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阿西莫夫中短篇科幻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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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阿西莫夫中短篇科幻作品集-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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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我不断地思索。光子从光源冲向四面八方,是因为它们是一瞬间形成的,在选择运动方向上自然没有理由厚此薄彼;空气分子从失重场冲向因面八方/是因为它们原是从四面八方进入失重场的。

  可从特定方向进入失重场的单个台球又会怎么样呢?它冲出来的时候是方向不变呢还是可能冲向任意方向呢?

  我作了周密的调查。但是理论物理学家们似乎都拿不准,在布鲁姆企业公司里,我也查不到曾作过这方面实验的档案记录,而该公司又是研究失重场的唯一机构。有一次,、公司里有人告诉我测不准原理决定了一个从任何方向进入场中的物体会随心所欲地飞出去,可那他们为什么不进行实验试.试呢?

  那么,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普利斯的头脑一度也曾敏捷地思维过呢?会不会是在布鲁姆力图施加于他的压力下。普利斯突然悟出了点什么呢?他一直在研究失重场周围的辐射现象,他可能已经摸清了它的成因,肯定了任何进入该场的物质都将以光速运动。

  那他为什么一言不发呢?

  有一点可以确定,普利斯在球台旁边所做的一切都绝非会是偶然的。他是个行家,台球准确无误地干了他想让它干我眼看着他把球打出去。我眼看它从球桌边沿弹回去,对准特定的万同亘朗夫重场滚过去。

  事故?

  巧合?

  谋杀?……

  《阿西莫夫中短篇科幻作品集》

  法律之争

  蒙提·斯台恩通过妙巧的诈骗手段,窃得了十多万美元,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他是在过了法定期限之后某一天被逮捕的,这一点也是没有疑问的。

  是他在此期间逃避逮捕的方式,使纽约州上述斯台恩一案成为划时代的案件,而且影响深远。它把法律带到了第四度空间。

  因为,你瞧,在犯了诈骗罪窃取了十多万元巨款之后,斯台恩不慌不忙走进了一架时间机器——这也是他非法占有的——并且把对七年零一天的控制装置调置到未来。

  斯台恩的律师的解释很简单:在时间里藏身和在空间里藏身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如果在七年限期之内警方都没有发现斯台恩,那是他们活该倒霉。

  地方检查官指出,法定的期限不是为在法律和罪犯之间做儿戏用的。它是为保护罪犯免除惧怕被捕、无止无休地耽惊受怕而制定的仁慈的措施。对某些罪行来说,在一定时间内,恐惧中的恐惧(姑且这样说吧)可以看作是一种足够的惩罚。可是斯台恩,检察官坚持说,并没有经历过这样恐惧不安的时刻。

  斯台恩的律师仍旧不为所动。法律并没有说到测定罪犯害怕和痛苦程度的问题。它只是规定了一个期限。

  检查官说,斯台恩并没有度过这个期限。

  辩护人声称,斯台恩现在比犯罪的时候年长了七岁,因此已经度过了这个期限。

  检查官对这个说法提出疑问,辩护人出示了斯台恩的出生证。他生于二九七三年;在他犯罪的时候,即三零零四年,他三十一岁;现在是三零一一年,他三十八岁。

  检查官高声叫道,斯台恩在生理上不是三十八岁,而是三十一岁。

  辩护人尖锐地指出,只要认定了一个人有足够的智力,法律就承认法定年表的年龄,只需用现在的日期减去出生的日期就可求出这个年龄。

  检查官吏得越来越激动,他发誓说,如果允许斯台恩消遥法外,法典上的法律条文将会有一半变为一纸空文。

  那么就修订法律吧,辩护人说,把在时间中旅行写进去;不过在法律修订之前,请按现有的条文执行。

  法官奈维尔·普列斯顿用了一个星期来考虑,然后下达了他的决定。这在法律史上是个转折点。

  一些人怀疑,法官普列斯顿用那样的措词写下他的决定,是不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而改变了他思考问题的方法。这实在有些令人遗憾。

  因为决定的全文是:“在时间内躲避拯救了斯台恩。”①

  【① 此句原文系双关语,既是“在时间内躲避”,又是“及时的躲避”。】

  《阿西莫夫中短篇科幻作品集》

  啊,巴顿,巴顿!

  他穿的那套晚礼服让我看走了眼,没能瞬间认出是他,还以为真的来了位当事人。当时我对本周以来这第一位顾客欣喜异常,根本没顾得上细想:早上9:45怎么还有人穿着晚礼服?尽管此人的袖子短得使手腕露出足有六英寸,尽管在裤管和袜子之间还空出了一大截,我还是只顾着殷勤接待。

  但我马上瞧见了他的面容——这正是我的奥托舅舅!

  “啊,是您,舅舅!”你们只要曾经见过他一面,就能在任何地方认出他来。

  从五年前《时代》杂志在封面上登出他的尊容以后,至少有两百名读者写信给编辑部赌咒发誓说对他的相貌永世难忘,其中多数人甚至为此恶梦不休。

  知道我舅舅的全名吗?好吧,他叫奥托施梅里马依,是我妈妈的嫡亲弟弟,我的名字则是加里斯密特。

  “加里,我的孩子,”他说,他的胸腔发出的声音宛如呻吟。

  这一切令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问:“您穿着晚礼服干什么?”

  “这是租来的。”舅舅回答说。

  “是啊,不过为什么一大清早就穿呢?”

  “难道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吗?”他失神地四处张望。

  当我终于使他确信眼下已是上午时,他才得出结论:也许他已在大街上晃悠了一整夜。

  他用手在额头上捋了一把说:“我心烦意乱,加里,全怪那宴会……”

  他的手在空中挥动,然后又紧攥成拳,砰砰捶在我的桌上,好似榔头在打桩。“

  够啦!以后一切我都将自己来干……”诸如此类的声明,我舅舅已作过不止一次。

  话得从“施梅里马依效应”讲起。1966年他就发明了这个效应,有关这一点也许你们知道得并不少。简单说来,他发明了可以用人脑的生物电流(更具体说,是大脑细胞周围形成的电磁场)来控制继电器。他多年苦心钻研,想把它用于长笛,使长笛只需通过意念就能奏。长笛是他的爱好,是他的生命,这将是音乐领域的一大革命。今后任何凡人都能演奏长笛,既不需音乐天赋,也无需苦练技巧。谁想演奏就能演奏。

  五年前,有人利用这种效应建立了超声波场,能反过来使脑细胞剧烈震荡,使大脑完全崩溃。能在二十步开外闪电般地杀死一头老鼠。他们声称对人也具有相同效果。

  此人获得了上万美元,而康索里公司的老板则赚了上百万,因为政府买了这项专利。

  那么我的奥托舅舅呢?咳,他仅仅被登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而已!

  在这以后,所有认得舅舅的人,都注意到他显得郁郁寡欢。有些人想,这是因为他连一丁点好处都没能捞到;另一些人则认为,他是因为这个伟大的发明被变成杀人武器而痛心疾首。

  其实这些看法全是胡扯蛋!舅舅仅仅是为了长笛。长笛是舅舅的一切,可怜的奥托舅舅珍爱长笛胜过生命。他永远随身携带,准备在任何场合演奏。长笛被装进特制的匣子,早、中、晚三餐时挂在椅背上,睡觉时则放在床头。一到星期天清晨,大学的物理实验室里就会传出令人心碎的乐曲声,不过奥托舅舅并不能维妙维肖地再现目耳曼民歌的感伤情调。使人难过的原因,是没有一家乐器厂愿意欣赏舅舅对长笛的革新。音乐家协会发出威胁:要惩罚任何敢于和舅舅接触的人,着名的指挥家还在报刊上发表什么《艺术的坟墓》等等文章。猛烈的抨击使奥托舅舅至今没能恢复元气。

  现在他说:“昨天我满怀希望:因为康索里公司在电话里通知说,要为我举办一个宴会。我自忖也许他们会买下我的长笛专利啦。”

  “想一想,”我嚷说,“上千把长笛在街上排着队吹奏广告曲前进……”

  “闭嘴,闭嘴!”

  奥托舅舅的拳头一下击在桌上,犹如炸弹,使塑料台历飞上云霄,又啪嗒一声跌到地上,“你也想开玩笑?你也敢对我不敬?”

  “对不起,奥托舅舅。”“那么听下去!我去了宴会,他们大讲了一通有关‘施梅里马依效应’的恭维话,当我以为他们定会买下长笛专利时,他们却只塞给我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个东西,像是面值为两千美元的金币,他突然扔了过来。幸亏我及时闪开,如果这钱币飞出开着的窗户,它大概能将某个过路人送上西天!感谢上帝,它只是撞上了墙壁。我拣起来,其重量使我马上就明白这只是镀金的。一面印着巨大的字:埃利阿斯奖章,还有一行小字:奖给奥托施梅里马依。反面则是胖乎乎的侧面像,但显然不是我的舅舅。无论怎么说,此人不可能属于汪汪叫的那一类,如果归在哼哼叫的一类中可能还更说得过去些。

  “这人是埃利阿斯,康索里公司的总裁。”舅舅解释说,“当我知道这奖章就代表一切时,我彬彬不礼地致谢说:‘先生们,我实在无话可说。’——于是就站起身走了。”

  “接着您就在街上整夜游荡?”我对他满怀同情,“您甚至连晚礼服也没换就上这儿来啦?”

  奥托舅舅在身前伸展双手,非常不满地瞪视着拳头说:“晚礼服?”

  “是的,还穿着晚礼服。”我肯定说。

  他的长脸露出红晕。顿时咆哮说:“我带着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特地上外甥这时来,而你竟愚地唠叨什么晚礼服,我嫡亲的外甥啊!”

  我让他叫嚷个够。奥托舅舅的确是我们家族中唯一天才,所以大家都对他另眼看待,例如使他不致跌进沟里,或者不让他从窗子里爬出去等等。所有方面我们都给他以充他的优待与自由。“

  能为您效什么劳吗,舅舅?”我努力使为话听起来庄重而认真。

  “我需要钱。”

  嗨嗨,他找我可是找错门啦!“

  “这在眼下嘛,实在——”我开口说。

  “我不是要你的钱。”他截口说。

  我轻松地透了口气。“我搞了个新的‘施梅里马依效应’,比第一个更好。但我谁也不给,什么杂志也不发表,一切我都要自己干。”他挥动青筋毕露的拳头,像在指挥一个看不见的交响乐队。

  “通过这个新效应,”他继续说,“我打算弄一批钱来开办我的私人长笛工厂。”

  “很好,”我说,一面盘算着这个工厂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但我不知道怎样去弄钱。”

  “真糟糕。”我说,为那个工厂而惋惜。

  “困难在于,尽管我的智商大大超出凡人,但是我不会弄钱。我不具备这种才能。”

  “真糟糕,”我发自内心说。

  “我来找我的外甥,”舅舅继续说,“希望他能施展自己狡猾、无耻、虚伪的律师本能帮助我。”

  “我把他的话只当作是一种非常规的奉承,并急忙说:“我对此深为感动,奥托舅舅。”

  他大概琢磨出这话中的讥刺,所以气得满脸通红,吼叫说:“你还敢抱怨?作为人来讲,你应该是个正直的傻瓜,而作为律师,你就应该是个骗子,这道理谁都懂。”

  我叹了口气,律师协会早就告诫我:社会上多的是这种对我们职业不理解的人。

  “你发现了什么新效应,舅舅?”“我造出了时间机,使我能返回过去从那里取来任何东西。”

  我的反应非常迅速:我把左手插入背心口袋,掏出怀表,装作焦急忧虑的样子望了望,右手又伸向电话听筒。

  “请原谅,舅舅,”我说,语调甚为遗憾,“我刚刚想起一个重要的约会。对不起,我怕我不得不赶快走了。是的,是的,见过您真使我愉快。舅舅,我得走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拿走听筒——尽管我使尽全力,但舅舅的手已把我连同听筒一同死死按在桌上。力量对比如此悬殊:奥托舅舅1932年曾在海登堡大学夺得自由摔跤的冠军。

  他温柔地(他如此认为)托住我的肘部,使我既不能坐又不能站。这倒也省却我不少力气——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走吧,”他说,“上我实验室去。

  “我们当真去了实验室,而我根本无法解除那双像欠缺钳一般夹住我的手臂。

  舅舅的实验室在大学某幢建筑走廊转弯后的尽头。自从”施梅里马依效应“成为伟大发明以后,舅舅就不再教课,他摆脱了所有的课务,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难道你从来不用钥匙开门?”我问。

  他神头鬼脑地瞅望着我,那硕大的鼻子,挤眉弄眼,似乎马上要打个喷嚏。

  “门是上着锁的,可用的是‘施梅里马依效应’继电器。我只消暗中想一下密语,门就会自动打开。不知道密语的人根本别想开门,哪怕大学校长来了也无济于事。

  “我不由万分惊喜:“真是的,舅舅!这种锁可以使您——”“哼!去出售专利,再使某个傻瓜大发其财?没门!这个财我应该让自己来发。”

  “您的时间机在哪里?”我问。

  糟啦,奥托舅舅比我高一英尺,比我重三十磅,壮得像头公牛,当这样的人把你当作小鸡拎起时,你唯一的防御手段就是得让他看见你的面色已经煞白。

  当时我也这样做了——整个脸由青转白。

  他这才松开了手,把我放下地面。

  “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他意味深长地说:“这是机密,懂吗?

  “我无声地点点头,即使我想要说什么也办不到,呼吸系统受损是不能马上恢复的。

  “我可以马上演示给你看。”舅舅说。

  但我只想逗留在门旁边。

  他又问:“你带有什么小本子或写有你字迹的纸头吗?”

  我往背心内袋里摸索,那里正好有本手册,是我准备和当事人谈话是记录用的。

  “甭拿给我看,从上面扯下一张有字迹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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