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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也令格兰杰吃了一惊。西弗勒斯没来由地收起了气愤的伪装，变回了在桥上盯着水面的哀伤的样子。
“我……看上去，真得很像要自杀吗？”
“是！”回答是坚定的。
也许叫本尼·格兰杰的男人根本就是西弗勒斯的克星。没有魔杖的西弗勒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格兰杰套出了名字，又是怎么被他钩着肩，带回格兰杰暂时呆的宾馆的。当路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地好奇地微笑时，西弗勒斯认为自己已经疯了，在麻瓜的地方与一个麻瓜男人扮一对同性恋。
格兰杰显然只是个穷学生。当西弗勒斯踏进宾馆时他就明白了这一点。这是他见过得最糟糕的宾馆了。大白天的，一只蟑螂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脚边跑了过去，消失在墙角的裂缝中。两张桌子拼成的接待台上盖了一块油腻的白布，一个老女人坐在那里，戒备地看着他们。
顶灯倒是华丽，复杂的吊坠包围着仅有的几只的昏暗灯泡，在满是裂纹的天花板上摇摇欲坠。上楼时，西弗勒斯在心中感叹这楼梯比吸血鬼城堡中的还要脆弱，发出响亮的呻吟。
看见了西弗勒斯厌恶的表情。格兰杰有些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就是他搂着西弗勒斯肩膀的手更加紧了。“你不能指望一个大学生有多少钱，对吗？再说了，我看你这样也不像个有钱人，到时候平分房钱时，你也可以少点支出。”
平分房钱？西弗勒斯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街上被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拉进了宾馆，居然那家伙还要他平分房钱。西弗勒斯觉得自己被绑架了，而对方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麻瓜。他挣扎不开格兰杰有力的手。
“你到底想干嘛？”西弗勒斯大叫起来，黑色的眼中满是怒火。
“干嘛？”一脸疑惑的格兰杰放开了西弗勒斯“我以为你知道呢，当然是帮你治疗喽。也许我我以后还是会选择当牙医，但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准心理医生。”
“我没病！”
格兰杰摆了摆手，自信的声音压过了西弗勒斯：“你的确没有病，但你现在并不是心理健康的，如果人人都要到得神经病的时候再找心理医生，那我们不是失业了吗？你——西弗勒斯——你的心理状态很糟。”
“我没空陪你玩！”西弗勒斯淡定地扭过身，拎着吉他转身离去。“也许你是对的，我是遭遇了一些事情，但那是你不能接受，并永远也不会相信的。”
“等一下。”格兰杰叫住了他。西弗勒斯停下了，但没有回头。没有看见格兰杰英俊的脸上漾起一个的胸有成竹的笑。
“让我猜猜。嗯，不是爱情失意。你是……对你所追求的产生了怀疑？不，不止这些，我想，是你不得不否定你的追求，因此也觉得了无生趣吧！”
西弗勒斯在楼梯上站了很久，格兰杰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格兰杰笑着，他猜对了，咨询费他赚到了。为此，他可以等待。
楼道里昏惑的灯光下，空气冷了下来，透出丝丝寒意，散发出哀伤的迷人香气。
“心理医生真得很厉害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猜得算对吧！”
“我每小时收费30英镑，怎么样？”
西弗勒斯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只问了一句：“我说的，你都会信吗？即使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事，你也能信吗？”
格兰杰满意地笑了。“你会说真话吗？”他反问。
“会！”
“那么……我相信。”
当他们在充满几年来堆积下来的人体异味的房间里完成他们的交易时，格兰杰自己也不禁怀疑起来。从西弗勒斯口中所知道的，所谓巫师啦，魔法啦，黑魔王啦，都只在《魔戒之王》这样的奇幻小说中看到过。但格兰杰选择了相信，因为西弗勒斯的表情没有一点欺骗的意思。西弗勒斯的故事很长很长，长得格兰杰也忘记了去看表，忘记了他不断增加的英镑。
西弗勒斯的叙述很平静，根本不像在讲一件自己的亲身经历。连表情也没有的他讲述着自己童年的家庭，讲述着怎么被那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黑魔王捡到，讲述着在霍格沃茨的酸甜苦辣，还有，他懦弱的逃离。但是，从他紧握着的拳头，格兰杰可以看出也可以理解西弗勒斯在桥上时的悲伤。
“压抑感情会让你愈发沉闷下去的！”格兰杰提醒道。
西弗勒斯只是以一个淡淡的苦笑回应。从小开始，自从被他的主人强迫学习大脑封闭术后，他早已习惯了有所保留。即使心中再悲伤，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有……只有看着自己在湖中的倒影的时候。
“就这句警告，准心理医生？”
听出了提问中嘲讽的意味，格兰杰神秘地握住了西弗勒斯的手。“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西弗勒斯，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在你心中，是你主人重要，还是你的正义重要？”
“哈！他要杀的是你这种麻瓜唉……”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格兰杰严厉地叫着。
“当然是……”当然是正义，西弗勒斯几乎脱口而出，长久以来折磨着他令他困惑的不就是他的正义感吗？然而当本尼·格兰杰深褐色的眼睛凝视他的眼睛，当格兰杰带汗的手用力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哑了，说不出话来。没有魔法的气息，但他觉得那个麻瓜的眼中有他的心。
格兰杰带着他一贯的自信摇了摇头，让寂静吞噬空气，让沉默化解时间。
西弗勒斯出神地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不再紧绷着。格兰杰很有耐心地等着，心中默数着时间，和与之对应的钱。
“如果你的黑魔王被邓不利多杀了，你会伤心吗？会想报仇吗？”
“如果他要你死，你会那么做吗？”
格兰杰不断提一些问题，他并不需要西弗勒斯告诉他这些的答案，这些问题，只要西弗勒斯心中有答案就可以了。格兰杰所想的是他的钱，还有那新鲜的有关巫师世界的事。他记起一个朋友的聚会上，有人说过这些，并且号召大家恢复中世纪的巫师狩猎。那个时候他一笑置之，因为那个人那晚喝醉了。他现在知道，那个人没有说谎。
然而很显然，巫师，并不是所有巫师都是恶魔之子。格兰杰隐约有些不安，如果普通人知道了巫师的存在，又有多少人可以泰然处之，有多少人会像那个人一样强烈抵抗呢？
不管怎么样，格兰杰还是打起了精神来应付眼前的工作。4个多小时过去了，格兰杰瞄了一眼手表。
西弗勒斯笑了，真诚地笑着。“你是对的，主人对我是最重要的存在。但正义约束着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这个嘛……你也知道，我是你口中的麻瓜。以我的立场我当然支持你去阻止他。”
“是吗？”西弗勒斯的语气有些失望。“你也许是对的。”
“还有，如果他因你而死，我不会拦着你自杀的。”
西弗勒斯再次笑了，似乎的确开心起来，甚至开玩笑地对格兰杰说：“心理医生没想到也劝人自杀啊！”
“哦？我想，你欠他一条命。而且有些时候活着才是一种惩罚！所以我还是打算当个牙医，我不是个好的心理医生！”格兰杰伸手作了个要钱的手势。“一共150英镑，你如果愿意住在这儿，你看，这里还有一张床……”
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里面的英镑数看得格兰杰眼睛都直了。西弗勒斯嘲笑地瞟了瞟格兰杰，把整个钱包扔给了他。“都给你了，真希望麻瓜都像你这样！不过我想在麻瓜中你一定也很特别吧！”
格兰杰颤抖的数着钱，笑都笑不出了。西弗勒斯无奈地转身离开。再一次，他被那有力的手握住了。
“还有什么事？没有假钞的！”
“你会回英国吗？如果回去，我们一起走吧！不如，你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再回你的魔法世界好了，让你见见我的学校，我的我太太和我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可爱的女儿。”
“好啊！”本尼·格兰杰没想到西弗勒斯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要房租的！”
“没关系！”西弗勒斯把吉他扔到那张空的床铺上。“我比你想得有钱得多！”
Story10 无意听见的预言
初春的风依然带着冬日的寒冷，在对角巷的街道上，西弗勒斯不得不竖起衣领来抵御那袭过街道的风。他甚至都不愿意用没有戴手套的手去拎他的行李箱。黑色的箱子在他身漂浮着紧跟着他。只是在麻瓜的世界生活了几个月，再次回到这，他居然觉得出乎意料的陌生。这里的春天怎么会隐隐有秋天的萧瑟。
一张海报被风从海报栏撕下，飘落在西弗勒斯脚边。虽然不乐意，他依然伸出了手拾起了那张海报。海报上有一张邓不利多在校长室的照片，做着一个邀请的手势。边上著名了这是一张招聘启事。这年头，这种工作所冒的风险不亚于当一个傲罗。众所周知，对于神秘人来说，魔法部是敌人，邓不利多更是死敌。为邓不利多工作就意味着得冒着死亡的危险。
“招聘占星术教授……”西弗勒斯默念着，下面的字引起了他的兴趣：“黑魔法防御教授和魔药学教授。”
“也许我可以去试试看。”他有些自嘲地自言自语，“他不一定有其他选择，不是吗？那样他就不得不要我。”
西弗勒斯把海报折好，小心地塞进了怀里的某个口袋。只是一会儿，他发现他的手已经冰凉了。
旅馆开门的不多，西弗勒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愿意接纳他这种流浪巫师的。他不敢靠近翻倒巷，在那里会遇到熟人，遇到昔日的伙伴食死徒。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们为敌，但直接与他们对抗，西弗勒斯一时半会还做不到，他所能做的只是透露一些情报，让专门干这行的人去处理。
没有去魔法部，西弗勒斯有他的理由，那些傲罗大都令他厌恶，口中叫嚣着仁义，手中的行事却和食死徒没什么两样。去找邓不利多吧，这个念头就这样冒出来了。拿着海报坐在旅馆肮脏的沙发上，他更确定了这样的决心，即使不能成为教师也要和邓不利多谈谈。他按照海报上的地址开始写他的申请。
回信在一个阴霾的早晨飘进了西弗勒斯的窗口，他正刷牙刷到一半。西弗勒斯急切地用沾着泡沫的手拆开了那封信。面试，他被准许面试了。他不仅怀疑邓不利多是否真的还有其他选择。他没有整理什么东西，衣服依旧是那件脏兮兮的黑袍，他走到柜台才知道这样的小酒店是不能代订货车票的。他不敢幻影移形，手上的黑魔标记很有可能会向他的主人泄露他的位置。
一个糟糕的上午，他跑了很多地方，冒着生命危险才弄到了一张去霍格莫德的火车票。希望晚上不会迟到，坐在火车上，西弗勒斯只能这样祈祷。
当他来到猪头酒吧时已经9点13分了，他已经迟到了13分钟，而且以一种相当狼狈的样子到了这里。火车在一个小站遇到了傲罗的检查，西弗勒斯只能躲在车厢底下的通风管里。又是那个傲罗，阿拉斯托·穆迪，假肢发出剧烈的踢踏声，从走廊上晃过去。口中大叫着：“一个一个房间查，我非要把那几个食死徒纠出来！”听到这里有食死徒，西弗勒斯也吓了一跳，当穆迪空手而归后，他也不敢从那狭小的地方出来，生怕碰见什么。
他像一个游民一样推开猪头酒吧的门时，那里的服务员就盯着他了，西弗勒斯毫不介意地向楼上走去。二楼，他沿着走廊轻声地走着。终于在一扇关着的门外听见了邓不利多的声音。
“我想看看你的占星能力，特里劳妮小姐！你知道，占星术……”
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特里劳妮粗暴地打断了邓不利多的话：“你根本不懂，像这种高深的学问与天赋并不是随时都可以展现的！然而我毫无疑问有这样的能力！”
“我必须……”
那女人没有让邓不利多说下去。“我说了，这不是想展示就能展示的！”
门的那一边传来脚步声，看样子邓不利多打算离开了，饶是他有很好的气度，也会被这样的女人弄得不耐烦。西弗勒斯正打算推门问一下，脚步声戛然而止，一个古怪的，低沉而超然的声音悠悠响起。西弗勒斯不由得向前一步，把头凑在门上。
“拥有征服黑魔王能量的人走近了……”那空明的声音让西弗勒斯毫不怀疑，他屏息凝神地听着“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王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末……”
突然，一只手打断了专心的西弗勒斯，他慌乱的回头看，只见服务员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先生，我们得为我们的客人提供一定的保密服务，如果您没什么事请离开！”
服务员的声音压过了门内正在进行的预言，西弗勒斯急躁地推开了服务员。
“先生！”那个30多岁的服务员叫了一声，蛮横地架住了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拉。
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灰色头发的邓不利多和一个吉普赛女郎看着门口的争执都显示出一种不悦的表情。“放开他，康拉德，他是来应聘的！”邓不利多生硬地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神十分冰冷。我没有听全，只有很少一部分，我是碰巧听到的！西弗勒斯看着曾经的校长，不断在大脑中想着，我是来投靠您的！
读心术就在这沉默中展开，特里劳妮迷惑地看了看邓不利多，又厌恶地瞅着西弗勒斯不屑的哼了一声。
“好了，特里劳妮，你现在是特里劳妮教授了，开学前我们还要见几次面！”邓不利多礼貌地道别，然后他这西弗勒斯向楼下走去。“我们去大厅谈，西弗勒斯，我很高兴你能回来找我，现在的状况对我很不利，凤凰社的人一直在牺牲，却没有换来什么成果。如果你能提供一些帮助……”
西弗勒斯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无意听到的预言。该怎么办？要告诉黑魔王这些吗？要让他知道有一个他的克星就要诞生了吗？还是就这样，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既然已经决定帮助邓不利多，是不是就应该……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邓不利多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