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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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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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见方子玉利用这个混乱,飘身上了对面的屋顶,伸手又是一把暗器撤向追上去的芙蓉。
  芙蓉运剑挡住了那一片铁莲子。
  方玉已哈哈大笑,一点檐角人又飞向第二间屋子。
  芙蓉正要接剑去追,杜云青却把她挡住了道:“让他去吧,他走不了的!”
  芙蓉道:“云青,这可不能儿戏,如果被他闯回了松庐,毁了一切的证据,我们真动不了青松子!”
  杜云青道:“难道现在的证据还不够吗?”
  芙蓉叹了口气:“云青,你不知道青松子在京师的人望有多高,我请示了圣上后,圣上虽然相信了,却也要我慎重其事,务必要抓住真恁实据,否则连他都无法了,因为京中一大半的命妇都受过青松子的好处,把他当作了活神仙,尤其是太后那儿,对他崇敬得厉害。”
  “太后不是已经支持了这次行动吗?”
  “没有!那道宣召各府的亲王福晋们进宫的钧旨是我代发的,宫里只有皇后知道,由她来弥缝,说是把众家亲妯娌请去陪太后玩牌解闷儿,因为事前要做到保密,不能泄露一点消息,尤其不能跟大后说。”
  这是为什么?难道万岁爷不相信他们是白莲教?”
  圣上倒是相信,否则就不会授权给我便于行事,也不会给我这壹纸手诏,给你的寒月剑有这么大的权力了,但是圣上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一定要找到证据,把青松子立予处死—
  —“
  “否则会怎么样呢?”
  芙蓉叹道:“否则就办不了青松子,即使在狱中,也会有人为他说情下旨特赦的。”
  “我听说他是个很果断的人,不受别人的影响的。”
  “是的,别的人可以不理,但是太后的话他不能不听。”
  “太后会为白莲教徒说情吗?”
  “一定责以大义,太后也会明理的,问题是圣上不愿意这么做,太后已是八十多岁高龄了,前几年患风湿症,被青松子治好后,又服用了青松子所予的万寿丸,每日两九,早晚各一次,眼下去还真有效果,不仅精神健旺,走路不用人携扶,连目力也增进了,现在居然能看小字的书本儿了,所以圣上根本不想伤高堂的心。就是办了青松子,也不让太后知道。”
  杜云青道:太后深居禁宫,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
  芙蓉道:“就怕有人多嘴,会去告诉她。如果抓住了确切的证据,可以严令宫里的人不得泄露,否则即以同罪论处,但如果证据不足,这事儿就难了,有几位老福晋都是我的祖母辈,她们如果碎嘴唠叨起来就很讨厌。”
  杜云青道:“我真不懂这位万岁爷,在很多大事上都很英明果断,反而会在这种小事情上犹豫了。”
  芙蓉道:“不!云青,我的看法却不如此,今上能事亲至孝,才能以仁政而施之天下,人究竟是人,只有具有人性的人,才能做个好皇帝。”
  杜云青道:“我不以为然,唐太宗李世民允称一代英主,可是他在玄武门能不顾手足之情而自残同胞。”
  芙蓉道:“不错,可是他对自己的父亲李渊还是十分孝顺,他发现了建成元吉与张陈二妃私通,不忍伤君父之心,未予揭发,只留下腰带,悄悄地警告她们,结果反而引起了他们的猜忌,串通了张陈二妃,反过来在李渊面前告了他一状,而李渊几乎相信了,要不是李世民手中掌握着军马大权,很可能会下一道旨意,把李世民斩决了。以后李渊还慢慢地设法分出了他的兵权,交给建成与元吉掌领,李世民还是忍受了下来,一直到那两人的兵权大得超过李世民了,计划着要除去李世民暗中还是李渊在指使的,曾经有人警告李世民,劝他速谋自立,李世民还是不肯,最后玄武门之变,是到了万无可忍,而且还是他的部将发动的!”
  杜云青笑道:“你这是根据什么而作此推断?”
  芙蓉道:“根揭我对史实的推想,李渊庸能昏弱,好色而耳软,整个天下都靠李世民打下来的,但是他最不喜欢这个儿子,因为李世民常常劝谏他以天下为重,修德仁民,而李渊结果更讨厌他,早已萌杀意了!”
  杜云青道:“忠言本来就是逆耳的。”
  芙蓉道:“但是做皇帝的人必须要有纳忠言的度量。
  杜云青道:“别的都还可以说,但是你说李渊有杀李世民的心,倒是难以令人信服。”
  芙蓉道:“我是有根据的,玄武门之变,诛建成元吉的消息传以宫中,李渊大惊,立刻宣告逊位,让出了天下给李世民而自居上皇,没多久就一病不起,如果不是他自己做贼心虚,何必要吓成这个样子,李世民如果真有自残手足之心,应该在他拿住那二人与父妃私通时就动手,那时就有有真恁实据,也不怕受天下识评,又何必留到日后在玄武门来上那一手呢。所以我认为玄武门之变,是他的部将所为,根本不是李世民自己的意思,倔在以前因不忍伤君父之心而容忍了那两个兄弟,日后又怎会作惊驾之举,如果他真是那样一个急近于功利的人,就不会是登基后的贞观盛世。”
  杜云青没有说话,还在推敲芙蓉的话。芙蓉又道:“古人说求忠臣于孝子之门,也是同样的意思,知孝亲者更如此,所以我对皇上屈承太后,不忍指逆其心是绝对赞成的!”
  “可是孝道不能漠视自己的责任。”
  “他并没有,所以要我务求彻底,云青,他治理的是天下,必须对每一个,都有所交代,即使要抄剿白莲教,他也要做得天下都明白,这个要求并不过份。”
  杜云青笑道:“好了!这个问题我不抬杠,不过我可以保证,方子玉绝对逃不了,徐明他们一定会堵住的。”
  芙蓉道:“我也知道,松庐四周都密密包围,只放人出来_,却不放人进去,以免消息内泄,但这件事关系太大,我觉得是慎重点的好,一定要亲眼见到了我才放心。”
  杜云青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为了使你放心,我们一起来瞧好了!”
  他跟芙蓉两人提了剑跳上屋子,跟着方子玉遁走的方向追下去,终于在一个树林子附近看到了他。
  不过方子玉已经是抗在徐明的肩膀上,脑袋上破了一个大洞,还在汨汨地流血,而在他们的身边,陈四公公正笑嘻嘻地抽着他的大旱袋。
  杜云青一笑道:“怎么样,我说如何?”
  芙蓉笑道:“我没有认为他跑得了,只是想切实地看到他就擒而已,徐兄,他还能说话吗?”
  陈四公公笑道:“没问题,老头子给他一烟锅把他敲晕过去,就是留下他这条小命,免得他像那个谢北城,等我们想问他几句话的时候,他意服毒自杀了。”
  芙蓉一怔道:“服毒自杀!他那儿来的毒药?”
  陈四公公道:“预藏在牙齿里的,这班兔崽子手艺还精巧得一很,每人在嘴里装着一颗假牙,牙里就着穿肠剧毒,所以我遇上这兔崽子的时候,特别小心,抽冷子给他一烟锅敲在脑袋上,马上就叫胖小子替他拔了那颗毒牙。”
  芙蓉道:“原来他还是折在老爷子的手下。”
  陈四公公笑道:“第一次是徐明这胖小子出了好主意,硬要我老头子来一手捉放百,老头子没办法,这兔崽子以为我老头子好欺侮,第二次逃走,居然又看准我这条路过来了,我老子再要放过他,岂不成废物了。”
  说得大家都笑了,芙蓉道:“徐兄,我们一连截住他发出的几次信鸽,都是通知松庐里面赶紧消毁证据的,我看事不疑迟,得赶紧攻进去才是。”
  徐明道:“是的,不过松庐派出的人一个都没回去,他们可以已经启疑,现在已经把大门给关上了,因此进人有点扎手。”
  美蓉道:“我们有那么多的人,踩也把松庐给踩平了,就那么大一点儿地方,还怕他们不就范。”徐明道:“话不是这么说,方子玉拼了命想回去,无非是要让里面的青松子赶紧毁掉一切证据,我们如果明目张胆地攻进去,一定会引起猜疑,只要在门口儿略略耽误我们一会儿,也是他够把证据毁掉了。”
  芙蓉想想道:“这也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徐明道:“所以我要弄下这个活口由他带我们进在于,然后里应外合,群起发动,制住元凶首恶。”
  芙蓉道:“这当然太好了,但是方子玉肯合作吗?”
  徐明笑道:“他现在是寡妇死了儿子,已经没了指望了,想不合作也不行,再说我胖子拔掉了他嘴里那颗毒牙,断绝了他的求死之路,不怕他不乖乖的听话。”
  说着几个人已经又回到了吉祥赌坊的后院,见那儿一切都准备好了,赵大递过一碗药水,徐明给昏迷的方子玉灌了下去,再开始为他止血,敷药,包好头上的创口,刚弄舒齐,方子玉已经醒了过来,看见徐明就在身前一指戳向徐明的胸口,徐明动都不动,让他那一指戳个正着,然后笑道:“方老夫子,你可真够狠的,我从外头把你背了回来,又给你止血包好伤口,你就这么对我?出手就想要我的命。”
  方子玉见那一指对徐明毫无作用,倒是怔住了,举手又相攻击,这才觉得行动十分脆弱,甚至于想站起来都不太容易,徐明把他的胳膊抓住了,往坑沿上一放道:“老夫子,你今天实在太累了,还是歇着吧!”
  孙三与李四两人挟着方子玉的一条胳臂,方子玉脸色大变道:“你们在我身上作了什么?”
  徐明笑道:“没什么!你老夫子对本草很熟,我这是从个卖草药的郎中那儿得来的一个秘方,叫做软如绵,一碗药计喝下去,在十二个时辰内,能叫人全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没有,我一闻那个气味太难闻,就没敢试验一下,又怕他冤我,刚好你昏倒了下来,鼻子舌头都不太管用,我就借机会给你灌了下去,你瞧,还真不错。可见那个卖草药的还真有两下子,这五十两银子没多要,不过他的良心太坏,卖药的时候还告诉我说,有功夫的人可不能乱喝这种药,如果过了两上时辰,不上他那儿去另外弄付解药喝下去,一身功夫就全散了,那个老杀才良心黑得很,一付解药要二百两银子。”
  方子玉眼睁睁地看着他,淡淡地道:“夜游神,算你厉害,方某连命都不要了,还在乎这身功夫吗?”
  徐明笑道:“老夫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一身功夫好说也下了几十年的功夫,散了实在可惜,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也犯不着要你的性命,刚才我摸过你的身上,敢情你老夫子真清廉得很,在松庐当了多年的师爷,银钱过手每年不下千百万,身边居然只有两个五两重的小银钱了,那个郎中可势利着呢,只认银子不讲交情,非得现钱交易不可,而且一文不肯少,他住得又远,套了车从这儿赶了去,也得一个多时辰,我们总算认识一场,外面车子也准备好了,一百九十两银子我给你垫上,你看怎么样?”
  方子玉道:“很好,盛情令人心感,只是你白费心机了,方某不会上你的当。”
  徐明道:“老夫子,如果我要骗你,不必费这么大的本事,恁我们这儿,那一个的话都是一诺千金,绝不打折扣的,如果存心要杀你,就不会从你嘴里套半个字儿。
  方子玉舌头乱舐,徐明笑道:“老夫子如果你是在找那颗牙齿,那可很抱歉,我给你拔下在这儿。”
  他把那颗含毒的假牙,在手上抛了一抛,然后笑笑又藏了起来,方子玉脸色如土,徐明又笑道:“这得感谢那位谢北城谢大班主,他就怕你想不开,所以告诉我们这个秘密,因为你们俩的生死是拴在一条线上。”
  方子玉一惊道:“谢北城怎么样了?”
  徐明道:“没什么,他很聪明,本来还指望看你逃走了能救他出去的,可是看到你狼狈而回时,想来是没指望了.就得为自己的去路打算。”
  方子玉咬牙道:“这个贪生怕死的贼子!”
  徐明道:“老夫子,你可别太冤枉他,我们守着江湖道义,然后问他一些话,却绝不要他背祖灭师,所以我们没要他说出白莲教的秘密,对你也是一样。”
  方子玉道:“那你要我说些什么?”
  徐明道:“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们自己人出人松庐,有没有对了口令或者暗号?”
  方子玉道:“他怎么说?”
  徐明道:“老夫子,他是说了一套,不过我不太相信,因此才找你问上一问,互相对一对词儿。”
  方子玉道:“我说了又如何呢?”
  徐明道:“很简单,像对他的待遇一样,给他五千两银票,叫他迅速逃去,永不出现江湖。”
  “他已经走了?”
  “不错!我已经派人送他离开了,因为他怕你会放不过他,所以必须要先走一步,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方子玉沉思片刻才道:“既然他不在了,又何以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徐明笑笑道:“如果你们说的内容一样,自然不会错了,如果你们各有一套说词,那很容易对照的,因为他知道白莲教的势力太大,没有我们的帮助,自己万难逃过你们的追索的。因此他仍在我们的保护中。”
  方子玉道:“问题是你们问去了出人的口号与口令有什么用?”
  徐明笑道:“你是个聪明人,还用得着问这个吗?我们要进松庐去,可是松庐的大门已经闭上了。”
  “那不是等于要我出卖门户吗?”
  徐明冷冷地道:“方老夫子,你应该明白大势已去,我们硬攻不是进不去,松庐今天是必极无疑!”
  如果你们抓不住真恁实据,相信你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松庐在京师的地位很高。”
  徐明吟了一声道:“老夫子,我们是江湖人,不是官方的人,江湖人可没把松庐的地位放在眼中,了不起杀了人撒手一起而已,即使你们了毁了一切的证据,也阻止不了我们剿灭白莲教的决心,因为江湖人行事没什么顾忌,不必对谁交代的,我之所以要问清楚出人的暗号,无非是想破门而入时,减少一点伤亡而已.”
  方子玉默然片刻才进:“松庐是本教总坛,因为设在京师,为免引人启疑,根本不要什么暗号口令,尤其是几个重要的人,大家都认识,看清楚了放人进去,这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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