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燕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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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燕雄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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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草屋顶不能承载重量,草一踩便碎,即使是第一流的轻功名家,也视茅屋为畏途。
  久久,屋檐突然飘落一簇碎草。
  白妖狐的剑徐徐出鞘。玉虚天师的左手,也掏出乾坤袋中的法宝。
  屋主的小儿子只有七八岁,在屋角的大树下编草蚂,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扭头一
看,吓了个胆裂魂飞,刚要张口喊叫,小口中便被掩住了,小身躯被夹牢,嗯了一声便失去
知觉。
  是一个鬼怪形的物体,也像人。稍远些的墙角,另有几个脸蒙青巾佩有刀剑的人。
  这个怪物,正是被天狐暗香几乎迷昏,以惊人轻功逃走了的怪人,双手藏在大袖内,伸
出时是一只铁爪,抓刀剑轻而易举。
  包围农舍的人数量不少,潜伏不动像伺鼠出洞的猫。另有三个人登上二进的屋顶,不小
心踩断了一些易折的茅草,惊动了屋内的人。
  为首的人,正是苏若男,带了人来找宇内三狐。原来扮怪物的人是她的同伴,她被白妖
狐所制,怪物随后赶到,抢救不成反而几乎被天狐暗香弄翻。这次,她是有备而来的。
  院子不大,跳落的人,皆在藏身门后的人暗器所及范围内,因此冒的风险极大。檐口有
碎草飘落,表示将有人跳下了。
  前进的屋顶,出现三个蒙面人,正好看清二进厅的动静,看清门角的掩藏人影。
  “你们如果不出来打交道,四面火一起,便会被烧成烤猪。”
  室内的人,也看了对面屋顶上的蒙面示威者,当然也料定这边屋顶上也有人候机下扑,
怎肯出来受到夹击?
  “你们真是蒙面强盗吗!”白妖狐在屋内大声叫:“真该死!村落的茅屋起火还了得?
你们敢在光天化日下,在自己的垛子窑附近放火?像话吗?”
  “你们到底是甚么人?”玉虚天师也厉声叱问:“你们如果敢丧尽天良放火累及无辜,
贫道将用五雷天心正法,将你们打入血池地狱,哼!”
  连续飘落三个人,为首的人是苏若男。
  “玉虚天师,你出来。”苏若男面向半开的厅门神气地招手:“我已经查出你们来了些
甚么人,你们已经死了一半了,没有对付你的妖术和天狐暗香,我会找上门来吗?
  你的五雷天心正法是唬人的,你绝对逃不出无数可怕暗器的攻击。我这些人的暗器,威
力决不比千手灵官差,包打保票。”
  “你们要干甚么?贫道冲犯了你们吗?”玉虎天师真有点心虚,大概从宇内三狐口中,
知道这位被白妖狐暗算的神秘小女人来了,果然不出所料来找自妖狐啦,
  “三个骚狐狸知道我要干甚么。你最好置身事外,因为我知道你与妖狐们的关系底细,
你犯不着替她们挑冤担债,那是她们与我的是非。”
  妖道本来就对千手灵官怀有强烈的戒心,也可以说是害怕。千手灵官可以在五丈外把他
击倒,所以在金刚禅寺,抓住机会夜间偷袭,白天根本不敢和千手灵官面对面打交道。罗远
比千手灵官更为可怕,但也被这位小女人的党羽,用暗器击中狼狈遁走,可知对方有备而
来,他那禁受得起无数暗器的攻击?
  白妖狐知道情势恶劣,但必须面对现实应付逆境,对方已经包围了农舍,能躲得了多
久?真要放火,可能真被烧死在内。三女一打手式,硬着头皮出厅。
  “我们不见得怕你。”白妖狐还真不敢立即泄放天狐暗香,定下心沉着应付:“事情过
去也就算了,你找上门来能得到甚么好处?你能付出多少代价?划算吗?”
  玉虚天师与天绝星四个人也出来了,七个人真可以和大群高手一搏。没有深仇大恨,没
有重要的利害冲突,也非上命所差,实在不需因此而你死我活放手一拼,拼对双方都有损
失。代价不小。
  苏若男的人更多,反正院四周的屋顶,都有蒙面男女现身候命往下跳,或者用暗器向下
攒射。
  “是你先找上我的,我有一千个回报的理由。”苏若男态度强硬;手按上了剑靶:“我
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必须作一了断,不能像和稀泥一样,胡搅几下就算了,与其尔后
牵缠,不如早早解决。”
  “何必呢?毕竟双方都没有损失。”白妖狐本来就心虚,不得不采取低姿势:“你我如
果拼成两败俱伤,姓罗的小畜生会把大牙笑掉。”
  “这……”苏若男意动。
  “我向你赔不是,可以吗?小畜生不会甘休的,何不联手应付他的骚扰?”
  “你想得真妙,你凭甚么要求联手?你有多少份量?听我指挥还可以考虑。”苏若男的
口气又转强硬。
  “你也想得妙,哼!”白妖狐怎肯受人指挥?
  “其他的事先别提。首先,我要知道罗远的底细,你得详尽地告诉我。”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底细?我是第一次和他见面。”
  白妖狐先是一怔,然后紧张的神情一懈:“原来你仍在打降伏他的主意,还不肯放弃
吗?把你的甚么太乙真人找来,也对付不了他。我承认我怕他,有关他的一切底细,我真的
一无所知。玉虚天师也一无所知,被他整治得损失惨重,让老道告诉你好了。”
  玉虚天师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将金刚禅寺所发生的事故一一说了。
  “我确是认为他是千手灵宫的人。”玉虚天师最后说:“可是无法证实。千手灵宫的人
已经化暗为明,聚集在一起自保,其中没有他,仅偶或出现在一起而已。如果他是千手灵官
的人,你们这些强梁组合,最好不要打网罗他为羽翼的主意,那是自掘坟墓;你们唯一可做
的事,是尽快埋葬了他。你们如果能把他和千手灵官杀死,贫道仍然愿付两千两银子为
酬。”
  问不出所以然,苏着男甚感失望,向两位同伴用手式交换意见,手式只有她的人能了
解。
  “好吧!姑且相信你们真的不知道罗远的底细,我另行设法求证。”她知道再煎逼也无
济于事,放松压力:“白妖狐,你不是也想打武道门那一千五百两黄金的主意吗?见财起意
并不足怪,你仍不放弃吗?”
  “当然我不配和你争,你人多势众。”白妖狐心中一宽,冷冷地说:“你们已经把武道
门的大将,飞天蜈蚣与飞虎弄到手,情势已被你控制在指掌间,我还能不放弃吗?”
  “武道门会因为两员大将,落在我手中而将黄金换回他们吗?”
  “这……”白妖狐一愣。
  “当然不会,对不对?换了你,你也不会。损失几员大将平常得很,本来就人为财
死。”
  “你的意思……”
  “你们仍然大有可为,看谁神通广大早着先鞭。”苏若男表现出江湖好汉气概:“同是
竞争者,我会表现出称雄江湖的英雄气概,不会黄金还没看见,就消灭竞争者意图独吞。好
好进行吧?祝顺利。”
  举手一挥,跃登屋顶走了。四面屋顶上的蒙面人,有秩序地先后退走。
  “她在搞甚么鬼?”白妖狐惑然向同伴问。
  “她在唆使你们去抢,情势愈混乱,对她们愈有利,机会更多。然后再从你们手中,黑
吃黑夺走。除非你们没能抢到黄金,不然休想逃得过她们的手掌心。”玉虚天师自以为是地
分析,也颇有道理:“你们今后的一举一动,皆可能在他们的有效监视下。”
  “你们不打算参予了?”白妖狐已听出玉虚天师的口吻不对,置身事外的意图明显。
  “不管是否参予,我们都不会和你走在一起,你明白贫道的意思吗?”
  “我明白得很。”白妖狐冷笑:“好吧?那就各行其是,一切所议全部取消。”
  “贫道正是此意。”玉虚天师也冷笑:“你们连两千两银子也望银兴叹,无福享受,那
能奢言享受一千五百两黄金?放弃吧!狐狸。”
  “你……”
  玉虚天师再一声冷笑,偕天绝星与同伴匆匆离去,留下宇内三狐恨恨地咒骂,头也不回
溜之大吉。远离倒楣的人,以免沾上霉气。
  集外村民稀少的地方,打打闹闹无人过问,集内村民活动频繁,最好不要闹出事故,引
起村民恐慌,一旦鸣锣告警,可就麻烦了。因此在集内活动的人,保持江湖朋友的风度,如
无绝对必要,不在大庭广众间打打杀杀。尤其是在都市繁华区,动不动就抽刀拔剑,是犯忌
的事,会引来治安人员的干涉法办。
  在这里逗留的人,不论目的为何,皆必须在外走动,以便打听消息,观察各方动静,筹
画对策,监视仇敌的活动。距瑞云谷仅有半日程,交赎期限还有四天,不能太早动身入谷。
谷附近也没有住宿的处所,野宿随时皆可能受到仇敌的残灭性袭击,没有必要提前赶往冒
险,大宁集是最后一处尚可安顿的地方。
  市集已散,两条小街反而显得热闹。集场只留下一些清洁人员打扫整理。一些路途近并
不急于动身返乡的乡民,仍在街上逗留,与街上的亲朋好友叙旧话家常。
  外地逗留的人,也成群结队在街上走动,小街的一些店铺仍在营业,赶集的余兴仍在。
  走在这条路上的各路牛鬼蛇神,几乎全是江湖名人,见过世面经厉过风浪,半数以上是
声色追逐场的豪客,一旦在荒僻的山村过往驻留,那种朴实寂寞的日子,委实难以适应忍
受。
  在这里,唯一可以容易获得的享受是酒,而且好的酒也无法买得到。能买两条鱼宰一只
鸡或鸭下酒,已经是难得的口腹享受了。
  今天是集期,有猪羊肉填口腹之欲。三家小食店在集散之后,多购置了一些肉类备用。
早知在这里的这些悬刀佩剑好汉,将有几天逗留,肉类平时没有供应,多准备些以免麻烦。
  街尾那家小店规模最大,集期兼营食棚门摊,供赶集的乡亲打打牙祭吃一顿腥荤,收掉
门摊则在食厅招徕食客,可摆十余副座头,留有两三位伙计照料。
  食厅逐渐客满,十二副座头陆续坐满了食客。一些本来想进食的乡亲,一看气氛不对,
乖乖地自行走,以免受到毋妄之灾。
  所有的食客,十之七八是腰间佩有杀人家伙,一个个与凶神恶煞媲美的男女,平凡的村
夫俗子怎敢接近?被瞪上一眼也被吓走了三魂。
  罗远的一桌有五个人,同桌的四位仁兄他不认识,分别买食物互不相关,各占面前一块
角落。这种大八仙桌可坐八个人,这种地方也不可能有叫筵席十大碗的豪客,各占一角食具
三两碗盆,不会妨碍相邻的同桌食客。
  他占了一面,不许其他的食客同坐,坐在长条凳的中央,谁敢把他拥到一旁去?两壶酒
加上四五盘鸡鸭鱼肉,也占满了他这一面的台面。
  宇内三狐的食桌在右厅角,三双媚目不时向他瞟来瞟去,眼神复杂得很,并不怕他在这
种场合里生事兴师问罪,他不是混世的泼棍瘪三。
  苏若男有六名同伴,七男女占了一桌。一个个神情狞猛,摆出随时准备接受他挑战的气
势,甚至像在向他示威;小子,有种你过来,比比谁的拳头大。
  一壶酒下肚,他有兴趣打量全厅,观察牛鬼蛇神们的造型气概了,既然亮了名号,提前
闯入莽莽江湖,就得勇敢地接受江湖现状,与江湖朋友保持接触,多露面就多几分扬名立万
的机会。
  桌对面是两位中年食客,一佩剑一佩刀,人才一表,颇有几分江湖豪客的气概。
  “老弟一个人来的?”那位留了小八字胡,生了一双鹰目的中年人主动搭汕:“在下一
剑愁黄允中,那是敞同伴追风快刀李勇李一刀。咱们从上江来,赶这场热闹见识见识来自天
下各地的名家。老弟台尊姓。”
  “幸会幸会。”他摆出豪客气概,嗓门不小:“在下八极雄鹰罗远。也叫罗八极,天下
第九只鹰,也来赶这场热闹。”
  抓住机会亮名号,是成名的手段之一,大庭广众间亮大嗓门声震四座,保证功效奇大。
  “狗屁!”左方邻座有人用大嗓门讽刺他。
  啪一声他重重地拍下食箸,虎目彪圆推凳而起,狠盯着那位高大粗壮出言讽刺的大汉,
要发威了。
  “呵呵!老弟台犯不着生气。”一剑愁黄允中摇手阻止他发威:“有人要激怒你,你如
果生气,便成了在大庭广众间放泼的无赖,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他冷冷一笑,重新坐下。其实他毫不生气,只是摆出剽悍的神态以助声威而已。
  “唔!那混蛋真有激怒我的用意。”他脸上出现笑容:“我也打算要激怒他找我,希望
他有种气冲冲走过来挨揍。黄老兄,知道那混蛋的来历吗?”
  “知道一点。”一剑愁喝了一口酒,目光落在那位大汉身上:“来头不小,老弟最好不
要招惹他。”
  “哦!来头有多大””
  “大得名气与八只鹰……不,九只鹰齐名。九穷十绝,他就是十绝判官杨一元。你看,
他所佩的判官笔是不是十分沉重?”
  “哈!听说过这号人物。”
  “十绝判官其实并不怎么样,可怕的是他的撑腰人。”
  一剑愁显然有意帮助罗远,激怒这位十绝判官。
  “撑腰人?他有强有力的人撑腰?”
  “对,撑腰人强得很。他的师父笔生花汪洋,好财好色名列上一代的风云人物,极为护
短,谁敢向他的门人挑衅。他必定挥笔问罪大发神威讨公道。”
  “哦!笔生花汪洋,这个人我知道。”罗远的嗓门提高了一倍,声震四座:“我记得,
八年前,也就是上一个皇帝洪熙归天的那一年,这个甚么笔生花,在扬州写了一本书,找书
坊刻版刊行,叫……”
  “叫扬州梦笔录。”一剑愁接口:“我看过,妙文。”
  “对,叫扬州梦笔录。这本书他发了一笔财。这本书,他老娘在坟墓里也不敢看,他的
儿女他也不准看,全写些床第间的事。结果,被扬州官府抄没了那家书坊,四处画影图形捉
拿他法办。皇帝龙驾归天,他竟然刊行这种有伤风化的书,真该死,难怪官府讫今仍在缉拿
他。”
  他的嗓门大,引起了哄堂大笑。
  十绝判官怎受得了?怒火冲天排众而至。
  “那一个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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