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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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落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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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梦断魂飞

唐沐青怎会甘心?抽出紫金剑,一招峨嵋七玄剑法尾随而上。紫金剑在空中狂舞,紫气逼人,剑气啸天。
七玄剑便有七种变化,种种变化皆直刺人体要害,一招毙命。但唐沐青却七次扑空,次次都被唐凤灵巧妙的躲避,她的心被嫉妒与屈辱胀得发狂,她恨她,这个从前被她踩在脚底下的姐姐,怎么可以将她的绝招一一破解,怎么可以先她进宫当侍卫大臣?她是武状元,她才是天下第一,谁想超越她,谁就要死,哪怕此人是家姐。
紫金剑似受到了主人心灵的感应,越杀越快,越杀越绝,到最后,七种变化一气呵成,凌厉的剑气,差点令唐凤灵退无可退。
“唐沐青,够了,我一再忍让,你别不识抬举。”唐凤灵的红衣在空中飞舞,似一朵灿烂的芙蓉,纵然剑招再快,她却只守不攻。
她的话深深侮辱了唐沐青,堂堂武状元,何需你忍让?假慈悲。
唐沐青的眸光越来越痛,越来越恨,她一定要将唐凤灵碎尸万断,她一定要令她诚服。浑厚的真气绵延不绝的向掌中汇集,唐沐青丢了剑,她十六年的武学全聚于此掌中,最后,她将她所有的荣誉与自信,重重的,毫无保留的,朝唐凤灵击去。
掌力如大石滚落山岩,唐凤灵再不敢掉以轻心,千年真气聚集,双掌齐出,生生将那惊涛骇浪的力量接住。
“唐沐青,够了,点到为止吧。”她的双掌抵住那股掌力,可是,于千年火凤而言,无疑是石头与鸡蛋的差距,她仍然支撑,并现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只为了维护唐沐青那崇高的自尊。
“你怕了?不如你认输?”唐沐青冷哼一声,峨嵋真力的独门之处在于,无限循环,绵延不断,一如她永不懈怠的战斗力。
“怕?”唐凤灵略一沉吟,她何时怕过?无非一死。而死,正是她所渴求的结局。
唐凤灵的眼神,眷恋的瞟向子琪,最后,她缓缓收了掌力,闭上了眼睛。
唐沐青的杀气越来越近,她甚至闻到了血的气息,阳光洒在她脸上,眉眼弯弯,小口上翘,那是满足与快乐的样子。她想,死也要死得漂亮,才对得起前世的唐凤灵。
“二小姐,不要。”她听到子琪绝望的叫喊,可是,她的眉眼闭上了,就不愿意再睁开。
“唐凤灵!”唐沐青发狂似的咆哮,掌力在她胸口卒然停滞,她不得不睁开眼,唐沐青的脸狰狞的呈现在她面前。
“唐凤灵,你瞧不起我?你竟敢暗收掌力?你担心你全力以赴我会怕了你?我会死在你手上?”唐沐青怒吼着,似一头笼中的狮子,拼命的嘶叫着自由。
夫人们面面相觑,三夫人一脸难色,走上前,一掌眶在唐沐青的脸上,细嫩的脸上登时现出五道红痕。
“青儿,别再闹了,跟娘回屋。”
唐沐青并不理会三夫人,甚至不理会她脸上的红痕,只用一种噬人的眼神,看着唐凤灵。
唐凤灵趁机拉了子琪,往街外走去,她要送子琪到白府,将她交托给白玉郎,越快越好。
“唐凤灵。”唐沐青不依不饶,但显然,被三夫人扯住了。
唐凤灵的心掉进了冰窟隆,她并不知白府在哪,只狠狠的往前走,仿佛只要往前走,就能摆脱一切苦恼。她深深不解,一个人的心,怎会冷酷如斯,全然不顾及骨肉亲情,步步紧逼?
“小姐。”子琪在她身后轻唤。
有人在她身后飞起,她已清晰的感觉到了杀意,只是她不再躲避,要死就死吧,她的脚步放慢,等着唐沐青那致命的一击。
近了,她听到风在她耳边呼啸,这是她离世的哀鸣,再近一寸,她便彻底解脱了。
“二小姐,不要。”子琪又一次绝望的叫喊。唐凤灵只觉身后一凉,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这一掌,竟被子琪接住了,待唐凤灵转身,子琪已倒在五尺外的血泊中,一张血迹斑驳的脸,空洞的眼珠望天,而出掌之人,竟不是唐沐青,而是一张戴着骷髅面具的脸,一袭黑衣,一把凤尾琴。
唐凤灵绝望的唤着子琪,凄艾的喊叫与浑厚的掌力齐发,火速朝那黑衣人袭去。
凤尾琴凌空一挡,琴弦皆断,发出一声浑音,似一句咒,环彻四围,行走之人纷纷捂耳远逃,黑衣人也被振出五丈远。
顾不得残破的琴,黑衣人飞身欲逃。唐凤灵身形一闪,跟了上去。这世上,有谁的轻功能比得过火凤的双翼?她定要捉了此人,为子琪报仇。
此时的京城,热闹喧哗,车水马龙不绝。城中心的赌坊,酒馆,烟花巷皆聚满了人,黑衣人在人群中拼命逃窜,唐凤灵飞身紧跟其后。
就在唐凤灵运掌欲劈之际,黑衣人快速的闪进了烟花巷。唐凤灵暗叫不妙,慌忙落地,那黑衣人已飞身进了红袖馆。门口的妈妈却将唐凤灵挡住,丝绢捂嘴,媚眼如丝,指着那硕大的红色扁额笑道:“红袖馆不是姑娘家呆的地方,这位姑娘想进,莫非是想卖身?如此标致的人儿,倒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唐凤灵看了一眼馆内馆外的莺莺燕燕,想那黑衣人此刻定然换了装扮,再找恐怕不容易。但那黑衣人的目标是她,她若不死,黑衣人定然还会下手,她就暂且好好的活着,等他来杀她。
她的心似从悬崖上跌落,整个人似抽空了般,无力的瘫软在地,为什么她来人间才几日,就有这么多人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要一掌结果了她?她的姨娘们是如此,她的亲妹妹是如此,那神秘的黑衣人更是如此。她的子琪死了,是为她而死的,她定然不能便宜这些杀人的狂魔,她定要为子琪报仇。
拳头越捏越紧,青筋似要从皮内爆开,她抽空的力量又神奇般的回复到她身上,有一股火焰在她体内熊熊燃烧,那是生的欲火。她不能死,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凤灵。”有人在她耳边轻唤,呵气如兰。
她抬眼看去,就见那翩翩公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白玉郎。”她回应他,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让她觉得没有敌意,那么此人定是恍若仙子的白玉郎。
“堂堂将军府二小姐,当众坐在红袖馆门口,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白玉郎在她耳边叮嘱,那温热的气息,温柔的语调,那朝她伸过来的纤纤玉手,令她陶醉,怪不得生前的唐凤灵会喜欢他。
“白玉郎,子琪死了。”她的手融入白玉郎细软的掌中,如婴儿睡入柔软的摇篮,她的心一颤,顺势爬起。
“子琪?”白玉郎惊道,怪不得唐凤灵如此失态。“好好的,为什么会死?”
“有个黑衣人想杀我,子琪替我挡了那一掌。”唐凤灵哽咽着说,一千年来,她见惯生死,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死而感到悲怆。原来,死不是麻木的,是有痛感的,有力量的,这种力量会寄存在生者身上,爆发出仇恨的光芒。
“凤灵,你得罪了谁?谁会想杀你?”白玉郎不解,自出了玉胭脂的事之后,唐凤灵已不是他想象中的唐凤灵,她变得深不可测,甚至还交上的仇家。
唐凤灵茫然的摇头,她得罪过谁?没有。她来人间的几天,每天都在做好事,找出玉胭脂,救皇上,替如妃求情,隐瞒大夫人偷玉的事实,帮子琪摆脱婚约,对唐沐青一再忍让。可是,好人却为何得不到好报?
白玉郎见她如此失魂落魄,似溺入湖中,几乎被湖水淹没,他紧握她的手,似湖中的一根浮木,给她生的温暖与希望。“我们先安葬好子琪再说。”
寿安宫内,小安子尖细的喉咙喊道:“皇上驾到。”
皇上拜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张太后满意的点头,这位天子,纵然不是亲生,但到底一直对她言听计从,尊重有嘉。
“皇儿面有忧色。”张太后悠悠的呷一口茶,金色护甲微微翘起,光彩夺目。
“儿臣不解,母后这是何意?”夏明轩的眉深深蹙起。
张太后精明如斯,已料定他口中所指,这位天子如此愚钝,才令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她替他解了后顾之忧,他却仍不明白这是何意?
张太后恼怒道:“哀家就是担心皇儿圣旨一下,再无可能挽回。皇儿仍是不明白哀家的意思?”
“儿臣不解,靖王与唐二小姐的婚事,是儿臣亲口答应唐将军,也得到母后同意。可是,儿臣的圣旨未下,母后的懿旨却先到了将军府。”
“皇儿,唐将军手握三十万重兵驻守边关,母后绝不容许他有异心。”张太后语重心长的叹道,秀眉倒立,似有无尽的苦闷。
“母后,唐将军是朕的岳父,唐二小姐嫁给靖王后,他也是靖王的岳父,如此皇亲国戚,怎会有异心呢?”
“皇儿,你也说了,他也将是靖王的岳父,如果他的心向着靖王,拿这三十万重兵与靖王联手,皇儿的江山还能稳如泰山吗?”
夏明轩笑道:“母后,靖王一向风流潇洒,从不过问朝中事,又岂会觊俞儿臣的皇位?母后多虑了。”
张太后缓缓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妨人之心不可无。皇儿,看人看事怎能只看表面?这个唐凤灵,暂且先呆在皇帝身边,待得有一日,唐骥交出兵权,哀家再成全这门婚事不迟。”
夏明轩登时了悟了太后的苦心,只得应允唐凤灵暂进宫任侍卫大臣一职。
 


、第十四章靖王明钰

子时的京城,如绽放了华彩的烟花,缓缓回落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敲绑的声音刚落,一袭黑衣陡然划过京城上空,落在红袖馆的瓦楞上,若蜻蜓点水。
狰狞的面具仰头望天,那一轮新月正渐渐变得饱满,一如她与主人的计划,正渐渐走向圆满。她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了他们的理想,尤其是这个唐凤灵。
“你今日也见识到了,那个唐凤灵,完全不把唐沐青放在眼里,我的凤尾琴弦上,全是暗器,她却能一掌振断所有琴弦,太后懿旨已下,此人明日便要入宫当侍卫大臣,有此人保护皇帝,下一步计划,我们的胜算就更少了。”她的拳暗自收紧,她的凤尾琴杀人如麻,却一掌被那丫头击碎,她不甘心。
“主人的意思是?”微风抚过,面纱女子的青丝如墨般在空中纠缠。
“一定要除去此人,否则,后患无穷。”狰狞面具身形一闪,消失在街的尽头,最后一句话,凭风送入女子耳中。
“将军府或者未央宫,她一定会出现。”
可是,唐凤灵并没有回将军府,应该说,她再也不会回将军府。
安葬完子琪,白玉郎便带她进了一家酒馆。酒这种东西,她一直都爱,在冥界时,她常常因为偷喝了冥王的酒而被冥王责骂。如今,她满心的愤恨,又无冥王的管束,一时便放开了肚子,豪斟豪饮。
醉意上头,一张脸白里透红,似两片灿烂的云霞绽放在她白净的脸上,醉眼惺忪,她喃喃的对白玉郎说:“白公子,你长得像我的一位朋友,他也姓白,不过他很忙,每天在人间与冥界之间穿梭。”
白玉郎摇头,握紧她冰凉的手,柔声说:“凤灵,你醉了。”
“我没醉。”唐凤灵挣脱他温暖的手掌,捶胸顿足道:“我想死,当日从皇宫出来我就该死,只有死了,才能摆脱这一切,子琪就算嫁人,也比现在一掌被人打死的好。”
白玉郎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梅花纹杯掷地有声,摔得粉碎。
“我不许你死。”这句话从他喉间吼出,似一柄出鞘的剑,誓将所有接近唐凤灵的凶险与杀掳统统隔开。
唐凤灵唇角上扬,凄迷的眼神望着他:“我不死,我一定要找出凶手,替子琪报了仇再死。”
白玉郎不依,急急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布满渴求:“不要,就算替子琪报了仇,我也不准你死。没有人再敢欺负你,没有了子琪,还有我。”
“你?”唐凤灵的真言在酒后直直的吐了出来,生生灼在白玉郎的心上。“你算什么?我已经不认识你了,我的生命里,只有替子琪报仇这一件事。我不是唐凤灵,我是千年火凤,纵然我死,也有重生之能,只不过,我再也不会在这苦恼丑陋的人间,我会返回冥界,一世守候在冥王殿下身边,再也不离开。”
“不要。”白玉郎扳过她的身子,逼她看着他灼痛的双目。“你会记起我的,你会是我靖王的王妃,我不准你有别的想法。”
唐凤灵的脑海中瞬间浮起唐将军求皇帝赐婚的一幕,原来,白玉郎便是靖王。可是,他究竟是谁,并不是唐凤灵关心的事,从前不是,现在,以后就更不是。
或许世间的女子,偶然得知自己的情郎是当今的王爷,定会心花怒放,但唐凤灵不是世间的女子。靖王意味着什么,她并不知,也不在意。
“唐凤灵,我是靖王夏明钰,是皇帝答应过将军,要赐婚与你的夏明钰。将军临走前,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此世,我定不让你再受委屈。”他说得激动,但唐凤灵竟木然不动,两只眼沉沉的闭上了。
夏明钰抱起唐凤灵,这位纤纤小姐倒真有几分重量,可难为他一介书生了。有家仆上前帮忙,夏明钰摇了摇头,任由唐凤灵在自己怀中沉睡。
细长的睫在她的下睑投下淡淡的影,她的呼吸均匀香甜,她的脸埋进他的颈间,便有温热的气息,温暖她冰凉的面颊。夏明钰心内,五味陈杂,唐凤灵的不屑令他苦恼,唐凤灵对人生的失望令他心痛。可是,她如此清晰的躺在自己怀中,却又令他喜悦满足。哪怕一时片刻的相拥也是好的,他怎能奢望失忆的唐凤灵立刻便接受他?
将军府大夫人的房内灯火通明。门外有敲门声,丫环小喜上前开了门,小喜正是当日被唐凤灵捏得下巴都碎了的小丫环。
“夫人,子琪姑娘死了。二小姐安葬完子琪姑娘,接着去酒馆喝醉了,现在跟白公子在一处,小的看着白公子的马车进了靖王府。”家丁将自己半日所见,一一禀报。
大夫人原来梳得流畅的青丝,似被结卡住了,木木的问:“靖王府?”
“是的,夫人,小的看得清楚,那马车由黄金雕筑,宽大奢华,正是靖王府的马车。”
大夫人冷哼一声,嘱家丁先下去,接着便问小喜:“你可猜出几分?”
小喜道:“大家都说靖王风流倜傥,不问朝事,很少入宫行走,那白公子说不定就是现今的靖王夏明钰,白玉郎只是他在赏诗会中的名号而已。”
“如此,那三夫人岂不是要气得七窍生烟?那白玉郎最初迷恋三小姐的英姿,缕缕对她示好,她却视而不见。如今,白玉郎与二小姐郎情妾意,现下二小姐又住进了靖王府,日后是名正言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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