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龙虎(陈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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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龙虎(陈宇)-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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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不同意张国焘的漳县会议行动方案,电称:“确悉:胡宗南部到略阳,本月底其后续部队将到齐。红四方面军有充分把握控制隆、静、会、定大道,不会有严重战斗,而红一方面军可以主力南下策应,红二方面军亦可向北移动钳制之。背后,粮食不成问题。若西进到甘西只限制青海一面,尔后行动困难。”
  毛泽东等人又致电任弼时、贺龙、刘伯承:请你们尽量争取张国焘率部北上,西进将会造成行动困难,且妨碍宁夏作战计划。
  这天,张国焘与朱德、徐向前、陈昌浩联合署名,向党中央连发4封电报,陈述红四方面军采取新方案的理由,但中央都未表示同意。张国焘在电报中的语气明显变软,望中央“务祈采纳”漳县会议西进方案,表示尊重中央意见,再作最后决定。其中,与朱德、徐向前、陈昌浩联名在12时发出的电报中称:“我们决定红四方面军即应行动,先机抢占永登一带地区……关于统一领导,万分重要。……我们提议请洛甫等同志即以中央名义指导我们。”
  毛泽东把电报拿给张闻天看:“洛甫同志,你看呢,人家向你发出邀请信了。”
  张闻天接过电报,从头至尾仔细地看了两遍,也高兴地说道:“我看不仅只邀请了我,这后面还有一个‘等’字呢!
  你毛泽东也在他的邀请之列嘛!”
  “不,不!他不会欢迎我去的。”
  “中央如果决定让我到红四方面军,我马上就动身。”张闻天说。
  “我看这封电报的重要之处还不在于让谁去,关键还是在这个‘中央名义’哟!张国焘同志的转变不小,进步不小,这是一个大台阶!第一次表示放弃同陕北党中央保持‘横的协商关系’,而接受党中央的领导。”毛泽东说。
  已是深夜22时,难以入睡的张国焘又向中央发报:“请重看20时电,如兄等认为西渡计划万分不妥时,希即令停止西渡,并告今后方针,时机紧迫,万祈鉴察。”
  张国焘到了这时也不知怎么了,充分暴露出他心无主见、忽左忽右的软怯本性,电报刚发出,又另外拟出一封致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的电报,称:“红四方面军已照西渡计划行动,通渭已无我军,如无党中央明令停止,决照计划实施,免西渡、北进两失时机。”9月27日,毛泽东这天也接连4次致电张国焘等人,劝其北上。代表中央回电明令禁止红四方面军西渡黄河,指出:“迭接26日两电,敬悉一切,并有如无党中央明令停止,决照西渡计划行动等语。中央书记处及政治局详细慎重的讨论了这个行动问题,特将结果奉告如下:中央认为,我一、四方面军合则力厚,分则力薄。合则宁夏、甘西均可占领,完成国际所示任务;分则两处均难占领,有事实上不能达到任务之危险。”并告之红四方面军仍宜依照9月18日朱德之部署,迅速从通渭、陇西线北上。同日,中央又发两电,介绍敌情,千叮万嘱:“万祈决策北进共图大业,免使再分难合,各陷不利地位,至祷至盼。”
  处于进退两难中的张国焘整日愁眉苦脸,既不再下达北进的命令,也不说西渡的话,谁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徐向前在洮州以北调查到难以渡河的情况后回总部向朱德、张国焘汇报,看到了中央明令红四方面军立即北进的电报,说道:“西渡难以实现,不北进还有什么好的出路!”“再开个会吧。”朱德见徐向前的态度很明确,趁机说道。
  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决定按照中央命令北进。张国焘在此情况下再也没有拒绝北进的借口,只好被迫同意北上。这天,朱德、张国焘、徐向前联名电告中央:“决仍照原计划北进,以出会、静,会合红一方面军为目的,部队即出动,先头约6日到界石铺,决不再改变。”
  毛泽东接电后,立即致电彭德怀并告聂荣臻:朱德、张国焘来电,红四方面军停止西渡转向北进。中央指示你们,为策应红四方面军的北上,红2师立即南下,红1师在原地区与红2师相呼应。其余任务不变。
  9月29日,红四方面军总部下达北进命令,各部队开始按计划分5路纵队向北急进。中央来电对红四方面军的决定回师北上表示“十分佩服和欢慰”,并告诉策应的部署。
  
第三十回 三军铁流聚汇陕北 长征精神芳泽寰宇
  红军大会师在即。这时,中共中央考虑到了还处在党内斗争危境中一些高级将领的人身安全,其中最危险的是总参谋长刘伯承,即致电要求刘伯承迅速离开部队,专程到保安接受新的任务。新婚还不到10天的刘伯承立即在1个警卫排的护送下单独向北进发。汪荣华和警卫员黄兴紧跟在刘伯承身边一道北行。
  途中,刘伯承一行多次与敌人接火。
  有次,突然一架敌机从他们头上呼啸而过。
  “快分散隐蔽,冲到前面树林中去。卧倒!”刘伯承指挥警卫人员紧急疏散。
  喊叫间,4颗炸弹从空中呼啸着落地,就在刘伯承身边不远处爆炸。顿时,浓烟翻腾,弹片横飞。刘伯承和汪荣华这一对从艰苦征途和严酷的政治斗争中走过来的患难夫妻,如今又共同面临着战场上生与死的考验。
  汪荣华从浓烈的尘土硝烟中抬起头来,拍掉头上的泥土,睁大眼睛一看,惊呼道:“啊!你受伤了!”
  刘伯承臀部负伤,身边一摊鲜血。汪荣华心疼得浑身直抖,立即含泪为刘伯承包扎伤口,并叫黄兴去找担架和马匹。
  “不要紧,打仗挂彩,乃兵家常事!”刘伯承镇定自若地摘下眼镜,擦着镜片上的尘土,安慰汪荣华。
  “你的伤很重,不要动!”
  “负伤有啥子嘛,革命哪有不流血的。你看,你还说我呢,你也负伤了,腿上的血都流下来了,快包扎你的腿!”刘伯承说。
  汪荣华点了点头。在为刘伯承包好伤口后,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伤,这时她才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悄悄转过身去,为自己包扎。
  刘伯承微微抬起身来,抚摸着妻子的伤口,动情地说:“革命,流血是常事。红军,就是从血泊里爬出来的。如今,我们两个的血还真流到一块来了!”
  又一架敌机飞临上空。
  “走,快离开这个地方,到前面树林中去!”
  刘伯承临危不惧的精神鼓舞着汪荣华。他俩尽管伤口很痛,但仍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向前迈进,艰难地向前走了几十米。前面出现一个陡峭的山坡,汪荣华咬着牙往上爬,可是她那负伤的腿,怎么也使不上劲。刘伯承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忍着伤痛,把汪荣华先托了上去。
  汪荣华在坡上站稳脚后,立即回转身,伸手使劲地把刘伯承拉上来。就这样,一对新婚燕尔在这生死关头,互相拉扯着,一步又一步,终于爬上山坡,来到了山岗上的树林中。
  这时,警卫员黄兴带着几个战士跑过来。汪荣华扶刘伯承上了担架,自己才骑上马,跟在担架后面,缓缓行进。
  为了迎接刘伯承,周恩来亲自安排工兵连连长王耀南和指导员李呈瑞带部队前往,对王连长说:“党中央决定派你们连去二、四方面军长征来的方向,把刘伯承总参谋长接回来,他已先于部队向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给你们配备1部电台和1个骑兵班。路上要小心,不许出任何问题。”
  军委副参谋长兼作战部部长张云逸特别派来参谋,向王连长介绍了沿途的敌情,以及与中央联络的方法等。
  聂荣臻叮嘱王连长,说:“你们的任务是很艰巨的。到保安的路有许多条,地形和敌情都很复杂,这就要看你们的随机判断能力了。从地图上看,你们第一步必须赶到华家岭以东30多里的三岔路口,在那里做好迎接他们的食宿准备。刘伯承同志是带着少数人单独北来的,恐怕不好找,但无论如何要找到。”
  李指导员当即表示:“找不到刘总参谋长就砍我的头!”
  聂荣臻严肃起来:“我不要你的头,要你们活着完成任务。”
  王连长等率队离开红1军团部,按原计划在华家岭以东的三岔路口一个小村庄中设立了接待站,并从7公里外背来了能饮用的泉水。他们推测刘伯承一行最少也会有20余人,食宿一定要事先安排好。
  在设立好接待站后,他们兵分3路成扇形继续向前搜寻,由骑兵负责联络。并委托当地的牧羊人留点神,协助把好各个路口。然而,五六天过去了,各路人马都没有迎接到刘伯承。
  “把好大小各个路口,继续寻找。”每天傍晚各路人马空手而回后,王连长几乎都重复着这一句话。
  第7天,各路人马又都放出去了。王连长感到很不安,心想:难道刘总参谋长从别的地方过去了吗?如果到达保安,那么中央也会电告我们的。可千万别出别的事啊!
  王连长准备发个电报询问中央,可又觉得不妥当。正在他苦思冥想时,一个战士跑来报告说:“连长,大约1个小时前,有位放羊的老大爷曾看到几个生人从附近路过。”
  “究竟几个人?”
  “老大爷说好他是三四个人。”
  “这就不对了,刘总参谋长他们怎么会只有三四个人呢?”
  “老大爷说这几个人穿得破破烂烂,像讨饭的叫花子,甚至还不如叫花子穿得好。其中好像还有一个女的。”
  “这就更不对了,总参谋长穿得再烂,也不会穿得不如叫花子。还带了个女的。老大爷判断得对,那几个人可能就是外地来的叫花子。”王连长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坐回到发报机旁,但他突然转而一想,对那个战士说道:“去看看也无妨,如果是国民党的特务呢,咱们抓回来也算是有收获。走!哦,家里还要留个人,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来。”
  王连长策马向牧羊人所说的方向追了过去,半个小时后果然见到前面有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在山沟中行走。
  “站住!干什么的?”王连长把手枪指向了那几个人。
  其实,那几个人听到马蹄声,早有警惕。他们听到喝令声,缓缓转过身来。
  王连长的眼睛一亮,中间一个正是刘伯承总参谋长,高兴地喊叫道:“哎呀!,真是总参谋长。我是来接你们的!”
  “哦!这不是王耀南同志吗?”刘伯承惊奇地说道,并打趣地扬了扬手中的双枪,说:“我还以为是马家军的散兵哩,正准备连人带马抓回去送给毛主席当见面礼,谁知却是你王耀南。”
  王连长仔细一瞧,果然见刘伯承等每人手中都持有短枪,并做好了临机应战的准备。这时见是自己人,也就都把短枪收了起来。
  “党中央周副主席亲自安排让我带队来接你们。”王连长打量着刘伯承满脸的胡须,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刮了。“还接啥子哟,我们这不是自己都找到大门上来了嘛。”刘伯承扬起腹下的木棍,比划着。王连长看得清楚,刘伯承的这只手干裂了一个大口子,渗出的血水染红了木棍。
  “我再喊两个人来。”王连长说着,举枪对空鸣放3响。
  附近的两个骑兵闻枪声向这边飞驰而来。
  “毛主席、周副主席他们的身体都好吗?”刘伯承问道。“好,好!大家都盼望着你快点儿回去。走,快上马吧。”
  王连长催促道。
  “小王,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的两位警卫员。这是我的新娘子汪荣华。她的骑术不怎么样,你帮她照顾一下马。”
  王连长这时才分辨清站在刘伯承身边的是位女红军,她赤着双脚,衣服破烂的简直不像样子,裤子从膝盖以下全没有了,上面的也成了布条条。
  “这……这……这就是新……”王连长的眼睛一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伯承和夫人会艰苦到这个地步。
  王连长牵马而行,汪荣华沾满泥土、划着道道血口的赤脚在他面前晃动着。王连长这位刚强的汉子,泪水悄然滚滚落下。刘伯承和汪荣华一路谈笑风声,问这问那,抽泣中的王连长掩面草草作答,没有敢回头。
  “小王,我们这不是挺好嘛!谈谈你们连队的情况,怎么样?红一方面军的工兵在长征中损失很大,现在只剩下你们1个连队了。你们要关心爱护每一个战士,将来要用你们来发展红军的工兵,要像母鸡抱小鸡一样,带出几十个工兵连来。”
  王连长没有答话,他仍在抽泣着。
  “中央准备安排3个方面军在哪里会师?”刘伯承问。
  “听说是在会宁。陈师长已经带部队守卫在城中。”
  “哪个陈师长?”
  “陈赓。”
  红一方面军接应部队是于10月2日攻占陇东重镇会宁城的。
  会宁是陇东的交通枢纽,系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有“陇秦锁钥”之称。古名又称会州,即各方大道在此会合的意思。从这里东可跨隆德、泾源,西可达临夏、定西;北面可控制海原、靖远,南可屏障秦安、陇西。这座军事重镇在明代改名为会宁,是因为往日的会州因为过多的兵乱、震灾和旱灾,到处是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官府和老百姓都企盼着会宁能从此会永保安宁。
  但是,数百年过去了,会宁并没有因为改名而改变了穷困的面貌。到了本世纪30年代,仍是全城没有一座像样的建筑,全县不足3000人口。老百姓仍然是连饮水都无法保证。在这里,水是奇特的缺,食用水就是生命。外地人来到这里放眼望去,你如果能望到半平方米的水面,那肯定看到的是海市蜃楼。在这里,河沟中有时会流出一股线一样粗的又苦又涩的水,但是如果有谁万不得已喝了这种由这土壤里钻出的水,那准会拉稀、浮肿,甚至送了性命。住在这里的人是全靠地窖储存雨水、雪水维持生存。每家都挖有一个地下水窖,水窖的大小和储水量的多少即是这里衡量贫穷的标志之一。
  红1师师长陈赓率领部队进占会宁后所办的第一件大事,不是往常的“打土豪,开粮仓,分田地”,而是“封水窖”。
  “要执行好这一特殊任务,把守好水窖。小的水窖,1个水窖派3个战士把守;大的水窖,1个水窖派1个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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