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群-情投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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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香群-情投意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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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荷又低下头,「人……任何人在暴怒时,都是、都是没什么理智的……」   
这下倒堵得他无话可说。他轻叹一声,「朕会克制自己的性子,你也千万别再说谎了,明白吗?」   
雪荷点头。   
东霖璿又叹息起来,「不,你不明白。听我说,雪荷,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嫔妃。你以花魁女的身分进宫,已经很引人注目了,我又天天往你这儿跑……唉,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雪荷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回答,「……雪荷……雪荷在仙家居已经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了。当时有个姊妹嫉妒另一位姑娘的美貌,又恨她抢了自己的恩客,险些烧死了那姑娘。」她忍不住颤抖,若不是因为娘亲,她不知道会被卷入这种事端多少回。「你是皇上,我知道自己的身分,也知道会招来什么事情,没事我不会乱跑的。」   
东霖璿的心肠软了下来,为了她曾经历的过往心疼,也为了她这么懂事而神伤。「雪荷——」   
「啊,还有个碎片……」她蹲下身要捡。   
东霖璿赶紧抓住她的手,「当心!万一割伤了怎么办?」   
两个人的脸靠得这么近,雪荷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想要起身退后,脑后却被他的大掌一压,吻住了她樱花般的粉唇。   
好半晌,雪荷的脑筋一片浑沌,连眼睛都忘记要闭上,当他诱哄的要她张开嘴,她只顾著脸红发呆,任他予取予求。   
东霖璿有些好笑的放开她,「谁会相信你是仙家居的花魁女?僵硬得像块木头似的。」   
「娘……娘连手都不准我让客倌碰。」她呆呆的回答,「娘说这样将来的身价比较好。」   
东霖璿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我成了嫖客来著?」   
她还是傻傻的摇头,「你是我丈夫。」   
这句话让他的心像是荡漾在热呼呼的暖泉里,怜惜的摸摸她的脸。曾经以为,自己虽在万人之上,却注定要孤独终身了。百官虎视眈眈,册封的嫔妃各有所图,处处都是尔虞我诈,百姓家寻常的天伦之乐,说什么他都是没份的。   
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怀念爹娘健在时,一家和乐融融的情景。他爹贵为王爷,却从来不想纳妾,与他娘恩爱逾恒。爹病亡时,娘若不是念他孤苦一人,早随著爹去了。   
但是,这个娇怯的姑娘不说他是天子、是皇上,却说是她的丈夫。   
「丈夫……生死与共?患难相扶持?」东霖璿的声音微微变调。   
「嗯?」她摸摸他哀伤的脸,「怎么了?皇上,我说错了什么?我弄错了吗?」   
「不要叫我皇上,私底下……叫我璿。」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   
「璿……」她害羞的轻轻叫了一声。   
「再叫我一次。」轻声央求,他将雪荷打横抱起来,温柔地放在床上。   
她明白他想做什么,脸孔烧红起来,「璿。」   
「怕我吗?」烛光摇曳,他的脸几乎埋在阴影里。   
说实在,她还是怕的。 过往的生活,让她深深的厌恶性事,但是……皇上却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而且……他是如此的温柔……   
轻触他的脸,她指尖微微颤抖,「不,我不怕。」声音小小的,「你是我的良人呀,我这辈子都要跟你患难与共的。」   
芙蓉帐暖,在薰风吹拂的夜里,她闭著眼睛,感受东霖璿轻柔的吻,从额头开始,然后是眼睛、睑颊、唇……无限爱怜。   
这样绵密不断的吻,像是小小的火苗,一点一点烧红了她的羞怯,最后轻轻的停在她的耳畔。   
「你的耳朵……很美。」东霖璿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响,让她有些战栗,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不安却又期待的兴奋。   
东霖璿轻轻含著她小巧的耳垂,又痒又酥麻的感觉,让她心底涌起小小的骚动。   
吻到她的脖子时,忍不住轻轻喘了起来,她不会形容……也无法形容,肌肤敏感的感觉到每一个啜吻,攀著他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攀著浮木。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亲昵,也从没有过这样甜美的战栗。   
「我弄痛你了?」他已经很温柔了,勉强自己要轻、要慢。   
她是这样娇弱、这样纯洁,出淤泥而不染……她是朵小小的白荷,多使一点力气就会凋零,他舍不得。   
「不……」她脸蛋泛著绝艳的红晕,「很……很奇怪……但是不痛。我……我不知道怎么了……」   
东霖璿笑了起来,「会痛的……有的人会很痛。」架住她,「怕不怕?」   
下腹讶异的感受到他昂然的欲望……她终於知道怕了,很怕很怕。但是,她抬头看看东霖璿,他眼中有著克制和欲望。   
他要我碍…他眼中的渴求是为了我碍…   
「不怕。」她抱紧东霖璿,「是你就不怕。我不怕痛……」   
当他挺身进入时,她拚命忍住眼泪。   
欢愉吗?她说不上来,但是,可以跟他这么亲密,亲密到一点距离也没有……她心里盈满了娇美的感动。   
「我不怕痛……不是很痛……」她喃喃著。   
东霖璿勉强自己温柔待她,渐渐的,他迷乱了神志。她是这样温暖而紧窒啊   
「雪荷……」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喊,他的温柔不再,热切的想拥有她,得到她的所有,动作也跟著凶猛起来。   
最初的疼痛过去,雪荷望著他有些扭曲却专注的神情,体内被点燃的火星终至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身心都要被焚烧殆荆   
她发出呼喊,一遍遍的唤著他的名字,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眼前一片绚烂、旋转、爆裂。   
原来……是这样令人疯狂的感觉。   
娇吟和呼喊,汗水与薰香,空气中充满暧昧的情潮。他们如被火焚,他们溺水般相吻,他们纠缠为一体。雪荷忘情的翻身压在东霖璿身上,嚿咬著他的手臂,深深的——就像他也深深的铭记在她的身体里一样。   
月光舞著床帐,在他们身上落下阴影的纹身。   
这一夜,是这样长又这样短,像是睡了又像是没有睡。   
这位纯洁的花魁女,真正的变成了女人。       
第五章   
看著她昏沉的睡在怀里,雪白的脸庞带点红晕,东霖璿满足的将她抱紧,一点点起身的意愿也没有。   
他从不知道,原来欢爱也可以这样温柔而激烈,心底充满踏实的感觉。   
不用担心妃子的意图,不用担心会被一样一样较量著——   
较量著抵达三宫的时间早晚,几时离开,对谁比较重视,又封了谁的父兄高官厚禄。   
此时,自鸣钟响了几声,雪荷挣扎了下,睁开惺忪睡眼,「糟,要迟了!」她糊里糊涂的嚷著,一面揉著眼睛,一面死命推著东霖璿,连他早已醒来部没发现。「皇上,该早朝了!」   
「今儿个不去了。」东霖璿存心逗她,将棉被往脸上一蒙。   
「皇上!不可以……」雪荷挪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身无寸缕。她脸蛋涨红,边推著他,边慌忙地在床上、地上找衣裳,胡乱的穿上单衣,「皇上,要早朝了……」   
「朕今天都不离开你,如何?」拦腰将她抱住,手往衣襟里探去。   
她娇喘一声,想起昨夜狂风暴雨似的欢爱,更是烧得连耳朵都红了。   
「皇上……」声音更小了些,「晚上……晚上你再来不好吗?」她软软的恳求,「百官等著你呢。雪荷哪儿都不会去的,会乖乖在这儿等你。」   
「我今晚若不来呢?」将她压在床上,揉揉她的头发。   
「明天我也等的。」   
「明晚我也不来呢?」   
「雪荷会一直等下去。」她神情很是坚决。「雪荷虽然不聪明,却明白以色事人者的命运……」伤感的低下头,「色衰而爱弛,等我老了、不漂亮了,皇上也不会再到这里来。但是,就因为这样,我很珍惜皇上来的时候。虽然雪荷以色事人,但是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也没有忘记皇上的本分。」她的眼眶红了,小手还是不忘张罗著他的衣冠。   
「就算你老了、不漂亮了,我还是喜爱著你的。」东霖璿起身,试探终於结束。「因为你记得我的本分。」   
雪荷困惑的看看他,一边柔顺的帮他穿衣裳。只是,皇上的衣饰向来繁复,她在眼花撩乱的穗带和饰物上缠来绕去,闹得东霖璿又好气又好笑。   
「连衣服都不会穿?」   
「呃……」还没完全睡醒的她,愣愣的看著绑错的穗带,「再给我一点时间。」   
怎么有办法这么笨手笨脚?东霖璿只能摇头,笑著自己重新穿好,转身踏步要走,却发现衣衫不整的她居然胡乱披件外衣就要跟出来。   
「你……你现在要干嘛?」   
「恭送皇上呀!」她还在揉眼睛。   
「就穿这样?」   
她茫然的低头,还没搞清楚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   
东霖璿无奈的拉过她。她乖乖的坐著,让他帮自己穿衣梳发,一面点头打瞌睡。   
「你头快敲到铜镜了。」东霖璿好笑的拉住她,「送朕出宫后,你赶紧回床上补眠吧。」   
她含含糊糊的咕哝两句,眼睛依旧没睁开。   
东霖璿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她这个更衣实在不称职得紧哪。   
终於,雪荷和秀女恭迎东霖璿出宫,他不放心的回头望望,伏地不起的雪荷,看起来像是又睡著了。   
他坐在皇辇里,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险些把太监给吓死。   
皇上从来都是严肃的,尤其从三宫出来时,眉毛总是皱得紧紧的,这会儿是怎么著?   
太监们好奇的回头望了几眼,不敢多问,仍肃敬的默默跟著皇辇。   
「娘娘!在外头您也能睡著!」   
皇辇离滴翠轩好一段距离了,迎风送来秀女的叫嚷。   
「……算了,」另一名秀女的声音无奈,也小声些,「又不是第一次……」   
东霖璿再也忍不住,发出开朗洪亮的笑声。   
   
三宫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作,私底下却恨到几乎咬断银牙。   
皇上虽然无情,到底是对后宫所有妃子无情,三宫好歹势均力敌。没想到这回居然把三个出身世家的妃子撇一边,去宠爱一个卑微的更衣,怎不教她们怨恨?   
想找机会羞辱荷更衣,偏偏荷更衣总是闭门不出;遇上皇家有宴,皇上一定将她带在身边,忌惮於这个严峻的皇上,她们不敢出言讥讽,但是心里难免疑惑——这个小孩子似的花魁女,到底有什么本事抓住皇上的心?   
脂粉不施,衣饰朴素,说起那一手女红,简直是女性的耻辱!就琴弹得稍好些,却也不见得多么突出。要比美貌,梅妃自觉比她美上几分;若论机巧,又比不上松妃的一丁点;要说才华,竹妃的文才,向来有百变才女之称。   
她到底凭藉哪点与三宫争宠?   
这种怨气悄悄酝酿,没有多久就出事了。   
起初只是三宫的秀女欺负荷更衣的秀女,尚宫局那边光是为了这些纷争便排解不完,所幸都是些小事,为了后宫和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抓了惹事的秀女,没几个时辰也就放了。   
哪知后来越演越烈,差点闹出人命,看到荷更衣那儿的秀女被打破了头,昏迷不醒,几乎把许尚宫吓坏了,说什么也不敢放人。李尚仪气坏了,将动手的秀女抓来痛责二十杖,革了半年例银。   
「你知道我是谁?李尚仪?!我可是松妃眼前最得宠的兰儿,你们好歹得称我一声『姑娘』!」犯事的秀女挣扎著。   
「不过是奶娘的女儿,好意思说自己是姑娘?」李尚仪脸一沉,「再加二十杖!轻贱人命,这四十杖便宜你了!若是玲儿没醒来,你等著偿命吧。这后宫有我三局,由得你们一手遮天吗?」   
人也打了,受伤的秀女也醒了,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道第二天用膳时,雪荷一掀银盘,秀女们慌张走避,还有人忍不住作呕。   
一只血淋淋的死猫瞪著眼,僵直的躺在银盘里。   
「妙妙!」雪荷惨呼一声,一把抱住血肉模糊的猫尸。「为什么呢?这又是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呢?」   
她哭了又哭,哭到嗓子都哑了,这才万分不舍的将小猫埋葬,又蹲在小墓边哭了好久。   
憔悴的回到内堂,想起死去的爱猫,和被打破头的秀女,她又哭了起来。   
「娘娘,这事还是要禀报李尚仪才好。」秀女低声劝她。   
「向尚仪禀报……会让皇上忧心。」她揩揩眼泪。   
「这次是猫……下次说不定是我们……」秀女也哭了,「好歹娘娘也疼惜奴婢这几条贱命……」   
「谁的命是贱的呢?!」秀女的话提醒了她,她少有的生气起来,「请尚仪来!」   
   
忖度许久,李尚仪还是禀告了皇上。   
东霖璿却没有想像中的愤怒。「终於来了碍…」   
「皇上。」李尚仪皱紧眉,不知道皇上在打什么主意。   
「朕早料到会如此,只是没想到三宫会这么沉不住气。」他冷冷的一笑,「倒给了朕绝佳的理由。李尚仪,传我谕令。明日起,荷更衣著官服,陪侍朕左右,垂帘听政,赐『御书房行走』。」   
李尚仪像是脑门挨了一记,一阵错愕。这个乱来的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   
「后宫怨斗,可见这些妃子是什么恶毒性子,才带养得出这些不肖秀女。再发生相同的事情,连带处分!」   
李尚仪愣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想清楚当中关节,虽然觉得皇上乱来,还是忍笑地躬身,「微臣遵旨。」   
   
「上朝?」雪荷昏沉沉的让李尚仪帮忙穿上官服。   
此时,东霖璿已经打理好仪容,坐在一旁看书。   
「为什么?嫔妃不是不能干预国事吗?」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也要上朝。   
「不用担心,朕没打算让你干预。」东霖璿闲闲的翻过书页,「你就乖乖坐在帘后,等我下朝便是。」   
「但是《女官箴》上说……」雪荷有些畏怯,拚命的想推辞。   
「《女官箴》上也说,更衣,又名司衣。你掌管朕的衣饰起居,必要时得随侍朕的左右。」   
「但是我……我不会的,不成的!」雪荷的脸红上加红,转而望向其他人求救,「尚仪……」   
「这是皇命,违逆不得的。」李尚仪低头,紧紧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这个皇上,竟想得出这种鬼点子!三宫若再唆使秀女使坏,连三宫妃子都有事;至於荷更衣……已经随皇上上朝,不离左右,秀女之间的纷争自然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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