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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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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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丽日并辔谈笑生
 
  杜希言感到十分为难,道:“这便如何是好?”
  李天祥道:“贫道倒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之法,只不知杜先生同意不同意?”
  杜希言道:“既能两全其美,小可岂有不答应之理?”当然他这话说得很恳切,很真思,绝非调激。
  李天祥道:“贫道打算利用此宝,以引诱那个幕后人人瓮。名义上,此宝目下属于少林寺和敝派共同保管。但事实上,贫道将此宝付给云姑娘。”
  他停顿一下,又适:“这么一来,敝派既可藉此及早查出对方的幕后人。同时云姑娘反可免去被武林高手异人纠缠之苦,所以称为两全其美。”
  杜希言由衷赞成,道:“那太好了……”他又做出要走的样子。
  李天祥讶异地阻止他,念头一转,微笑道:“怎么啦?你可是不想多事逗留,以免云姑娘回转来。”
  杜希言只好承认道:“是的,小可还是避开她为妙。”
  李天祥道:“如果你独自前往,只怕不容易应付李玉尘和凌九重两人呢?”
  杜希言道:“我到时见机行事,真人不必挂虑。”
  李天祥忖想一下,认为如果强劝他与云散花同行,乃是不智之举,反正他肯见机行事,谅无大碍。
  当下说道:“既然如此,贫道便不多所考虑了,只不知杜先生你的记性如何?”
  杜希言实在想不通他何以忽然提到“记性”方面,讶然答道:“小可的记忆极佳,几乎可说是过目不忘。”
  李天祥道:“如果你记性不佳,贫道便须另行设计一套简易的办法。既然记性极佳,贫道这刻与你约定一套暗号,表示各种意义。例如你刻上表示你的暗记之外,底下加一个符号,我方之人,一望而知体的情况。”
  杜希言道:“听说贵派之人,遍布天下,这倒方便得很。”
  李天祥道:“贫道打算派一些靠得住的高手,随后前往接应于你,并且利用各地的门人弟子。不过除了这些暗号之外,还要你记下江南几个通都大邑的一些人名和地址,以便须要人手之时,可以找他们帮忙。”
  杜希言这才知道要记得的事情不在少数,当下摄神定虑,听李天祥细说,最后并且商量好南下的路线。
  假如他途中不得不改变路线,那么他有两个方法,可以让追去的援兵得知,一是利用暗号表示。
  另一个办法,便是如果当地恰有李天祥提过的人,便在他处留下说话,如此自然比留下暗号清楚的多了。
  他与李天祥分手之后,首先就奔到赵老人的居处。
  在那个人烟稀少的山村中,他见到了赵老人。
  赵老人以十分惊奇的眼光打量他,好一会之后,才欢喜亲热地招呼他坐下,同时抱了一杯好茶。
  杜希言道:“我马上就走了,所以特地来告辞的。”
  赵老人道:“你太客气,太好心啦!我真想不到还会看见你。”
  杜希言道:“我的确差点遇害,但不是被鬼扭所害,而是一对很坏的老夫妇。”
  赵老人道:“我晓得他们,姓许的是不是?”
  杜希言道:“正是他们,现在他们不知逃到那儿去了。”
  他们交谈了一阵,已略略得悉被此别后发生的事。
  赵老人道:“你急于离开,可是去追赶许氏夫妇?”
  杜希言道:“不,我去找寻余小双姑娘,也就是您在茅屋中,用松子酒救T她性命的那个。”
  赵老人道:“哎呀!这个小姑娘实在美丽可爱极了,假如我不是这么老,我一定会偷偷的爱上她。”
  他表示非常关心,细问营救之法。
  杜希言把南下之事,连路线也—一说了,并且告诉他一定可以成功,以免他担心。
  他们已谈了不少时候,杜希言才起身告别。
  赵老人送他出去,一面问道:“你救出余姑娘以后,又到那里去呢?”
  杜希言道:一我打算独个儿流浪天涯。”
  赵老人摇摇头,道:“不,流浪的话,就会孤独寂寞。你还不知道孤独和寂寞,是多么可怕的事,你最好和余姑娘结婚,成家立室。不然的话,云姑娘也可以。”
  杜希言想起余小双的纯洁和美丽,觉得这主意真不错。
  当然,人家嫁不嫁给他,那是另一回事,目下他只不过自家想一想而已,以后成功与否,不用如今担心。
  他同时又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道:“赵老文,你认为云姑娘是好人还是坏人?可以娶她为妻么?”
  赵老人道:“她天生美貌,又懂事。而且心地很好。如果娶她为妻,一定比娶什么人、都好,你认为这话可对?”
  杜希言道:“我不知道,但为什么你先说余姑娘呢?”
  赵老人道:“咽为我觉得云姑娘能干,有本事。她的事,用不着别人为她操心。但余姑娘则不然,所以我希望你娶了她,以便她终身有托。”
  这话也不啻说,杜希言是个可以依靠的好人。
  杜希言道:“小可得闻老文的高见,实在得益极多,当真是不枉此行了,现下小可须得告辞上路啦!”
  赵老人一直送他走出老远,这才挥手而别。
  杜希言出得山区,一路行去,不时碰见武林人物。
  但他衣饰已经改变,并且碰巧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卖身葬父,他便做好事买下这个少年,充作书童。
  因此之故,他和书撞吟烟走在路上,简直没有武林人会对他们加以注意。因为他不但俊秀斯文,同时还携带得有书囊笔砚等行当。
  如是山野之人,实在没有法子,装成这副模样的。
  十余天之后,杜希言已到达庐州。
  依照李天祥的指示,此地是第一站。
  从这儿开始,他便须格外小心访查,并且处处依约定留下暗号,以便联络。
  他们落店之后,把马匹安顿好。
  杜希言看看天色尚早,大概还有个把时辰,天色方黑,当下带了吟烟出去。
  这庐州是淮南重镇,繁荣富庶,人烟稠密。
  他们经过街上,但见一片热闹景象,市肆店铺中百物纷陈,形形色色,无不具备。
  这比起前些日子在山中景况,真是大不相同。
  杜希言心中有事,没有怎样多看。
  他找到了李天祥指定的一个人,姓张名立锦,乃是武当派俗家弟子,家中富有,开设粮栈,为人精明能干。
  见面之后,杜希言出示李天祥的信物。
  张立锦肃然起敬,道:“杜先生既是李真人代表,在下听候吩咐。”
  杜希言想不到自己忽然变成李天祥的“代表”,甚觉有趣。
  当下问道:“张先生好说了,你有没有法子给我查一查本城的各家客栈?”
  张立锦道:“这事容易,只不知查问何事?”
  杜希言道:“我要查一个男人,姓凌名九重。他可能带一个美貌姑娘同行,也可能两个。如果两个的话,其中一个就是多妙仙姑李玉尘。”
  张立锦骇一跳,道:“李玉尘?有她就麻烦了。”
  杜希言道:“张兄这话怎说?”
  张立锦道:“李玉尘的事迹,江湖上传说甚多,且不谈她。说到麻烦方面,是因为她擅长化妆,不易给人认出来。”
  他略一停顿,又道:“此外,她身为女人,又是着道服的,随时可以借住寺观,不必到客舍落宿。”
  杜希言道:“那么寺观也一起访查就是了。”
  张立锦道:“好的,本城寺观不少,连同私人的庵堂在内,为数甚多,在下得派出许多人去干。但只怕人手一多,未免口杂,很容易泄露消息。”
  杜希言道:“晤!这倒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张立锦忖道:“我一看就知道这社先生是个没有江湖经验之人,奇怪的是李其人居然委他为代表,看他的外表,完全是个文弱书生,难道还会身藏绝艺不成?纵然如此,但他毫无江湖经验,也不能办什么事啊!”
  想是这么想,表面上可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来。
  杜希言又道:“咱们总以不泄漏消息为主,既然派出多人会意人注意,那就不必了,我自己到处瞧瞧也行。”
  张立锦心中好笑,付道:“你拿了李真人的信物前来,等如是他老人家亲临一般,我岂能如此冷淡对你?”
  当下接口道:“在下正在想,如果只挑选出三四个靠得住而又精明的人,马上分头查访的话,时间上不知可来得及?”
  杜希言道:“时间方面不必管啦!咱们尽力查访,也就是了。假如发现凌九重的踪迹,请严嘱贵介,万万不可惊动了他,以致发生不幸惨祸。”
  他停歇一下,又道:“对了,与凌九重一道的姑娘,十分美貌,是彩霞府的门人,或者这也是一点线索。”
  张立锦忙道:“当然,当然,美貌女子,最惹人瞩目,留下深刻印象。假如是两个美女同行,那就更使人难以忘记了。”
  他拱拱手,又道:“杜先生稍待片刻,在下这就吩咐三个得力之人,出发访查。”
  他只出去一阵,就回来了,足见此人的能于决断,实在过人。
  他向杜希言道:“尚有五间庵庙,须由在下亲自去查,假如杜先生不累的话,同去走这一趟也好。”
  杜希言喜道:“我正想有这等机会见识见识。”
  于是一同出去,先到一家酒铺,张立锦叫了一个人出来。此人年约五旬左右,神情衣着,均表示出是地头蛇这一类的人物。
  张立锦当着杜希言面前,向他问道:“孙老哥,这几天可有形迹可疑之人经过?”
  姓张的人点点头,道:“有,多得很。”
  他望了杜希言一眼,又道:“都是武林人物,身上悬刀挂划的。”
  张立锦沉吟一下,道:“我要找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人,身上不带刀剑,可能带一个美貌女子或两个同行。自然他行踪相当秘密,不敢大摇大摆的走。”
  姓孙的人想了一下,道:“没有,经过本城的话,兄弟未必知道,但如果曾经落脚歇宿在本村客栈中,绝对瞒不过兄弟耳目。”
  张立锦拱手道:“谢谢,改天再请老哥喝几杯。”
  姓张的还了一礼,道:“张大爷好说了。”
  张立锦和杜希言走到另一条街上时,才说道:“这位孙老哥是本府车舟脚夫这一行的老大哥,问他一声,比亲自去查每一间客店还可靠得多。”
  他微笑一下,又道:“每个府州都会有这等人物,但如果不是久居本地之八,都不易找到他们。不过,假如滚九重只是经过本府,老孙也不易得知。又或者凌九重是退自向庵庙或人家落宿的话,他也不易得知。”
  杜希言颔首道:“访查一人的下落,真是不容易啊!”
  张立锦道:“如果是官府公人,那又不同了,一来他们穿州过府之后,虽然是在陌生地方,但可以得到当地公人之助,随时找得到像老孙这一辈之人帮忙。”
  杜希言听得十分入神,连连点头。
  只听张立锦又道:“二来公人业有专长,他们是干这一行的,是以追查之时,用的手法比常人高明的多,也不怕被人认出身份。”
  以目下的情况而言,杜希言果然有许多棘手之处,例如他不欲泄露消息,访查之际自然麻烦得多了。
  他从张立锦的分析中,看出自己弱点之后,便仔细寻思,希望有补救之道,可以抵消这种弱点。
  张立锦在一座庵前停步,道:“欺先生,此庵的住持慧根师太,江下识得,所以一问即知。”
  他上前扣门,不久,庵门开了一条缝。
  及至见到是他,这才打开来,出现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尼。
  她合十问讯,对张立锦的态度颇为恭敬。
  双方互说数语,张立锦便转身离开。
  到第二间庵庙时,张立锦向他道:“这一间在下不相熟,所以费点工夫,还好的是我的口音,一听而知是本地人氏,查问之时比较方便。”
  杜希言会意地道:“哪么我暂时避开的好。”
  张立锦四望一眼,道:“这敢情好,社先生不妨站在那家宅院门口等候,在下记得此宅尚未有人租赁,是以在门口站站,没有人会注意。”
  他说罢就迅快行去,一下子转过街角,身形隐没。
  杜希言和书憧,如言踱上那座空宅的门阶上。
  他左右闲着无事,便打量这家住宅的大门。
  他可不是注意此宅建筑的美观与否的问题,虽然他本是这一行的巨匠高手。他心思仍然索绕在查访一事上,付道:“这一间住宅,空无人居。假如凌九重晓得,落宿此处,当真是安全不过,谁也休想查的出来。”
  此念一生,另一念接续而至,想道:“假如他目下正是在此宅中,而我却在门口凯想,居然失之交臂,那才滑稽呢?”
  他目现大门微微而笑,吟烟感到奇怪,便死命的向那门户看来看去。
  过了片刻,张立锦回来。
  只看表情,已知没有结果。
  当下又一道往第三间庵庙访查,已是将近午夜时分了。
  张立锦第二天清早,就到客店来看杜希言,并且报告昨夜派人访查的结果,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因此他下结论道:“杜先生,在下深信那厮不曾落宿本府之内,多半是经过而已。”
  自然他还不知道杜希言往这条路线查访之故,只不过是李天祥的判断而已,并非有任何确实根据。
  杜希言并不失望,道:“是的,也许已经路过此地而没有停留。”
  张立锦道:“杜先生如果尚有时间逗留,在下极望有机会作个小东,只不知社先生打算几时动身上路?”
  杜希言笑道:“张兄虽然不是奔走江湖之人,但仍是武林有名的人物,咱们如是常在一起,必定会惹人家注意。”
  他这话等如婉拒了他的邀宴,张产铝道:“杜先生这话甚是。”说时,态度声音皆甚真诚。
  杜希言道:“我马上就走,打扰了张兄,须留待将来才答谢了。”
  张立锦道:“杜先生说哪里话,在下毫无帮助,心中十分惭愧。”
  杜希言忽然道:“对了,假如我要租房子长住,要找谁询问的好?”
  张立锦道:“这等租赁房子之事,大都有人包揽的。本府东西两城,各有一家大杂货店,附带替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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