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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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公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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棹歌细细地端详,很认真地答道:“美极了。”
唐伯昭突然走到棹歌身边轻轻拥住她,“也给你订一件好不好?我打算赶在五月底之前,把我们的订婚典礼也办了,现在去订礼服才能赶得上。”
唐伯昭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恰好让厅里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客厅里顿时一静,所有人都惊怔地看着他。
“伯昭!你疯了吗?”怔愣半晌后,唐冠华突然沉下脸,对平蕊心道:“去,把我书房里那个资料袋拿来。”
平蕊心愣了愣,有点不明所以,“哪个资料袋?”
唐冠华不耐烦地挥手,“就是我书桌上那个,最大的那个!”转回头以极之不屑地目光看向棹歌,同时对唐伯昭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你最好看看仔细!”
见唐冠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棹歌的心里不由得戈噔一响,难道这老东西知道她是谁了吗?如果此时揭露出她的身份,她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那这么长时间以来投入的时间心力就全打了水漂了。一时间,即便镇定如她,心中也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唐伯昭听见父亲让母亲去书房拿资料袋,心里便略略有数,知道父亲也许请了私家侦探之类的去查棹歌的底,不由得一丝怒意涌上心头,同样的招数,十年前他使过一回,令他放弃了那个让他第一次动心的女孩,远去异国求学疗伤。一直到三年前才抚平心伤回到国内,再见面却得知不过是误会一场,只是,时过境迁,即使他仍在原地,她却早已前行,觅得良人嫁人生子。这次,唐伯昭下定决心,不管那个资料袋里有什么东西,他都只想相信自己,相信她,绝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放弃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真爱,绝不!
***
平蕊心从楼上拿着一个厚厚的资料袋下来,看了丈夫一眼有些犹豫地将袋子交给了唐伯昭,她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这里面的东西一定会让本就已经生出嫌隙的父子关系更加恶化。平蕊心感到害怕,她的不安远远比这个大厅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强烈,这个家——这个安乐祥和的家庭,是她倾尽所有心血尽力维护的,为此,她咽下多少委屈,忍下多少不甘,可是眼看着一个父慈子孝,幸福美满的模范家庭如被石子崩裂的玻璃一样,她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破碎,即使她全力地想补救,想弥合,但是那些裂纹仍旧不受控制地在慢慢增大。
唐伯昭从她手上接过资料袋,毫不犹豫地打开翻看了起来。
棹歌紧张地盯着唐伯昭,却见唐伯昭看得一脸平静,并没有预料中的暴怒和冷沉,他镇定地一页一页看过,看完之后将资料安好地又装回袋子里,呯地一声扔到唐冠华面前桌上,云淡风轻地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唐冠华的脸黑得像锅底,他仔细地盯着唐伯昭的眼睛,想从儿子的眼睛里看到伪装与勉强,可是也许他真的老了,也或者是唐伯昭已经学会了深藏不露,他没办法从儿子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动摇,那里面只有满不在乎的轻嘲。他真的不愿意承认,儿子已经爱这个卑贱的女人爱到根本不在乎她的出身、背景和那些影影绰绰的暧昧。
“爸,有些事情也不用再瞒你们,其实,我已经跟棹歌求婚了,而她也答应我了,我今天就带她去订礼服,我想,也不用再搞什么订婚典礼,我没那么多时间,明天我会请婚庆公司来准备婚礼,你们也可以开始拟订客人名单了,婚礼时间我想越快越好,最迟定在五月底。”唐伯昭的雷厉风行在此时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光是唐家人被他雷霆之势震了个头晕脑胀,就连棹歌都被惊吓得不轻,更不要说刚走进大门就听见这段话的楼亚轩,他险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你!”唐冠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不过,也不知道是他这段时间休养得好还是用药量够大,气成这样血管居然还好好的,一点没有二度中风的迹象,着实让棹歌不胜惋惜。
***
扔下这样的宣告,唐伯昭拉起棹歌就朝外走,一回头却发现楼亚轩不知何时站在了厅门前,唐伯昭看见他,脸色立刻一变,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拉着棹歌的手也不由地加了几分力气,拽得棹歌生疼生疼。
棹歌走过楼亚轩的身边,微微别过头,不去看他已经无法掩饰痛苦的眼睛,只是——即便是如此痛苦,他依旧没有冲过来,没有勇气拉住她,而是任凭唐伯昭将她从他眼前生生带走。
唐伯昭拉着棹歌上了车,油门轰鸣,如飓风扫过一般冲出了唐家大宅,但是他并没有如方才所说的那样带着棹歌去订礼服,而是一路上山,一直开到车行不进的尽头才停了下来。
棹歌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只有知道唐伯昭到底在那些资料里看到了什么,才能知道该如何应对,此时不开口方是上上之策。
“棹歌,你相不相信我?”唐伯昭的眉间又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形,说明他现在很烦恼,只是不知他烦的究竟是什么。
棹歌看着他,毫不犹豫地重重点了点头。这让唐伯昭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少许。
唐伯昭朝棹歌的脖间伸手,棹歌没动,任他冰凉的手指贴近自己,从颈间拉出那条特殊的项链。唐伯昭细心地解下链子,从戒指褪了下来,他拉起棹歌的手,将戒指向她左手无名指戴去,脸上的表情万分温柔:“嫁给我。”
棹歌愣了,她定定地看着唐伯昭微低的头,英俊的脸,在这刹那一股无法压抑的罪恶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猛一抽手,唐伯昭刚刚为她套入一半的戒指就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抖落到车档上,在金属的车档头上砸出细细的“叮”声后,滚落到了唐伯昭的脚下。
唐伯昭半晌没动,手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手中还执着她的手一般。“是为了楼亚轩吗?”半天,唐伯昭放下手,抬头看棹歌。
棹歌有点愣,但是转瞬就明白了唐伯昭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将来恨我,我也不想恨你,这跟楼亚轩没有任何关系。”
唐伯昭看着她,研判她话的真实性。“为什么觉得我会恨你,你又会恨我呢?”
“你是唐家的人,唐伯伯已经恨上我了,今天你再这么一闹,唐妈妈又怎么能喜欢我,给你的袋子里装着的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话吧,现在也许你一时意气非要跟我在一起,可是以后呢?我出身寒微,做过黑工,在夜总会里端盘子,可能在警察局里还有不良案底,这样的人你可以接受一时,以后呢?现在还只是面对家里人就已经这么艰难了,那些外人呢?你的朋友,上流社会的圈子能够接受我吗?万一到时候你厌倦了,你烦了,你要把我一脚踢开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放手,那样的话,我们一定会互相怨恨的。”
静静地听着棹歌说话,唐伯昭没有吭气,只是在棹歌说完后弯腰从脚边捡起了戒指,“只是因为这些?真的跟楼亚轩没有关系?”从头到尾,他在意的只有那几张刺眼的照片,棹歌的成长环境他早已知道,在那样的地方能够生存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她的母亲是□也好,是毒贩子也好,他不在乎,毕竟棹歌早就已经声明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了不是吗?他在乎的只有那些棹歌和楼亚轩状似亲密的照片,那些楼亚轩拉着她,甚至是搂着她的照片,只是这一次,他选择相信棹歌,不再相信曾经欺骗过他一次的父亲和那些唯利是图的侦探。他相信即使有错,也不会棹歌的错,他坚信!
***
棹歌终于还是戴上了那枚戒指,良心,或者还有一点点,让她面对唐伯昭的爱与信任生出无可抑制的罪恶感,只是残存的这一点点良心并不足以让她放弃对唐家的报复,她抗拒不了那种强烈的诱惑,那滋味实在太过甜美,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不去面对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善良。
纳兰慢条斯理地泡茶、洗茶;动作优雅闲淡;看着闷坐在地毯上有一搭没一搭揉着弃儿脑袋,抓着它毛茸茸耳朵扭来扭去的棹歌,神情莫测。从上次病后;她已经很久没来了,这段时间他也经常出门,辗转了大半个地球,回来几次打开监视系统却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出现过;让他很是失落了一阵子;不过,今天她总算是又来了;只是从进来到现在已经闷了半个多小时了,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发呆。他也不问,只是温了杯牛奶给她,便自顾自地继续品茶。
突然,棹歌放开被她蹂躏了半天的弃儿,往柔软的地毯里一躺,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只是她哼完之后,厅里还是静悄悄的,棹歌不由郁闷起来,腾地一下又爬起来坐直,有些气鼓鼓地瞪着纳兰:“茶好喝吗?”
“今年的新茶,雨前的龙井,要不要尝尝?”纳兰见棹歌出声,便端起一杯示意要递给她。
“不稀罕,不喝!我走了!”棹歌咬了咬嘴唇,从鼻子里又哼一声,起身就要走。
就在她已经快要跨出大门的时候,纳兰突然声音有些冰凉地问道:“你闷了半天,跟你手上的戒指有关系吗?”
棹歌一下子就像被冻在了大门口,僵硬地跨不出最后那一步,好半天,她才讪讪地缩回脚,像是做错事了一般怯怯地转头看向纳兰,看着纳兰面无表情的脸孔,她就莫名的心虚。
“这个……是唐伯昭送的。”在纳兰面前棹歌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在大人面前的耍把戏的小孩子一样,只要他眼睛一瞟,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纳兰闻言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慢吞吞地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半晌才抬眼正色看向棹歌道:“你努力到今天不容易,就算要跟唐家过不去,也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名誉,值得吗?”
棹歌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惊,纳兰这家伙表面上静得像个隐士,实际上肯定不是简单的主,显然他对她和唐家的恩怨看来已经有所了解,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话。只是不知道连唐冠华请的私家侦探都没摸出她真正的底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过来!”纳兰见棹歌呆呆地站在门口,便放下杯子朝她伸出手。
棹歌看着纳兰伸出的手,脑子里顿时一阵轻嗡,不等大脑做主,脚就自发自动走过去了。
纳兰站起身,将她轻轻抱进怀里,棹歌闻着他身上那令人神清气爽的淡淡异香,耳朵慢慢地发红变热,心脏却稳稳地跳动,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紧张,没有担忧,这是和在唐伯昭的怀里,和在楼亚轩的怀里,和在容哥的怀里完全不同的感觉,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靠在纳兰的怀里,她可以把自己完全放空,在宁静的味道中,平稳的心跳声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催眠了一样,放松到几乎随时都可以睡去。
纳兰抱着棹歌,看着她毫不犹豫投入自己怀里他真的很高兴,可是眼见着她不一会就眯起眼睛舒服的像要睡去一般,不由得又有些好气好笑,单手扶住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粉润的脸颊,轻道:“困的话到房间去睡。”
“不要!”棹歌嘟起小嘴闭着眼睛径自在纳兰的胸前蹭了蹭,不肯放松。
“月底唐氏要举行一个大型的慈善晚会,听说唐伯昭要介绍自己的未婚妻给大家认识,并要当众公布婚期。”感到棹歌的身子微僵,纳兰拥着她的手微微地紧了紧。
“我不会真的嫁给他。”棹歌仍旧闭着眼睛,其实她是害怕看到纳兰责备的眼神。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唐家摊牌呢?”纳兰显然担心的不是这个。
“等唐家开始筹备婚礼,人尽皆知的时候!”棹歌蓦然睁开眼睛,清亮的眼睛里满是咄咄逼人的煞气。
纳兰看着她斗志满满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你干嘛这么看我?”棹歌以为纳兰会觉得自己很恶毒很卑劣,一定会尽力阻止自己,可是瞧他的样子却是似笑非笑,表情怪异。
“你啊——”纳兰轻笑,这样不疼不痒,只是让唐家伤点颜面的报复手段,于他而言如同儿戏,如果换作是他的话……纳兰的温润的眼眸微低,他会让唐家永远消失在这临江城。
“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吗?”棹歌皱眉看着纳兰。
纳兰轻笑,微嗔着瞪了棹歌一眼,“我担心的是你,这世上最不可玩弄的便是人心,你伤了别人的心,只怕也会有人来伤你的心。”
棹歌一愣,有些紧张地盯住纳兰,“你会伤我的心么?”
纳兰一怔,看着棹歌紧张的表情,心里一阵甜意涌上,“当然不会,永远不会。”
棹歌听得纳兰如此郑重承诺,便如放了十万个心一样松懈下来:“只要你不伤我的心,那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够伤我的心了。”
纳兰觉得这是便是世上最动听的爱语了,看着怀里仰望自己的棹歌,想了很久的吻终于轻轻落下,如轻雪丝羽般温柔地贴上棹歌甜润的唇,而棹歌第一次全身心地沉浸,心与心的距离近了,这吻便也不一样了。
***
棹歌来来去去纳兰家那么多次,却还是第一次走进他家的厨房。在棹歌的想象中,在这样复古而诡异的小院里必须得配上一个电视剧里那种连烟囱的灶台才像样,不过,那终归只能是想象。纳兰家的厨房其实很现代,甚至可以说现代到时尚的程度,就像最豪华的厨具广告那样,什么都有。
“过来。”纳兰拿出一条围裙朝她招手,她很自然地便接过穿上,转过身见她半天没动静的纳兰看到她居然把围裙穿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而此时棹歌才反应过来纳兰只是让她帮忙给他穿。
“你会做饭?!”棹歌其实没多惊讶,毕竟,一个能把简单的牛奶都煮得让人流连忘返的男人肯定不是君子远疱厨的代言人,只不过她接触过的所有男人没有一个是肯在女人面前下厨房的,所以她还是不由得稍微惊讶了一下。
纳兰见棹歌穿上了自己的围裙也没说什么,只是打开抽屉又拆了一条新围裙给自己套上,粉色的围裙上面一个大大的龙猫图案看得棹歌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纳兰自己看着也有些好笑,不由摸了摸额头开口解释:“买厨具时商家送的,我买的多,就送了好几条……”只没想到随手拆了一条,居然会这么粉嫩。“要不……还是跟你换换吧。”他看着棹歌身上那件他常穿的,深蓝色,上面只是简单的写着一行厨具商家的品牌名称。
“不要!”棹歌立刻甩头拒绝,憋着嘴角忍不住的笑意,转身去冰箱里拿出自己有兴趣的食物。
纳兰无奈,只好继续穿着那件粉红色的龙猫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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