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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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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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滑下,贴草循声前飞,飞向奔跑着的大汉,一闪即逝。  
“啊……”大汉突然狂叫一声,仆倒在地,恰好仆在人屠身上,疯狂地波动着,叫号,  
脸色渐变。  
方士廷仍不敢移动,其他的人皆已退至四周了;  
“噗噗”神偷逃下溪中,水深及肩,急步向对岸逃命。  
方士廷默运神功,强提真气,猛地平空跃升,远去两丈余,脱出险境。  
神偷与家人会合为期其暂,还来不及将方士廷结怨的经过说出呢。  
丁伦莫名其妙,恰好拦住叫:  
“方者弟,请……”  
“噗”一声响,方士廷给了丁伦一掌,正中耳门,丁伦扑地便倒。  
“哎呀!”丁伦的妻子惊叫,抢到急扶。  
方士廷向前一跃,到了溪旁。  
小欣突然贴地扑出,抱住了他的右脚,狂叫道;“方大哥,方大……哥……”  
方土廷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向上提,怒叫道,“放手!我不杀你。”  
“你……你杀我罢,你……”  
“放手!”  
“我求求你……”  
“放手!”他厉叫……”  
“我宁可让你砍一刀……”  
他下不了手,只好一掌拍在小欣的手上一松,他向前纵出,水声震耳。  
但神偷已窜入对岸的树林,兔子般逃掉了。  
“方大郎……”小欣也扑入溪中狂叫,急急跟上。  
如不是小欣舍命抱住了方士廷,神偷绝对无法逃入林中,方土廷一念之慈,不忍将小欣  
早早击昏,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夜来了,虎吼声惊心动魄,方士廷在一株巨树上歇宿,等天亮后再找踪迹。  
他知道,他与小欣的一段情,已经结束了,对这位与他同房两夜,共过患难的女郎,他  
感到有点歉然,心中未免有点依依。  
五更天,他从星斗中分辨方向,向北走,道:“听说九疑之北是宁远,以东是瑶区,在  
山中找人委实不易,我何不到路上去等他们?”  
破晓时分,他到了处山隘,前望双崖壁立如门,后望王峰相连,东面群峰连岫,西端山  
岭连绵。  
“这里有路,且找人问问。”他自语。  
确有一条小径,从又崖的西端山麓绕过,西面是一条小河,河对岸是远古森林,小河形  
成一处处潭湾,旋回曲折难分来龙去脉,登高一望,但见一带弯弯曲曲的银色虹带,罗布着  
不少碧黛色的镜潭,风景极为奇丽。  
他在山麓路右打量形势,用目光搜寻附近是否有人家,他失望了,看不到炊烟,不见人  
影。  
攀下小河,下面是一座宽广约两里左有的深潭,深不可测,洗漱毕,缘峭壁向上爬,刚  
接近路面,便听到南面传来了脚步声与谈话声。  
“天赐其便,有人来了。”  
翻上路面,他喜极大叫道:“你才来呀!还有一个呢?”  
来的是神偷,正押着一名猎装的人引路,看见他从路侧跳上,相距已不足两丈了,跑不  
掉啦,猛地将带路的猎人向他一推,火速拔剑。  
方士廷从猎人的上空跃过,宛若怒鹰下搏,剑光如匹练,破空射到,势如天雷下击。  
“铮铮!”神偷用“万笏朝天”迎击,却被震开两剑,第三剑已向下疾落,老家伙临危  
不乱,向侧便倒。  
地下,落下一只右耳,是神偷的。  
一个人影急奔而至,狂叫道:“方大哥,求你……”  
是丁小欣,挡在神偷的面前,张开双手相障,哭泣叫:  
“求你听我说,这是我爷爷,我不知你与爷爷有何深仇大恨,过去的事我不知道,只知  
道你要杀我爷爷,干不念;万不念,念我已是侍奉你的人,虽无夫妻名实,但你总不能不念  
救我之义,爱护我情……”  
“住口!”方士廷厉叫,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我为何接近你么?为何要救你么?这  
都是为了要找这该死的老狗。你知道这老狗害行我好惨?这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我家是书  
香门第,有无限美满的前程,年初清明前夕,我在返家中被这老狗伙同鬼窃,与一个叫常老  
的人,在春秋山仙人峰下,拦路行凶迫我替他们做挖穴人,替云龙双奇挖墓穴,在下不愿与  
你们这些江湖亡命计较,因此逆来顺受,但在最后发觉老狗们竟人性全失,屠杀了其他几个  
捉来掘穴的人,在下为人自救,也想警告双奇,不得不起而反抗,将常老摔入他们布下的陷  
阱中,他们没有将双奇埋葬掉,在下却遭了殃,这两个老狗……”  
“大即,你……”  
“让开,不然我连你也杀了,我要将这老狗割断脚筋,带至春秋山活埋了他……”小欣  
一咬牙,叫道;你们快走……”  
叫声中,奋身张开双手,向方大郎的脸上扑去。  
“休走!本姑娘已认出你是神偷。”  
神愉撤腿便跑,路南矮林中白影乍现,拦住叫。  
是龙玉雯,来得真巧,神偷转身便跑,不敢接斗。  
方士廷见小欣向剑上扑来,心中一软,赶忙撇剑侧闪。小欣却仆倒在地,一不小心,向  
十余丈下的河潭滑坠。  
方士廷一惊,不假思索地扑上,一把抓住了小欣的右脚向上拖。  
龙玉雯一声娇笑,狂追神偷,只追了六七丈,突见路南奔来二个人影,  
“是他!”一个人影大叫。  
龙玉雯大叫道:“是神偷,哥哥快来!”  
来人是四明怪客与龙飞主仆,龙飞飞掠而至,叫道:“大妹,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你  
捉神偷。”  
龙玉雯一听话中有因,扭头一看,不由芳心一紧,舍了神偷往回奔,狂叫道:“哥哥,  
住手,不要伤他……”  
“铮铮铮铮”!龙飞与方士廷已疯狂地缠上了,双剑纠缠吞吐,险象横生。  
小欣爬在路上喘息,脸色苍白如纸。  
四明怪客晃身拦住奔来的玉雯,叫道:“玉雯,不要管……”  
“不!他……”  
方士廷见神偷已不见了,不愿枉送命,猛地脱手将剑奋力掷出,奋身一跃,向下余丈下  
的深谭飞坠。  
水声一响,英雄落水,潭下游不远便是河湾的森林,他在洗漱时已看清河流的形势,向  
水下一钻,无影无踪。在下潜的瞬间,他听到玉雯在狂叫。  
“哥哥你好狠……”  
从此,方大郎失了踪,参予湘南九疑夺基的江湖群雄,皆知曾经出了这么一位奇人。可  
惜像是昙花一现,来得突然消失也快。  
龙飞不顾乃妹的哭闹抗议,向下游急走,一面叫:  
“他是漏了网的方士廷,我非找到他不可。”  
追入下游的森林,小径恰好下降,进入河岸从森林边缘向北伸展。  
龙飞不顾一切先入林到了水滨,找到登岸的水迹,便沿迹狂追。追了两里,林尽路现。  
一名壮年人站在路中,身材中等,像貌堂堂,正背着手向东眺望,东面是无尽的荒野与  
山林。  
龙飞窜出路面,扬声问:  
“兄台请了,可曾看到一个浑身水湿的人么?”  
壮年人用手向东一指,摇头道:  
往那边走了。怪,那一贯的瑶区,山那边便是凶恶可怕的生瑶出没处,他怎敢往那儿  
走?这一走,完了,有死无生,可惜我未能叫住他。”  
“这附近有村落么?”  
“北面十余里有一座汉人的村落。”  
“哦;兄台是……”  
“我叫沙步衡,前面十里永乐山大桥尾村人氏。”  
“多谢指引。”龙飞含笑称谢,向南走了。  
沙步衡冷冷一步,向北举步。  
龙飞奔出半里地,远远地看到了乃师偕乃妹踏步而来,健仆在后紧跟,乃妹仍在哭泣。  
他叫:  
“那畜生往东面瑶区逃走了,师父,我们进瑶区。”  
龙玉雯拭掉泪痕,拔剑恶狠狠地冲来,厉叫道,“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偏要嫁给他,弄  
假成真,你认不认他是妹夫,我不在乎,你……”  
“妹妹,你疯了么?你是杀人犯方土廷……”  
“他叫方大郎。我不管你与他……”’  
龙飞突然身形一晃,“哇”一声喷出一口污秽,捧住肚子叫:  
“我肚子疼。肚……”  
他用得额上冷汗直流,青筋跳动,向下一蹲,下身有异声传出,开始猛烈地上吐下泄。  
龙玉雯呆如木鸡,怔住了。  
四明怪客抢近,一按他的额面,惊叫道:“你中了暑……唔!不是,是时疫。”又向仆  
人叫:“扶他到树下,我要找药给他服用,快。”  
健仆大惊,抱起龙飞说:“仙长,要不要找村镇安顿?”  
“来不及了,就地医治,有贫道在,决不妨事。”  
沙步衡还走半里地,向西面树林举手一挥,然后扬长而去。不久,山脚下的树林中钻出  
浑身是水的方士廷,向他抱拳道:“谢谢你,沙兄。他们呢?”  
沙步衡挽了他便走,笑道:“你们不会追来了,龙飞得了时疫,想追也力不从心啦;有  
四明怪客在,那小子死不了,但也够他受的了,走啊!到林内进膳。”  
“他会得了时疫?沙兄,别开玩哭。那家伙虽不是铁打的金刚,时疫绝对难侵……”  
“呵呵!一般的时疫当然奈他不何,但在我面前,他非倒下不可。”  
“你……”  
“我就叫行疫使者。除了八魔,无人知道我姓沙。”  
“老天!”方士廷拍着脑袋忽然地叫。  
行疫使者呵呵笑,说:“你所看到的,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是我沙步衡唯一的朋友。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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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 (云中岳)    
12          
元宵已过,过年的狂欢正式结束,该整理农具,准备今年的庄稼了。  
春来了,但江西南昌似乎尚未嗅到春的气息。  
要说春天尚无消息,又不尽然,瞧,枝头的腊梅已绽开了笑靥,那不是春又是什么?  
大雪纷飞,今年春确是姗姗来迟。  
今年南昌春来得迟,小民百姓却过了一次好年。  
因为去年八月,朝廷中大奸刘谨伏诛,圣旨降下南昌,革去了宁王的护卫,改为南昌左  
卫,王府的气焰稍杀,在城内外,再也看不见那些嚣张拔怠的护卫官兵了。  
从府城过江,有一处渡口。往九江、南康的人,在章江门外章江渡(也称沙井渡)口上  
船,码头就在滕王阁下。滕王阁原在章江门上,本朝初颓废,景泰年间重建,改在城外去  
了,称为“西江第一楼”。成化年间修茸,复称滕王阁。  
这处渡口十分热闹。渡船有两种:一种大渡船,只许乘座廿人。另一各是小渡船,每次  
只许乘座十人。大渡船通常搭载行旅商贩,小渡船则专门招揽过江去玩西山的有钱大爷。十  
余里宽的章江,风涛甚险,船都不敢超载。滕王阁前码头旁官府立了一块碑,刻上限载的告  
示,渡夫与旅客,谁敢不遵?  
章江门码头外,有章江三洲之一的凤凰洲,是游艇停泊的地方。下游是扬子洲,洲上有  
居民。至于往来的客货船,一律不准在在江门停泊,须停在广润门外的南浦,驿站南浦驿就  
在城外。  
一早,章江门码头冷冷清清,风云漫天,连狗都不敢往外跑。地面积雪盈尺,但走动并  
不困难。  
一艘小舟从上游下放,缓缓靠上了码头,船夫一跃上岸,搭上跳板,向舱内叫:“三  
爷,到了。”  
舱门拉开,钻出一个戴皮风帽,穿乌云豹裘的身材修长中年,人钻出舱面看天色,方从  
容踏上跳板,稳重地上了码头。  
接着,出来了一个雄壮的青年人,手长脚长,狼青鸢肩,穿一件青布棉袄,青布夹裤直  
缝靴。剑眉虎目、鼻直口方,脸色如古铜,但风霜并末腐蚀他年青的肌肤,油光水亮活力澎  
湃。黑油油的头发挽了一个道士髻,显得落魄潦倒,他一双手分提两个包裹,大踏步下了码  
头,追随在中年人上岸,扭头向船夫说:“我替三爷将东西送到便转来,等我一等。”  
一名船夫搓着手,口呼出一团白雾,笑道:“快去快来,回去后,咱们还得随本地的几  
位老表城里走走呢。”  
“好,我尽快赶回来就是。”  
距城门口还有二三十步,滕王阁突然出现了四个戴头巾穿棉袄的大汉,急步而行斜向迎  
到,四人左右一分,一字排开拦住去路,双手叉腰,怀中鼓鼓地。四个人四双怪眼,似笑非  
笑地脾晚着三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看便知来意不善。  
“三爷,才来呀?”为首的大汉怪腔怪调地问。  
三爷在丈外止步,困惑地打量着对方,狐疑地问:“老表,咱们少见,你们是……”  
“哈哈,三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在下委实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诸位有何贵干?”  
“有事想与三爷商量。”  
三爷爽朗地呵呵笑。说:“只要熊某能够办到,办一两件事谅无困难。”  
“三爷当然能办得到,咱们弟兄并不想强人所难。”  
“但在下尚不知诸位贵姓,要办的又是什么事呢?”  
“小姓鲍,排行四。”  
“原来是鲍四兄,久仰久仰。”  
“哈哈!别骂人了,在江西,知道我鲍四的人,屈指可数。三爷到底是生意人,圆滑得  
很。”青年人提着两个包裹,站在雪中像个石人,雪花飘落在他的头脸上,他毫不在乎,只  
用一双冷静机警的大眼,沉静地打量四周的变化。  
他是个局外人,冷静得像没有知觉的石像泥偶。  
三爷大概是个久走江湖,见过风浪的人,仍然不动声色,笑道:“诸位可否将所办的事  
说出,待在下……”  
“好,三爷快人快语,鲍某也干脆些,请三爷借一步说话。”  
“这……在下有急事要进城……”  
“耽误不了三爷多少时间。”  
“这……”  
“咱们在阁北准备有一乘小轿,走吧。”  
三爷坚决地摇头,说:“你我素昧平生,在下答应你只能在此地商议,已经是合情合理  
了,要随你你们处前往,不行。”  
“你拒绝咱们的邀请了?”鲍四沉下脸问道。  
“不错。”  
鲍四举步迫进,阴侧侧地说:“你大概敬酒不喝要喝罚酒,你走不走?”  
三爷也冷冷一笑,冷冷地说:“我明白了,你们是茂源油坊雇请的打手。”  
“再问你一声,你走不走。”鲍四气势汹汹地问。  
“在下不消与你们说话。”三爷沉声说,举步便走,向对方闯去。  
鲍四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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