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貌丑,臣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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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貌丑,臣惶恐!-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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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就算要爬,也不要穿裙子。”

我连连点头,“极是极是,穿裙子爬树,很不方便。”

小皇帝眉毛一扬,“我是怕你被别人看了去,傻……”他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傻扬思”。

我也是一愣,然后憨憨地笑了。

*

我就知道,自己代他人享受这般甜蜜,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蜷在山洞里,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开始自我检讨。

大雨骤降,山道泥泞,方才自己又跌了一跤——当然,我摔倒的时候,没忘了拉上小皇帝,扭伤了脚,这报应来得还真是快。

“扬思,脚好些了吗?”雷声隆隆,小皇帝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听清楚了。

没等我象征性地点点头,小皇帝便在我身边坐下,轻轻抬起我的左脚,搁在他腿上。

“从来就是个活蹦乱跳的性子,也没指望你能有多温顺,可是你好歹事事也都当心些。”小皇帝轻轻地在我脚上按了两下,这番话要是从水杏儿口中说出来,我也就安心地应下来了,

可是这话从他嘴里说了出来,让我有些难以适应。

此刻的小皇帝,和我记忆中那个似乎有些出入。

小皇帝捧着我的脚,脸上云淡风轻,“那班大臣要是知道日日跟他们过不去的苦扬思是个穿着裙子的姑娘,你说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我心中一惊,他却猛地将我的脚一掰,关节脆生生地响了一下。

“姑娘?”我来不及喊疼。

小皇帝在我脚上按了按,“好了。”我转了转脚踝,果然不疼了。

“逗你来着。”小皇帝望着我,眼中似有水波流转。

我看着他因被我连累着,亦是一身的泥泞,不由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答辩结束。

怅然若失。

告别了一个时代。

再见。


、44图谋未遂,意外收获(二)

小皇帝诧异道:“你笑什么?”我不答应;只是自己乐得酣畅。
小皇帝索性不理我;拾掇干柴,开始生火。
我叹了口气;怎么说也算是落难弟兄,楚衣仙的褂子早就破破烂烂;我扯了下来;当作手帕;准备去洞口接些水来,给他擦擦。
我拖着还不大利落的腿脚;往洞口走去;将将伸出手来,小皇帝的声音沉沉在身后响起。
“扬思,进来。”
回头一看,小皇帝像是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
“雨水太凉,还是我来。”
看我有些局促,小皇帝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将我扶着向里走,“渴了就忍忍,雨停了回去要喝什么没有?”
我支吾道,“是想给你擦擦脸。”
小皇帝勾起唇莫测地笑了笑,“你有这份心思便好。”然后将我按到地上坐了,“你等一下。”
说着,他掏出一块手帕,走向洞口,伸手接了些雨水,拿到火边烤了烤,水气腾腾。
“把脸擦擦。”
我愣了愣,小皇帝笑道:“有心思惦记着别人,你可没瞧见自己脸上活像个黑猫。”
我觉得自己一张老脸倏地烫了起来,接过手帕,在露出的半张脸上擦着。
没擦上两下,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在我额头上一贴,“没发烧,怎么脸上这么红?”小皇帝神情关切,口中喃喃道。
我有些心虚地看着他,用手帕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塞给他,“火光映的,有什么奇怪。”
小皇帝在我身旁坐下,侧脸的线条英挺俊美,“自是不奇怪,你的一举一动在我眼中都是习惯了的。”
我扁了嘴,自己的这番不典雅果然深入人心了啊。小皇帝转过头来,上下打量我几眼,淡然道,“你畅快便好,对你,我没有要求,只是希望……”
我竖着耳朵听,他却不再说下去,眼神一动,给我一个明媚十分的笑,“回去后,赶紧换洗衣裳,虽然现在有火暖着,也要当心着凉才好。”
我点点头,扒拉着几根手指头,听着小皇帝软软的嘱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是遮着面具,可也能感觉小皇帝不时将目光投了过来。木柴噼啪作响,可我还觉此刻静得过分。
火燃在身前,他就在身边。
我伸手在火前暖着,嘀咕道:“若是不上来投这么个不着边际的姻缘线,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小皇帝干净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红彤彤的甚是好看,他望了我一眼,声音虽是淡淡,可听起来语气却是甜甜:“塞翁失马,我倒觉着现在这样挺好。”
“扬思,有个地方,一直想带你去。”小皇帝的声音沉澈干净,汩汩流到我的心里。
我侧过脸去,“哪里?”
小皇帝也侧过脸来,望着我目光幽幽,“若是远离朝堂,你可愿意与我四处流浪?”
我心中所想,自是与这庙堂越远越好,只是苦于抽不出身来,难得他有这么个提议。我哈哈一乐,“自然愿意。”
小皇帝修眉下一双眸子清凉明亮,“可是真心话?”
这番回答自然是发自肺腑,我连连点头,“什么时候欺瞒过你?”
小皇帝像是开心得很,伸手在我胳膊上一搭,我继续说道:“只是,需多带些银两,年岁大了,总不方便做些偷鸡摸狗的行当,还是做些你情我愿的买卖方好。”
纵使有火光映衬着,小皇帝的脸色还是明显地黯淡下来,他收起手,眉头一蹙;嘴角抽了抽,扭过头去,“芝麻大的出息,我还不如带你去养鸡场。”
我一听,来了精神,拍着巴掌:“甚好甚好!早晨起来吃烤鸡,中午吃炖鸡,下午吃炸鸡,晚上再喝些鸡汤溜溜缝儿……”
小皇帝伸出手指在我脑门儿上一戳,瞪大了眼睛:“你,你看我像不像只鸡?”
我眯了眼睛,摩挲着下巴,转着眼珠子打量着他。
小皇帝咬着嘴唇儿,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儿。
我伸出手来,在他肩上一拍:“你自然是不像的,不过既然有龙凤呈祥这么个典故,想必你这条真命天子跟鸡也有些沾亲带故,说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
小皇帝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嘴角抖动了两下,继续拨拉他的木柴。
*
小皇帝嘴上虽未明着承认,可当我发现慈相送的香料瓶子少了一只时,心里也就清楚了几分。
于是——
“扬思,雨停了,我们走吧。”小皇帝站起身来,又拾了些木柴,扔到火堆上。
“铭宣,我的脚还是疼得很,再加上方才扶你上山又耗了不少气力……”我单手捂着右脚,哼哼着,迷了眼睛看他。
小皇帝笑意盈盈,在我身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我被他这般豪爽的样子惊了一下,也没客气,起身上马。
雨后的山路湿滑泥泞,小皇帝扶着一棵棵树,走得却很是稳当,以至于让我有了睡意。
朦胧中,听到小皇帝问我:“扬思,你觉慈相如何?”
我含糊地说道:“长得好看,脾气不错。”
在慈相面前,我总会自惭形秽,说他坏话,我真还捏不住把柄。
小皇帝将我向上颠了一下,我昏昏的睡意立刻飞到九霄云外。
“比我如何?”小皇帝声音带这些凌厉。
他这是怕我说他配不上慈相啊,我审视下自己的处境——在他背上随时有坠马的危险,于是赔笑说道:“与你平分秋色,旗鼓相当。”
小皇帝在我身上一拍,“你是这样想的?”
慈相这样的一表人才,和他也算得上是狼才郎貌,方才这样说,只能算是抬举了他,于是我用下巴在他背上狠狠地磕了一下,“不错,我真觉得你二人般配得很。”
小皇帝嗤笑一声,“我的这颗心……”突然他脚下一滑,幸好他一个飞身,才不曾倒了。
这句没说完的话,我许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听到。
这方脊背宽敞舒服的很,鼻尖凑在他的发间,淡淡的月桂香气宜人,我打了个哈欠。
“扬思,想想小笨鸡,天气凉,睡了可就真的生病了。”小皇帝在我背后轻轻拍了两下,我强打起精神,梦呓般哼了一声。
“扬思,要么,你唱歌给我听。”小皇帝在我腰上抓了一把,我痒痒地笑出了声儿。
“不唱,你说我唱得难听。”我一边止不住笑,一边嘟囔着。
“我只说你不着调,从没说你唱得不好听。”小皇帝声音正经得很。
我在他三番五次挠痒拍背的威胁下,终于放开歌喉,引吭高歌。小皇帝像是听得入迷,竟然没有打断我。我唱得尽兴,直到远处响起了一阵狼嚎虎啸。
我闭上了嘴,打了个冷战,小皇帝低声道:“还困吗?”我使劲儿地摇摇脑袋,真没想过自己的歌喉竟然如此摄兽心魄。
于是,一路上我提高了十八分警惕,眼观六路防虎,耳听八方躲狼,这么折腾着,倒是越来越清醒,总算是安全地下了山。
“还好还好,没被野兽捉去打了牙祭。”我心有余悸。
“这样你才能清醒些。”小皇帝累了许久,声音却还是稳稳。
我腮上一抖,“你,你知道我唱歌能……”
“招狼。”小皇帝语调淡淡,接了话,真是恨得我牙痒痒,我抬腿,狠狠落下,踹了龙腚。
小皇帝不言不语,又在我腰上一掐,“手感真好。”
我咬咬牙,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
走到亮处,人渐渐多了,各色目光投了过来,小皇帝一概不理,一气儿将我背到河边长椅上才放下。此刻我是戴了面具,并不怕人非议,可是小皇帝也这般不管不顾,真真让我讶异得很。
“脚好些了吗?”小皇帝目光炯炯,明明是问候我的脚,却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不放。
被他看得我险些忘了说谎。“嗯,还是疼得紧。”我右脚歪扭了两下,拧着眉头说道。
小皇帝抿嘴笑笑,“那我搀着你走吧。”说着,将我拉了起来,揽在身侧。
被他搀着,力气确实能省去不少,我纵使不曾装过瘸子,凭自己这点机灵劲儿也能想象个大概,只是做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儿,慢悠悠地晃着走。
骤雨过后,空气清凉,我却能感受到小皇帝衣服下的温热,这般走着,我有些同情周遭那些腿脚灵便的人,没有个人搀扶着,该是怎样的悲凉!
“又在傻笑什么?”
小皇帝垂头看我,我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咧了开,急忙收敛起来。
见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小皇帝淡淡地笑了:“这般藏不住心事,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听了竟有些气愤,“你还真会胡思乱想。”说着,把他往边上一推,自己径自走了。
“扬思,脚不疼了?”我蓦地站住,回头,小皇帝抱着胳膊,笑得爽朗。
我忙将腿往地上一折,蹲□去,捂住右脚,“被你气糊涂了,这不疼得很吗。”
小皇帝走了过来,“今晚上摔的,不是左脚?”
我一拍脑袋,不停地回想到底是哪只脚,却始终想不清明。现在的场面,实在是尴尬,我刚要再强辩几句,更尴尬的场面出现了——
“小玉,原来你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悠若清风、rubyduchao姑娘的地雷,小叉鞠躬^_^
各位姑娘,小叉这周日更三千,可好?


、45三人行,忒拉风

三人行;必有啊;奸|情!
慈相显然方才唤我时,没有看到身后的小皇帝;他先是一惊,然后揖身问候了小皇帝。小皇帝目光虽是灼灼;却也没有全停留在慈相的如花美貌上;而是同样颇为讶异地看了一眼慈相;然后顺着慈相暖呼呼暧昧昧的眼神儿一路又寻到了我的脸上——我打了个寒颤。
小皇帝一句“借一步说话”之后,就拖着我直奔最近的酒楼;慈相施施然跟在我二人身后。
我心中忐忑;当下的情形是:慈相知道我是他中意的女人小玉,不知我是苦扬思,一心想与小玉花前月下;小皇帝知道我是易了容的苦扬思,以为我勾引了慈相,却不知道我是女人;若慈相知道我是苦扬思或让小皇帝知道了我是女人,那都是一等一的罪过。眼下瞒不过的是“小玉”与慈相度过的曼妙夜晚,还有一丝生机须得扯谎欺瞒的是我的“双重身份”。
我头疼,我郁闷。
往日里我胡说八道,总是本着“小谎怡情,大谎伤神”的原则,只满足于一句不假思索的谎话让自己沾沾自喜那么一瞬间的状态,不思进取,以至于如今到了紧要关头,编不出个费脑子有逻辑的成套谎话来圆当下这个场景,以至于一个疏漏,容易导致两面不讨好,最终自己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
我头疼,我认命……
上了二楼雅间,小二上了酒水,吆喝着让点菜,小皇帝吼了句“最贵的上齐了”,小二便识相乐颠颠地退了出去。
“坐!”小皇帝一声令下,我倒忘了君臣之礼,直直地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定了。
慈相客套了下,在我身旁落座。
于是,小小的圆桌旁,我三人成鼎足之势,我就尴尬地坐在他二人中间。
保住脑袋是首要任务,于是我面向小皇帝,挤眉弄眼,低声说道,“他不知道我是苦扬思,还以为我真是个女子……”
没等我说完,小皇帝伸出胳膊,将我向后一挡。
“慈爱卿好兴致,今晚也来觅偶了?”
慈相为我三人的茶盏里斟上了茶水,淡淡说道:“托皇上的福,子姜确实觅得了心上人。”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我,我咽了下吐沫,慈相的一张脸实在是眩目得很。
小皇帝转过头,目光冷冷地在我脸上扫过,我嘴角抽了抽,对小皇帝尴尬地笑笑,“无心之失,罪过罪过。”
“小玉,你脸上不舒服吗?”慈相一脸关切,将我面前的茶杯端起,往我身前一送,我叫苦不迭——咱能低调点儿吗?
小皇帝英挺的面容看不出丝毫表情,我心中却一片萧瑟。
“小玉?”小皇帝眉头紧锁。
慈相却不肯善罢甘休,“小玉,你额上的坠子偏了些,这可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仔细可别弄丢了。”说着,他将手伸向我的发间,我急忙向后缩了身子,伸手在发间摸摸,连连说,“我自己来,自己来。”
“定情信物?”小皇帝眉头一挑,哼了一声,投过来的目光一阵寒似一阵。
慈相视若无睹,嫣然一笑,“方才买的吃的玩的可是弄丢了?雨停了,集市又摆了起来,一会儿我们可以继续转转,有什么喜欢的,我再买来送你。”
小皇帝的脸色由青转紫,额头血管突起。
我心里明镜儿似的,就算要爆,裂的也是我的血管儿。我的身子抖了抖,没骨气地只想抱头鼠窜——我知道他是气我对这段故事过于轻描淡写了些,如今事实摆的分明——我跟他抢了男人,现在我百口莫辩,总不能跟慈相说“你弄错了,我不是你今天邂逅的小玉,我其实是你早就认识的丑男。”这就等于承认了“苦扬思女扮男装,欺君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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