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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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令-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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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铺路而已。莲儿,你明知今时不同往日,可依然执着不肯放手,是不是还不够相信我?”
  “习惯了,这么多年,你叫我一时如何去改?”我笑着瞥他一眼,“这不是跟你一听到某些人的名字就会跳脚一样,心里的刺要能这么容易拔去,时间和过去忍过来的伤痛不都成了笑话?”
  接着两人没谱没边的又各自嘲笑了一番,我说累了想睡会,他喂我喝了些水吃了点东西便搂过我一起躺下。
  早春的日头很暖,透过窗纸将整间屋子都包覆在了柔软的橘光中,温柔地能把人心都暖融了。
  立夏一场小雨将五月的天拉的潮湿又绵长,我在暖阁里打了个喷嚏,赵嬷嬷立马跳起来把我往门外赶。
  躺在软帐里的小家伙睁大一双眼巴巴的瞅着我,还以为他舍不得我这个娘,转眼他就裂开嘴笑得比谁都欢。
  “小少爷身子弱,房里得保持干净。”赵嬷嬷笑着把我推出门,“夫人找小满陪着玩儿吧。”
  找小满?坐月子的时候南宫令吩咐她看紧我,她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我好不容易熬到出了月子,还让我回去对着她?
  “夫人。”
  还没出院子便有人叫住了我,定眼看去原来是少游。
  “怎么了?”
  “君上差属下来接夫人去翔龙阁。”
  “有事?”
  “估摸着是想同夫人商量小少爷的名字吧。”
  这名字都想了大半年了还没头绪,不是两个人的意见和不到一块,要么就是聊着聊着讨论到别处去了。
  拖到现在也不是个法,总是要解决的。
  翔龙阁。
  他坐在椅子上侧对着书桌,半边脸朝向窗外,一手拿着墨笔一手搁在楠木桌上轻轻敲着。
  天有些阴沉,黑压压的云层随着风浪翻滚,乍一看去是满目的狰狞,恰是映的窗边人更似玲珑霞玉。
  我在外面正打算进门,忽然一道蓝光当空劈下,我打了个激灵拔腿就往门里冲。
  那人转过头看到我这架势,先是皱了眉无奈放下笔走到桌前,把我抱了个满怀。
  “小心绊着。”
  “哦。”随便应了声,我又问,“名字还没想好?”
  他蹙眉摇头,“总寻不到满意的。”
  这让我想到了我出生的时候,我娘就让三哥天天去书房对着书念字,到后来名字是没定下来倒把我三哥给惹恼了,按我二哥的话说就是容添拍案而起对着窗外愤然一指,当时池塘里的莲花正如火如荼的开着,于是便有了我的名字。
  我便效仿我三哥,随手指去正对着一口井,我愣了愣,南宫令没明白我的意思只随着我所指的看过去表情里很是纳闷。
  “什么?”
  “小井,南宫井……行啊,还不错。”
  我这么一说他立即明白了过来,眯起眼看我,那眼神弄得我心里毛毛的。
  “你是认真的?”
  “干嘛,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我没指到阿狗阿猫已经很好了。”
  “你是跟小家伙过意不去还是跟我过意不去?”
  为什么我三哥拍案而起就能定了我终生,我这个做亲娘的都不能给儿子起名字了?难不成是因为我没拍桌子?
  看了看纸卷堆成山的桌子,想想还是算了,把这些东西弄乱了到时候就不是起名字给不给用的问题了。
  “又在想什么?”他捏上我的脸微微用力。
  撇撇嘴,把思绪扯回来,抬眼就看到他面色不善的盯着我。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不甘示弱的回瞪他,我说的话就这么不做准?
  “不成,我南宫令的儿子起名如何能这般随便?”
  “那交给你,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个谱,难道你想跟我一样叫他小豆芽叫一辈子?”
  他抿起唇,脖子梗的紧紧地。虽然我说的是事实,人足月生下来的孩子也就那么丁点儿大,何况小家伙生下来才八个月,身子弱不说更是只有一只手就能托起来的大小,但有些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儿子被人叫豆芽,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别纠眉毛,我喊他豆芽他笑的可欢了。”躲开他的眼,往他身后看去一张红色的东西不期然落进了我的眼里。“那是什么?”
  他回头望了一眼,“请帖。”
  “什么事?”
  “武林大会。”
  “当年严肃青倒打一耙可是帮着君观的,你没除他,倒是脸皮厚的紧还敢给你送请帖?”
  “他的目的是阿语。”
  “这两人……真有过节?”
  别是那时候我为了逞口舌之快说中了吧?记得严肃青那老小子当时还瞪过我。
  “严家一直被压在下位,严肃青并不甘于此,但偏偏有个百日教挡在他前头最是碍眼。严肃青和百无言打小也就认识,关系算不上好但也不能算坏,偶尔会有来往。”说到这他顿了顿,“我之前跟你说过萧怜绝掌权的事被百无言知道是李妃从中作梗,而替李妃办这事的就是严肃青,只不过做得出格了点。”
  “就知道他不是个好苗子,百无言最终是死在他手上?”
  “嗯。”
  “啊?难不成阿语是百无言的儿子,严肃青要斩草除根?”
  “百无言只有一个女儿。”看我一眼,有鄙视的意思。“不是严肃青要斩草除根而是因为阿语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想了想,“……月黑风高杀人夜,阿语不会是一眼不漏的全看见了吧?”
  他点点头,“那时阿语还小但很冷静,眼看着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死在自己面前也没有冲出去,一声不吭是因为他知道连师父都打赢不了的人他贸然出去同样是送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他终会手刃仇人替他师父报仇。可惜虽然躲得好逃的时候终究是漏了马脚,还是百无言撑着最后一口气死缠住严肃青才让阿语捡回的一条命。”
  “不会吧,碎心掌怎么说都威震过一时,就严肃青能对付得了?”
  “他使诈,百日教里他是安了人的。你想,他能在萧怜绝的眼皮子底下让百无言察觉到不对劲,没有人旁敲侧击能行吗?这点都能做到,下个药并不困难。”
  “之前是想当武林盟主就无所不用其极,这个位置他坐了这么些年肯定会越来越不满足,从他帮君观开始应该就动了念头。这一张请帖……虽然目的是阿语,但鉴于你现在的地位,恐怕会对你不利,还是别去了吧?”
  他在我耳边轻呼出一口气,语气是调笑的,“胆小怕事可不像你的作风,刺头尖儿只要有热闹哪管它刀山还是火海不是都想去插一脚的吗?”
  这话听着怪耳熟的,不是双子危每次念他大哥的开场白吗?
  我使劲掐他一把,他笑着牵过我的手放在唇边,“你这几个月几乎就没出去过,难得你也不觉得闷?”
  “谁说不闷的。”
  “那这次就当是出去玩,别想那么多,现在一切有我。”
  “哦,把小豆芽……我是说小井,带着一起晒晒太阳也不错,成天憋在暖阁里也不好是不是?”
  他又抿了唇,好久才消化完他儿子是颗名叫南宫井的豆芽的这个事实,并且一下午没给过我好脸色看。
  我说,刚才谁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一切有我”的?第一个甩脸色给我看的就是你。
  这次出门人数可谓壮观,可以说是他南宫令成为无上天君后第一次带着城里的人抛头露面。这种排场我从小是习惯了的,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儿子也不怕生,小家伙从出生到现在就几乎没闹过,通常见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笑,偶尔哭两声也是因为我恼着他了。
  “莲儿!”
  坐在马车一角的人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纸卷,抬头呵来。
  我抱着小豆芽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小井,你爹好凶哦。”
  他绷着嘴角,看眼神就知道不吃我这套,“安静点。”
  你一上车就闷头看东西,不理我就算了还不允许我和儿子玩儿啊?
  “还有,别说大名,就是小名你也别想用这个。”
  “你!明明答应我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那天在翔龙阁你没否认。”
  他挑起眉,笑道,“是没否认可我有答应吗?”
  我深吸一口气,“停车!”
  那人只是微微眯起眼,嘴边余一抹戏笑,“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别绊到我儿子。”
  我给气得不轻,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怀中的小家伙好像看出我想下车的意图,嘴一扁、鼻一皱哇哇的就哭了出来,一只又小又短的手紧紧揪着我的衣襟另一只小手明明也那么短却拼命地要往他爹那里够。
  他摇了摇头,手一伸就把我和儿子捞了回来,“少游,还有多久到安庆城?”
  “如无意外一个时辰内能到达。”外面从听到我喊停车就候着的少游回答道。
  “嗯,接着走吧,某些人的话可以不用太在意。”
  我就不应该相信他,这个人的本质就是这样,不气死我不甘心的。
  臭小子有爹抱就不要娘了,刚才还哭的起劲转眼就笑的春花灿烂,啊,真难看。
  他逗着儿子玩了会,大概是前面哭累了,没一会就搭起眼做梦去了。
  把儿子抱到软垫上又拿了条薄被盖上,然后转头看我,我被他看得起了一身的疙瘩。
  “干、干吗?”
  往角落里缩了缩,很明显的在躲他了,个死人偏偏还越靠越近。
  “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过我最近记性不好,你替我想想……”
  这人怎么说话前后矛盾的,我皱眉再看他明亮的有些过分的眼,不好,有危险!
  “你有多久没让我碰过了?”
  他话音未落我身子一软,差点没从软座上滑下去。
  “青天白日的……”
  “又不是第一次。”
  “还在路上……”
  “这辆马车连风都透不进来,只要小声点……”他一边贴上来一边伸手放下了车里的第二层帘子,“这样不就好了。”
  我把眼睛瞪得像受惊的兔子的眼一样圆,“儿子……”
  “雷都打不醒他的。”
  “等……唔……”
  直接吻上来连口气都不给我喘,这下是彻底发软他要不扶着我,我就该趴地毯上了。
  难怪他刚才问要几时能到安庆城,原来就在琢磨这事。
  “别咬……你轻点!”
  “平常老心不在焉也就罢了,这时候你都不专心?”
  他重重一拍,打开我护着衣带的手,半点不温柔。
  “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你讨厌我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
  “……”他手探进来,我身子一紧就是憋着不哼出声。“你……让我想到……很像……”
  “什么?”
  被他手指撩拨的理智都快跑光了,我咬着牙挤出两个字,“色狼!”
  “色狼?”他挑起眉,“那好,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当一回。”
  你不介意我介意!
  折腾了半日好不容易满足了他,以为能歇一会,谁知他刚给我穿好衣裳马车就停了下来。
  隔着厚重的帘子听不清外面的声音,南宫令不紧不慢的替我盘好发,才披了件外衣挑开里面的一层帘子。
  “周围安排一下,让他们先进去。”
  他吩咐完再转回来继续整他的衣衫,等一切整理妥当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扶着我下马车,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满足的淡笑。
  我红着脸一路窘进春和堂,真应该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在安庆城呆了不到三日,便又上了路。
  五月三十,未时三刻,严坞堡西堂门。
  时隔两年多再次回到这里,仍然是和南宫令一起,身份和立场却已是变化太多。
  前两年的南宫令人家至多喊他一声南宫少爷或者是无月宫宫主,忌讳的也只会是他爹,对他真正上心的能有几个?
  今次重回旧地,已然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多少人见到他要尊称一声天君,谁都清楚武林大会走的不过是个摆设,盟主这个位置已经不是有没有实力去当的问题了,而是要问天君想不想让你坐上这个位置。
  换句话说就是他南宫令来挑人,若能有特别满意的说不定还能跟着回皇城谋个出人头地。
  其他人经过南宫令上次的整顿肃清,都吃过大亏所以知道什么人不能惹,量他们也不敢有什么想法。
  可有一个人不同,这个人就不得不防了。
  在严坞堡见到严海兰并不奇怪,让我惊讶的是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还好好的,可现在却是个手筋脚筋具断的废人了。
  “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可满意了?”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与我脱不了干系,但问题是那次她挑我脖子的帐我还没跟她算她就自己闹失踪了,紧接着后面一连串的事要不是今天看到她我都要忘了,不过听她这口气,怎么着被人废了的事也要算到我头上来不成?
  “谁干的?”
  我打了个眼色让赵嬷嬷抱着小家伙先进去,万一我没控制好说了什么刺激的话,她拿我儿子开涮就得不偿失了。即使她现在手足具废,我也不感冒这个险。
  “你心里清楚。”
  “真正想替我出头的人根本不会留你这个活口,以免日后横生枝节。废了你的人恐怕是知晓你的性格,先让你不痛快又算准了你会来找我麻烦。”顺着说下去,脑海里已经有个大概的方向了。
  “不过……”她忽然抿唇笑得嫣然,“倒让我想开了一些事也看清了很多东西。”
  她的眼神诡异,我心里唐突一跳,她再张口定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面若仙谪却血染满手,心如冷石毒似蛇蝎,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你不怕吗?”
  “怕他又不会让我好受,我逃开他落到的下场你们也都当戏看了,现在既然一切说开了我又何必再自讨苦吃。”
  怎么样都好,只要我不触到他的底线,矛头就永远不会指向我。
  南宫令疯起来绝对是要人命的六亲不认,又不是没领教过。哪次的试探不是血淋淋的教训?他南宫令试探我的手段相对来说可要轻柔的多了。当然,这些事自己明白就好,至于南宫令看没看出来我不清楚,反正他一天没挑拨开我也就装不知道这回事。
  “我不相信你能定得下心。”
  “你相信与否同我何干?”
  大概是看她的眼神犀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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