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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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最远的距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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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永微笑:“那你明年补送我一张不就行了?”
  跳跳想了一下,回:“这样也行,我就收下吧。”
  康永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意思,着意望她一眼:男生似的短发,小圆脸,迎面一颗小虎牙。
  原来女孩子无论怎样的长相,仔细看,都有动人的地方。
  正想着,瞥见那件白棉袄从窗前晃过,他心头微微笑起来。
  康永站起身,将卡片双手递到林曦面前。
  林曦心里厌烦,但看这架势,不接不好,遂淡淡的说些“谢谢”,往桌上一放。
  康永走到壁橱前站定,目光转一圏,缓缓道:“明天元旦,我先给大家拜个年,顺便也承清些误会。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但一直没空。你们也知道,生活部一向大事不多,小事不断,所以耽搁到今天。俗话说人无完人,我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希望各位先批评后原谅。”
  正说着,见晓宣陆萧等从后门探出头来。晓宣朗声问:“康部,我们也进来听听怎么样?”
  康永笑:“当然欢迎!”
  晓宣靠着林曦站定,咬耳朵:“他来干什么?”
  林曦低低道:“大概是忏悔吧。”
  康永在对面瞥见,暗暗好笑。
  陆萧于锦华章洁等还未坐好,门外又来了一拨,闻静为首,408的两三个舍友随同,而后409、410各有舍长舍员到。
  一时间人头济济,塞了满满一屋子。
  康永暗自吃惊:没想到这个班人心如此之齐,真是少见。进来者虽个个道着“新年快乐”,但神情口气皆隐含戒备敌意,看来今天进来容易,出去要难了。
  闻静先笑:“我听说康部亲自来四楼拜年,所以赶紧过来看看。大家聚在一起,又热闹、又省得来回跑,康部你说好不好?”
  康永笑回:“我看很好,从一楼到三楼,都是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跑,头昏得很。如今你们这样安排,真是最懂得照顾人。前两天舍务老师和我聊天,他说你别看几个新生班级没来多久,为人处事上比老生还利索干练,尤其是两个护士班,很有大家风范。今天一来拜年,体会大了。”
  一席话虽有褒扬讨好的成分,但他说来不卑不亢、不愠不火,给人的感觉自然妥帖,这二十来人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个个面露笑意,连林曦也不例外。
  康永看火候差不多了,遂转回原先的话题:“方才你们没来之前,我已经跟407的舍友们说过来此的目的了,首先是拜年,祝福大家来年里一切顺利,健康快乐。接着还有一个小愿望,那就是希望大家能和生活部成为好朋友,齐抓共管,把舍务成绩再提高一层,让大家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康永边说边注意观察各人的神情,见不少人的脸又变回起初的模样,遂缓和的笑一声:“其实我们生活部和大家最有缘渊,先说远的。你们还没到校,我们就知道你们的名字了。开学前,生活部成员会提前一星期到校,你们的被子、席子、枕头、饭盒、水瓶、茶缸,所有下发的生活物品都是我们批来的,搬来的,再按学号分好。再说近的,你们来报到了,你们的行李大多数不是你们的父母或你们拎上楼的,是我们或我们组织的人员运上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伸手一指青眉和于锦华:“你们俩的行李是我拎上来的,好像是谁的还给了我一大串紫葡萄,可惜一出门就被人抢了去,只剩一根光杆子在手里,现在想起还觉得很气愤!”
  四下响起一阵不低的笑声。青眉俯身仔细看看他,微微一笑,又坐好了。
  “再有平时的琐屑杂事,你们徐楼长张楼长最清楚。那天她们找我时,我正在男生409宿舍给他们撬锁。还有装玻璃、钉桌子,刷墙之类的,床板断了也是我们的事,更有洗涮间停水、厕所被堵,保险丝断了,这自然还是找我们。干了一年多的生活部,我也成了全能,什么木工、水工、电工,样样都能来一点。想想这样也蛮好,万一以后找不着工作,至少还可以站在街上,面前摆个小牌子,上书‘杂工’,也能养家糊口的。”
  众人听着又是一笑。
  “我没有向大家表功的意思,只是大家还是新生,对生活部的工作还不了解,所以在这里我简单的自我辩护一下。在你们许多人眼里,生活部只有两个任务,一是扣你们的舍务分,再就是早上吹哨子不让你们睡好觉,当然,如果起迟了还是要扣分。其实不是这样的,生活部在背后做着许多关心你们保护你们的工作。这大半个学期以来,新生班级,尤其是你们四楼,对生活部有一些抵触情绪。这点我可以理解,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认为老生就是欺负新生的,我们也反抗过,后来我进了生活部,才明白这种等级并不存在。如今我算是老生了,自然更明白这点。一般来说,检查舍务都是错开进行的。目前女生宿舍有70多个,男生是52个,一个晚上不可能查得了这么多,所以我们每次都是抽查。每层楼抽查的数目相等,这点徐张两位楼长可以做证。每次的检查人员是我和雷达副部长或一位干事,外加四个楼长,六七个人同时检查,六七双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也知道你们的徐楼长是极负责的,有她在场,你们想想我们能给你们多扣分吗?”
  “当然,扣分的原因可能只是一点点:毛巾斜了一下,鞋子出了一个边,似乎这是无关紧要的,大体上过得去嘛,但你们知道吗?我们学校的舍务成绩在江南地区是赫赫有名的,每次检查都名列榜首,之所以这样,就是杜绝这个一点点那个一点点。你们都初来乍到,以前从没这样被约束过,不习惯是正常的,需要有一个适应过程,这些我们都谅解,但在分数上却不能因此打折扣。今天管得松了,明天就散了;今天严厉些,明天你们一定会做得更好。最近一段时间,你们的舍务成绩有了不少起色,这是很好的现象,说明你们重视了,舍务已经深入人心。我说个笑话:如果一个男人邋遢的话,人家会说他的妻子不贤惠;如果一个女人邋遢的话,人家会说她的丈夫真倒霉……”
  他的话还未说完,下面嘘声一片。
  康永见状赶紧大声申明:“我支持男女平等!我们家,从来都是我妈说了算!”
  众女生一听,止了抗议,一齐笑起来。
  康永又继续:“但站在传统的角度来说,女孩子干净利落确实令人赏心悦目。”
  于锦华笑道:“康部,你做事也很干净利落吔!”
  康永微微一笑:“过奖过奖,不敢当!”
  晓宣发问:“康部长,你对‘家庭妇男’这个词怎么理解的?”
  康永略一思索,笑道:“这是时代进步的产物,它给了某些男人最大的退路,如果在社会上实在呆不下去了,至少还能做点家务嘛!挺宽容的。”
  众女生笑成一片,晓宣也绷不住“哧”的笑起来。
  康永想想也够了,再这样下去自己没法招架,遂清清喉咙:“总而言之,今天我代表生活部给大家拜年,希望日后我们相处得愉快。如果你们对生活部的工作有意见或是觉得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提出,或是写信投入建议箱,我非常欢迎这种支持方式。”说着,望向徐春。
  徐春明白他的意思,起身道:“好了好了,年也拜完了,大家都各玩各的去吧,省得挤得跟粽子似的。”几位舍长又上前寒暄几句,渐渐都散了。
  晓宣见已无大碍,冲林曦笑笑,也回去了。

  新仇

  康永见剩下的皆是407舍员,遂笑:“我想咱们之间的干戈是最大的,刚才道了一些苦衷,希望咱们彼此谅解。”又抬腕看表:“喏,现在12点10分了,是新的一年了,一切从新开始。我不管你们在心里怎么想,只请求你们在新的一年里,如果大家碰面呢,最好笑一笑,打个招呼,不论别的,最起码心里舒服些,免得仇人似的,互相瞪眼,何苦呢?”说着,微微把脸转向林曦。
  林曦见状把下巴一侧,当没看见。
  康永笑道:“站了半天累死了,我在你们这儿坐着等雷达来好吧?”又道:“干坐着没意思,我们玩脑筋急转弯吧!”不等众人搭言,自顾自的说起来:“有那么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一天呀,一个小尼姑走上桥来念佛经,她一不穿僧袍,二不戴佛珠。你们说为什么?”
  林曦一听前两句,就知他要编排自己,等听到“小尼姑”三字,更是火冒三丈,无奈脸上还不能显出来,只得在心里暗恨。
  旁的人不知这段内幕,听着好玩,便真的来猜,猜了几回,康永皆是摇头。
  林曦想了一会儿,笑道:“我也说个给你猜猜。老子――就是与孔子齐名的老子,这一天,他要出山海关,他既不骑驴,也不骑马,偏偏骑了一头牛,你说这是为什么?”
  康永想想一笑,道:“我不知为什么,你说谜底出来。”
  林曦道:“很简单的。因为老子高兴,旁人管他骑驴骑马呢,横竖只要能出去就行了,问那么多不是狗拿耗子吗?”
  “对呀!”康永笑起来:“我的谜底也是小尼姑高兴,你管她戴不戴佛珠穿不穿僧袍,只要念经,就是尼姑!”
  众人听得大笑。
  林曦明知道她们只是针对谜面谜底而笑,但心里气恼无以伦比,再瞥见康永居然冲她微微一眨眼,当下冷笑:“真是巧了,谜底一样!”
  康永呵呵笑:“天下的巧事多呢,何止这一桩!”
  林曦看他笑得可恶,心想再待下去非气死不可,遂道:“刚才打牌的,手气不好,如今该转运了。失陪!”
  康永看她走了,又与旁人说笑两句,随后只单跟朱萍谈舍务上的事。
  石凡吴靓等坐着无趣,也慢慢退了,唯青眉坐着不动。
  康永又问她家住何处、物产之类的闲话。青眉一一告之,康永笑道:“马上给你找个旧老乡来。”
  1点多一点,雷达果然过来了,还有两个楼长也跟着。
  康永拉雷达到青眉跟前:“喏,一年前他是你正宗老乡。”
  雷达甚是欢喜,问起哪一乡哪一村,说得满嘴起泡沫。
  朱萍又忙着倒茶,那三人又谢,一时忙忙乱乱。
  康永趁人不备,在壁橱里拿起那个敞口细腰暗印兰花的磨砂杯,就着杯里的冷水喝了两口;再看那几人不在意他,遂慢慢在宿舍里遛弯儿,一边四处仔细打量。
  林曦打牌一直打到两点,睡眼朦胧;回来时见朱萍青眉已睡了,跳跳吴靓还在外面。她忙洗了脸,烫了脚,钻进被窝,忽见枕边躺着两个大元宝巧克力。
  她诧异:这是谁放的?想来想去想不出人,又觉饿了,不管那么多,剥开便吃。
  两块巧克力下肚,胃里立时舒服起来,她吃得一嘴甜香,只得披衣起来刷牙,后又想喝水,因之前洗脚将热水都用完了,再摇摇旁人的水瓶,皆是空的,只得硬得头皮将磨砂杯中的冷水一饮而尽,真是透心凉,把她抖得跟寒号鸟似的,险些连床也爬不上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林曦仍觉得头昏脑涨,好容易爬起来,坐在朱萍床边发呆。
  黄小雨递了两颗糖给她,又道:“还有一个芦柑,在抽屉里。”
  林曦应了一声,先剥颗糖放进嘴里,再看另几人皆俯在床边写卡片,不觉笑:“年都过了,还写它做什么?”
  吴靓道:“自然送康永了。你也快写吧,咱们一起送下去。”
  林曦一皱眉:“我干嘛送他?我又没有要他送我,拿他的卡片我还不愿意呢,没扔掉就算对得起他了!”
  青眉不悦:“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该送他一张,大家礼尚往来。再说了,他送卡片不是为了巴结你,只是希望大家能互相体谅,共同把舍务工作搞好,这也错了吗?”
  林曦听她也被拉拢过去,冷笑:“他当然没必要巴结我,可我也没必要巴结他,你们爱送去送,反正我是不会送的!”
  青眉跳下床,生气:“林曦,我觉得你这个人小肚鸡肠,就是因为他扣过你的分,你就记恨在心了其实那天扣分都是有错处的,是你做得不好!”
  石凡也接:“是啊,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的,以前的事就算了,何必让人家以为我们心胸狭窄呢?”
  林曦冷笑:“听你们这话说得,谁都知道他扣了我的分,就算我记恨他,也犯不着你们扣个‘小肚鸡肠’的大帽子给我。那一阵子谁不灰头土脸?谁不怨声载道?就我一个人吗?算了,我不想说这些了。不就是发表了一通动人演讲吗?我不买他的帐,我就 ‘心胸狭窄’。好啊,你们宽宏大量,你们去送!我就是不理他!”
  跳跳看这三人要吵,忙拉林曦:“不送就不送嘛,明年我送卡片给他时,把你的名字也加上,不就行了?”
  林曦一摆手:“不必!”又将那张没开口的卡片拎下来,往吴靓手里一塞:“劳驾,你替我还他。”又转脸冲着青眉石凡:“我要送的人,他不送我我也会送他;我不想送的人,他就是送我百张千张,我一概不理。凭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和他誓不两立!”
  石凡笑笑:“呦,这下人家可伤心了!”
  林曦大怒,一立眉:“石凡,你少说话!你别以为青眉说我不对就表示她站在你那边,她是就事论事,你别在这儿混水摸鱼!真要撕破脸,叫我抖出话来,你也没什么好看的!”
  石凡怔在当场,堵得说不出话。
  旁人见林曦不是往日和气模样,皆是吃惊。
  刘巧文跳跳忙拉她上了阳台,朱萍黄小雨也紧着劝这边。
  跳跳扶林曦进宿舍:“歇歇,喝不喝水?”
  林曦摇摇头。
  跳跳也坐下来,道:“我看石凡是故意的,你说她两句好,不然她得意得不得了!但青眉的话也有道理。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你把卡片还给他,两下也扯平了。”
  林曦点头,站起身来,上床收拾了小背包,就要出去。
  跳跳忙道:“我陪你去逛好不好?”林曦笑:“不用,我一个人自在!”
  回学校时已近五点半,食堂里很是冷清,林曦悠闲的买饭、刷碗、漱口,再慢慢的往宿舍走。
  路上,想起上午那场争吵,她有些踌躇,但事情已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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