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糖果杀死你 by 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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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糖果杀死你 by 古木-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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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一群老头同样坐立不安;交换着怀疑和谴责的眼神;他们必须做好完全准备;一切都暗潮汹涌。
      「活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闻啸天默念着;满身的血和灰尘让他狼狈不堪;他对这些已经都感觉不到;曾经的恣意曾经的狂妄曾经的自由自在;比较起那人的生命来;已经都不重要了。
      疼痛;头次因为一种感情而感觉到满心的疼痛。
      「闻啸天;你明明对我动情了!」
      「闻啸天;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爱上我了。」
      「闻啸天;我只做菜给你一个人吃。」」
      「啸天;除了你;没人能杀死我。」
      「啸天。。…。我的。…。。」

      一滴泪;无声地掉地。却哈哈大笑;只能一脸血污哈哈大笑;宛如野兽;骄傲而负伤。 、
      冰冷的气息;好象正随着那种狂妄的笑一圈圈震荡开来;让对面的老江湖紧张到捏汗;他们时不时打量孤单坐在手术室门口的男人;总觉得他好象随时会跳起来;随时会拔出什么;随时会扭断谁的脖子—
      那种冰冷;覆顶一样;假如里面人死了;你们就都给我陪葬的冰冷。

      深夜;16层重症病房前;看守如云;真枪荷弹;他们保护的不是一般人。这个人的生死和太多人的生死密切相联。
      慢慢;一个一个接着下去;打哈欠;很困很困;有的就忍不住直接睡过去;有的惊醒过来直接被手刀劈昏;还有的只看到眼前一闪而过的影子拔走自己的枪;反手一抡。
      竟无人可挡。
      这个黑影子;速度快得像闪电;出手狠得像疯子;他几乎打爆对手脑浆;他显然已经掌握不住力道;心乱了;什么就都完丁'〃。
      ——灯是亮的;明亮。陷阱也可以有明亮的灯光。他想这是个陷阱吗?不然为什么这个在自己呼唤下慢慢睁开眼睛的棕发男人;会以这样的眼光看着他呢?
      有些东西;不对了。
      「瑾?」他伸出手;想摸他脸。已经七天了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狂乱;他怎么会知道呢?再强的人失去心;就如同他现在这般好象一个失常而危险的罪犯。「他们不让你见我?还疼吗?傻子;为什么要挡着我?你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丑模样。。。。。。」
      King就那样看着他。重伤刚醒;连头部都裹着纱;教父就那样看着他。黑眼像沼泽;森冷而宁静;静悄悄拽下猎物。如同往常;他坐在高高位置上;冷溴看底下献媚。
      他还没觉察;只来得及感谢老天让面前人活着;轻柔摸着他干裂的嘴唇;像对待花瓣;低下头轻轻舔着;这个高大坚毅的男人变得好象小猫一样眷恋而温存;那是对待他;King;因为是他。不怪升;反而过于美丽。
      ——一震!枪响。反射性地扣住对方手腕、下枪。
      他稍稍离开他;眼睛对着眼睛;才发现这眼睛可以揉碎情人的心;没有爱了;已经没有爱了;他所面对的眼睛里只存在陌生。
      「我是闻啸天啊。」他欺负他动不了;干燥镇定的手掌牢牢握住他下颚;凝视他;好好凝视他;想分清这是个玩笑;「瑾;是我;是我——把枪放下;你这是;想杀了我?——」
      呓语一般。血腥味原来是从自己身上传过来。闻啸天注视着爱人的枪口;一笑;笑容里完全都是直接而清楚的伤痛;不必掩饰;他已经完全信任了他。
      高手的命门所带来的;是腹上的燎痛;子弹完整地进入他腹部;他甚至没有眨眼睛;如此强悍的男人;有着不可摧折的神经。
      「叛徒。」King说;如此镇定而从容;如此无情无爱的教父大人!就算全身骨头此时正疼得嘎嘎做响;但顶着苍白的脸色;King的心肠仍旧暴戾狠辣。
      「我记得你;火场里你举着枪。」
      King;头一次让闻啸天如此吃惊;当他其的不记得他;真的可以放弃纠缠;真的可以做到不像小狗一样跟着他;哈;好极了;King;你行!
      门踢开;瓷中之鳖的人一拥而上。都举枪。红外线瞄准可以把侵入者打成窟窿。
      ——闻啸天看着他;只看着他;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稳稳站那儿好象没事人;他就像欣赏名画一样长时间细细观赏我们这代伟大教父的残酷面容;就像他最大的疼痛并不是伤口而是无法看到他。
      然后;他不看了。他的眼带点虚茫看四周终于摇晃了。身休和精神都已经疲惫;他确实为了这么个拿枪射他的家伙,不吃不喝守着;一周。假如King的脸色是苍白;而闻啸天现在是惨白。
      他的血还在流着。三十二年;没有如此悲惨过。真是报应。
      还是离得太近;没人敢开枪。
      「普通迷药对我没作用;教父大人;您一定要直接对着我心口才行——」拿拳头捣了下自己心口;如此悲凉讽刺;高大潇酒豪迈果断再也不复的他突然就揪起他衣领;终于暴怒大喝:「瑾;不要闹了;我爱上你丁;我承认我爱上你了!」
      ——「杀了他。」
      静寂的空间里;我们的教父说。他这样清晰地说。对他而言;眼前的人只是又一个失败的暗杀者。就是这位年轻的教父;以铁腕一统意大利黑帮;残忍而狡诈;将狠辣独断的鹰派推至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峰。他说杀了他。他是看着闻啸天的眼睛说的。
      闻啸天全身都震动了;发着抖;他从来不知道瑾也会以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那个孩子;那个男人;那个他;是他的命门。
      闻啸天看着那些枪;那些人;多么寂渺;瑾已经回不来了。
      自己的一部分将随之永远消失。
      头次明白绝望二字;随爱情而来。一瞬间的觉悟;而寒冷。
      ——射击已然开始;好简单。一条命。教父的命;无人敢违。
      才动作,光明骤然消失,一片黑暗,整座楼全都黑了,无法立刻适应,慌乱难免。
      King低低咒骂;一群废物;头疼;头疼得厉害。
      抬起手按住额头;隐隐泅出血迹来;爆炸的碎片进入颅骨;他不相信自己会有遗忘;明明对刚才那人毫无印像;多幺刻骨的表演;简直露骨。
      就算他再男女通吃;也轮不到那个老男人。
      当灯光再度亮起;己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了;再怎么搜寻也找不到刚才那人。
      King才看到自己被纱布裹满的手腕上;套着一根绳子; 
      绳子上悬着一个男式戒指。拿起来一看;环内刻着「生日快乐」四个字,原本旁边还刻着什么;却好象被生生揉掉一样;完全看不清,还沾着血污;King读出中文;隐隐觉得剩下的字该是两个人的名字。
      随手让人丢了。
      病房再度安静下来时;教父想起来;今天原来是他二十四岁的生日。真是一片混乱。

      27

      当命运继续他的波澜不惊;时间过去;一切消失。包括爱包括恨;都可能。

      不长不短的两年里;郑长青降了两级;没有人能得罪黑手党还平步青云;他的正直无益他的仕途;他倒无所谓这个;真正令他担心的是好友已经失去音信两年。那个固执己见总肆意横行的杀人大夫;他究竟去了哪里?那天;在海边;明明连备好的戒指都使劲向他炫耀过。
      为什么教父身边再也不见他踪影?——难道!
      郑长青找过他家;医院同事都问遍了;连昂贵的歌剧院也坚持带老婆每月一欣赏,暗地里也命令下属追查;一世两兄弟;还有什么好说;怕只怕——
      尤其是每逢清明前;隐隐总梦见了他;还是当初见他那副白水模样;突然倒下,那分明一地的血;假如他还活着;一定会跟自己联系;郑长青明白是自己一手把他推上不归路;更加撼恨。
      这年雨季,郑警司到中国北方办案。那个小城市就在昆仑山脉脚下。月夜下;远眺昆仑山;那真是仙人住的地方。说来也巧;临走那天起雾;走着走着好象撞上了谁;回头一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他啊!啸天!刚要喊出对方名字;那片雾却已经把对方身影整个挡去。
      就手拦住一人问往那儿是哪?拦住的人意外的俊;眼睛更是明亮而光彩照人如同破开雾气的启明星;这个年轻的男子;五官轮廓在雾里却是格外的优美而精悍;甚至贵族似苍白;他那双眼睛里带点笑的意思;连声音都是同样优雅,优雅到懒洋洋:「往那;只有昆仑。凡人进不得。」
      郑长青有点脱离现实的错觉;年轻男子的背影雪白而飘忽,;和这个多雾小城一样让人迷惑。
      这两年;现任教父已经在两年前的爆炸中恢复过来;也只有他这样人能在那样可怕的爆炸中侥幸逃生;经历过几乎致命的暗杀;他的手段更为残暴酷烈;行事也更加难以捉摸,刚刚复原便开始了黑手党有史以来的最大的变革——不再参与贩毒这类风险高的跨国生意;将精力用于本土势力的扩张上;插手政府和私人大型的有油水可捞的工程。初时;遭遇到内部元老骨干强烈反对;但他一意孤行;提拔众多年轻追随者清除异己;令所有人震掠的是;短短两年内;「新黑手党」的重要成员就成为西西里最大的纳税大户。现在;西西里几乎每一个生意店店主都要向黑手党交保护费。而从此;King也正式终结了内部权利的血腥斗争;巩固了自己这个世界最残暴也最有实力的犯罪集团的首脑地位。
      他几乎成为现代犯罪史的著名范本。
      他的恶贯满盈和狡诈暴戾,他那不可思议的征服力——真正的教父;刮起了旋风式的迷恋风潮;整个意大利的年轻人都在关注他的容貌气度、说话谈吐和他绝色的爱人。
      应该说;完全没有交集;谁会把黑手党教父和一个失踪人口联系在一起?
      但就有人;偏偏从蛛丝马迹寻出踪迹;以邪恶偏执的目的硬是再度将两人的命运纠结一起。

      ——月色;平静如水。
      小师弟一身白衣;一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远远;就悠悠扬扬飘洒飘洒地捏着杯子将其拋进了最远的最远的那端;湖心;沉进了——有那么点出神入化的意思。
      月夜下;宛如画中人;真是难以想象;那么个黑得像木的臭小子;才几年功夫;竟是出落得比月光还清幽了。
      他也有点醉熏熏;坐在竹椅上;酣然想入梦。
      「师兄——」诡异地柔情似水。只听见风里呼呼掠过什幺——他没有睁眼;抬手;两指接了;冰凉凉腻滑滑的物体;心想你还能出什么新花样;我可不是过去的我了!——
      原来;又是;一条蛇啊。
      …………
      欧阳念;得意地跑过来;得意地扑上去;得意地候着刻板老男人大喊救命。他只看见被吓晕过去的男人;青白脸色;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几十年如一日的中蛇计。
      「师兄?你怎么还那么没用啊—」
      他拍拍他脸;顺势揪两把;再捏捏脖子;悄悄咬两口;暴怒;那天神一样漂亮眼里竟是狠辣;狠狠踢腰眼两脚:「相亲照呢!你都扔哪了?那么多女人男人你就没一个看得上?靠;你当自己是我啊?」拎起对方衣领;他本就是狂妄黑道二世祖;眉头邪邪挑起;声音冷脆脆;浸的是果断干脆:
      「闻啸天;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大师兄睡得安详;那样端正;那样笔挺;那样曾经的云淡风清凡事都踩在脚底下;现在;只是昆仑;只是遁世;只是偷得浮生半世闲;只是一身青袍断缘于人世间;实在好不甘心——
      「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帮我看整片天空、你发誓过要比我幸福一百倍;你现在你现在…。。。」默默将头埋在师兄胸膛;依旧是可以听见宽厚的心跳;就好象小时候池塘边星空下;那样无忧无虑;只要有师兄在就没有人能够伤害自己;这样想着;竟惺忪困倦了;是酒让四周朦胧。
      「你是我的大英雄;师兄;你生来就是做英雄的;我不要你像我这样;只要是你想要的;就去弄到手吧——看谁能逃出你的掌心——」
      声音没了;这陈年的酒;还是灌醉了这英俊的少年。
      今晚是下弦月啊——把师弟抱起来;放在竹椅上;盖了毯子。终于安静。
      默默仰望广博夜空;才发现两年是过了;几百个日子;竟是那即过;水波不兴;当他缓然出手抚于水面;那十丈水波蓦然波动翻滚出不断涟漪;假如是人的骨头;那早就震碎了几根根吧——蓬莱啊蓬莱;仙人啊仙人;师父嘱咐他清修无为;偏偏师弟尽来骚挑;低下头;看小青蛇蜿蜓于脚面;似乎满意那温暖平滑;颇有点师弟不管不顾的随性模样。
      当闻啸天仰望月光如水;青袍一袭;挺拔正直比松竹;眉宇轮廓依稀当年狂慢;气度风采更多超然于世。
      如果说那时是睥睨人间;现在终于可以笑看回人间。
      师父;这蓬莱心经;徒弟终是无法练到最高层。
      小师弟;我这老家伙当英雄是不成了;改当侠客;重出这阴险江湖吧。

      28

      离开前;他接到一个电话;「欧阳念。」
      对方只说了这三个字;故意加工过的声音;分外恶毒。有些直觉是天生的。他试图带师弟一起走;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师弟说:「你先去;我就来。别一个人把漂亮小妞都泡了。」
      他也回答好;待我们兄弟俩游遍五湖四海;花名远播在外吧。我就在那世界最高雪峰的脚下等你。
      ——不见不散——
      回头看;人潮熙攘的机场人流里;师弟的眼里格外黯淡;张牙舞爪都不见了。
      他就知道了;师弟隐瞒了什么。
      离开机场后;欧阳念自己开车到海崖;钤兰花开得粉艳,一簇簇在峭壁上攀缘。他依稀在一根一根接着抽烟;这不是他,他的恣意不需要依靠尼古丁麻痹;他的心脏更容不得蓝色的刺激。大的风让念的背影细瘦而憔悴。
      一个男人;由后抱住了他。
      不由分说。那样强硬。十分了得。一定。不然欧阳念不会不抗拒。这种情人式的戏谑。当男人轻轻吻起他发梢;念念他甚至像早已习惯而一动不动;仅仅熄烟。
      「帝王只有你来做!」尖锐的念念;仰头哈哈大笑;那冷冷的嘲笑;是什么把他逼到这地步!「你已经控制了我的一切了;我的家族我的亲人我的退路;你还要我合作什幺?」
      他胆敢捏住了念念的下巴;明显让他疼了;这倔强的小家伙总是在疼痛的时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小模样;明明被狠狠捏住;不容回避——
      「你病了;你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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