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10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10期-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外的所有东西。那样我根本不算一个人,更不会是小敏的男人。我很乐意,能这样死去。 
  九把刀,后记 
  很羡慕,欧阳盆栽能找到一个可以为她而死的女人,然后义无反顾地实践他的爱情。很老套,但这就是男人的浪漫。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羡慕。 
  我接到这封电子邮件时,正好是凌晨四点。泰利台风的中心已经移往大陆,留在台湾的,只是让大地同声的滂沱大雨。 
  我并不抽烟,但我还是撑起歪歪斜斜的黑伞,走到楼下街角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包烟,用火柴点上一根,插在桌上的黄金葛盆栽里,遥祭着一位素未谋面、从不杀人的杀手。 
  人生不是曲折离奇的小说。我想这位来不及交的朋友,此行是凶多吉少了。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用我的键盘,将他委托的故事重新改写一遍,将他“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这句话的精神,带进我与读者间的文字对话里。 
  然后过了五个礼拜,在一场交通大学演讲过后的读者聚会中,我从一个担任赌局发牌员的读者那里,听到一个让我惊异非常的真实故事。 
  那故事发生在台风过后的大雨天。一艘开往公海的豪华邮轮上,一个从未在行家赌博界露过头角的新面孔,穿着染血的白色西装,带着满箱钞票,面无惧色,以令人啧啧称奇的干扰战术,在三十九局诡阵初赛中赢了二十一局,取得坐在当世赌神面前互赌性命的疯狂资格。 
  接着,牌桌上的四人展开了一场神乎其技的对决。 
  “最后,那个男人赢了吗?”我问出口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发牌员微笑:“那个没人见过的新赌客牌技虽好,但绝称不上顶尖。但,他的思路却极其狡诈,不断用远交近攻的来回纵横法,邀集另两个行家共同利用鬼牌,恶意破坏赌神手上的牌,让赌神从第八局以后就在三打一的情况下,一路吃亏到底。 
  “你猜对了,新赌客根本志不在获胜,他的敌人只有赌神一个,他所有的牌都在用力拉扯赌神的气运,错乱赌神运牌的节奏。 
  “到了最后一局,新赌客与赌神并列最后。赌神的筹码略胜新赌客,但谁多输了这一把,几乎就得把命留在海上。那时,新赌客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其他两个已不需要靠最后一局分出胜负的行家盖牌退出,让整张赌桌只剩下赌神与他两个人。 
  “赌船的气氛变得非常诡谲,虽然新一届的赌神已经提前产生,但所有围观的宾客依旧屏气凝神,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这最后两名赌客的生死对决上,仿佛赌神易主都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们手上的牌你还记得吗?”我热切地问。 
   “怎么可能会忘记?”发牌员耸肩。 
   
  赌神的牌:黑桃7,黑桃7,方块K,黑桃5,底牌则是一张可变换成任何牌、或强制更换对手任一张牌的鬼牌(当然那时除了赌神自己,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牌是鬼)。 
  新赌客的牌:黑桃6,红心7,方块8,黑桃9,跟一张谁也看不穿的底牌。 
  牌面上,拥有鬼牌的赌神必然将鬼牌当作黑桃七,所以最大的状态是“黑桃同色七,三条”。然而新赌客却拥有也许能压倒三条的“顺子”的可能。也就是说,万一新赌客的底牌是5…… 
  原本,心高气傲的赌神是不可能相信新赌客的底牌会凑成顺的,但桌上这由四副牌共同随机筛选后的诡阵牌,玩到最终局,大家对牌的内容已经了然于心。 
  虽然能让新赌客凑成顺的“10”只有1张,但已经确定这副牌“5”却非常多,至少有十二张……除开两名放弃的玩家合计拿到的两张“5”,再扣掉赌神自己的一张黑桃5,还有惊人的九张5没有出现。新赌客的底牌,是“5”的几率不小。 
  “牌面我大,筹码五注。”新赌客面无表情,将最高注限的一半推到前面。高大的赌神眯起眼,以君临天下的气势打量着新赌客无底洞似的眼神。 
  如果这把不跟,让新赌客赢走桌上筹码。计算起来,两人手中筹码将一样多,届时进入延长赛,依照规则,将由两人再单挑最后一局。 
  甫获得新任赌神桂冠的诡阵参赛者忍不住咕哝起来:“如果你真是顺子,怎么只喊五注?你错估了赌神不可能被唬倒的精神力。”他叹气,因为他能够赢垮赌神,并非技胜一筹,而是全仗大家同舟共济扰乱了赌神的牌运。至于策划者,正是这位不知名的新朋友。如果可能,他希望举枪自尽的人是赌神,而不是这位奇特的盟友。 
  新赌客毫不回避赌神的眼睛,缓缓道:“因为我知道他拿的是鬼牌。”牌桌上,一张鬼牌都没有出现。听到此句,赌神一笑:“就算我拿的是鬼牌,也未必相信你的是顺子。” 
  “你可以不信,但我没看见你把筹码推出来。”新赌客冷笑,“我花了十二局在动摇你的运,而你这把却跟定了。不跟,你就等着在延长赛把自己的脑袋轰掉吧。” 
  没错,下一场未必能拿到决定八成胜负的鬼牌。赌神这把赢面居大。如果放弃不跟,该赢未赢,等于是断了自己的气,那是赌的大忌。问题是怎么个跟法? 
  赌神深呼吸,将底牌翻出,果然是鬼牌! 
  此时他的身影突然拔升巨大了起来,斜斜地压向赌桌的另一端。那是无懈可击的赌魄,正刺探着新赌客的瞳孔反应:“如果你真有气魄,就该自信就算被换牌,还是会换到顺子,那么你就该气焰嚣张地把十注筹码都推出。你很怕我踢掉你的顺,骗不了我的。今晚我受够了你的气,没理由让你活着下船。”赌神淡淡说,将五注筹码推前,然后翻手,又加码了十注,“我要用鬼牌踢你的方块8。” 
  新赌客脸色不变,任由发牌员将他的方块八抽走。他也不得不跟。不跟,输了这把,代价就是死。 
  发牌员各补一张牌给用掉鬼牌的赌神,与被强制换牌的新赌客。 
  赌神补进了一张黑桃5,牌面变成7、5双对。依旧非常强势。 
  而新赌客则补进一张黑桃6,在底牌未掀的情况下,最大牌面是同色6单一对,输给了赌神的双对。 
  可是,新赌客微笑,掀开底牌。胜负揭晓——方块6! 
  “同色6三条,大过你的双对。”新赌客微笑。 
  原来,新赌客利用这副诡阵5很多的特质,伪装成顺子,欺骗赌神拆掉强牌同色7三条,去毁掉新赌客自己区区的同色6一对。为新赌客获得了“再进一张牌”的机会——买6,买9,买鬼牌。而新赌客,就这么千惊万险地蒙到了6。 
  有那么一瞬间,赌神面无血色,却又旋即回复神采。 
  然而这场赌局最精彩的部分,竟是从结束的那一秒才开始! 
  “你把你的所有身家都输光在这张桌子上,就为了这最后的骗局。了不起。”赌神微笑,举起放在桌上填满子弹的手枪。不愧是一代宗师,愿赌服输。即使输掉的东西,再也没机会赢回来了。 
  “在你扣下扳机之前,请听我说几句话。”新赌客点了根烟。 
  他此话一出,赌神当然也想听听这位工于心计、把把欲置自己于死地的陌生对手到底想说什么,于是将手枪放回桌上,深呼吸。 
  所有原本开始鼓噪的围观人群,全都静了下来。 
  “赌神,这辈子你可曾爱过一个女人?”新赌客看着赌神的眼睛。“有。”赌神的眼睛苍老,此刻却闪闪发光。 
  “请你,替我杀了冷面佛。”新赌客微笑,突然,举起赌神刚刚放下的手枪。赌神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新赌客扣下扳机,沸腾的鲜血飞溅在自己的脸上。就算他纵横一生,却不曾见过如此怪诞的急转直下。 
  新赌客砰然倒下,斜斜的身体撞在地板上,太阳穴兀自冒着刺鼻的烟。发牌员、警卫、船医一齐冲上前,在慌乱中遗憾地确认了新赌客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奇变陡生,全场面面相觑,接着陷入一片哗然。 
  ——看似与赌神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新赌客,最后竟为了让赌神活下去,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只为了一个不知会不会被承认的心愿。 
  赌神叹了一口很长的气:“赌了这么多年,我明白在场有许多人是我的敌人。”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平静地拿起手机,“但我想说的是,各位若愿意与躺在地上的、这位莫名其妙的家伙交个来不及交的朋友,请将身边的手机丢到海里。” 
  不到一分钟,船上所有人的手机都落进迷茫的公海里。 
  这算什么?我说不上来。大概是一种只有赌客才能体会的义气吧。 
  在任何消息都还来不及从邮轮传回台湾陆地的时候,赌神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七通电话,每一通都意味着大笔大笔的钞票于瞬间烧尽。 
  赌船开始新赌神的加冕仪式,却没人举杯交谈,大家都异常沉默。 
  两个小时后,旧任赌神的手机铃响。 
  ——冷面佛在三温暖胡天胡帝时,被三个顶级职业杀手轰得支离破碎,结束了他七日一杀的邪恶人生。 
  全场欢声雷动,纷纷举杯洒入大海,为那位不知名的怪异赌客。 
  “真是好一场神乎其技的赌局!”我热泪盈眶,激动地握紧拳头。 
  “那一幕我永远不会忘记!”发牌员点了根烟,笑笑。 
   
  (责任编辑 傲月寒) 

沧海11
凤 歌  
(本文字数:3406)       《今古传奇·武侠版》 2007年第10期 
 
字号: 【大 中 小】  
  
  
      
  兵凶 
   
  鱼传道:“小人不知,谷爷与徐海呆在书房,派我在这儿等候陆爷,忽听一声铳响,我赶到书房,徐海便已死了。”陆渐心中一阵慌乱,失声道:“谷缜没事么?”鱼传摇头道:“谷爷没事,就是生气得很。” 
  “带我见他去。”陆渐走向宅内,鱼传抢到前面,秉烛引路。片时来到书房,陆渐一推门,便嗅到一股血腥之气,定神细看,地下散落许多破碎书页,一方端砚四分五裂,几支狼毫也被折成两截。 
  再一抬头,却见谷缜气呼呼坐在椅上,死死盯着前方。陆渐顺他目光望去,只见徐海手足被缚,坐在一张紫檀椅上,脸面朝天,软耷耷向后歪着,鲜血浸湿头发,已然凝结。 
  陆渐心往下沉,上前细瞧,那尸首面如白纸,两眼大张,眉心一个血洞,流出红白之物。 
  “不用瞧了。”忽听谷缜叹道,“鸟铳打的。”陆渐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均能瞧见对方脸上苦笑。 
  陆渐呆了片刻,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谷缜起身踱了两步,徐徐道:“我在书房中盘问这厮,问谁是东岛内奸,又如何陷害于我?这厮初时嘴硬,抵死不说,后来被我软硬兼施,才略略松动,正当这时,鸟铳却响了……”说到这里,他走到窗边,指着窗纸上一个圆形小孔,圆孔四周裂纹如丝,清晰可见。 
  “这是铅丸入户的弹孔。”谷缜又掀开窗扇,陆渐举目望去,窗户正对一幢小楼,楼上一团漆黑,不由点头道:“那凶手必是在楼上发铳了。” 
  谷缜道:“若是这样,这人的铳术真是通神,仅凭投在窗纸上的人影,便击中了徐海眉心。鸿书那时守在房外,听到铳响,赶上楼时,却不见人。” 
  陆渐沉吟道:“你能猜到来头么?”谷缜道:“徐海是倭寇魁首,倭寇必会救他,官府必会捉他。唯独一方,却是非杀他不可!” 
  陆渐问道:“东岛内奸么?”谷缜点头道:“但有一事,我却想不明白。”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方道,“若是东岛内奸,理当杀我而后快。我背对窗户,离楼更近,杀我更为容易。但怎地偏不杀我,却杀徐海呢?” 
  陆渐也思索难解,便道:“或许他本意杀你,却因人影投在窗上,扭曲闪烁,以致失手击中徐海。”谷缜摇头道:“若是误杀,未免铳法太准,即便光天化日,无所遮拦,要想一铳命中眉心,也是极难。” 
  说到这里,二人均感迷惑,沉默一阵,谷缜问道:“姚晴呢?没和你一块儿来?”陆渐道:“我追丢啦!” 
  谷缜神色错愕,忽地一拍桌子,大笑道:“追丢了?真有出息。”陆渐脸涨得通红,谷缜拍拍他肩,说道:“罢了,她若心中有你,你不找她,她也会来找你的。”陆渐叹道:“她心中有我又如何?徐海已经死了……” 
  谷缜听出他言外之意,双眉一挑,笑道:“徐海死了,还有汪直呢!”说到这里,他脸上忽地阴霾尽去,神采焕发,一如往日自信满满,笑嘻嘻地道:“陆渐,你知道这汪直么?此人字五峰,当过监生,做过行商,倭人叫他老岛主,官府却称他倭寇之王。” 
  说到此处,他挽着陆渐,踱出书房道:“这老狐狸比徐海狡猾许多,捉他原本极难,可巧他也来袭南京。汪直是蚌,沈舟虚是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就是渔翁。” 
  陆渐道:“你说得轻易,这两人都不一般,依我看不是鹬蚌,而是猛虎,一招不慎,你我两个,不够他们吃的!” 
  谷缜看他一眼,笑道:“你可聪明多了。这两人确是猛虎,但二虎相争,一死一伤,咱们这次须得亲临战场,伺机而动。” 
  陆渐道:“你我都是平民,怎能亲临战场?”谷缜道:“这个容易。”一拍手,暗处闪出一人,年过三旬,嘴尖腮陷,一双小眼中透着精悍之气。谷缜说道:“鸿书,你去买两副官军的盔甲来,官衔越大越好。”那人一躬身,快步去了。 
  陆渐吃惊道:“官军的盔甲也能买?”谷缜笑道:“不过两副盔甲,又不是皇冠龙袍,怎么不能买?” 
  陆渐涨红了脸,怒道:“岂有此理,做将军的都不理会么?”谷缜笑道:“他们只理会银子。”但见陆渐兀自不平,便又笑道,“如今离寅时尚有半个时辰,咱们不如一边吃饭,一边等候。” 
  陆渐闷闷不乐,随谷缜来到一座厅堂,堂外一庭兰草,虽不在花期,却也清气袭人。 
  堂外有匾,字迹晦暗不明。堂内玉烛高烧,楠木为梁,乌木为棂,地下一溜儿檀木桌椅,桌上设蟠龙香案,置一尊古炉,椅背刻有乌蟒衔芝图,椅侧各有一面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