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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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公主-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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棹歌远远的守在小巷的尽头,看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了纳兰家门前,看着纳兰缓步走到车门边毫不犹豫地低头钻了进去,她的心一寸寸沉入深渊。
“阿飞,跟上那辆车。”低声吩咐着身边的司机,她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信函。这封信,不,更确切地应该说是张纸条,是昨天她去买菜时不知被何人塞在她的菜筐里的。里面只有两句话:想知道真相吗?明天找个借口出门。
她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夜,一大早就打电话给阿飞,让他带辆车过来帮她个忙。
阿飞很开心地跑来却发现大姐头是要借他的车去跟踪一个男人,当场差点暴走,不过也许是长久以来被棹歌虐出了惯性,棹歌一沉脸,即使百般不愿,最终他还是乖乖地听命行事了。
“小风姐,那人是谁?”明知棹歌比自己年纪小,但是阿飞还是称她一声姐。
“我的救命恩人。”棹歌沉着脸看着前面开得不快不慢的车子。
“哦,是那位纳兰先生!”阿飞挑眉,原来是他!他立刻心理平了,
纳兰所乘的车车速不快,阿飞跟得没什么压力,只是对车子的行进方向有些疑惑,这是……这是要往码头开啊。
棹歌一路都很紧张,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一路上一言不发,嘴角也紧紧地抿着。

一路跟到码头,嘎吱一下,阿飞把车停在距离前车十几米远的一个货柜后面,棹歌看着纳兰被人从车中扶了出来,立刻也甩门下车,就要追上去。阿飞急急赶上正要拉住她,却见前面车里突然下来一个孩子,一下车便转向他们的方向,一脸的笑意盎然,显然早已知道他们一直跟在他们的车后。可是,脸上笑容很灿烂,他的动作却很坚决地朝他们一摆手,明显是拒绝他们靠近。
是那个叫兰若的孩子,他的笑容还是如阳光一般灿烂,一头淡金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开朗阳光的少年。可是——棹歌见到他,却只感觉到森森的寒意不断地涌上心头,她没有忘记,当时这个孩子说的话有多么的恶毒。现在,纳兰居然落在他的手上,她真的没办法不往坏处想。
棹歌很急,急着想要冲上去把纳兰拉住,这些人明显是要带纳兰离开,她不知道他们要带他去哪儿,虽然纳兰完全没有反抗的样子,她还是认定,这些人一定会对纳兰不利。
“风小姐吗?”棹歌刚跑了两步,突然几个戴着黑墨镜的人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一下就拦住了她。
阿飞吓了一跳,一把将棹歌拉到身后,“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是来接风小姐的,兰若少爷说风小姐若是想继续跟,就得听我们安排,否则就只能到此为止了。”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再接近的意图,非常礼貌地站在安全距离之外等着棹歌的答案。
棹歌想都没想就点了头,不管去哪儿,她都会跟下去,她要知道帝国到底要对纳兰做什么。
阿飞急了,这怎么行,他临时出来,都还没来得及跟容哥打声招呼,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人把大小姐给带走了,而且看样子是要从水路走,万一的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怎么跟容哥交代啊?“我也要去!”眼看着阻止不了棹歌,他只能硬着头皮瞪着那群人,梗着脖子也要跟去。可是话音未落,突然脖子上微微一麻,眼前瞬间就模糊了。
“阿飞!”棹歌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托住阿飞软软往下倒的身体,可是阿飞毕竟是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就算有点瘦,棹歌还是撑不住他。于是,一个趔趄,阿飞倒在地上,棹歌也险些被带得摔到地上。
“风小姐放心,只是一点麻醉剂,十五分钟之后他就可以醒了。风小姐要跟我们走吗?”
棹歌知道阿飞无事,也没什么可犹豫的,眼看着前面崔兰若带着纳兰越走越远,她立刻对着那几人点头,并道:“我想跟纳兰说几句话。”
“对不起,风小姐,这个恐怕暂时还不行。兰若少爷吩咐了,你现在只能待在指定的地方,等到合适的时候才能让你见纳兰阁下。”这几人对那个兰若少爷很是恭敬,但是对纳兰似乎也颇为忌殚,言语间很是谨慎。
棹歌皱眉,不过,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不妥协。“好,我跟你们走。”

那些人带着棹歌上了一条海船,不算特别豪华,很普通的客轮,停在码头上并不扎眼。但是,当棹歌被带进客房的时候,她才理解什么叫低调的奢华。也许,这是帝国一贯的传统,就像纳兰的小院一样。
棹歌被安排在第二层,带她上船的人分住左右房间,似乎是在监视她,但是似乎也没有特别限制她的活动,在船舱的第二层,她可以任意活动,可以上甲板,可以游泳,可以去品尝船上精美的餐点,只是所有的活动都只限于第二层。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纳兰登上这艘船,但是猜也可以猜得到,她跟纳兰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一层或两层的甲板。自从试探了两次想往上层走,却立刻被坚决阻拦并警告后,棹歌不再干傻事。她相信,在这艘船上,她和纳兰应该都还是安全的,那个叫兰若的男孩应该是要把纳兰带到某个地方去。
那么,在这茫茫大海上,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听话,才不会吃亏。
船上的日子并不难过,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差不多可以算她有生以来过得最为闲适的日子,若不是人身自由受到一定的限制,她甚至快要产生一种自己是被请来的贵宾,而不是一个受胁迫者的感觉了。
只是日子过得再舒服,她的心也日日如同油煎一样,咫尺天涯,大约就是这样的心情,明知道那人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好不好,他要去哪里,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这段时间里,几乎每天夜里她都是在噩梦中度过的。可是,每每冷汗淋漓地醒来,却没有那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偎。

崔兰若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把玩着自己长长卷卷的金发发梢,一脸闲适地看着站在落地窗前面对大海的男人。
“眼睛不是瞎了么?还看得见海?”崔兰若笑得张狂又肆意。
纳兰却连一声冷哼都欠奉,这个男孩是他所见过的最难缠的人物之一,表面上看着任性又嚣张,暗里心思却缜密得可怕,短短三个月不到,不但顺利接手了东王的位置,甚至还意图染指北王和西王的地界。当然,这跟他有意放手纵容也有绝大的关系,他放手,是因为他相信像崔兰若这样的人,只会比他的野心更大。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永远地甘于屈居人下,王子放任他,大约是因为极度自信自己能够控制整个局面,但是人太过自信总不是什么好事。纳兰静静感受着隔着玻璃映照在自己脸上暖暖的阳光,他失败了,不代表不会有人成功,能给王子制造一些麻烦,他总是很乐意的。
“你昨天晚上似乎睡得不好啊。”崔兰若在灿亮的朝阳中白皙中透着粉润的俊秀小脸上尽是促狭的笑意。
“怎么?你半夜来帮我盖过被子?”纳兰闻言轻笑一声将头转向崔兰若说话的方向,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根本看不见他,但崔兰若还是感觉到一种似被猛兽盯住的威胁。
崔兰若一声嗤笑,也不再跟纳兰打什么机锋,懒懒得挑明白:“眼睛瞎了就不要到处乱跑,二层就有那么大吸引力?值得你拼着一身伤地半夜探班?”
“我眼睛是瞎了,可是心没有盲,你把棹歌带来是什么意思?”纳兰见崔兰若先挑明了话头,也不再端着架子,冷冷一笑转身走到侧对崔兰若的单人沙发位置上坐了下来,行止之间,完全不像一个失去光明的人。
“不愧是我的前任,”崔兰若啪啪地拍了几下巴掌,没心没肺一样笑得十分开心,“自己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余力关心别人。”
纳兰脸色沉沉,“私自带外人上岛,你就不怕殿下责罚?”
崔兰若哈哈笑着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摇完了才想起纳兰根本看不见,不由得有些懊恼,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这个男人仍旧可以淡定自然,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忘记他的弱点。“谁告诉你我是私自带她上岛的呢?”
一句话,立刻给出了不一样的信息,纳兰一怔,带棹歌来是王子的意思?
“你就别白费力气想救她了,就算我肯放她走,她就肯走么?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得很哪。”崔兰若的笑容依旧灿烂,可是那笑意却一点也没有到达眼底,若是纳兰能够看得见,定然立刻便可看出那副伪装出的笑容根本是寒气逼人。
即使看不见,纳兰也知道崔兰若没什么善意,不过,经过了三整夜的摸索,昨夜他终于通过通风管道找到了棹歌的房间,即使只是轻细的呼吸,他也可以分辩出她的声音。知道她安好,并没有被折磨,他总算放下了一些心,而且听崔兰若的意思,让棹歌跟来是王子的意思,那么,至少在船上,崔兰若应该不会伤害她。
十几天后,海船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隔多日,我再次来更。
船在海上航行了大约半个多月;棹歌每天面对茫茫大海;开始的时候还会焦虑,还会着急,可是随着时间渐渐流逝;种种的情绪慢慢地变淡,虽然见不到纳兰,可是知道他其实就在咫尺之遥,不管前途将要面对什么;她似乎也可以安心;于是,每天只是随波逐流地任海船将她带向未知之处。
十几天后;那个孤悬于太平洋中的小岛终于到了。

当纳兰踏上小岛的时候,心里暗自嘲笑崔兰若的孩子气,因为担心他临刑反扑,所以早早将他控制在手中,却又担心王子说他不守承诺,所以,明明飞机只要十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的路程,他却非要大费周章地开了条船,在海上漂了十几天,硬捱到三个月满期。
哎,纳兰轻叹,还真是难为他这份耐心了。三个月了,王子给他的时限终于到期了。
当他被引领着走下船时,下意识地他半转了一下头,不过立刻他就停止了动作,即使回头,他也不可能看见她。
船停下时,棹歌就站在甲板上,她远远地看到纳兰被带下船,急忙跟着就要朝船下冲,可是却被两个大汉死死扣住,嘴也被捂得紧紧得,差点把她捂死。一直到接纳兰的车消失在茂密的丛林公路里,她才被放开,然后被另外一辆车接走,也开进了那条透着点点斑驳阳光的丛林公路。

“兰若毕竟还小,性子是急了些,船上待得腻了吧?”王子施施然地走到纳兰面前,笑眯眯地伸手在纳兰面前晃了晃。“你也是的,我堂堂帝国的东王居然为了救个小丫头把自己眼睛弄瞎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可实在是丢人了。”
纳兰静静地站在王子面前,“幸亏我已经不是帝国的东王了,殿下自不必有此担心。”
王子注视着他,半晌不语,纳兰看不见他的表情,便也安静地站着。
“其实,我亲手教导的这些孩子里你是胆子最大,心思最细的一个,近百年来,在东王位上,你是最称职的一个。”突然王子似是不胜唏嘘般居然夸奖起纳兰。
纳兰摸不透他的意思,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三个月期限到了,可是,我还真是舍不得你死,怎么办呢?”
纳兰突然感到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无声无息,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近身,突兀的触感骇了他一跳,匆忙中他只能慌乱地大大后退一步,然后跌坐在宽大的红木座椅中。
“殿下向来杀伐果决,何曾有过半点妇人之仁,您要杀要剐只管下手吧,三月之期已到,我就是来领死的。”纳兰脸色有些苍白地坐在椅上,身体微微僵直地朝着刚才那只手伸来的方向说话,但是他完全感觉不到那个地方是否有人,就算是崔兰若也无法在他面前隐藏存在感,可是应该就站在他面前的王子却让他完全无法产生任何感知。
“你真舍得死?”王子的语气里含了淡淡戏谑,“我让兰若把你的小姑娘也带来了,你知道吧?”
纳兰本就苍白的脸色听到这个更加白了几分。
“亏那小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却不知道其实自己只不过是你用来转移我视线的诱饵,你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呢?你舍命救她,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早死晚死不过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是吗?结果运气还不错,只用了一双眼睛就换了她一条命,让她永远欠下你这份情,真的挺划算的。然后呢,这段日子你们卿卿我我,你允许她接近你,让她爱上你,可是你明明就快要死了,却不肯告诉她真相,甚至想要偷偷地消失,让你的生死成为一宗永远无法查到的悬案,是为什么呢?你是想让她永远记着你的好么?纳兰净尘,你真是既卑鄙又自私,还特别地残忍。”
王子是笑着说话,可是话音却寒凉如冰,字字句句就像是钢针,专扎向那些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对于王子的话,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淡淡地转移了话题:“殿下,请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已经是你阶下之囚,你还不肯罢休么?”
王子挑眉,“我如何不肯罢休了?”
“殿下您向来不屑于情爱之事,更是事唯成矣,何论手段的践行者,怎么此刻却突然高谈阔论品评起我的感情与人品,我想,您这番话是说给棹歌听的吧?棹歌是不是就在这里某块墙壁的后面?她应该能够清楚地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吧?”纳兰仔细考虑过棹歌身上并没有什么能惹得帝国觊觎的东西,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和她的关系了。而有些事情,不用亲眼看见,只需要想一想便能猜到其后隐藏的深意。类似于这样的小手段,身为东王的他,也曾经不止一次地使用过。
王子看着沉静地纳兰,面上满是不动声色的笑意,心底却轻轻叹息着,纳兰是近百年来他培养的最优秀的东王,只可惜对于感情太过执着,不管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都束缚住了他的翅膀。
“你不想再见那个小姑娘一面吗?”
“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差别?我不在了,她就可以回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她是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生存下来的,她很聪明,会知道选择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女人固执起来往往会做些傻事。”王子嘴角轻扯,轻轻一击双掌,便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外面走进来的人很安静,但是听着走在中间的人那熟悉的步子节奏,还有轻细的呼吸,纳兰立刻便分辨出,三个人中间的那个正是棹歌。他将脸面向棹歌走近的方向,有些无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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