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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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妇-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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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声,再不愿轻易受他摆布,“我无甚正事与阁下谈,莫大爷请回。蔷薇馆不是勾栏院,日后请您莫再来了!”
她不惜在坐月子期间也要暗地里出逃,就是想要摆脱莫熙宁的禁锢,摆脱棋子的身份。
现在虽然做回了白府的大姑娘,却一直与他有所纠缠,甚至越来越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早在最初,她就不该再与这人有一丝瓜葛!
“我五更便要出发去西南,此行有一场硬仗要打,或许会将命也交代在那里也说不定。”莫熙宁却似未听出她话里的决绝,自顾自说道。
“你死活与我何干?”最好死在西南,永远都不要回来才好!白苍在心里愤愤想到。
“两个孩子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已交代过灰影,若是三个月内,我未回京,便将地点告知于你,当然,没有你,灰影和柳梢也会将他们安然抚养长大。”只是大姐儿心底忘不掉这个娘亲,在他跟前念叨地久了,才让他想起,该和她交代两句罢了。
“他们现在何处?”
莫熙宁瞅着她,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现今还不能告知与你,否则会给白府带来灭门之祸也说不定。”
“你究竟是何身份,为谁卖命,又打算做什么?”白苍觉得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整日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连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都可以算计死,真不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莫熙宁闲适地伸长双腿,将双手背于身后枕着后脑勺,“告知与你也无妨,我是皇上秘密培养的暗军首领,此行亦是奉皇上之命远行西南,查出金矿异常的真相,并将会在那里发现七皇子通敌卖国的铁证,你说对于一个意欲染指皇位的王子而言,他会不会允许我活着回到上京城,将这一切罪证呈现到圣上面前?”
“所以他会派人截杀你?”
莫熙宁点了点头。
岂止是截杀这般简单,若是他的身份暴露出去半句,或是七皇子意识到了任何不对劲,知道自己中了计,恼羞成怒之下,定想将他挫骨扬灰!
当然他也没那么容易死,只是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而已。
白苍抿了抿唇,“你若似了,大姐儿和顺哥儿的安危不会受影响?”
莫熙宁摇头,他安排的人,心里自是放心的。
“白府亦不会受牵连?”
莫熙宁定定地看着面前神色已恢复一片平静的女人,“如若你想早点死的话,我不介意向七皇子的人透露只言片语关于你的事情,哦,不对.....”莫熙宁忽然身子前倾,饶有兴致地道,“或许还有更简单的方式,我只用告知熙廷你尚活着便可......”
莫熙廷若是知晓她还活着,一定会死缠烂打,紧揪着不放。
白苍想起这人就头疼。
见她面露犹疑之色,莫熙宁决定再添一把火。
“你还记得当初的霜姨娘和青姨娘么?她们莫不是七皇子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这两个人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锦衣侯府,甚至是这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里,还不知被安插了多少各方势力的人在里面。便是你爹,别以为躲在边关就能安安稳稳一辈子,你的妹妹们总归要嫁人,兄长弟弟日后也要成亲,与他们结亲的人家也能保证一辈子独善其身,不参与到任何一个阵营?”
若白三爷孑然一身,或许还可以置身事外,而白府在京中做官的可还有白家的二爷,工部主事白向前,或许他位卑人低,但从来都是大神打架,小鬼遭殃。

、第一百零五章 交代

再者谁能保证,白苍那几位堂兄所娶的妻子以及堂妹们将要嫁的夫婿,他们的父辈的上峰背地里不曾投靠某股官位更高的势力?
即便没有他与七皇子之间的血海深仇,随着今上年纪愈发大了,各位皇子为了那把金灿灿的龙椅,暗地里你争我抢是迟早的事。
每个人都想明哲保身,但每位皇子都会想尽办法,将位高权重的官员拉入己方阵营,从而引来一众虾兵蟹将的追随。
其间的派系倾轧,勾心斗角,若真有哪个人想要置身事外,在没有强有力靠山支持的情况下,只怕他的官职分分钟就能以各种由头被夺走。
这便是血淋淋的现实,当然莫熙宁也没打算白苍一个内宅妇人能够听懂,只要能对她造成威慑便可。
白苍却是懂的。
只要她曾经的那段经历被人扒出来,她曾为莫熙宁侍妾的身份被昭告天下,那么一旦莫熙宁与七皇子反目成仇,白府也会跟着遭殃。
“你究竟是为何要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白苍似乎从来都看不懂这个男人。
锦衣侯府虽然名声尴尬了点儿,却拥有名门望族也难以企及的雄厚财力,白苍在府里的吃穿用度比之白府说是强上十倍也不为过。
莫侯爷就他和莫熙廷两个儿子,即便他非莫太太亲生,即便被分得这份家财的百分之一,他也完全可以守着这份财富安安稳稳、和和美美过日子。
何苦弄成如今,兄弟反目、夫妻成仇,四处树敌之境地?
莫熙宁冷哼一声,锦衣候府滔天的富贵在没有足够强大的权势支撑下,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上辈子那些他最为信任、珍视,不惜为之赴汤蹈火的人,在榨干他身上最后一分利用价值后,反手将他打倒在地,折磨地他不成人形。还将大姐儿从他身边带走。
死去后,阎王既然未曾将他打入那十八层地狱,历经刀山火海,烈火油烹。反倒让他在年幼的自己身上醒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带着上一辈子的记忆,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他又怎能辜负,苍天这一片厚爱?
这些事情他自然无从对面前的女人说,只能沉着脸道,“爷行事自有爷的道理。”
语毕将手探进长袍中去,掏出一块晶莹剔透,温润细腻的羊脂玉丢到白苍跟前的锦被上,“这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见此玉佩便如见我。蔷薇馆外有十名暗卫轮流监守。上次你们买下的那七名婢女亦有武艺在身,若白府有难,关键时刻可使唤他们救急。”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火漆封好的赭色信封,“这里面是我存在宝通银号的五十万两白银,若三个月后。我不曾回京,你便将这笔银钱分批取出,通知灰影和柳梢,带着两个孩子和两百余暗卫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好生过日子吧!”
白苍抿唇看着这两样东西,像是在心里下定决心。又似对他的话做出回应,“我会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让他们远离一切纷争。”
莫熙宁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盼着他回不来才好。
心里却生出一丝淡淡的惆怅,他若果真回不来。七皇子的狼子野心也将暴露无遗,到时不知会不会像上辈子一样,弑君逼宫。。。。。。
那时,她和这两个孩子还能安然保住性命吗?
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地太多。
这些东西只不过是给这女人以防万一而已,他又怎会回不来?
“如此甚好。”莫熙宁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倾身过去,解了白苍腕上的腰带,重新系回自己身上,而后披上已半湿不干的大氅,跳下炕去,径直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白苍捡起锦被上的那两样东西,玉佩温润,就连信封也还带着那人温热的体温,然而这两样东西的重量,注定会压地她今晚喘不过气来。
思来想去,她终究拿了个荷包,将这两样东西包了起来,放入贴身的里衣里面。
而后便是一夜无眠。
天将亮时,莫熙宁也整顿好人马,在给锦衣候打过招呼后,一队轻骑悄无声息地扣开了紧闭的城门。
因为实在睡不着,白苍索性起了个大早,待云英敲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穿戴完毕,梳好头发,披着兔皮大氅,静静坐在窗前,看着簌簌而落的雪。
“姑娘?”云英手里端着热水,轻轻走近唤了白苍一声。
白苍回头瞧了她一眼,阖上窗,淡淡笑了笑,“起来了?”
“姑娘脸色怎这般吓人?可是没睡好?”
白苍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小茂那孩子,还有他爷爷。”
云英闻言, 眼底也带着些许担忧,随即挤出些许笑容道:“姑娘也莫太担忧了,咱们夫人、二姑娘还有韩老太爷医术都好着呢,有他们在,小茂和他爷爷都不会有事的。”
白苍点点头,“但愿如此罢。”
用完早膳后,白浅薇和韩氏要去同济堂给小茂的爷爷看诊,白苍便提出带着白晗一块儿去韩氏医馆探望小茂。
腊八后,夫子要回家过年,家学也随之放假,白晗也因为能够出去玩耍,而欢呼雀跃起来。
一家四口上了马车,行到集市中间时,白苍忽然道:“不知小茂那孩子今日能否醒来,我想下去给他买些点心。”
“不是从府里带了两盒点心么?”白浅薇有些不解地道。
白苍笑了笑道:“同济堂孩子多,那两盒点心便留着给他们吃,我们再去另买些?”
“好!晗儿也要去!”白晗今日兴致尤为高昂,竟主动提出要去像集市这般热闹的地方,若是前两年,他定是紧紧窝在韩氏怀里,哪儿也不肯去的。
韩氏见状,便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欲随他们一起下车,却被白苍急忙制止了,“外面天冷,我们速去速回,娘亲便待在车里吧。有我和二妹在,定会将晗儿照看好的。”
韩氏点了点头,拿出个荷包递给白苍,“拿些银子吧。”
白苍将荷包接了,抱着白晗下了马车。
姊妹二人一边一个将白晗牵着,往一家热闹的点心铺子而去。
白苍边挑点心,边漫不经心地对一旁的掌柜道,“听说昨日这条街上曾发生过厮杀,掌柜家的生意竟未受丝毫影响,看来这点心味道定极好。”
那掌柜的见白苍会说话,面上的笑容也更深了些,“那可不是,我们宝华斋可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上京城再找不出一家点心店比我们做得更好吃的了。”
白晗瞅着颜色鲜艳,摆列成各种形状的点心,觉得十分有趣,在一旁津津有味儿地瞧着。
白浅薇亦陪在一旁,却竖着耳朵,专心在听白苍和掌柜的话。
白苍点点头,“这种糕点不错,来一盒吧。”随即又道,“不知掌柜的是否知晓昨日抓的是何人呀?”
“这个呐,听说是个从刑部大牢里逃出去的土匪嘞!”那掌柜无无不唏嘘地道,“这些土匪还以为这是在以前呐,随便三五百个人就想劫狱,可不知本朝的侍卫强悍着呐,据说将他们全部剿杀了呢!今儿早特地发了皇榜公布此事,让咱们寻常老百姓遇到可疑人员也要及时上报,若发现属实,一个人头奖励十两呢!”
那可比卖糕点挣钱多了。
白苍默然,看来莫熙宁的身份隐藏地还算隐秘,至少寻常百姓都以为是普通侍卫抓捕的逃犯。
也没传出来她被牵连其中的话。
这样看来,至少目前来说,她还是安全的。
七皇子日理万机,应当不会注意到她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子身上。
更何况,莫熙宁也不像那种会打无准备的仗的人。
所以她的担忧其实是多余的?
白苍掩在帷幕下的脸庞,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劳烦掌柜的了!”她又挑了盒糕点,和白浅薇、白晗一起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边,就看见两个富贵人家丫头模样打扮的少女,相携着往里走,还自顾无人地交谈着,“听说定远侯府的二公子于殿前失仪,被褫夺了官职,还受了五十杖刑,被禁足一个月呢!平江县主最是爱面子,若让她知晓了,不定怎么气恼呢!”
那两丫头衣着打扮不俗,说话又未曾刻意压低声音,因而被白苍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白浅薇脚步略顿了顿,就听那两个丫头继续道,“这人要是倒霉起来还真是喝口凉水都会塞牙,也不知这平江县主今年犯了哪个太岁,进宫去请个安,竟能摔折一条腿!”
白浅薇回过头瞅了那两个丫头一眼,见她们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心里了然,这定是哪个和朱瑾萱有过节的世家小姐故意吩咐丫头,将这些事情在外面好生说道说道,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只怕过不得多久,喜好八卦的上京城平头百姓都将知晓发生在朱瑾萱身上的丑事呢!
她边走边摇头,这上京城的小娘子啊,最喜欢玩这刷阴招的把戏,若换作是她,直接将人逮住,暴打一顿便是,何苦这般背后捅人刀子呢!

、莫熙宁番外(一更)

临死前的独白(一)
嘉平元年的秋天,是我在这世间最后的一段时日。
我不用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地到,大姐儿在那个恶毒的女人手里,该经受怎样的恶刑,而后被慢慢折磨致死。
那女人恨我恨到了骨子里。
呵呵,最可笑的是,她是我这辈子,付出全部真心,一心一意捧在心尖上呵护宠爱着的女子。
回顾我这短暂的一声,原来早在五岁时,我便犯下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不该在最落魄无依的时候遇见她,将她无意间的施舍当做一辈子的救赎。
那是我生命中最冷的一个冬天,天上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父亲一个月前便去江南收账,那天早上,奶娘像往常一样,将我穿戴整齐,洗漱好后,牵着我的手,穿过角门,往府外走。
奶娘拉着我走到了热闹的集市上,给我买了热气腾腾的豆沙包,还有烙地金黄的烙饼,用个油纸包包着,放在我手上。
我踮起脚尖,想将吃了一半的豆沙包递到奶娘嘴里,她却笑着偏过头,拉着我的手一直走,一直走。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奶娘拉着我走过一条长街,而后我们便坐上了一辆青顶马车。
“奶娘,我们这是要去何处?找爹爹吗?”
自爹爹走后,我便极为想念他,成日在奶娘跟前念叨着,就连见着八个月的弟弟也无多少兴致,想得多了,就天真的以为奶娘会带着我去找爹爹。
马车一路缓缓行驶,我满心雀跃地期待着见到爹爹后的模样,将怀里的烙饼也捂地紧了些,这样就不会凉,爹爹吃到香喷喷的烙饼。定会夸我乖巧孝顺的。
马车在一个举目望去皆是白雪的的地方停了下来。
奶娘抱着我下了马车,蹲下身子将我箍在怀里,摸着我的头道,“哥儿。日后的路就得靠你一个人走了,是死是活但看天意,你莫要怪奶娘,奶娘也是迫不得已的。”
“我不怪奶娘。”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见到爹爹后的情形,奶娘要带我去见爹爹呢,我怎会怪她。
“石头生了重病,需要银钱买药,他那不争气的爹又是个好赌的,追债的人都闹到夫人跟前了,奶娘实在是没法子了啊!你要怪。就怪自己生错了人家,可一定不要怪奶娘!”奶娘说完,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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