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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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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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篱暄心中顿时一空,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却还是别开了眼,声音略沈:
“你究竟想怎麽样?”

    寒落侧著脸,似乎在倾听著什麽,好久,突然笑了:“我不是告诉你了麽,
我是宛雁惜花了很多钱才买下来的。”

    前一夜的话语慢慢在脑海重现,东篱暄忽然领悟到了些什麽,脸上的表情渐
渐褪去,眼神冷了,之前还残留著的那丝因为忐忑而不稳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平
稳。然後他也笑了:“江子寻想干些什麽吗?”沈稳,却冷漠。

    寒落的手搂上东篱暄的脖子:“这才是你吧?东篱家的大公子。怎麽会是在
扬州城里像个傻子一般随处乱逛的笨蛋呢!”

    东篱暄举起手,没有一丝怜惜地扯下了寒落的双臂,盯著他茫然的双眼,心
中突然涌起一抹浮躁,却只是冷然道:“说下去。”

    “他想夺取扬州一带商业的主领导权,他不喜欢受控於人。”寒落也没在意,
只是柔声道。

    东篱暄冷笑一声:“凭他?”

    寒落嘴角一勾:“凭我。”

    东篱暄伸出两根修长的指头,捏著寒落的下巴,抬起:“想勾引我?找个女
人不是更好吗?何况,凭你……能干什麽吗?”

    “我能做的比你想的还多。何况你敢说,我比不上一个女子?”寒落笑得肆
意,“还有,别盯著我的眼睛看,我看不见不代表我感觉不到。”

    东篱暄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他猜得出自己的想法,下意
识地别开脸,便听到了寒落的轻笑。“既然那样,为什麽还要告诉我?”

    “因为我突然觉得,跟著你不是更好吗?何必去依靠那些什麽都还没得到的
人呢?跟著你,不用……不用怕吃什麽亏,更是吃香喝辣的,多好啊。”寒落的
话说的飞快,只是中间那短短的迟疑,却是分外明显。

    东篱暄当然不会察觉不到:“因为怕死?”

    寒落一挑眉:“不可以?人都怕死的吧?说不怕死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些最
怕死的笨蛋而已。”

    不能死……不会了……不会死的……我、活……我会活下去的……

    朦胧中似乎有什麽声音闪过耳边,那是前夜寒落睡梦中无意识的呢喃,那些,
不只是害怕那麽简单吧?

    只是自小的教育却没教会东篱暄轻易饶过敌人,更别说将危险留在身边。

    “你走吧,我不可能带你回去。”让他就这样走,已经是很仁慈了。

    不知是否错觉,东篱暄觉得有那麽一瞬间,寒落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只鬼。
再看时却已经满是笑意,即使表情如此淡漠,他却是在笑。

    寒落只是很轻的叹了一声,只是像那种吃不到自己喜欢却明知很难得到的食
物时的无所谓的一叹,便坐前了一点,手开始在床上摸索:“这样呀……东篱暄,
帮我找一下衣服好吗?我看不见。”

    有些无奈的微笑,语气似乎就是在谈论著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东篱
暄怔了征怔,目光顺著他漫无目的地摸索著的双手望去,床上除了一片凌乱,哪
有什麽衣物呢。伸手拨开帘帐,那侯在帘外的风便一股脑地冲了进来,让人全人
一颤。

    地上是相互交叠的衣物,还有搁在衣物上的……寒落的挽玉琴。

    正要探出身子去拿衣服,却见寒落已经掀开了被子,裸露著便走下床去,阳
光照在他身上,那些激情过後的印记便表露无遗。他的动作有点生硬,眉头微微
皱著,不著痕迹地轻轻咬著唇,却是什麽都没说。

    白皙的手慢慢抚过地上的衣物,虽然缓慢,却是准确地拾起自己的衣服,又
缓缓地一一穿上。然後又弯下身,手试探著伸向挽玉琴的方向,指尖触及琴时,
似乎微微颤了颤,然後小心翼翼地将琴抱起,深深地往怀里紧了紧。站起来便要
往门外走。

    东篱暄看著这一切,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这时才像想起来似的,道:
“回去告诉江子寻,扬州的事还是交给他们江家,山庄也不会过份干预,如果他
还不知足,最好想清楚自己能付出什麽代价。”

    寒落没回头,只是站在那笑吟吟地应道:“好。”

    那一声,却让东篱暄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慌:“你……你会回去江家的吧?”

    “话一定会传到的。”寒落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保证。

    “你不打算回去了?那你要去哪?”

    “这跟暄少爷无关吧?”

    东篱暄看著寒落的背影,居然有种单薄的感觉,他忍不住道:“我让亦星送
你回去,就只说我救了你。”

    寒落侧过身,冬日那过分淡薄的阳光就照在他的侧脸上,似乎便要溶了进去
一般,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我的听力比你的要好得多,看得见的人能做的,
我也可以。”话音刚落,他没再停留,抱著琴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门一开,却撞到了一个人。是亦星。

    亦星诧异地看著他:“你……”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已经往她身上倒去了,亦星尖叫一声,下意识便伸手扶
他。哪知寒落猛地往门边一靠,一挥袖便拍开了她的手,只是低低地喘著气。

    “亦星,去叫大夫。”东篱暄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低得让人不知他的情绪。

    “是。”亦星没迟疑,只看了寒落一眼,便转身走了下楼。

    东篱暄听著她的脚步一离开,掀开帘帐便往寒落走来,身上只是披了件长外
衣。“不舒服还走,不要命了吗你?”

    寒落手臂抵在门框上,头微微仰起向著东篱暄的方向,灿然一笑:“暄少爷
会因为一句不舒服而心软麽?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绘世山庄的教导也太失败了。”
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却没有一丝断断续续。“我只不过是赌一下罢了。倒在你面
前,你总会救我吧……倒在外头的话,死了也是活该,何况,我也不觉得我就一
定会死。”笑得愈发灿烂,“我的命可硬得很呢!”

    东篱暄看著他越渐苍白的脸,突然一伸手将他横抱起来往房间里走:“那我
告诉你,你赢了。”

    寒落微笑著不说话,只缓缓闭上眼,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东篱暄的臂上。感受
著那个抱著自己的人小心地将自己放在床上,那细碎的动作,就像昨天的事情丝
毫未曾发生一般。

    然後他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我这样的人,怎麽还会说出真话呢?话出口的时候,已经很习惯地化成各种
各样的谎言。

    就像刚才,我真的想离开,因为我知道,他们找上我来勾引你的原因。

    还有……就像,只要你呼吸改变,我就已经感觉到你醒了。不是我没有睡,
只是,我不能察觉不到,哪怕再细微的举动,在於我,都是一次天翻地覆。

    那天中午,寒落就开始发烧,人昏昏沈沈地,却总是睡不安稳,一直紧著眉
呢喃著些什麽,直到夜半才渐渐平静了下去。

    亦星陪著东篱暄守在一旁,听著寒落那些零碎得无法拼凑的语句,看著东篱
暄的眉慢慢地深锁。

    第二天正午,寒落才刚醒来,东篱暄什麽话都没说,只让亦星去结了帐,将
寒落用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上了马车,便向著绘世山庄的方向走去。

    什麽话都没说。

    一路上十三天的路程,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东篱暄一直面无表情,寒落却是一直在笑。

    没有谁说得清绘世山庄是什麽时候出现的,因为当世人注意到的时候,绘世
山庄已经带著天下第一山庄的姿态立於京城之外。

    究竟有多厉害呢,却也无人说清。只知道,山庄只是一个管家,一招就将当
时恃著武艺霸占著武林盟主之位的的败类打得再也不敢踏足江湖;只知道,当今
皇後,皇上最爱的女人,是山庄庄主的妹妹;只知道,山庄在各地拥有的产业,
足以推翻皇朝。

    武林、朝廷、商道,无一不是王者之姿,试问天下又有谁能不对它俯首称臣
呢?

    这样的地方,在外人想来,必定是主仆身份分明,辈分等级分明,每个下人
都各司其职,不敢有一丝怠慢──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这一天却不一样。

    当东篱暄扶著寒落走进山庄的瞬间,他可以清晰地听到下人的吸气声,甚至,
还有尖叫声。

    这是因为寒落。

    东篱暄可以肯定。第一次在江家里,昕眼中的惊讶也许是他会错了意,可是,
亦星和催云在见到寒落时的反应,这时下人们的反应,即使不知道是为什麽,可
他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因为寒落。

    只是,为什麽呢?

    为什麽他不知道?为什麽他不知道一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装束跟亦星极像的男子,正是与亦星同为四翼的肆阳,他
只悄悄看了看寒落,便走到东篱暄面前,行了个礼:“恭迎少主回来。”

    东篱暄自然不会忽略肆阳的举动,却没动声色,只微微点了点头:“这些天
辛苦了。”

    “哥!”话音刚落,右侧回廊处便传来了东篱昕的声音,抬头看去,便看到
东篱昕和催云正向这走了过来,东篱昕面上一脸沈重。

    “昕,我都已经回来了,你怎麽还这副表情?”东篱暄看著弟弟,笑道。

    东篱昕目光凌厉,缓缓移到寒落身上,一字一句地问:“为什麽他会在这?”

    东篱暄还没说话,寒落已经轻轻一笑:“昕少爷,今後打扰了。”

    东篱昕狐疑地看著他,问的却还是自己哥哥:“他要住下来?”

    “怎麽,你有意见?”东篱暄扬眉。

    “我不同意!”东篱昕冲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变得高了。催云在身
後拉了拉他,没说话。

    “原因呢?”

    “因为他!”东篱昕没说下去,指尖对著寒落好久,终於一挥手,别过脸去,
死死地瞪著眼。

    “昕。”东篱暄唤了弟弟一声。

    寒落在一旁笑著听著两人的对话。这时突然说:“寒落的眼睛,昕少爷是知
道的,如果是不喜欢,寒落现在就走,只是这样的地方,寒落完全不认识,却是
该如何走呢?”

    东篱昕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剑光一闪,他手中已多了把光亮的长剑。剑是在
催云腰间抽出的,剑尖指著寒落。

    “昕,别太过分,他是我带回来的人。”

    东篱昕转头瞪著哥哥,不肯收剑:“如果是因为这张脸,我现在就毁了它!”

    “但毁无妨。”寒落只是微笑接道。

    “你!”东篱昕手一送,剑尖眼看便要落在寒落的脸上。催云本在一旁看著,
发现东篱昕一动,连忙伸手在剑刃上一弹,长剑“铮”的一声,落在地上。

    “昕,闹够了。”东篱暄看著他,回头唤亦星,“亦星,让刘叔带他去安置。
就说,尽力满足他的要求。”

    亦星稍稍迟疑,便应道:“是。”转身又向寒落,“寒落少爷,请这边。”

    “那麽,昕少爷,寒落先告辞了。”似乎有一刹那,亦星觉得寒落的嘴角漾
著一抹很淡很淡的苦涩,随後便是那胜利的微笑,什麽都看不见了。

    东篱昕没阻止,只是看著催云,直到寒落从他旁边走过时,他终於还是忿忿
地说了一句:“你给我小心。”

    等亦星带著寒落走远了,东篱暄才挑了挑眉,道:“昕,原因。”

    “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吗?”

    “我等你说。”东篱暄看著弟弟,没回答。

    东篱昕挥开催云拉自己衣服的手:“他是羽飞。”

    “谁?”那天夜里,寒落似乎说过同样的名字。

    ──你知道吗?我是羽飞哦!很多人想要我……宛雁惜花了很多钱将我买了
回去,可是她现在又不要我了……

    “想不起?”东篱昕冷笑著,“哥,我告诉你吧,他根本不是宛雁惜的什麽
表弟,他只是名曲班芙蓉谱的台柱羽飞,难听地说一句,他只是宛雁惜用钱买下
来的娈童!”

    芙蓉谱的台柱羽飞。

    那诱惑,那自信,原来不是假的,芙蓉谱是什麽,他当然清楚,说是曲班,
可江湖之上,又有多少个曲班真是的靠卖艺便能存活下去的呢?

    一时间,东篱暄站在那,什麽都没说。

    东篱昕冷冷地笑了一声:“怎麽样,还要留下他?”

    过了好一阵,东篱暄看著东篱昕,只是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才缓缓道
:“江子寻不甘心受控於山庄,於是将宛雁惜买下来的人送到我身边,你说的,
我也知道。”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寒落自己告诉我的。”

    东篱昕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为什麽会告诉你?而且……既然知道,那你
还把他带在身边?哥,你疯了吗?”

    “与其他在暗我在明,倒不如把他带在身边,这样更容易监视,不是吗?而
且也不必担心江子寻再耍其他花样。”那个雪夜的事,东篱暄却没打算说出来。

    “那随你喜欢吧。”东篱昕低低地说了一声,转身扯了扯催云的衣袖便走。

    哥,不是的。危险,不是因为他是江家派来的人。

    “催云……”

    “是。”

    “爹娘都不打算插手管了,姐也不反对了,我倒反而在这阻挠起来,是不是
很可笑?”

    “看起来是,但如果因为关心,就不一样了。”

    “爹娘还有姐姐,难道他们就不关心麽……算了,早就知道结果是这样……
只是,如果寒落,做了什麽伤害我哥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寒落小心地关好房间的门,然後长长地吁了口气,轻柔地抚了抚怀中的挽玉
琴,然後弯下身,将琴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又站了起来,偏著头,似乎在倾听
著些什麽。

    好一会,他才慢慢伸出双手,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摸索著。先是两边的墙,
然後是窗,再到柜子,到床……换了口气,寒落又慢慢抚过床沿向房间中央走去。
是桌子,椅子,桌子上,有三个杯子,一个插著梅花的瓶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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