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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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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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情由便替他卖命做刽子手。你走吧,在下今晚心情舒畅,不愿与你计较。”  
“恶贼!你说谁私恋龙飞?”白衣姑娘厉声问。  
“在下知道柳青青是其中之一,至于你,在下不敢断定,只能用大概二字来形容。”  
“你知道本姑娘是谁?”  
“在下需要知道你是谁么?”  
“当然。”  
“咱们少见,抱歉,在下孤陋寡闻,不知姑娘是那一位吓死人的江湖女痞棍。”  
“本姑娘云莹。”  
方士廷吃了一惊,讶然问:“你……你是云雷的妹妹?”  
“正是。”  
“哦!原来你是龙飞的情人,难怪……”  
“住口!”  
方士廷冷哼一声,徐徐撤剑道:“如此说来,今晚在下不能放过你了。云龙双奇害得我  
有家难弃,有国难投,杀了在下的朋友,害死不少武林人,他们也该受到报应才是。你的艺  
业当然不差,可能比龙飞要高明些,但在下仍然不愿放手,你上。”  
两人突然同时冲进,剑幻金道银虹,洒出了满空银星,各展绝招抢攻。  
响起一连串令人心血下沉的错剑声,双方皆用了全力。冲刺再冲刺,剑虹如潮绵绵不  
绝。冲刺时似电馆雷击,闪避时如幽灵幻影。剑影漫天,风雷乍起,好一场凶猛绝伦的恶  
斗,双方皆全力以赴,每一剑皆生死间不容发。  
从坟前移至坟侧,再升上了坟顶,进退如电,快速绝伦,各攻了百剑以上攻得紧守得  
密,似乎双方无懈可击,一切花招虚式皆用不上,是一场凶险万分,力与力的可怕恶斗,谁  
大意便得付出可怖的代价。  
黑夜激斗,完全以经验卸剑,以本能发招,因此益增凶险,不能有丝毫大意,没有见招  
化招的余暇,唯一可倚的是,紧迫进攻以势遵剑,除非是迫不得已,然决不可放弃剑与剑的  
接触,但双方也希望竭力脱开对方的纠缠,以便出奇招取胜。  
百十招之后,云莹终于感到真力有不继之象,女孩子拼斗,以快速、轻灵、诡秘为主,  
速战速决不可久拖,拖下去便有真力虚脱之虑,百十剑占有了优势,撤走方是上策。  
方士廷愈攻愈狠,但也心中暗惊,他已用了全力,依然未能取得优胜,这丫头已获剑道  
神髓,比龙飞相差不远哩!日后遇上她的兄长云雷,委实令他心中发毛。  
终于,他抓住机会了。  
云莹外斗无功,真力损耗过巨,而且双方紧迫进招,毫无喘息的机会,这时间始冷汗彻  
体,心中发慌了。  
方士廷连攻五剑、将她迫至坟侧,坟顶新草柔软,久雨后泥软打滑,一不小心,一脚踏  
在斜坡的烂泥里,向下一滑,屈膝挫倒。  
“铮铮铮!”她连封三剑,方感到手臂发麻,站不起来,气血一阵翻腾,突然被震倒向  
下滑。  
“唰”一声,方士廷的剑刺人地中,贴胁衣而下去。“嗤”一声响,她衣破人下滚,脱  
出剑影的笼罩。  
方士廷跟下,一剑送出。  
她滑动中一剑急架扭身自保。  
“铮!”暴响乍起,双剑相接。  
她的剑突然折断,糟!  
“嚓”一声响,方士廷的剑刺在她的右胁旁,钉住了胁衣,将她挡住了,喝声震耳:  
“丢掉断剑!”  
她本想掷出断剑脱身,已晚了一步,不等她有何反应,腰带已被方士廷踏住了。  
接着,右期门穴被制住了,她失去了抵抗力。  
方士廷重新将她用牛筋索捆好,放在祭台下冷笑道:“你比龙飞差了三分,你认命吧。”  
“我……我输得不甘心,坟顶太滑了。”云莹咬牙切齿地说。  
方士廷拭掉剑上的泥土,取下面具试汗,冷笑道:“你滑我也滑,彼此机会相等,你何  
必怨天恨地?说出来并不光彩。”  
“你……你想怎样?”  
“哼!目前尚未决定。”  
“你将受到……”  
“丫头,我是不怕恐吓的。”他在一侧坐下,戴回面具又道:“且让我想想看,该怎样  
对付你才好。”  
“你……”  
“有了,真妙。”  
“你打算……”  
“咱们去找个地方,完成花烛之喜。”  
“什么?你……”  
“哈哈!妙极了,一年两载之后,你给我生下一个胖娃娃。那时,云雷这位大舅子要糟  
了,他总不能帮着龙飞杀妹夫,小外甥叫他一声舅舅,他非急得上吊不成?好主意。”  
云莹只急得花容变色,大骂道;“你这恶贼……你……”  
“哈哈!别骂,别骂。”  
“我宁可死,我……”  
“你死是你的事,好死不如恶活,你死了,蛆虫也不会放过你,苍蝇也不会替你掉眼  
泪,更糟的是……”  
“你这卑鄙的……的……狗!”  
“我是狗,你岂不成了狗婆?哼!你如果自杀,我要将你剥光,传示江湖,看你云家的  
人尔后还想不想见人,你休想死得干干净净。””  
“畜生!你……”  
“你骂吧,我不在乎,哈哈!先破了你的气门,再找地方破你的身子,免得你日后发  
狠,也免得你日后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他的手,摸索云莹的气门。云莹心胆俱裂,狂叫道:“放手!你……你这伤天害理的畜  
生……”  
“啪啪啪啪!”方士廷给了他四耳光,冷笑道:“小姑娘,你知道被迫害的滋味了吧?”  
“你……”  
“这叫做生死两难,谁叫你碰上了我。”  
“天啊!”  
“不要叫天,天才不管人间的肮脏事。”他一面说,一面解了云莹的绑,拍活穴道,将  
她推下祭台,大叫道:“你给我滚蛋!下次再落在我手中,管叫你生死两难。”  
云莹狼狈地站起,一身白裳全是污泥,拭掉泪讶然叫:“你……你这是……”  
“我大发慈慈,叫你滚蛋!方某顶天立地,不是好色的卑鄙小人,我警告你,下次我可  
能将你送给一些小毛贼,那小毛贼对做云家的女婿,不会不感兴趣的。”  
“下次我要杀你。”  
“你来好了,在下还得在南昌逗留。”  
云莹扭头便走,恨声道:“你不杀我,将永远后悔。”  
蓦地,坟侧人影乍现,  
方士廷拔剑出鞘,冷笑道:“又来了一个,是敌是友?”  
黑影缓缓则至,接近至三丈内,方可看出是个老和尚,手持禅杖、戴僧帽、披了轻轻,  
盛装而来。  
方士廷脸色一变,沉声道:“大悲方丈,你真要出面管事么?”  
大悲方丈单掌打问讯,沉静地说:“我佛慈悲,老衲已偷听多时,施主灵性末泯,可喜  
可贺。”  
“不必假惺惺了。”他愤然地说。  
“施主……”  
“在下敬重你是个有道高僧,但你如果出头管事,便是倒为因果,在下只好与你放手一  
拼。  
“老衲不是出头管事,只希望消除这场杀劫。”  
“和尚,你无能为力。”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听施主与云姑娘所说的话,施主受到委屈……”  
“在下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恤,不需要廉价的同情。”  
“老衲愿负责解释施主与云龙双奇之间的误会以说明。”  
“哼!算了。在下已经查出了真凶,那两个老贼目下已经躲起来了。在下已知道他们是  
谁,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龙飞杀了不少朋友,他得以性命来偿还。”  
“施主……”  
“不要说了。”  
“施主请勿一意孤行,容老衲……”  
“不久在下便可离开南昌,不至令大师为难就是。”  
“施主可知一意孤行的结果么?今后还要死多少呢?施主  
“祭台下有两箱黄金,大师可取去周济穷人,再见了。”方士廷匆匆说完,一跃三丈。  
“施主请留步……”大悲方丈急叫。  
“方士廷!留步!”云莹也叫。  
他两个起落便远出五六丈,投身茫茫夜色中不见。  
云莹打一冷战,向大悲方丈道:“大师,他这人已无可理喻了。”  
大悲方丈长叹一声,苦笑道:“不是他不可理喻,而是他含冤莫白横了心,易地而处,  
姑娘作何感想?恐怕要劝他回头,要比劝令兄及龙施主要困难得多。唉!你们这些年青人,  
真是荒唐!”  
“大师之意……”  
“双奇何时可到南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目下游踪何处,我丝毫不知,我与他们快一年没见面  
了。”  
大悲方丈吁出一口长气,说:“姑娘如肯尽力,也许可以消除这场杀劫。”  
“我……我恐怕……”  
“姑娘如果也先入为主,那就无可挽回了。以常情为论,你相信方施主会是谋杀双奇的  
凶手么?他如果真是凶手,姑娘今晚危矣!老衲虽然能出面管事,但老衲怎能再落井下石?  
杀了方施主一个受冤的人,去救另一些自以为是凶手,老衲恕难应命。阿弥陀佛!老衲告  
辞。”  
声落,老和尚像是破空而飞,冉冉而逝。他手上所提的—干两黄金,像是羽毛般附在手  
上飘浮。  
飞虹剑客与柳青青赶回家之后,已是筋疲力尽,至滕王阁赴水贼约会的人,只有柳祯一  
个人出马了。  
三更正,他如期到达。暗影中,一个黑衣人在等侯着他,他一看身影,便知是虎鲨。  
“是柳兄么?”虎鲨低声问,徐徐走近。  
“正是区区,容兄只来了一个人?”他举目顾问。  
“讨一句口信,一个人便够了。”  
柳祯摇摇头,说:“容兄当不了家,这不是令在下为难么?”  
“兄弟虽然当不了家,但在南昌依然做得了主。哦!柳兄是不信任兄弟么?”  
“不是不信任,而是在下无法向其他的人交代。”  
“曾兄为何不来?”虎鲨转变话锋问。  
“他今晚分不开身。”  
“那么,柳兄作不了主,并无谈判的诚意了。”  
他一怔,问:“容兄所说谈判二字,有何用意?”  
“只因为柳兄不信任兄弟……”。”  
“在下曾说过不信任你么?”  
“咱们在柳兄与曾兄的仆人口中,知道曾兄与令嫒今晚各携金子一千两,于入暮时分在  
铁背苍龙的祖墓前,与方士廷谈判,显然你们一脚踏两条船,但不知尚有其他阴谋么?”  
“正如容兄所说,这是一场买卖,谁都必须为自己最佳的利益打算。”  
“那么,与方土廷谈判,你们失败了?”  
“你们派去的十个人,无一生还,在下对诸位的实力,不得不存疑。”  
“哦!你……”  
“在下特来重申约定,杀了方士廷,一千五百两黄金决不少分厘,一手交头一手交金,  
如想先期预取,恕难从命。”  
“你说我们去的十个人……”  
“曾兄与小女已经回来了,你们的人无一生还。”  
虎鲨倒抽了一口凉气,沉声问:“这是说,你们已和方士廷妥协了?”  
“正相反,曾兄与小女所带去的二千两黄金,皆被不知名的人夺走了,根本不曾见到方  
士廷的面。容兄说方士廷落脚在章江庙,不知是真是假?”  
“咱们正想请柳兄同至章江庙一行,看咱们格杀方小辈了此公案。”  
柳祯又不是初出道的入,怎会上当?如果水贼确知方士廷落脚在章江庙,又何必再派人  
至铁背苍龙的坟园?再说,头目已经死掉十名,实力减去三分之一,廿来人想格杀方士廷,  
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去年南昌群雄帮助龙飞,光天化日之下。出动高手总数不下四十名,加  
上水陆的共奔走弟兄,人数上百。依然徒劳无功,廿来人想在夜间格杀方士廷,吹牛吹得有  
点离了谱,怎能取信于人?他摇摇头,不假思索地说:“对不起,在下要返家筹集金子,无  
暇前往观战了,诸位可以将方士廷的尸身带至舍下,金子便是你们的了,在下告辞。”  
虎鲨嘿嘿笑,伸手虚拦冷笑道:“对不起,柳兄,你必须走一趟,以便取信。”  
“在下确是抽不开身……”  
“恐伯柳兄推辞不掉,必须走一趟了。”  
他有点醒悟,戒备着问:“容兄,在下是诸位的人质么?”他又正经地说:“一千五百  
两黄金,你们怕没有人给你们?”  
虎鲨嘿嘿笑,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说;咱们希望要五千两,而不是一千五百两。”  
“你们……”  
“行情看涨,柳兄。”  
“与贼人打交道,果然是最危险的事。哼!咱们没有谈的必要了。”  
“哈哈!你不谈也得谈啦!别走,你转头看看。”  
身后,十余枝船钩堵住了两侧。  
再回头一看,阁两侧暗影中人影隐隐而动。  
除了奔至江畔往里逃之外,无路可走。  
虎鲨向江边伸手,狞笑道:“半夜三更,城外连巡更的人也没有。码头上备有轻舟,柳  
兄请。”  
“要到何处去?”  
“请柳兄到凤凰洲石头安顿。”  
“不是到鄱阳?”  
“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下放鄱阳。”  
“你是说……”  
“咱们准备请你们十三位朋友到鄱阳,五千两金子到手,咱们恭送诸位回城。现在只有  
三位,早着呢。”  
柳锁身上末带弓箭,只带了一把匕首,在十余枝铁篙长家伙的包围下,想杀出一条活难  
比登天难。他向江边走,冷冷地说:“姓容的,你们做得大绝了,你们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这样做……”  
“哈哈!江湖道义不是咱们鄱阳的好汉所订的,有财不发那才是傻瓜,江湖道义养不活  
那么多弟兄,对不对?柳兄,请解下匕首上船。”  
一艘小客船静静地泊在码头上,船上有四个人。  
十余条好汉拥着客人上船,船立即启航。  
石头口在洲尾,原是一座小小的渔村,有一度木造的小码头。船靠上后,虎鲨发出两声  
呼哨,芦苇中传来了三声枭啼似的怪叫,灯火连闪三次,最后出现了两个黑影;  
“容老大,顺利么?”  
虎鲨跃上码头,笑道:“一切顺利,可惜姓曾的不来。”  
“来的是……”  
“神箭柳祯,这位仁兄没有弓箭,像是失水的鱼,乖乖来了。喂!到城南的人回来了  
么?”  
“没有。”  
“一个也没回?”  
“毫无消息。”  
虎鲨呆住了,喃喃地说:“糟了!也许柳祯的话不假。”  
“容老大,怎么啦?”黑影问。  
“柳祯说,咱们去的十个人已全军覆没了。”  
“见鬼,夜间即使碰上方士廷,咱们也不会全军覆没。走,到屋于里再说。”  
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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