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圆(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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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圆(典心)-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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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月儿惊叫一声,还记得要抱紧怀里的柬西。

丝绸、丝绸要紧!那是舞衣夫人细心监督、丝绸师傅们花费心血才制造出来的,绝对不能弄脏了!

纤细的身子,猛地往硬硬的地面摔去,手肘跟膝盖先着了地,引发一阵剧痛。

她滚了几圈,躺在地上喘息着,几乎再也没力气起身。雨很冷很冷,而她好累好累——

膝盖上暖暖的,她勉强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刚刚那一摔,已经摔得她皮破血流。

好悲惨,她开始想哭了。

巨大的黑影从回廊另一端飞窜而来,即使在吵杂的风雨声中,也能听见那人正在高呼她的名字,口吻里满是焦急。

黑影逐渐接近,只差两、三步——

「不要踩到我!」月儿凝聚最后的力量,喊了出来。

只见一只靴子,就在她身上半尺高的地方,硬生生停祝

「月儿?」高大的身躯蹲了下来,秦不换忧虑的俊脸,出现在她视线可及的范围内。

她吐了一口气,掀起眼帘,虚弱的看着他,一面还在庆幸,自个儿有喊出声来。否则以她现在的惨况,再被他重重一踩,只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你、你、你——」她想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偏偏牙齿不听话,喀啦喀啦抖个不停,连一句话都说不好。

秦不换扯开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膛,抱起全身冰冷的月儿,直接贴在肌肤上,用体温温暖她。

她抖个不停,本能的缠住他,汲取源源不绝的热度。

老天,他好温暖——

月儿满足的叹息着,却仍旧抖个不停。

「你要不要紧?」秦不换问道,全身肌肉紧绷着,压抑着源源不绝的狂怒。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搜寻着,黑眸里的怒火,几乎要迸射而出。

「你——不要又摸我啦!」她虚弱的抗议,气他逮到机会,就爱在她身上乱摸。

黝黑的指掌,来到她的膝头,她疼得发出申吟。

「别摸那里,会痛!」月儿抱怨。

他的手没移开。

「膝盖能弯曲吗?」

她的回应,是弯起膝盖,给他一踹。

「只是外伤,没有伤到筋骨。」秦不换说道,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你不是在堤防上,帮着城主巡视吗?怎么会来找我?」月儿发问。

「有丫环来通风报信,说你被折腾了好几个时辰了。」他满脸阴骛,怒气转为杀气。「我要杀了那个女人!」他嘶声说道,冰冷的语气,在风雨里听来格外吓人。

月儿立刻想起,李锦娘身旁那个丫环。

「糟糕,那李锦娘铁定饶不了她的!」她挣扎着要下地去。

「不要动!」秦不换吼道。

「不行,我要去救她。」她坚持。

他瞪了她一眼,简直想打昏她。「我把那丫环安置在府外了,李锦娘找不着她。」这该死的小女人,自个儿都冻成这样了,还想着要去救别人?

他不再浪费时间,抱紧月儿,施展轻功,迅速的回到自个儿的院落。高大的身躯推门入内,以最轻柔的动作,将不断发抖的娇躯放在床上。

「这是、这是、这是——你、你的床——」她抗议着,还想要爬起来,却被他以一只手摆平,牢牢压在床上。

「躺好!」他嘶声吼道。

「会被我弄湿的。」她抗议道,还想滚下床去。

「那就脱了!」他嘶声说道,黝黑的大手落在她的丝衫,用力一扯。就听得「嘶」的一声,素白的丝衫,瞬间已经成了破布。

月儿倒抽一口气,双手遮住翠绿色的肚兜,惊恐的瞪着他。「喂,你怎么可以撕我的衣服,我——我——我——」她双唇颤抖,没办法再说下去。

「把湿衣裳脱了,不然你暖不起来的。」他绷着脸说道,那双手又伸了过来。

月儿连连摇头。「那也该由我自个儿来脱啊!」

秦不换僵了一下,不知低声咒骂了些什么,才站回床边,双手抱胸,不耐的看着她。

「好,你自己脱。」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视线从她苍白的小脸、冻得青紫的唇,扫到全然被雨水浸湿的肚兜,脸色变得更加阴鸷。

「你看着我,要我怎么脱?」她瞪了他一眼。

秦不换眯起眼睛,耐性全失。「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脱,选一个。」他吼道。

她缩缩脖子,拉起床上的被子,勉强遮住身子,这才笨拙的脱下肚兜。

「亵裤也脱下来。」他冷冷的说道。

月儿倒抽一口气,想要抗议。「呃——」

「脱。」简单扼要的命令,丝毫不容讨价还价。

她嘴儿一瘪,不敢再抗议,慢吞吞的又脱下薄薄的丝绸亵裤,塞在枕头底下。

秦不换点点头,突然一扯腰带,没有三两下,就将衣服脱得精光。

「你、你、你——」月儿吓得连魂都飞了,甚至忘了欣赏他健硕的男性体魄,整个人直往被子里钻。

「来不及烧热水,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暖起来。」他实事求是的说道,一手扯着被子的一角,眼看那赤裸的强健身躯,就要钻进来。

「我可以等。」月儿尖叫,连连摇头。

「我不能。」他简单的说道。

她开始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想乘机揩油。

「不可以,我们不是夫妻,怎么可以光溜溜的躺在一起。」她拉着被子,一脸坚决,不断往后退。

不行不行!就算是伤风感冒、大病一场她都认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进棉被里来!

秦不换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大吼的冲动。他转过头,在屋内扫了一圈,突然放开被子,走到书柜前,拿回一个密封的陶壶。

「过来。」他又走回床边。

「做什么?」月儿一脸警戒。

「喝酒。」秦不换说道,左手为刀,猛然挥下,劈开了陶壶顶端,香醇的酒香迅速飘了出来。

「不要!!」他该不是想把她灌醉吧?

「喝了酒,身体就暖了。」

她转过头,既怀疑又好奇。「真的吗?」

他点头,黑眸亮得有些异常。

月儿没有察觉,慢慢的爬过去,抽着鼻子闻了闻。哇,好香!

「那,嗯,我只喝一点点。」只喝一点点,不会醉吧?

黑眸闪过一抹光亮,俊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我另外替你拿个杯子。」他说道,拿了两个杯子回来,为两人各倒了一杯,举到了她面前。

「好。」月儿不疑有诈,伸手要拿杯子。

谁知道秦不换却陡然手腕一绕,缠住她的小手,低头喝了她手里的那杯酒,还将他手里那杯,硬是喂进她嘴里。

「唔——你——你做什么?」她措手不及,那杯葡萄酿转眼已咽得精光,只剩满口的酒香。

「好了。」

她像小动物般,警戒的瞪着他。「什么好了?」

为什么她会有种中了诡计的感觉呢?

「喝完交杯酒了。」秦不换淡淡的宣布道,神色泰然自若,眼里却聚满了浓浓笑意。

月儿呆住了,先看看手里的空杯,再抬头看看他,接着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空杯。

半晌后,她才明白过来。

「你使诈!」她尖叫着,要不是全身光溜溜,肯定要扑过去,赏他几拳几脚。

「是的。」秦不换承认,握住被子,就要住她身边躺来。

「你要做什么?」月儿提高声量,拚命往后躲。

「你说要成亲,我就跟你成亲了,不是吗?」他好整以暇的说道。

「但是——但是——我们还没有拜天地——」

浓眉一皱,耐性终於宣告用罄。「那个以后再补上。」深幽的黑眸落到她苍白的小脸上,他朝她伸出手。「现在,过来。」

月儿心跳加速,全身发烫,几乎就要怀疑,自个儿是不是正在发烧,所以才会有这么荒谬的幻觉。

秦不换要娶她?他要娶她做妻子?

见这小女人仍是不断摇头,俊脸瞬间沈了下来。

「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他咬牙问道,黑眸瞅着她。有生以来,他事事笃定,但是在这小女人面前,却首次尝到提心吊胆的滋味。

月儿咬着唇,心里好乱。

他不是要娶最美丽的女人吗?现在有了李锦娘,为什么他反而不屑一顾,要来娶她这个蒲柳之姿?

「你不是说了,只娶天下第一美人为妻吗?」她小声的问。

秦不换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

「为什么不是?」

他呼吸一顿,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注视那双惊慌失措的眸子。

「因为我遇见你。」

他不要美女,只要她,他的小小月儿。

月儿心头一暖,不知为什么,眼前陡然多了一片水雾。

「你不要李锦娘?」

「我不要。」秦不换摇头,将她揽人怀中,让那冰冷的小脸蛋,贴着他的心口。「我要你。」他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只靠在她耳边,说给她听。

虽然发现得晚了些,但他终究还是省悟,月儿的美好,是世间难寻的,他要是放手让她离开,肯定会抱憾终生。

他自恃聪明,却花了那么多时间才看穿,男女的情爱,样貌只是开端,真正能掳得灵魂的,却是一颗温柔甜美的心。

无论她是什么模样,他都要定她了!

月儿好慌,眼泪也不听话,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这是真的吗?还是她正在作一场太过美好的梦?

「但是,为什么呢?你不是说过,要娶天下第一美女,而她——」

「我爱你,所以你就是最美的。」秦不换说道,在她湿淋淋的长发上印下一个吻。

她剧烈的颤抖,扑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真的吗?这是真实的吧?她从来都不敢抱着希望,以为他的目光,应该要看着各形各色的美人儿,绝对不会落到她身上。但是,只有她自个儿清楚,胸口的这颗心,早就挂在他身上了。

她偷偷爱了他好久呵,却又始终不敢说出口——

室内静谧,窗外风雨依旧,她溜入他的怀里,静静哭泣,再由得他抹去那些泪水。此刻的相拥,跟情欲无关,反倒是一种更深刻的相许。

秦不换的胸膛温暖极了,她伸出双手,圈着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口上,倾听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她愿意这么跟他相拥一辈子,也不厌倦。

窗外风狂雨骤。 被子里的两颗心却很踏实、很温暖——



第十章

「月儿。」

徐缓的女声传来,伴随一阵淡淡菜香。

被子下毫无动静。

「月儿。」那人又唤道。

被子动了动,露出一双迷蒙的眼睛,困倦的看看窗外。

天色大亮,一夜风雨过后,晴空万里。

只是,她还好困,蜷着身子在床铺上乱摸,却摸不着相偎一夜的结实热源。摸着摸着,睡意来袭,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陷入梦乡。

「月儿。」

好吵喔!

「嗯?」她懒洋洋的,又往被子里滑入几寸,把小脑袋埋得更深。

「月儿,起床。」

「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含糊的说道,执意要回梦里,跟周公把那盘棋下完。

那人也没发脾气,口吻里反倒带着几分莞尔。「月儿,把衣裳穿上。」

衣裳?

啊!

月儿倏然一惊,瞌睡虫都被吓跑了。她探出头来,这才发现喜姨站在床前,而昨晚紧搂着她的秦不换,已经不知去向。

「醒了吗?」喜姨问道,手中提着药箱,在床边坐下,视线在月儿脸上、身上转了一圈。

她羞红了脸,抱紧被子,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喜姨微微一笑,打开药箱,拿出几样草药。「秦不换说你昨天淋了雨,怕你受了风寒,所以一早就把我找来了。」她吩咐道。「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

月儿乖乖的伸手,用下巴夹住被子,羞窘得不敢抬头。

喜姨探着脉音,没一会儿就收手。「没什么事,这两日衣服穿密实些,流了汗也别吹风,再吃一帖温补就没事了。」

「是。」她乖乖点头。

一小盒药膏被搁在床上。

「把这个擦上。」喜姨说道。

「啊?」她困惑的眨眨双眸。

「瞧瞧你自个儿的手臂。」

月儿照着指示,低头一瞧,只见手臂上有好几处淡红色的瘀痕,像是被谁咬过似的。她低呼一声,抬起手臂端详,想不出是在哪儿受伤的。

是跌伤吗?又不像啊,她不觉得疼呢!

「只是吻痕。」喜姨淡淡的说道。

月儿倒抽一口气,粉脸轰然转红,小脸埋进棉被里,害羞极了。

昨晚睡到半夜,秦不换就不老实了,以吻、以手骚扰她的梦境,热烫的男性身躯覆盖着她,悠闲的诱惑着她。

温香软玉在怀,他求之不得,怎么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月儿睡得迷迷糊糊,任由那黝黑的双手滑过她的身子,在她身上点燃小火苗,带来连番快感。她被摸得迷迷糊糊、被吻得迷迷糊糊,就这么——

噢,完了!她是个坏姑娘,还没成亲就——

不对,他跟她成亲了,他们还喝过交杯酒呢!

月儿闷在棉被里,双颊嫣红,唇上却忍不住有着娇赧的甜笑。

「颈子上更多呢!」喜姨提醒道,神情愉悦,也乐见这对年轻男女成了眷属。

「抹上药膏,两、三个时辰内,那痕迹就会褪了。」

「好的。」

「秦不换说,你昨日还跌伤了,是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月儿乖乖伸出左腿,在膝头上,绑着一块白布。

「他替我止血了。」她小声的说道。昨晚欢爱后,秦不换拧了湿布,替她擦拭身子,顺道也替她处理了膝上的擦伤。

喜姨检查了一会儿,满意的点头。「那就没事了。你穿上衣裳,跟我到厨房去,我先弄碗药粥给你喝。」这段时间里,这小丫头的身子,都是交由她调养的呢!

「喜姨,他人呢?」月儿穿好衣裳、套上绣花鞋,这才开口。

怎么一大早就看不见秦不换呢?想起昨夜,她虽然羞赧,几乎没勇气面对他,但是见不着他的面,她心里又不踏实。

「在议事大厅。」

「在谈正事吗?」

「在下逐客令呢!」喜姨说道,牵着月儿往外走,一手还拿起药箱里的乾荷叶,思忖着要弄道荷叶粥给月儿喝。

逐客令?!

月儿猛地抬起头来,脱口问道:「李锦娘?」

「还会是谁?她这么对待你,实在太过恶劣。是舞衣不想将事情闹大,才打算趁早把她撵出去,否则别说是秦不换不饶她,只怕是全浣纱城的,都会抢着来替你作主。」喜姨说道,手里却陡然一空。

月儿挣脱她的手,像头小鹿般,灵巧的奔了出去。

她赶到时,大厅里一片岑寂,弥漫着森冷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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