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树之国 by 岛由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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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树之国 by 岛由姬-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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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半身只包裹在一件薄薄的白色丝织衬衫下,所以日光的照射让身体的线条都浮现了出来。那是一具虽然苗条,却丝毫没有软弱的感觉,充满了生命力的柔肢体。 
乍看之下,仿佛少女一般的少年。 
不过仔细说起来,他的年龄应该早已经过了成人的阶段了吧。但是因为苗条的身躯上不管何时都洋溢着成人所少见的清爽感,所以更多的人还是把他看成了少年。 
“你烦不烦啊?干什么老这么死盯着我看!?” 
这里是鹰之国王都,位于西塔角上层的王妃的房间。最初只是调转头去,装成无视对方存在样子的米亚,最终还是忍受不住对方灼人的目光而开了口。 
毫无畏惧的眼神,笔直地注视着眼前左右颜色不同的眼眸。这是一尘不染的纯洁的天使的眼神。被他外表甜美所吸引而试图下手,但最终还是败倒在这双无垢的眼神下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因为对自己的邪念心生愧疚,而最终没敢碰触这具雪白身躯的人的人数之多,眼前的天使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吧? 
因为他甚至对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感情都完全没发觉。 
但是,他至少还知道对方投向自己的目光包含着什么样的欲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提高声音去责怪对方。 
“烦死我啦!每天、每天都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的脸,你不觉得无聊吗!?” 
“觉得自己的妻子可爱也不对了吗?” 
“谁是你的妻子啊!”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还不都是你害的!混蛋!” 
米亚抓起垫在身后的抱枕,朝着罗西德扔了过去。抱枕撞到罗西德的肩头后,又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前来倒茶的女佣正好目睹了这一光景,手抱茶壶的她几乎当场冻结在地面上。罗西德虽然还没到被称为暴君的程度,但也是一位对人非常严厉(尤其是对侍女)的国王。就算面前是他的心上人吧,但被叫作混蛋,并且被抱枕砸了以后还一声不吭,未免也有点太那个了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从这个小巧可爱,让人很怀疑他在战场上真的能握得住剑吗的骑士嘴中所吐出来的词,来来回回都全是些:别过来!不许碰我!滚到那边去!混蛋!畜生!你不是人!等等等等。 
尽管如此,只要上午的政务一结束,罗西德每天都还是会赶到这里来喝茶。 
关于两人种闹剧般的茶会的传言逐渐在王都中散播了看来。这是某天海因斯和贝鲁根的对话。 
“这样下去的话,国王的威严也会受到损害,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呢。” 
“那个……贝鲁根大人。” 
“什么事?” 
“这个,是不是就该算是俗话所说的,骑到了丈夫的脖子上呢?” 
虽然贝鲁根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但他那仿佛吃到了虫子般的苦涩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每天就知道跑到我这里来喝茶,可是结果却碰都不碰我。 
早上的玫瑰还是每天都会送到,而且一定是白玫瑰。而且从第二天起开始搭配着东西出现。 
宝石、服装、糖果,第次看到这些仿佛送给女人般的礼物都让米亚一肚子火。但是有一天送来的礼物却和平时大不一样。 
那是一只装在黄金鸟笼中的小鸟。 
这次米亚到底没有再让女官司随便把它丢到什么地方,而是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小鸟那可爱的声音,让米亚的心也随着温暖了起来。但是几天以后,米亚打开笼子,把小鸟放走了。 
那天也和平日一样来这里喝茶的罗西德,注意到空荡荡的笼子后问道:“小鸟哪里去了?” 
“我放它走了。因为我想不管是多么豪华的金笼,它也一定更喜欢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吧?” 
因为小鸟令他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所以米亚有几分悲伤。 
“是啊,比起呆在狭窄的笼子里的时候,也许这样对小鸟来说才更加幸福吧。” 
这句话令米亚不由认真地注视着罗西德的面孔。“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帅到让你都看呆了?”但这一句话马上又令两人重新恢复到吵架的场面。 
虽然嘴上有时会调笑,但自从第一天以来,罗西德就没有一次在晚上来过这里。当然了,米亚也因此而更能睡个好觉,所以他本人倒不是很在乎在样子。 
就这样一辈子作他的笼中鸟吗? 
因为浮现在脑海中的这句话,米亚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拇指的指甲。 
“不要咬指甲,形状会变难看的。” 
这句刚好送上来的话,让米亚积蓄已久的火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物扶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你烦不烦啊?一会儿不许咬指甲,一会儿不许兄弟嘴唇!那么在乎我的容貌的话,去做个和我一样大的洋娃娃看着不就好了!” 
“洋娃娃有什么意思,我要的就是你。” 
“为什么!?” 
“因为洋娃娃不会让自己可爱的嘴骂个不停,让我一点都不会觉得闷埃”。罗西德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米亚这次把手搭到了长椅的椅背上,再次拿背部对准了罗西德。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男人说什么了。 
“喂……” 
“……” 
“今天天气不错埃” 
“……”(无视!无视!) 
“又没有什么风,要不要骑马去散散步啊?” 
“骑马!?” 
前言撤回!到底是骑士,听到骑马的话不可能不动心的。 
“你肯让我出去吗?” 
“我会让他们预备好马,你只要准备一下就行了。” 
罗西德似乎认定米亚绝对会同意,没有听他的回答就离开了房间。 
“您打算怎么做?” 
女官问道。 
“当然要去。准备好我的披风和帽子。” 
能去外面了。光只是这样已经令米亚的心雀跃不已。 
罗西德一开始就策马驰骋了起来。很快的,同行的家臣们都被远远抛开,跟随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了米亚一人。 
黑马和白马在针叶林的森林中奔驰着。 
“嗨!” 
罗西德偷看着自己身边的米亚的表情。和顺风飞舞的晴空色披风一样,米亚的脸上也充满了神清气爽的感觉。关在房间时的郁闷表情一扫而空。 
果然不管是身在哪里,这个青年的心也依旧是骑士的心。罗西德拉住了马的缰绳,微微放慢了速度。于是米亚所乘的马匹第一次跑在了最前面。 
从背后望去的苗条背影,充斥着生命的跃动。在和披风同色的帽子上,就连随风而动的白羽毛,看起来也让人说不出的心动。 
其实罗西德的装束也和米亚大同小异,只是罗西德从头到脚全都是黑色而已。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在接近森林中的泉水的地方,罗西德向米亚招呼道。米亚难得地很听话地勒住了坐骑。 
“真难得,你居然会没有想要逃走。” 
一听到这句话,米亚仿佛才刚刚想起来一样,一脸后悔的表情。 
“反、反正以你的为人,一定早就布置好了吧?” 
“很遗憾,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准备。” 
“咦?” 
“不过,我不认为你能逃得过我匹马的追赶,当然了,你那匹马也不错,能跟到这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少小看的旋风!” 
“这匹白马的名字叫旋风吗?” 
“没错,在黄金树没有能敌得过它的马。你要是不信的话,就马上比一下好。看我怎么漂漂亮亮地从你眼前逃走!” 
虽然嘴上说的还是讽刺话,但口气里已经没有了平时那种句句带刺的感觉。他抚摸着正在饮泉水的爱马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刚见面时的那种活泼感。看来外出一事情对他的精神恢复能起到非常好的作用。 
说心里话,罗西德真正希望看到的其实也是这个样个的他。但为什么平时总是难以得偿所愿呢?罗西德在米亚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 
罗西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从米亚嘴里听到这句话,但是他还是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地抚摸着马背。 
“你带我来骑马,是为了让我散心吧?” 
“我还会带你来的。” 
“不要以为用这种事情就能笼络住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说着这些话时的米亚,背影看起来说不出寂寞,罗西德为了强忍住想一把将他抱入怀中的冲动,紧紧握紧了双手。 
如果自己这么做的话,他一定马就会拼命挣扎着脱离自己的怀抱,然后用充满厌恶的表情瞪着自己吧? 
罗西德自己心里做的话,他一定马上就会拼命挣扎着脱离自己的怀抱,然后用充满厌恶的表情瞪着自己吧? 
罗西德自己心里很明白,就这样把米亚留在身边是一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他不是什么可爱的小鸟,而是能披风斩浪的燕子。就算将它关入笼中,它也一事实上会拼命想要挣脱,然后令自己受伤,最后……甚至也许会疯掉。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放掉他。不想让任何人接触到他。 
真头疼啊,所谓的恋爱…… 
想到这个词,罗西德不由自主露出了苦笑。 
不错,对罗西德来说,这是他如假包换的初恋。 
尽管白天对米亚如此执著,但一到晚上,罗西德还是会把女人招进自己的卧室。 
国王的情人们,不由因此而升起了一丝的希望。陛下一定只是觉得那个王妃稀奇而已,他一定很快就会厌烦了他,回到我们的身边来的。 
但是,当激烈的床上戏上演完毕之后,她们的梦想很快就因为国王的冰冷态度而彻底粉碎。事情一旦结束,罗西德就仿佛嫌她们碍事一样,很快就把她们赶出了卧室。 
好们所作的是谁的替身,在贝鲁根看来已经非常明显。 
所以在某天晚上,贝鲁根访了米亚的房间。 
“你是城长……” 
“叫我汉斯·爱德华·贝鲁根。” 
罗西德这位严谨忠实的近臣,在行了一礼后马上提到了正事。 
“我要说的是陛下的事情。” 
米亚的细眉扭到了一起。 
“难道说罗西德王自己觉得无计可施了,连部下都派来做说客吗?” 
“这次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身为城长,我希望王妃对陛下的态度能够更尊重一些,否则会对底下的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从来也没有打算作什么王妃!” 
“就算王妃您这么认为,但事实是您已经处在这个位置上。请您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为了大局着想,接受这个事实好不好。” 
一瞬间,眼前的沙色眼瞳中所放出的光芒,让贝鲁根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我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永远都是骑士。就算失去生命,只剩下魂魄,我也依然会在天国身为骑士而持剑战斗。直到这个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可惜…… 
这个外表如花朵一样的青年不只是单纯的花朵,而是连心灵深处都很高洁的气势。如果有可能的话,贝鲁根也希望自己所见到的不是王妃,而是身为罗西德旗下的一名骑士的他。 
可尽管如此,罗西德王也好,自己也好,从嘴里说出的都只能是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语。 
“你知道陛下现在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正在和女性同床共枕。至于具体在做什么,我想您心里也很明白。” 
青年洁白的面庞上明显扩展开了厌恶的神色。眼前的高贵骑士,在这方面似乎也很有洁癖。 
“我想您也知道外界对陛下的评价。和他有过身体关系的女性,数字多到连我都说不清楚。虽然说现在陛下对王妃您格外恩庞有加,但陛下一向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对您的庞爱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也很难说。更何况,现在陛下的众多情人们都在为从您手中夺回陛下的恩宠而出尽手段,才从黄金树嫁到我国来的您至少也应该为留住陛下的爱情而努力一番吧?” 
但是,贝鲁根的苦口良言,最终却产生了别的作用。 
米亚当天,在床上度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 
罗西德在结束了上午的政务之后,和平时一样来到了米亚的房间。 
因为这次飞过来的不再是柔软的抱枕,撞到背后的墙壁后碎掉的,是一个白磁的花瓶。如果被这玩艺打中的话,弄个不好也许真的会送命的。 
在那之后紧跟着飞过来的,也都是些茶杯、镇纸之类有份量的东西。 
而且在米亚惯例的破口大骂中,很明显又增加了一些新的词汇。 
“色魔!花花公子!象你这么肮脏的男人的脸我见都不想见!给我滚出去!” 
眼看形势不对,罗西德立刻身手敏捷地躲以了门后避难。他向正躲在门背的另一侧,双手抱着头瑟瑟发抖的女官司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昨晚,贝鲁根城长来过这里……” 
“贝鲁根!?” 
“对,就是关于陛下每晚和女性同床共枕的事情……” 
“他告诉米亚了?” 
“对。不过城长也是一番好意,他是想劝告王妃对陛下再坦率一些。” 
“确实是变坦率了。” 
“啊!?” 
“很坦率地在醋了。” 
罗西德不由自主笑了出来。从女官司瞪得比铃铛还大的眼睛来看,自己的笑容对好们来应该是相当稀奇吧? 
屋里又响起了一声巨响,躲在门背后的两面三刀人不由得缩成了一团。从正面看过去的话,一个大大的花瓶已经化成了碎片,地板上都浸满了水。 
“照这样下去的话,房间都会完蛋的,是不是应该叫卫兵进来呢?” 
“笨蛋,如果因为妻子的嫉妒心就吓得落荒而逃,我这个做丈夫的还有什么面子!你等在这里好了,我马上就去说服他。” 
因此,罗西德就在一片杂物的乱飞攻击中,开始向无法地带突击。在一一拨开了朝他投掷过来的危险品之后,罗西德终于接近了米亚的寝台。 
正好在这时,米亚摘下了墙上所挂的画框,正准备朝他扔过去。罗西德及时地按住了他的双手。 
“拜托你不要扔这幅画好吗?这可是我们的传家宝之一哦。” 
“少用你的脏手碰我!象你这种人也就适合追着女人的屁股跑!我可和她们不一样!” 
罗西德先从他的手中取下画来,放在了床下的安全地带。然后将米亚强力挣扎的身体按到床上,收到了自己的怀抱中。 
“不错,你是特别的。那些只能陪我过夜的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你终于说真心话了吧!你想要的,明明就只是只要过夜就好的对象。你也是用这种眼光在看我吧!” 
“我不是说过你是特别的吗?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今后不会再让任何女人进我的卧室。我可以以奥斯卡·冯·罗西德之名而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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