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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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安处是吾乡-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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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柄长刀,大叫一声:“韩璃,咱们现在就比试一下可好!”
说罢,手起刀落,身侧的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在尘土里。
“静宇,你已经过了瘾了,该休息一下了,你看着,我今天让你瞧瞧,本王爷的刀法有没有长进!”
血色残阳,照在这血染衰草的迟秋山上。而在千里之外,杨若岩的眼底也同样映入了那样一片让人惊心的血色。
“白大哥!”杨若岩的手上沾染着白永成的鲜血,鲜血汩汩地流出,而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温柔。
看着杨若岩惊慌的不知所措的脸,看着她蓄满了泪水无声哭泣的神情,白永成用仅有的力气握住她的手,喃喃的说着:“不要哭,若岩,别怕!”
“白大哥——我去找人来,你坚持一下,我求你!”杨若岩哭声压抑不住,她不知道白永成怎么还可以这样平静!
“若岩,陪着我……”白永成的手始终握住那冰凉的手,不松开。“我真高兴,我走的时候,你竟然会在……”
“不要,我不要你走,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杨若岩仰天痛哭,大声地呼喊着,却挽不回他渐渐远去的生命。这个默默地爱她却从不给她一点儿负担的哥哥,就这样在她的怀抱里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他的面孔还是和他活着的时候一般,闭上的双眼仿佛还会睁开,只要自己叫一声“白大哥”,他就会悠悠地醒转,带着和煦的笑容唤她的名。
“啊——!”这世间最深重的悲伤就是此刻,你看着你珍惜的人被命运夺走,可是你却毫无办法,你想诅咒,你想反抗,你想改变这无情的结局,但是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出面告诉你谁会对此负责。
无法释怀的杨若岩,在白永成的坟前静坐,她仿佛一下子懂了很多原本她不懂的东西。
韩璃从前方击退了渊赫松,本想长驱直入直捣图圣国都城,但是无奈静宇已伤,虽然此番得胜,但是自己的军队也有小半伤亡。如果后方有补给,自然还是无需顾忌,然而他的后方,他自己知道,并非稳若金汤,就连蒋兴武派来的援军,也并没有积极地投入到这场战役中来,观望的意思十分明显,真要是打到势均力敌不分高下,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之际,那些援军是否能支援自己还真是两说。
犹豫间,他又突然收到了暗卫的来信:白永成病逝!
静宇看到这信的时候,眉头就皱紧了,更不要说韩璃了。他们两人都知道白永成在杨若岩心里的分量,不由得都各自担心起来。
“这回她一定是真伤心了。”静宇对韩璃说道。韩璃叹了一口气,心想,才刚刚把身体养得好一些的女人,这次还不知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呢!哎,她今年的命数看来真是不好啊!韩璃简直也想找个得道高僧,来给她卜一卦,破解一下了。
当韩璃出现在毛家湾,出现在杨若岩面前的时候,白永成早已经入土为安了,距离白永成下葬已经也有两个多月了。白府门前的白色灯笼看起来格外刺眼,韩璃心始终提着,他预感到这次见她,大概不会有什么愉快可言。
杨若岩的面容看起来倒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些难以描述的忧伤,看得韩璃心痛。
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没等韩璃想好怎样开口劝慰,杨若岩却先开口说道:“白大哥是好人,我之前对他不住,现在他走了,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韩璃,我想就呆在毛家湾,这样常常能到他的坟前陪他一会儿,和他聊聊天。他活着的时候,心里那么寂寞,那么孤独,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要求那么简单,可是我却视而不见,我真是后悔——”杨若岩的眼泪无声而下,轻轻地说:“我怕他在底下,一时也找不到朋友,会更孤单,我一想到他会继续那么孤单,我的这里就会疼,真的太疼了,我受不了!”
她的手抓住胸口的衣服,指节发白,仿佛要断了一般。
韩璃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她的,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渐渐安静,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傻瓜,这怎么能怪你?”韩璃的手指□□她的头发,轻轻地抚摸着,安慰着她。“白大哥走了,我还在。”
“我太自私了,我从前总是想着我自己,我不知道在我和你相聚相守的时候,有多少次是伤了他的心的!韩璃,我想,今后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面对你了,在你我之间,在我的爱情之外,还有他,还有我对他的歉疚!”
韩璃的心突然惊痛了一下,如同被人用尖锐的东西戳中了,杨若岩这话的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璃,你走吧,我其实并不值得你如此——”杨若岩目光中全是决然的神情,仿佛此生的余下时光她已做好了安排,给韩璃的一句话,就是她的决定。
“若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次次地让我伤心呢?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孤单,在你心里总是挂念别的男人的时候,我也会失望会痛苦!你要对得起每一个人,是吗,你怎么可以做得到对得起每一个人呢!”
韩璃在她的身后用一种无奈地语气低声恳求,杨若岩的背影有一瞬停止不动,但是随即,还是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韩璃在王府里第一次喝了酒,而且是在明玉的房里喝的酒。这是他大婚以来的第一次,府里的家丁丫头,使唤婆子都用眼神彼此交换着各自的感受,惊讶不已,有拥戴这位王妃的,暗自替王妃高兴,想着这一饮酒,之后定然是春宵一刻,这样王妃就得偿所愿了。家里的下人觉得困惑不解,自己的主子为什么放着家里的如花美眷独守空房,从来就不问不闻呢?
明玉今日容貌修饰得格外娇艳,虽然是近来憔悴,但是毕竟年轻加上精心修饰的红妆,看起来仍然无懈可击。
“爷,让妾身陪您饮一杯吧?”
明玉纤纤玉手拿起美人壶款款斟满一杯酒,又用盈盈的眼波看着韩璃,深情地祝祷:“爷,明玉祝您早日得偿心愿!”
韩璃抬眼看她,忽然笑了:“明玉,如果我不能得偿心愿呢?你还会愿意跟着我?”
明玉一愣,随即应口答道:“王爷出师得胜,凯旋之后,朝野称颂,都夸赞爷威武果决,朝堂之事,明玉虽然不懂,但也知道爷的前程一定会顺遂——”
“威武果决?”韩璃将一大杯清酒倒进嘴里,笑得仿佛更开心了。“谁说的?”
“都,大家都这么说。”明玉觉得韩璃笑得很有些奇怪。
韩璃却在想杨若岩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知名有时候来自误解”。“威武果决”是他的父皇,而不是他!当然他的父皇足够威武也足够果决,因此得到了天下;今日,他韩璃太过儿女情长,早已被他的父皇训斥过无数次了。是的,他明白自己如果要登上帝王之位,是应该威武果决的,可是他就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些人间烟火,舍不得那些他曾经以为世间根本没有的东西。
“爷,您喝多了,别再喝了。明玉服侍您更衣休息吧。”
说这话时,明玉面露羞涩,韩璃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女人面目含春,姿容秀丽,他心里也在叹气,如果说无情,自己大概也算一个吧。他的思绪又飘远了,想到在毛家湾,那个伤心的女人对他说的话“爱情不是全部,我不爱白大哥,可我不能允许自己伤害他”,她还说了更让韩璃心寒的话,她说“韩璃,你不爱明玉是吗?我也不想你爱她,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你并不爱她,却又必须娶她,想到这个女人的命运,我自己就心寒!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世间最宝贵的就是情感,任何人都不能践踏别人的情感,可是身为帝王,却永远无法做到。”
是啊,韩璃也在想,自己虽然不爱明玉,但是为了那位子娶了她,又冷着她,这样的做法在杨若岩眼里,大概也是无情无义的吧?“身为帝王,永远无法做到”,永远无法做到不践踏别人的情感,永远无法做到不让她伤心,永远无法做到一生一世只守着她一人?杨若岩之所以一次一次地拒绝,她不愿相信自己、不愿等待自己,她在白永成死后那么伤心欲绝,是不是都因为这个?
“爷——”明玉上前试图夺下他的酒杯,韩璃躲过了。明玉忽然抱住他,眼眶里含满了盈盈的泪水。“爷,明玉不好吗?明玉真的是一心一意等着爷的!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对我?”
韩璃心里被她搅扰得纷乱起来,喝下去的酒在一瞬间仿佛也化作了一股热流在体内频繁地冲撞着,明玉的手在他颈间游走,忽而又将他的衣领解开,那一双柔软的温热的小手轻轻地试探地在他胸前轻抚,韩璃的呼吸粗重起来,男人的欲望似乎在今夜格外强烈,他一把抓住明玉的小手,突然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床榻,明玉的惊呼带着些勾魂摄魄的味道,她被韩璃粗鲁地扔在床上,躺在那里的样子更让正常的男人血脉喷张,她闭上眼睛,等着下一刻韩璃的疯狂。可是,安静。室内出奇的安静。
“爷——”明玉睁开眼,惊诧万分。韩璃竟然在一颗一颗地系好衣服上的扣子,看到明玉的惊诧,他面上有些嘲讽的笑容。
“明玉,你就那么想给了爷吗?”韩璃开口了,话一出口,明玉的脸瞬时变了色。
“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酒里下了□□是吗?这办法是蒋丞相教的?想不到蒋丞相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手段真是高明得很!”
“你说什么,爷——”明玉从床上起身,又羞又愤。
“你想说你不知道是吗?”韩璃已经将衣服穿好,转到了门口。看了一眼明玉,冷冷地说道:“也许吧,也许你不知道。但是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别蹚这浑水。我不会和你上床,不管现在还是以后。”
“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她!”
这个问题是千古绝杀,估计哪一个情场失意的人都免不了一番比较,比较之后,有的自惭形秽,有的心有不甘。那心有不甘的,一定就是比较完各项她以为重要的指标后,发现自己不但不弱,反而比之更强,于是乎便有此“天问”——我哪一点比不上她或他?
这问题其实很傻,因为这么问除了自取其辱别无效果。
一般的男人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应该怎么回答?韩璃不知道,他是这么回答的:“你的‘味道’我不喜欢。”
杨若岩如果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回答,不知道会不会撇着嘴怪他:“真没水平,你干吗不说‘你很好,虽然你很好,可是爱情这东西很玄妙——’?”
韩璃说的其实是实话,即使在他喝了那么多酒之后,在他的酒里还被特别添加了某种定向的兴奋剂之后,他拥抱着别的女人,那光洁的皮肤和柔软的触感也许是一样的,可是那味道,却真实告诉自己,这不是她!不是她!
如果杨若岩知道,明玉在听了这个答案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被深深地震惊了,那样若岩大概又会把嘴撇到耳根子,翻着白眼说:“真没文化!动物寻找目标□□都是靠闻身上的味道,人也是直立行走的一种动物,当然也要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
当然这些杨若岩并不知道,替杨若岩分享着诡异答案的人是韩璃的死党——静宇。
作者有话要说:
、芳踪何处
当静宇被深夜响起的敲门声惊醒,想着半夜不知是不是有鬼叫门的时候,一个浑身湿漉漉地男人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强烈地挑战了他神经的强度。
“你这是落水了?”静宇关上门,看着韩璃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从静宇的衣橱里拿出他的衣服迅速地套上,静宇奇怪地问。
“我自己跳的。”韩璃手脚不停,回答言简意赅。静宇的眼睛眯了眯,不知道是不是从梦中醒来,脑子还不够清醒,他缓了一会儿,并没有继续追问。
韩璃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问道:“你这儿有酒吗?”
静宇其实已经闻到他换下来的湿衣服上是有着浓浓的酒气的,喝了不少吧,不是喝多了掉进河里了?他朝韩璃瞅了一眼,见他脸色不豫,就没多说,从床底下拖出一坛子来,放在桌子上。
“杯子!”
静宇笑了,韩璃有时候真是有些意思。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把自己这儿当酒肆了,那自己就只能勉为其难充当一回“小二”!
“茶杯?”韩璃不满似的问。
“怎么?茶杯喝酒不行吗?我都是这么喝的。”静宇坐到他对面。韩璃没说话,茶杯也是杯呀,喝吧!
当韩璃喝到第三杯的时候,静宇开口问了:“说说吧,不能白喝我的酒啊,又怎么了?”
“我被下了春药。”韩璃话音未落,静宇就一把抓住了他的酒杯,变了脸色问:“谁!明玉?你已经和她——”
“你脑袋被驴踢了?我要是和她上了床,这会儿还会湿淋淋地跑你这儿来,我有病啊!”
静宇皱皱眉,这话简直不是韩璃的风格,明明就是杨若岩那没有素质的姑娘讲的话,大概韩璃被她骂得次数太多,也跟着学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明玉呢,被你扔到哪儿了?”
“我能把她扔到哪儿?我真不懂,你说杨若岩是不是有毛病?她当初一门心思地逼迫我,非要让我娶了蒋明玉,但是娶了之后呢,她又折磨自己——我不应该一时糊涂,早知道如此,我就是被父皇再打一百下板子也不会同意!我那时真是被她气糊涂了,我以为她真的和那个白永成在一起了,我想着既然这样,那我娶了谁都一样——哎!”
“杨若岩对你说什么了?”静宇试探着问。
“她说我无情!”韩璃苦笑道,“你说我能对明玉有情吗?我真要是对明玉有情她就高兴了?我总归是不会像她一样——你没看到,白永成死了,她的魂好像也没了似的,她说她对不起白永成,什么意思!她怎么才能算对得起他了?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或者一生不嫁呀!”
“人都不在了,你还吃什么醋!”静宇好笑地说道,自己也喝了一杯。
“我就是生气!我是不是也得死一回,她才会对我好一点儿!”
韩璃说到这儿,心里一阵慌张,“静宇,你说那傻女人不会真的就打定主意不嫁人了吧?”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就真死一回试试!”静宇很是不以为然地看他,这男人要是动了情真的会变得这么愚蠢?
“你幸灾乐祸吧?”韩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静宇顺势和他玩了一会儿双臂挡格、拆了几招,静宇住了手,笑着说:
“行了吧,你现在被下了药,刚刚泄了火,虚着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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