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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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色撩人-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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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疼痛应该欣喜,她的心在疼痛下呼吸。像是窒息许久的人,终于可以透透气。
她在他的面前哭得肆意,连鼻涕都抽搭了出来,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还真像只又萌又可爱的小白兔。
“小兔子,别哭。”安远又投了一遍手巾,帮她擦眼泪,而后轻捏着她急促收缩的鼻翼说:“擤。”
兰素曦像个三四岁的孩子,用力擤了一下鼻子。安远低低笑了一声,全是宠溺。兰素曦终于也有了破涕为笑的冲动,忙垂下了眼睛。
见她心情好了一些,安远斟酌了一下,而后拉着她的手说:
“我明天要出趟差,具体去几天还不清楚,不过最多两个月。这几天你照顾好自己,小姨会过来陪你。我回来之前,你别去见咱爸。等我回来,我陪你一起去。”
安远声音极为柔和,低醇磁亮,像是如玉的月色;平日里戏谑妖异的脸,也竟然散发着沉静儒雅的波光,给人一种稳定心神的力量。
兰素曦莫名地想要伸手去抓他,像是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孩子,想要拉住爸爸妈妈的衣角。然而她的手在安远的手心里却只是迟疑地动了一下,她还是放弃了,她能抓住什么呢!
她心里小巧的不安,他却懂了。
安远稍用力攥了一下她的手,而后顺势把她拉进怀里微微用力地抱着她,双手在她的背上轻拍安抚:
“乖,不怕。我出差那边手机信号可能不好,要是不能联系你,你也别太想我。每到吃饭的点儿想我一次就行。嗯,晚上睡觉之前最好也想一遍……坐车的时候想想也行,不过走路,尤其是过马路的时候不许想!至于其他时候嘛,像喝水啊、吃水果啊,课间啊,上网啊,这些时候也都是可以想想的,做梦的时候必须想我哦!”
安远慢声细语,老太太一样细细数着兰素曦可以想他的时候,兰素曦脸上泛起笑意,抵在他腰间的小手越握越紧,伤感尽散。最后,她在牙缝里挤出一句:“自恋!”
安远抱紧兰素曦朗声大笑,笑得有点儿失落、有点儿不舍。末了,他从喉咙里含含糊糊地飘出一句:
“小兔子,真想吃了你!”
兰素曦警惕地挣扎出安远的怀抱,他的黑眸在灯光下翻涌着一股暗沉的流,滚滚若岩浆。
兰素曦不知怎么回应他,只是清透且略带疑惑地注视着安远。在她,这已经是一种默许。
安远心里的火“腾“地被点燃。他拉过兰素曦,在她柔嫩的唇瓣上炽热辗转地吮吻,而后一手托着兰素曦的后脑,一手探进她的衣服肆意地揉捏。兰素曦惊诧地睁着眼睛,在他的侵占下予取予夺。丝毫没来得及娇羞,她就已经被他的吻撕扯得一片焦灼。
第二天一早,安远把一个现金袋儿递给兰素曦。
“袋里的钱你拿着花,卡是可以透支的卡,密码是咱俩结婚纪念日。等我回来,小兔子。”此刻兰素曦的眼睛里复杂的情绪像一只小手揪扯着安远的心,他怎么都不愿意转身。
口袋里手机的闹铃再次响起,安远两眼紧闭给兰素曦一个飞眼,坏笑着说:
“袋里是五十张,等我回来的时候剩多少张,我就吃你几次,你看着办啊。”
安远在她娇羞怨怒的神情里按着床沿把自己推开,蹦到门边留给她一记飞吻。
他提着行李夹着笑声出门,留给她一枚枚饱满燃烧的玫瑰,粗野地开遍了全身。
*——*——*
安远步出公司宿舍,按照指令来到某个街道死角处。他只觉得身后有人轻轻一推,他四肢瞬间犹如被断筋般失控,眼皮也变得千斤重,如同梦魇了一般,知觉还在,思维还能勉力维持,只是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甚至连手指都不能动一动。
一阵天旋地转,他感觉到自己被人像扛麻袋一样扛上肩,而后又被生生塞进什么坚硬的金属容器中,一时间闷热难耐,容器只余数个细微的气孔。
“阳公公,人给您带来了。”通报声极尽狗腿,嬉皮且谄媚。
三个多小时,安远像只生猪一样被人从汽车、飞机、轮渡上搬运了一个遍。为保持自己的意识不至涣散,他一直借助心跳的节奏给自己读着秒。
11348秒,安远没想到,漫长的静默过后,听到的这第一个人声居然这么穿越。
“嗯。”一声清冷的应答,没有温度,像划过夜空的白刃,只凭冷冷的锋锐之气,便剐人心肺。
“起来吧。”狗腿子居高临下在他肩头一拍,全身一阵酸麻,安远集中全身力气睁开眼,同时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就在他的腰刚要挺直的一瞬间,一团硬物直直地朝他飞过来,他下意识地想用手往心口护,却连这动作都已经来不及。
“咚”一声闷响,安远一口气差点儿背过去,他登时倒地,捂着心口窝在墙角蜷起身子,脸憋得紫青。眼前刚刚清晰的视线又开始逐渐变得模糊。
“就这也能送来?老佛爷手里没人了吗?”冰冷的声音清亮地在略显空旷的屋子里盘旋,语句中本来带着的不屑都似乎凝华成了固体,摔在地上结成了冰碴。
“公……公公,您倒是轻点儿啊!人家就个是配药的,可不是炮仗。”“狗腿”一边心疼地跟“公公”求情,一边走到安远身边用皮鞋尖挑动安远青筋暴起的脸。
安远强忍着眼睛鼻子里的酸泪,抬眼看看屋子里短发迷彩、身形健硕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消化吸收他们四六不着的对话,一张嘴,早上的豆浆油条碎渣就以糊状喷薄而出,不一会儿,胃就清了仓。
“不过,就这条件,去年没被捅死真是命大。”狗腿飞快地收回脚,看着纯白色地板上那新鲜的一滩,撇了撇嘴。

第七章 动能

“能一刀捅死还便宜他了。”“阳公公”瞟了安远两眼,把手里的三叠文件扔到安远面前,冷声说:“按照上面练,练好了来找我。”他说完,三两步就走出了房间。
“狗腿”叹了口气,把文件捡起来放好,而后蹲下身,用拇指和食指按在安远胸前背后按揉,“你也别怪公公,下手是重了点儿,你就当他宣泄一下吧。” “狗腿”眼珠微微抖动,声色黯然。
安远没想到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男孩手法这么厉害,才几下,他胸口的疼痛和胃部的抽搐就小了很多。
“再说,他是什么人啊,偏轮到你这组代号成了公公,一用就是两年。老佛爷昨晚上亲自来抽的签儿,当时笑得脸都抽筋了。”“狗腿”语气变得愉悦,扬起嘴角回忆着什么,状似意犹未尽。
安远没心思品味对面人脸上的神情,身体的紧绷慢慢舒缓,他调整着呼吸,撑着墙站起来,脏话好几次拱到嘴边,他咬着牙含住,心里的火却还是一股股往头上窜。
他的愤怒倒不是身上的这点儿疼,同是男人,同属安全系统,就算自己不是利刃,至少也是刀柄,用不着承受那么冰冷的蔑视吧!安远闭眼压着怒气。
“呵,火气还挺大。”“狗腿”像个勤务兵一样低头收拾着安远吐的那一摊东西,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扔了垃圾、擦好地,他拍了一下安远肩膀说:
“还能走吧?我带你去休息。我是你和’幽’之间的联络员,俗称保姆,我的掩护名叫梁筌。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特训明天正式开始,这些应该是你的训练计划。”梁筌拿着资料给安远引路。
“幽”?安远正伸展的腰一下子僵直,那股被神秘力量激发的兴奋让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幽”,那些连掩护身份都没有的“鬼魂”。那么,我的任务是……他不能再探究,忙转移话题以掩饰自己瞬间飞扬的心情。
“良犬,嗯,还挺贴切。”安远笑呵呵地重复,说话的时候舌根还有点儿发硬。
梁筌眯着眼哼笑:“要是明天晚上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就佩服你。”
安远不以为然,观察着周围的景色。这里更像是一座原始的山间别墅,若是从高空望下来,树林隐翳,会把这里掩藏得极佳。
“上面派我来做加密系统,怎么还要特训?还有,刚才打我的是谁?”
梁筌指给安远他的工作室,而后敛起神情,极郑重地解释:
“今后两年你负责制作、维护的加密系统非常重要,两年内我们对你实行影护。影子对你的救援时限是七分钟,七分钟之内你需要自保自救。你现在这条件,别说毙命,三分钟内就保准能被成功诱供。”梁筌说得极老道,但安远放慢脚步,简单环顾了一下工作室内的设备;没有丝毫畏惧。
“至于刚才打你的那位,如果想报仇的话——”梁筌勾起嘴角,“这两年你的特训教官和影子都是’阳公公’,你可以随时找他挑——衅。”犹豫了一下,梁筌把到了嘴边的“挑战”改成“挑衅”,为这句实话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
“不过,我劝你,珍爱生命,远离仇恨。”梁筌给安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安远不屑地压了一下嘴角,而后陷入沉默。此时他心里的疑问太多,但以他并不丰富的经验判断,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最好。于是踏进自己的宿舍时,他慎重地问:
“为什么是我?”
这是安远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是两年前靳教授代表组织找他谈话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梁筌抱着肩站在门口,看着安远的眼睛,嘴角紧绷。
安远被梁筌突然而来的静默逼视刺得肉皮发紧,但他还是坚定地回望过去。他可以不好奇任务的核心内容,但他必须知道为什么是他!
继父出事以后,原本派他到国外的任务被取消,在他人生中最艰难最低落的时候,组织上一纸调令便把他扔到了一个私营软件公司,再也不闻不问。就连靳教授都不露声色地回避着他,那位老者似乎从来都只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恩师而已。安远甚至怀疑,过去两年的秘密培训和那次生死边缘的挣扎或许都只是他的一场自以为是的英雄梦罢了。
梦醒后,他是一枚弃子。
当他有了作为一枚弃子的认知,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取消,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只为自己而活,安心品尝自己新婚的蜜酒的时候,却又被靳教授一个电话拎回来执行绝密任务了。
靳教授告诉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系统密保任务将交由他来做,为期两年。当时他就奇怪,任务如果绝密,为什么会轮到他这个外围的新手兼弃子来做,并且不是两年的全封闭隔离,而是继续使用现在的掩护身份浮游。
对任务的毅然接受并不代表没有疑问,他需要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所以现在他想问清楚。
“我以为你会问我更有价值的问题,”梁筌突然凑近,贴着安远严肃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比如你会有什么危险,比如为什么让‘幽’的影子护卫你,再比如,为什么保存你的掩护身份。”
安远几乎被梁筌年轻俊朗的脸上压下的老成之气镇住,“这几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可惜我不负责解答,你问阳公公吧。十分钟以后开饭,你先收拾一下。”梁筌把资料放下,转身走了。
安远环顾宿舍,这里的布置和五星级酒店的商务间不相上下。
翻开手里的资料,每一本的完成期限都是一周。第一本的内容,是体能训练。
*——*——*
安远出差的当天晚上,兰君给小曦打电话,让小曦陪她去住酒店,但小曦却执意不肯。
“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兰君又气又无奈。
“没关系,我一个人习惯了。”如今的兰素曦,虽然在心底很渴望和兰君亲近,却已经对亲昵的感觉生疏了。她已经习惯独处,习惯像植物一样静默。
于是兰君只好每天点了餐给小曦送到安远宿舍。
兰素曦是在安远走后的第四天晚上接到他的电话的,那个时候,她正看着电脑里面安远那张落拓的照片发呆。
那时的兰素曦并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算是爱情,更不知道什么样的行为算是相思。她只是觉得那个鼓鼓的现金袋像安远的眼睛,在时时监控着她。看到它,她会恍然该吃饭了;看到它,她会无缘无故给自己买一个苹果在电脑边放着;看到它,她会把电视打开,调成静音,让图像的光影在眼前闪烁着;看到它,她会盯着天花板想,怎么还是睡不着呢?
所以她懊恼地爬起来打开电脑,去找安远的照片,却发现越看照片越是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看到大灰狼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她迟疑了一下才接起,电话那头马上传来安远暗哑慵懒的声音:
“小兔子,干啥呢?”
“没干什么。”兰素曦回答得浅而弱,手却扣在鼠标上越握越紧。
“脚好了吗?用红花油揉了没有?”安远仰面躺在宿舍的地板上,“幽”特制的手机开着扬声器放在唇边,他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不受控地微微颤抖着。
“嗯。”兰素曦微微皱着眉,仔细分辨着电话那头安远疲惫的呼吸。
“那就好。”安远呵呵地笑,拉伤的腹肌一丝不苟地把疼痛传上来,心里的空虚却在电话接通的刹那盈满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对着电话很蛊惑地问:“小兔子,想我了没?”
“……”电话那头沉默,只有绵细的呼吸声。
他等,一秒一秒等,直到耔阳走过来,做了个最后十秒的手势,他才对着电话懒洋洋地说:“肯定想了,想我累得打着电话都睡着了,呵呵。小兔子,睡吧。我也想你了。”
“你累吗?”兰素曦的问话迟疑着出口,却已经太晚了。“嘟——嘟——”的盲音早在那个“你”字之前传来,她捧着手机,眼睛、喉咙都很堵。
一分钟,电话自动挂断,这是“幽”的规矩。电话挂断后安远一直闭着眼睛调整呼吸,鼻端却全是兰素曦的青柠般的味道。汗水更汹涌地冒出来,他在脱力的眩晕中回味着甘甜。
虽然有多重加密系统,但“幽”对外联络通话,从来不会超过60秒。而安远换得这一分钟的前提是:30公里轻装越野+1万个俯卧撑,一周内完成。
这种运动量对于技术出身的安远来说,还算比较合理。但想起“阳公公”冰冷轻蔑的语调,安远第一天就咬牙完成了30公里的轻装越野。
他还记得当天晚上“阳公公”就出现在了他的床边,他当时累极,一扭头就睡了过去。
第三天安远拖着虚浮的双腿去找“阳公公”,要求最后五千的俯卧撑在宿舍里完成,完成以后马上给家里打电话,“公公”瞥了他一眼,而后拿着电话的解锁钥匙跟着他回了房间。
“哥,他这样练会废掉的!”劝不住玩命和耔阳较劲的安远,梁筌只好把耔阳拉出房间焦虑地劝。
“向东刚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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