的人,许多人抱着相机寻找自已的目标,这时候雪还是在下着的,一朵一朵白色的小绒花在空中荡荡的飘着,“自在飞花轻似梦”何欢在心头叹息。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重新走回昨夜和郑学彬走过的街道。
  那些闪亮了一夜的红灯笼们褪尽光的幻影后,傻傻的挂在屋檐下,它们身披一层新雪,掩饰着退下舞台的尴尬。其实最难堪的不是大红的灯笼们,毕竟夜色来临时,它们还可以重新被点亮,而对于那些曾经在夜空中制造了华美绚丽的烟花来说,它们的一生已经结束,那些让人心醉的影像是它们付出烈焰焚心的代价换来的。
  灯笼和烟花象不象两种爱情的暗喻呢?何欢想,对于朱老师来说,她的爱就象是烟花之爱,燃烧过后再也没有爱的能力了,而对于常洲来说,他似乎是灯笼之爱,爱过朱老师以后,他仍然有能力再爱上别的女人。
  “一个人出来逛吗?”一个走过她身边的年轻男人问道。
  “啊,是啊。”何欢从冥想中回到现实,那个男人昨天和他们坐同一辆车,当时他随身带了很多器材,郑学彬说他就算不是专业摄影的起码也是疯狂的发烧友。
  “来,站在那儿,我帮你拍几张照片吧。”年轻的男人说。
  “哦,不用了,我是不是妨碍你了?”何欢笑着问道。
  “没有,你衣服的颜色很漂亮,拍出来效果会很好。”
  “真的不想拍,我去前面看一看。”何欢再次拒绝。
  “那好吧,等一会儿见。”男人的语气颇为遗憾。
  何欢继续往前走,经过昨天她和郑学彬亲吻的地方,她特意停留了一会儿,发现地上除了烟花的碎屑之外,别无它物。那他和她的吻又用什么来见证呢?
  这时候雪房子上陆续有袅袅的炊烟升起,远处的山峦宛如巨大的水墨画铺陈着,游人们无忧无虑的把笑声浪掷,何欢想不到在这遥远的山林中会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有人从身后跑过来,何欢继续往前走。
  “喂——”还是刚才那个年轻的男人。
  “有事?”
  “我问过了,从这往前走半里路,有一片白桦林,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哦,是吗?”
  “我知道你会想去的,昨天在车上听见你和司机谈到了白桦树。”男人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何欢犹豫。
  “还得等一个小时才开饭呢,我们来得及回来吃饭。”男人劝诱着。
  “好吧。”何欢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一起朝着男人手指的方向走去。他们很快的找到了男人说的那一片白桦林,林中的雪很深,往里走一点,就没过了膝盖,何欢走到一棵大树下,试着撕下一片完整的树皮,忙了很久,还是不得要领,只能撕下薄薄的一小片。男人不再和她说话,忙着摆弄他的相机。最后,他到底还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拍了她的照片。做为回报,他用瑞士军刀为她割下了一小块桦树皮。
  两人回到聚雪人家时,郑学彬他们都已经起床了,三个人正忙着在院子里堆雪人。何欢走过去时,发现雪地上堆出了一个坐便的造型,一个戴着红帽子的雪人正坐在上面如厕,雪人的手上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发现何欢回来了,汝玉得意的说那是留给她的。何欢捏着鼻子从雪人的手里抽出糖葫芦,白洋对着她唱道:“糖葫芦,真好吃,一点都不粘牙。”
  郑学彬走过来,从她手里抽走了那一片桦树皮问道:“这是什么?”
  “白桦树的树皮。”
  “一大早上跑哪儿去了?”他就着她的手咬下一颗山楂。
  “谁象你们,就知道睡懒觉。”何欢嘲笑他。
  “郑学彬,你昨晚对何欢做了什么事,让她天没亮就逃跑了?”汝玉兴师问罪。
  “一树梨花压海棠。”白洋摇头晃脑的吟咏。
  郑学彬先去捉汝玉,汝玉吓得绕着雪人转圈跑,郑学彬威胁她,“你自行了断就没事了,要不然……”汝玉跑了几圈,累得直喘气,那面白洋站着看笑话,也不上前帮忙。汝玉没办法,大叫:“别过来,我现在就去死。”郑学彬停下来等她,汝玉纵身跳进路边的一个雪堆里。白洋见了,也扑过去,跟着大叫:“等等我,我也不想活了。”
  何欢把糖葫芦放回雪人的手里,赶紧上前往他们身上扬雪,郑学彬过来帮忙,那两个人也不反抗,任凭他们把两个人埋得只剩下两个小脑袋。埋葬了两个坏蛋,郑学彬拉着何欢回到了房间里。
  何欢看见被子已经叠好了,只在炕头留着一个褥子,看样子是在烘烤,她掀开褥子,好奇的问道:“你尿炕了吗?”郑学彬拥住她,“傻瓜,是你昨晚流血了。”何欢没想到这个问题,马上脸红了。“很疼吗?”他怜惜的吻着她的面颊。何欢摇头,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已曾经问过腾健这个问题。
  “郑学彬,你知道吗?以前有一次,我遇到常大哥把女人带回家,还骂他很恶心。可是,现在我不会这样说他了。”何欢轻声说道。
  “他生气了吗?”郑学彬问道。
  “当时很生气,还说了我。”
  郑学彬用力的抱了抱她。
  “现在有点后怕了,你千万不要有小孩儿啊。”
  “以前,我们学校的腾健在十六岁时就堕胎了。”何欢说道。
  “是我不好,以后不这样做了。”
  “你不要我了?”
  “不是,但是不能伤害你的身体。”郑学彬对着她的耳朵悄悄的说。
  门外,传来汝玉的声音,“杀人犯们逃到哪儿去了?赶快出来吃饭。”
  闻言,郑学彬拉着何欢的手走出去。
  吃过早饭,几个人决定到山林中穿越,何欢找出常洲给她和郑学彬买的雪套,两人分别穿戴好,知道雪乡积雪很深,白洋还为每个人带了根登山杖,四个人收拾妥当,一起出门。
  路上,何欢和汝玉捡了几根昨晚别人燃放过的魔术弹,踩在脚下,让郑学彬和白洋拉着她们俩跑,这样就好象是坐了冰车一样,而且如果男孩子们跑得足够快的话,玩起来便非常过瘾。
  进入山林以后,有一条人们经常走的小路,小路两边的积雪很深,人踏进去以后,最深的地方可以没到大腿深处,如果不借助登山杖,还真是寸步难行。
  郑学彬带了相机,为他们拍了一些照片,可惜因为气温太低,相机的电池消耗的太快,很快就不能用了。他们几个人不需要有时间观念,可以由着性子玩。走到半路时,白洋和汝玉落到了后面,郑学彬和何欢也没有等他们,径自往前走。
  越往里走,山林越美,雪在风的雕琢下,出现了很多奇异的形状,两人知道这些造型一直是变化着的,可能前一刻是这样的,下一个人来了,就又不同了。山林中高大的红松,披着白雪的外衣,人站在树下,感觉自已是那么的渺小,有风吹过时,枝头的落雪便摇摇欲坠,郑学彬陪着何欢躺在树下。
  何欢突发奇想,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矿泉水瓶子,将要结冰的水倒掉,又找出一个小纸片,折成双层,一面写了自已的心愿,又让郑学彬也把自已能想到的第一个心愿写下来,折好放入瓶子里,最后又将瓶子埋在了树根下的雪里面。
  也许明年会有拾荒的人发现树下这雪藏的瓶子,也许这积雪经年不化,这瓶子就一直埋在这里了。不知道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否有心去读纸条上的字,何欢说的是:有生之年,去所有能去的地方。郑学彬说的是:陪着你做所有你喜欢做的事。

  爱情被忧伤粘住了翅膀

  午后的天空阴云密布,狂风挟暴雪席卷了整个山林,郑学彬和何欢艰难的走在返回客栈的小路上。强劲的风吹得人无法开口说话,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冻得没有了知觉。起先两个人并排走,后来郑学彬见何欢走得吃力,就让她跟在自已的后面,踩着他的脚印走,两个人饥寒交迫的回到聚雪人家,先返回来的白洋和汝玉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们。
  坐下来吃饭时,头发和睫毛都结了冰的何欢快活的说:“真过瘾。”
  白洋看着郑学彬笑,“哥们,我现在有点同情你了,你怎么找了一个这么疯的丫头啊?”
  郑学彬不以为忤,反而有些得意的说:“我就是喜欢她这样。”
  汝玉听了伸了伸舌头叹道:“好酸,好酸。”
  “就是嘛,多酸啊。”白洋同意。
  “我说的是好心酸好心酸,看看郑学彬是怎么对女朋友的,再看看你自已。哼”汝玉忿忿不平。
  “我对你不够好?”白洋扭头问汝玉,汝玉做出不屑的表情踢了一脚他的凳子。
  饭后,大家决定睡一个长长的午觉。各自回到房间不久,白洋来敲门,郑学彬让他进来,他不肯,站在门外叫郑学彬出去一下。
  郑学彬开门,白洋将他拉到一边,从背后拿出一个很漂亮的小纸盒塞到他手里,“我爸很开放的,我上大学前,他就告诉我需要的时候得用这个。”
  郑学彬接过来,看见小盒上写着风扶莲,再一细看还有更小一点的字,避孕套。白洋见他不好意思,赶紧说,“怎么用你自已看说明吧,别骂我多事,不小心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说完转身就走。
  郑学彬把纸盒揣在口袋里,转身回到房间。
  何欢正趴在枕头上研究早晨得到的那块白桦树皮。“白洋干嘛,神秘兮兮的。”
  “没什么事。”郑学彬爬到炕上,躺在她身边。
  此时窗外搅天风雪,室内却温暖如春,两人玩了一上午,已是人困马乏,加上刚刚又吃得太饱,很快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频繁的会晤了。何欢的背靠在郑学彬的胸前,头枕在他的一只手臂上,他用另一只手环住她,何欢觉得自已象是一颗珠子躺在一个温暖的小盒子里,很安心的睡着了。
  何欢再次醒来是受到了郑学彬的干扰,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胸前揉来揉去,还在她的耳畔不停的吹气,被打扰了的她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蠕动身体,他在背后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何欢推了推他,他安静了一会儿,又继续对她进行骚扰。
  “唔,干嘛啊。”何欢不高兴的叫着。
  “别睡了,给你看一个好玩的东西。”他哄她。
  “晚上再看吧,我没睡够呢。”何欢拒绝。
  “再不睁眼,我就……”郑学彬把手伸到何欢的腋下。
  何欢无奈的睁开眼睛,视线对着郑学彬手里的小盒子,“什么东西啊。”
  起初何欢坚决不看郑学彬从盒子里拿出来的那张说明书,后来架不住他的威逼利诱和自已好奇心的驱使,到底还是屈服了。两人趴在枕头上,研究那张有图有字的纸,那上面除了文字的使用说明外,还附了一些各种体位的性交小图画,看得他们脸红耳热。
  郑学彬哄着何欢照着那些小图画实践,两人心无杂念,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他们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已,虽说动作还是笨拙,也谈不上技巧,但他们的热情和诚挚弥补了一切。渐渐的他们的灵魂相伴着飞进一个从来没有进入过的美妙天堂,那里仙乐飘飘,湖泊中倒映着蓝天和白云的影子,鲜花开在绿草地上。他们往日在书中也曾读到过这样的情节,当时并不能理解,如今亲身体会了,才明白身体的交融可以让人的精神更契合。其实灵与性是不可分割的,它们彼此包容彼此促进,所谓两情相悦说的就是这样的境界吧。
  事后,两人再次相拥而眠,睡了一个好觉。
  明天早晨就要离开了,吃过晚饭以后,白洋拉着他们三个人出门,说要去放烟花。他买了一大捧摩术弹给汝玉和何欢玩。自已和郑学彬放那种箱式的。何欢在郑学彬的帮助下,放了一支摩术弹以后,再不肯放了。郑学彬劝她,她也不听。她说宁肯看别人放,自已不想亲手点燃那些烟花,在她看来,谁把烟花点燃了,谁就是毁掉它们的人。殊不知,她是没想明白,烟花的命运就是如此,如果不被点燃,它们除了沉寂之外别无选择。
  第二天早晨,众人登车离开雪乡,何欢照例坐在最前面,她看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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