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飞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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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飞沙-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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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纯走出法院,就看见石绍安、潘冼东和王晓雪站在门口等着她,王晓雪看见苏纯就扑上来,抱着不撒手,哽咽着说“苏纯,你可出来了,我想你,我好想你……”
苏纯笑着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别难过了,没事了!”
潘冼东走上前,“苏纯,恭喜你。”
苏纯放开王晓雪,笑了一下,“谢谢。”
石绍安就站在两米外的地方,温柔地看着苏纯,一个多月没见,她更瘦了,她本来就瘦,在看守所估计也没好好吃饭,脸色蜡黄,手上的血管往外突的要命。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他对苏纯说,“我们回家吧!”
苏纯抬头迎着阳光,“好。”
苏纯看着一个多月没住过的房间,很熟悉、很亲切,算下来,她的这间小公寓已经好几年了,她毕业时,穆宇擎想她搬到他那去住,她不肯,他要给她买间房子,她也不肯。这间公寓还是她自己交的首付,自己一月月一点点付完的贷款,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家。
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变,可是苏纯能感觉到,在她不在的日子里,绍安在这里住过,她能够闻到被子上、空气里绍安的味道,那味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晚上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吃饭,菜是石绍安下厨做的,苏纯又叫了穆宇擎来。几个人都像没什么事似的,吃着菜,说着笑话,气氛还不算太坏,王晓雪的话最多,叽叽喳喳地把这些天石绍安的表现全说了出来,石绍安尴尬极了,苏纯倒是挺有兴趣地笑着听她大讲特讲。
苏纯还记得上次一起吃饭是因为她出院,那天晚上,石绍安向她求婚了,今天和那天一样大家在一起吃饭,可是心底涌出来的却是酸涩的味道。
她极力让自己和平常一样,像这样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或许以后就没有了。
石绍安看着苏纯极力佯装平静的样子,心底涌出的是一股难过,可是马上就释然了,既然她想要平静,那就给她平静吧!
在一边坐着的穆宇擎是实实在在地把两个人的样子看在了眼里,他知道石绍安是真心地爱着苏纯,而苏纯有着太多的痛苦包袱,他们两个不可能了。
吃过晚饭后,他们三个人都很默契地离开了,石绍安收拾好碗筷,端到厨房去洗。苏纯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石绍安在水池边忙碌。
她已经不记得石绍安为她做了多少次的饭了,可她记得很清楚,每次吃着石绍安做的饭的时候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叫幸福。
可是这一切很快就没有了。
苏纯走到石绍安身后,伸手圈住他的腰,脸颊紧贴着他的背,轻轻地说:“对不起。”
石绍安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身体僵僵的,在餐桌上,他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因为他看到苏纯微笑着很平静地听着王晓雪讲着他的事,所以他很配合地笑。他想过很多种和苏纯单独相处时,她会对他说些什么?没想到会是一句“对不起。”
他忽然有种恐慌,颤着声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该说这句话的是我,你那么难过,那么痛苦,可我却一直没有了解你的难过和痛苦,是我对不起你。”
苏纯的眼泪掉下来,她噙着眼泪摇头,“我们都没有对不起谁,是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不过这个玩笑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
石绍安转身抱住苏纯,紧紧的,“我们离开这吧,忘记发生的一切,像我们刚开始计划的那样,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生活,好吗?”
苏纯没说话,只是抱着石绍安的双手更加用力。
苏纯和石绍安一起躺在卧室的大床上,两个人就那么仰面躺着,说着话,说话的内容都是以前两个人相处的一些片段,那是最清晰的记忆,最美好的回忆。
两个人一言一语地说着说着,似乎回到了以前热恋时的美好时光。
石绍安说:“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俩去看电影,我想选爱情片,你却逞能,非要看新上映的惊悚片,把你自己吓的往我怀里钻,买的爆米花被你撒了一地,还记得吗?”
苏纯说:“记得,其实我挺害怕惊悚片的,谁让你激我说我没胆子看鬼片的,我就想证明一下我不胆小,谁知道那个鬼片真的很吓人。”
……
“我们一起去新疆看的那片薰衣草花田,挺漂亮的,我一直都很想再去一次。”
“那我们就再去一次。”
“好。”
……
“我想拉姆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你要是想去西藏,我们就再去一趟,想住多久都可以。”
……
“绍安,我想吃你做的蛋糕,好长时间没吃了。”
“那我明天去超市买材料,家里很久没备做蛋糕的面粉奶油了。”
……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多长时间的话,在石绍安问苏纯明天早上要吃什么的时候,没有得到回应,转头看,苏纯已经睡着了,她睡得很甜,嘴角泛着一丝微笑。石绍安伸手把一缕头发从苏纯的额头上拂开,然后握住她的手,放在中间,慢慢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天亮了,石绍安醒过来,转头看向旁边的位置,苏纯已经不在了。他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起身去找,客厅、卫生间、厨房都没有。
苏纯去哪了?石绍安感到莫名的恐慌。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快速跑到卧室打开衣柜,情绪瞬间崩塌,苏纯的行李箱不见了,她走了。
她走了,就那么走了,没说一句“再见”,没说一句“保重”,就这么走了。
原来昨晚的那个拥抱,那句“对不起”,就预示着她将要离开。
石绍安艰难地挪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看到桌子上有个小瓶子,里面是两朵已经风干的蝴蝶兰标本,瓶子下面压着一个信封,旁边还有一个首饰盒,他拿过瓶子看着,视线模糊,他曾经陪她看过花展,买过一盆蝴蝶兰,被爷爷砸在了苏纯的头上。他拿过首饰盒,打开,是那条海豚项链,那天他向她求婚的项链。
她把什么都留下了。
石绍安颤抖着打开信封,展开信笺:
“绍安,我走了,原谅我没办法向你告别。曾经我以为我失去了爱的能力,再也不会幸福,可是上天让我遇到了你,只为了你嘴角那一抹让我感到温暖的微笑。我庆幸着又害怕着,我庆幸自己又有了爱的感觉,又害怕这爱会抓不住,终究会像蒲公英一样随风而去。我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把我全部的身心、精力都投注在这份爱里,我以为我会幸福,我以为我会摆脱以往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在我最幸福的时候,遇到了你的爷爷,又重重把我打回地狱。在我认出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了。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挣扎过,痛苦过,在我想要逃离的时候,你的爷爷又狠狠地羞辱了我,让我的恨意占了上风,选择了报复,做了那些错事。”
“绍安,我直到现在都很挣扎,我舍不得你,却又不得不离开你,只好选择在你睡着无法挽留我的时候离开。绍安,我爱你,所以我曾经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就是一个月前我们说要一起离开那次。那时我就定下了决心,只要我们能顺利离开陵河,我就自私一回,什么伦理道德,什么痛苦挣扎统统都扔在一边,忘记过去的一切和你在一起,可惜终究没能如愿。我知道,我始终跑不过命运,而跑不过命运的我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绍安,原谅我以前做的一切,把我的好和我的坏都忘记吧,你会重新开始的,而我会在很远的地方祝福你。绍安,答应我,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难过,也不要背上痛苦的枷锁,你开心幸福的生活,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绍安,再见……”
信笺慢慢地从石绍安的手上滑落在地,眼里的泪流到嘴角。
拿过手机,慢慢地划着屏幕,苏纯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出现在屏幕上,他看了很久,还是没有拨出去,最后只编辑了一条短信,闭着眼按下了“发送”。
石绍安脱力般的倒在椅子上,所有的勇气和力气都已经用光了。
此时的苏纯正坐在开往西藏的列车上,车厢里正播放着列车的过路站点。苏纯记得上次坐这趟列车时是和石绍安一起的,如今只剩下孤身一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离开了,这是最好的结果,谁都不用背负沉重的十字架,就让所有得到一切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随风而散吧。
对面坐着一对小情侣,男孩子很是体贴地照顾着心爱的女友,甜甜腻腻的。女孩子指着书对男朋友说,“你看这个故事真感人,老头老太太都过钻石婚了,还手牵手散步、在小花园一起荡秋千呢!真浪漫”,男孩子笑着往女朋友嘴里喂了一瓣橘子,接话,“等我们老的时候,我还像现在这样给你喂食。”
苏纯看着这样温馨的一幕微笑着,然后就看到了那条短信。
短信只有十个字,“苏纯,我爱你;苏纯,我等你。”一滴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上面的文字。
车窗外的风景美丽无限,却最终一闪而过,不曾停留。
本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

后续:
石绍安所住的公寓旁边新开了一家花店,面积不大,他每次路过都能看见各色鲜花摆满整个店面,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扎着一束马尾,清新靓丽,手脚不停的在忙活。
他从来没有去买过花,却总是在路过的时候停下看一眼,石绍安承认,那个女孩子身上有苏纯的影子。
直到那天,他从公司回家,路过花店的时候看到那个女孩子在打理一束蝴蝶兰,他呆呆地看着那束蝴蝶兰,然后就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进去。
女孩子很热情地招呼石绍安,问他要买什么花。
石绍安没回答,却看着她手里的蝴蝶兰,女孩子了然一笑,问:“先生是要买给女朋友吗?”
石绍安听到他的问题,笑了,“送给女朋友,蝴蝶兰合适吗?”
女孩子笑着说:“当然啊,表达爱情,不仅仅只有红玫瑰,蝴蝶兰也可以啊。红玫瑰表达的是热烈奔放,希望与爱人泛起激情的爱,而蝴蝶兰表达的却是悠长隽永,细水长流的爱。它更适合表达和爱人在激情沉淀后,平静,幸福,沉醉,岁月静好的生活景象,它的寓意也很好啊,就是‘我爱你,幸福会向你飞来。’”
我爱你,幸福会向你飞来……
原来它的意思是这样的……
石绍安买下了蝴蝶兰,回到家把它小心翼翼地□□花瓶里,然后到厨房去给自己煮东西吃。自从苏纯走后,石绍安就搬进了她的这所公寓,里面的一切都还像一年前一样,没有变化,他舍不得去动这里的一丝一毫,他总是觉得,有一天,他会在清晨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看见苏纯站在门外。
他一直在等,也一直相信自己会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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