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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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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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葭忍不住挑眉,“我身边不缺伺候的人,是府中的家奴不守本分,任意传谣,你无需借由此举来向他们证实什么。主子的事,还轮不到做奴才的说三道四!”
青姨娘一听立时急了,俗话说得好,人言可畏,今日杜葭用棍棒使他们屈服了,但保不住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青姨娘似乎并不知如何表达表达自己的意思,她无措地张了张嘴,最后索性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奶奶今日虽说惩戒了他们,但想必他们心里并不福气,奴婢自问问心无愧,相信奶奶亦是行得正、做得直,故奴婢请于饮霜阁贴身伺候奶奶,待奶奶平平安安生下哥儿,看那些人嘴里还能吐出什么东西!”
杜葭叹了口气,目光朝跪在地上的众家奴扫视了一眼,“你们还真是好本事,将好端端的姨娘逼到了这个份儿上!”
青姨娘咬了咬唇,索性对着杜葭跪下了:“求奶奶准许,否则奴婢便长跪不起!”
杜葭身子微微前倾:“你这是在逼我吗?”
青姨娘连连摇头,“奶奶莫要误会,奴婢只是不愿奶奶沾染上不好的名声,奴婢亦不愿别人说道大爷后宅不稳,妻妾勾心斗角。”
“既如此,自今日起你便留在饮霜阁吧。”杜葭示意红绡将青姨娘从地上扶起。
不管青姨娘此举抱有什么目的,杜葭就不信,这人都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想必今日这样一处很快就会传到莫太太耳里,也不知她对此有何反应。
杜葭心里忽然隐隐有些期待。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莫太太只是遣了贴身大丫头带着补品过来探望,见杜葭无事,嘱咐了她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丝毫不提她白日里是如何在府中“兴风作浪”的话。
倒是莫熙宁,原本少则五六日,多则半个月才回的,竟在当日夜里一身风尘地赶了回来。
他在偏门处翻身下马,一路疾步回到饮霜阁。
“备水。”随口对小厮吩咐了一声,原是提步走向卧房,又半路折返,往净房去。
绿意听到动静,起身去外间询问,后走到内室,轻轻将青姨娘摇醒。
青姨娘睁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绿意小声道:“大爷连夜赶回,正在沐浴,一会儿要过来看望奶奶,姨娘看是不是先挪个地儿?”
青姨娘瞬间清醒过来,忙不迭地从榻上爬起,匆忙披了外衫,系了汗巾子,而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理了理鬓发,“我该挪到何处去?”
绿意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奴婢白日里已经收拾好了一间客房,姨娘请随奴婢来。”
青姨娘讷讷地应了一声,垂着头,跟着绿意走出杜葭的卧房。
阖上房门,走入院中,莫熙宁的小厮原子上前一步道:“小的给姨娘请安,大爷有话,请姨娘入净房伺候。”
绿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原子一眼,终究忍住了,没有质问出声。
青姨娘显然也很吃惊,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没有专门伺候大爷沐浴的丫头么?我……我不会……”
绿意嘴角噙着一缕冷笑,没成想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
“姨娘请随小的来。”原子脸上带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再没多的话。
青姨娘求助似的看着绿意。
绿意急忙低头,将那抹不屑隐住。
青姨娘只好揪着手指头,随原子走了。
净房里水汽氤氲,偌大的水池子汩汩往外冒着热气。
莫熙宁靠着池壁微阖双目,潮湿的头发随意披下,遮掩了大半的面容,裸/露在外的胸腔,肌理分明,散发着强劲的男性气息。
许是水汽氤氲的缘故,青姨娘不由想起那夜,也是一片朦胧的光景,二人裸裎相对,耳鬓厮磨,滚烫渐渐爬满双颊,她前行的步伐愈发缓慢,倒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意味。
“你服侍大奶奶也是这般磨蹭的?”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缠/绵的意味,甚至耻于透出一丝温柔,倒让青姨娘的满怀缱绻化为泡影。
她有些无措地咬着唇,无辜地站在那里,“奴婢以前未曾服侍过人沐浴,若做得不好,请爷见谅。”
莫熙宁从水里掏了个东西,直直扔了过去。
青姨娘只觉得眼前一晃,什么东西兜头盖下。
她仰头,来不及闭眼,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大爷,您这是?”青姨娘抹了把脸上的水迹,拿下头顶那东西,有些委屈地噘着唇。
“搓背!”莫熙宁语气里有些不耐。
青姨娘低低应了声是,拿了帕子走到浴池边上,将双膝跪下,弯腰帕子浸在水里,继而拧地半干,将帕子放在莫熙宁的脖子上。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下一瞬,整个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噗通”一声跌入了浴池里。
莫熙宁从水池子里站起身,中裤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里狼狈比划的青姨娘,语气冷漠道:“我沐浴时最不喜人打扰,你这么巴巴地跳下来,是为何?”
青姨娘连着呛了好几口水,才勉强站稳脚跟,她紧闭双眼,一手扶着壁沿,一手抹着脸上的水渍,“奴婢也不知怎么就掉下来了,求爷恕罪。”明明是你将人家丢下来的!但是这话她不敢说。
“若是每个姨娘都若你这般不安分,我还怎么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后宅不稳,乃乱之根本,你的主子没教过你么?”
青姨娘只觉得双腿打颤,站都站不住了。
“奴婢不知错在何处,求爷明示。”
莫熙宁冷笑,“你们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就是错!当初我和七爷可是说好了的,我可以接纳他送来的美人,但你们不许动葭娘一根汗毛!你似乎并不把你主子的话放在心上?”
“奴婢并没有做过伤害大奶奶的事。”青姨娘身子一个不稳,噗通一声,再次跌入水里。
莫熙宁待她挣扎地没力气了,才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拎起来,随意丢在地上,而后从脱下的外衫里掏出一柄匕首,“哐当”一声丢到她身旁。
青姨娘目不能视,循着声音,摸索到那个东西。
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割破了她的手指,猩红的鲜血滴在泛着银光的刃尖上,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愈发璀璨夺目。
“要么你自行了结,要么我将你交由七爷处置。”莫熙宁声音淡漠,不带一丝情绪。
青姨娘忍不住哭出声,“奴婢都已经是大爷的人了,且并无对大奶奶做过何事,大爷您救可怜可怜奴婢,奴婢日后定谨遵本分……”
“来人!”莫熙宁听地破不耐烦,猛地朝外面喝了一声。
原子领着两个小厮推门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尖刀,一副全面戒备的模样。
“青姨娘在伺候我沐浴的时候,意欲行刺我,拖下去杖毙吧。”
“吧嗒!”青姨娘只觉得手腕处传来刺疼,待她反应过来,匕首已经落了地,而原子手里那把大刀,刀尖正对着她的咽喉。
青姨娘双膝一软,如断了脊椎的鱼,彻底瘫倒在地。
她不是个蠢人,莫熙宁一心想置她于死地,哪会管她究竟做过何事?
“奴婢是冤枉的,七爷定会还奴婢清白!”青姨娘只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算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
莫熙宁冷笑,“那你便在地府等着罢!”


第十八章 唇亡
更新时间2014619 18:40:37  字数:2270

 青姨娘不再说话,对着一个毫无怜惜之意的男人,如果卖弄美色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话,那就保留着最后一份自尊,得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饮霜阁后罩房,莫熙宁站在廊檐下,束手而立。
廊檐外的空地上,青姨娘被两个小厮按着趴在一张长条凳上,原子两手握着一掌宽的木板,高高抡起,重重落下,打在血肉之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青姨娘凄厉地发出一声尖叫,仿佛听到了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
原子觉得这女子的叫声太惨了些,转动脑袋,朝莫熙宁望去,以目光询问可否换个简单点儿的死法。
莫熙宁双手背在身后,面容平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拿帕子堵了嘴,继续。”
原子苦着一张脸,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泛白的手帕,有些不情愿地塞入青姨娘口中。
少了那渗人的尖叫,他行起刑来顺畅了很多。
打到三十下时,莫熙宁挥手叫停。
“在院子里晾一个时辰,明日一早,送回望雪轩。”
莫熙宁交代完,便回了前院。
原子从青姨娘嘴里掏出帕子,见上面已经染上女子咬破唇时渗出来的深红血迹,不由皱了皱眉,不知道洗不洗地掉,即便洗掉了,一想到它曾做何用处,原子就觉得心里膈应地慌。
要不求她再做一条得了?就说陪爷外出时,一时寻不到东西,只得拿了这帕子替爷擦伤口。
原子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忙不迭将帕子收进怀里,收拾了东西,吩咐另外两人回去歇息。
大晚上的快马加鞭赶路,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子都快散架了。
杜葭一夜好眠,丝毫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
醒来时,发现莫熙宁就隔着一层薄被,睡在她身旁。
她愣怔了一瞬,随即嘴角微微弯起。
莫熙宁许是被她的动静惊动,英挺的俊眉微微拧起,精壮的身躯往里弯曲,长臂一伸,顺势将她拥进了怀里。
杜葭头顶着他的胳膊,也不着急起身了。二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儿,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彼此相视一笑,谁都没抢先开口说话。
直到外间响起轻轻的推门声,杜葭抬眸望了眼窗外的天,隔着朦胧的一层,也能看出外间的明亮。
“该起了。”她有些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
“再睡会儿。”莫熙宁胳膊收了收,将她圈地更紧了些。
“此行顺利么?”杜葭甚少过问他外面的公事。
莫熙宁眉头皱了皱,很快舒展开来,“无事。”
那一瞬间的动作,却被杜葭收入了眼里。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否寻父亲…。。”
“只是听说你出了事,急着赶回来,将后续事情丢给了下面的人处理。”莫熙宁见她面上一片担忧之色,急忙解释。
杜葭听说无事便松了口气,随即觉得有些委屈,从被子里爬起来,将扭到的那只脚递给他看,“都肿了。”
莫熙宁伸手捉住她的脚腕,力道适中地搓揉着,“可疼?”
杜葭眼里泛着一层泪花,泫然欲泣的模样,细长的柳眉也微微的蹙起,“原没那么疼,被你这么一按,愈发地疼了。”
莫熙宁觉得好笑又心疼,“你夫君我好心给你按摩去淤血,倒做错了。”
杜葭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那也是你的错!你若不将那两个女子领进府,我就不会摔倒。莫熙宁,我不喜欢你纳妾,就算是逢场作戏也不喜欢!”
还有那个大着肚子,成日里装作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女人,她同样不喜欢!
莫熙宁似乎对于她的霸道行径习以为常,即使她无礼地直呼他的名字,他都坦然受之。
手下的动作不停,反倒加重了些,杜葭忍不住疼地“嘶”了一声。
“葭娘,你再忍耐些,等七皇子看到我的诚意了,想必就不会往我身边塞女人了。”莫熙宁见弄疼她了,连忙放缓了动作。
杜葭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下颔的青色胡渣,“唔,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委屈都受得。”
“回大爷,霜姨娘跪在饮霜阁外,请求见大爷一面。”屋外响起绿意小心的声音。
杜葭嘴角撅起,横了莫熙宁一眼,从他手里抽出了脚。
莫熙宁看着她温柔一笑,“我昨晚将青姨娘杖毙了。”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这般随意。
杜葭却瞬间愣怔在地,有些发蒙地问:“她并无做何错事呀!”随即压低了声音,“七爷不会责怪吗?”
莫熙宁看着她的脚踝,目中划过一丝狠戾,“她伤了你。”
“那也不至于……”杜葭有些说不出话了,刚刚才明明白白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怒意,现在他真的如她所愿,甚至比她所期待的做地还要多,难道她要因此而指责他罔顾性命吗?
杜葭不是圣母,虽然那女子罪不至死,但她不愿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指责自己的丈夫。
“不见。”莫熙宁对屋外道,“若她想不通的话,就在外间长跪不起吧。”
绿意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回来禀告,霜姨娘已经走了。
杜葭忍不住感叹,“这倒是个明白事理的。”
莫熙宁摸了摸她的头发,“再怎么明白事理,都不如你通情达理,温柔小意。”
杜葭一把拍下他的手,“大早上的没个正经。”出声唤绿意进来服侍更衣。
饮霜阁外,霜姨娘的脚步有些踉跄,她抬头茫然四顾,候府里雕梁画栋,但何处才是她的安身之地呢?
她是在天微亮时被敲门声惊醒的。
大丫头如意睡眼惺忪地去开了门,立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将霜姨娘彻底吵醒。
她穿上外衫,打着呵欠,走出室外。
原子和另一个小厮将青姨娘往地上一扔,和霜姨娘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霜姨娘一手用力捂住嘴唇,抑制住溢出齿间的尖叫,她强忍恐惧,蹲下身,将颤抖的指尖伸到青姨娘的鼻端,却未探到任何声息。
而青姨娘身上的衣衫,腰部以下,就没有完好的,在朦胧的烛光下,依稀可见上面黏腻的已经干涸的大片血渍。
青姨娘是被活活打死的,一想到这个,霜姨娘便觉不寒而栗。
让她更觉得恐惧的是,莫熙宁一句解释的话没有,就把人扔在了院子里。
她目光茫然地看着大丫头如意,“我们现今去何处?”
如意脸上划过一抹慌乱,吓地都快哭出来了,“回姨娘,奴婢不知。”
霜姨娘嘴角划过一抹苦笑,她怎么懦弱到向一个丫头寻求回复呢。
“去听雨楼罢。”
如果白苍还想要在莫熙宁的后院里面混下去,多少会生出一点儿物伤其类的感触吧?
霜姨娘其实也不清楚她到底能从白苍那里寻求什么帮助,只是觉得两人身份相同、处境相当,她或许不会袖手旁观。


第十九章 齿寒
更新时间2014619 21:27:53  字数:2489

 白苍对于霜姨娘的到来显得十分意外,她以目光询问柳梢,柳梢摇了摇头,同时朝月裳看去一眼。
月裳点了点头,在柳梢前去迎接霜姨娘进屋时,低头快步走出了院子。
白苍将霜姨娘迎进正屋,并让柳梢上茶。
霜姨娘还没开口说话,眼睛已经先红了,“白姐姐,实不相瞒,妹妹此次贸然叨扰,是有事相求!”见白苍面色犹疑,生怕她拒绝似的,急忙道:“青妹妹昨日暴毙,我去求饮霜阁求见大爷,大爷闭门不见,故转而来求姐姐,我也不敢为青妹妹讨个说法,只求白姐姐看在同是大爷的侍妾份儿上,替我给她寻副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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