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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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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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师椅上,瞪大着眼张着嘴,但叫不出声音。 


  内厅门人影疾闪,奔出五六名挺剑的娘子军。先头一个年约四十的丑女人,正是女主人,无影掌的妻子。第二名是个妖饶大姑娘是无影掌的宝贝女儿。这些人,华山紫凤全见过面,白天里谈天说地倒也亲热投缘,大家都是女人嘛! 


  华山紫凤这时杀气腾腾,红了眼,钢刀举起了,突然化成一道带血光的长虹破空飞去。 


  “哎……”女主人倒了。她想用剑格刀,但刀来得太快,刀插入了腹中间,怎能不倒? 


  另五名女人仍向前急扑,奔到厅中,一个个扔掉兵刃向地下躺,她们要在大厅睡觉。 


  华山紫凤小蛮靴一勾一挑,地下的一把单刀飞起,落入她的手中,再向前疾飞。“嗤”一声插入还未倒下的柴小姐酥胸之内,前见柄后出刃,厉害。 


  无影掌人已软倒,但知觉未失,口中叫不出,眼睁睁看着妻女被刀戮死,不由心胆俱裂。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他是个伤透了心的英雄,两行英雄泪从腮旁滚滚而下,他后悔已嫌太迟。 


  紫影一闪,人已失踪。但宅院各处惨叫声此起彼落,令人闻之心血下沉。 


  前厅起火。客房起火。东西跨院起火。后面阁楼起火。火从四面八方向内烧,唯一没起火之处,是左侧通往花园的月洞门。 


  不久,紫影再现,进来了恶狠狠的华山紫凤。她拾起一把单刀,从厅门口向里砍。 


  内厅不太大,也不小,男男女女躺了不下三十余,一个个睁着眼等死,等着钢刀向下落在脖子上。 


  “克察”一声,一个脑袋被砍下了。“克察”!第二个脑袋分了家,鲜血激射。断脑袋被冲出三尺外,仍会动,一口咬住一具尸体的衣袂,眼睛仍未闭上。 


  这鬼女人好狠,大概已失掉了人性啦!瞧,她连眼皮也没眨动半下,连换了四把钢刀,方将三十个脑袋砍下,钢刀全缺了口。 


  人世在仇恨冲昏了头之际,心肠之辣的确可怕,她这时仇恨之火正炽,手上正顺,砍吧!最后轮到坐在太师椅前正魂飞魄散的无影掌柴国柱。 


  烈火飞腾,木头爆裂声震耳。狂风一卷,火舌从后厅门向厅中怒卷。 


  双港口的居民醒来了,锣声震天。 


  “快救火!救火!救……”嘶声渐近。 


  华山紫凤站在太师椅上,钢刀掉向无影掌的心窝,脸上杀机怒泛,阴厉地说:“你们的血向外流,我的心血在内泛滥,你得死!”那最后一个死字,凄厉得不像是人类的声音,倒像是频死的狼所发的哀嗥! 


  “嗤”一声,无影掌胸膛大开膛,血淋淋的刀尖一挑,拳大的一颗心跳落地面。 


  “你的心与常人一样,我以为是黑的。”她丢下刀说。 


  火舌一卷,厅中卷入一阵浓烟,她突然以手掩面,随又仰天哀嚎,身形掠出了厅门,一闪不见。 


  长空中,仍震荡着她的哀嚎声,十分刺耳,令人毛骨悚然,不忍卒听,渐渐去远。 


  三进厅房仍未起火,这时出现了三个奇怪的人影。中间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衫裙飘飘。左首,是个俏尼姑,穿一袭玉色僧袍,披着大红袈裟。右首,是个戴道冠的美道姑,穿玉色青绦道袍,持着云帚。 


  三个人脸蛋如脂如酥,眉目如画,腰带儿紧,上身双峰怒突,小腰一握,美得教人目眩。幽灵似的飘落院中,在烟雾中似要慢慢隐去。 


  “三妹,我们晚来一步。”中间美妇叹息着说。 


  “九妹十二妹误事,府城中的暗桩也误事。”俏尼姑答。 


  “大姐,她是个可怜人,受刺激过深,以致丧失人性了。”左首美道始黯然地说。 


  “这才是好材料,值得栽培。”中间美妇说,她是大姐。 


  “大姐,她定然不死心,到极乐谷找我哩。”俏尼姑说。 


  “正好,我们成全她,造就她。走!” 


  走字一落,人影消失。 


  天!她们定然不是人,不然怎么会隐身法?大概是狐仙。刺鼻的烟火中,一声幽香仍在院中荡漾。 


  “轰隆”一声大震,后阁楼倒了。天空中火鸦飞舞,火德星君有事做了。 


  双港口柴家,找不到一个活人。唯一活的人不姓柴,姓田,他就是金羽大鹏田克荣。 


  他在回到秘室之后,带着包裹行囊,顺手牵羊带了柴家一包珍珠,早早溜之大吉;因为他看清了破窗而入的人,是江湖中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四明怪客沈明昭,不然他怎不拼命? 


  天刚破晓,沿东溪上行至石室山的小径上,华山紫凤正凄凄惶惶向上走,疯狂地奔向那极乐谷。 


  极乐谷的山岭,也属于仙霞岭的一脉,仅西面隔了一条东溪河谷,所以看去似乎与仙霞岭隔断了。 


  从江山县到仙霞岭,远着哩!林君珂出城南沿大溪向上走,百余里中,前五十里人烟散落,后五十里罕见人烟,官道中单身客人少得可怜,要有就是一大群,那是专走闽浙的行商。山深林密,不仅虎豹豺狼可怕,强人出没,打闷棍、背娘舅、收买路钱……多着哩,唯一可保无虞的是结伙而行,多少也有些照应。 


  他在江山打听不出头绪,凭他一个异乡陌生人,无亲无友,想打听一个隐姓埋名的人,比在大海里捞针难上千倍,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得不承认失败,只好到仙霞岭碰碰运气,不到黄河心不死,他向仙霞岭赶去。 


  前脚出了江山城,后脚还未踏出,消息已传向仙霞岭,有人在等着他了。 


  昨天,江山城城中一间住宅中,有一番争执,起因就为了林君珂。 


  住宅中有两批人,一是天玄教黑龙帮的党徒,他们要在江山城下手捕捉君珂押回潜山总坛。 


  另一批人是阴风掌冷沛年父子,他坚决不许动手,说要等君珂到仙霞岭找到彭胜安之后,方可下手一网打尽。两群人僵持不下,几乎闹僵,冷沛年抬出了师父两仪阴神的名号,银剑白龙也亮出了青城炼气士门人弟子的身份,这才把黑龙帮吓退。也因此一来,银剑白龙师徒火焚九华观的事揭开了,黑龙帮的人立即退出,要准备找来高手全力一拼,他们不但要擒君珂,也要捉银剑白龙。 


  至于银衣仙子,她已带着党羽在仙霞岭等久了。 


  仙霞岭附近山区中,杀气腾腾,危机四伏,成了虎穴龙潭,无所知的君珂,却闭着眼睛往里闭。 


  四明怪客祖孙俩,在衢州府还未赶来。 


  君珂这次不再带书箧儿了,只带了包裹剑囊,踏着晓风上路,洒开大步奔向仙霞岭。 


  仙霞岭主峰矗立在官道左面,上面建了一座仙霞关。东山巡检司原建在岭下官道之旁,检查往来行人客货,后来迁至关内;白天派人把住隘口盘查,晚上封锁官道,行人客货一律不准通行,抓住了以偷渡津关的罪名严办,不杀头也要充军。 


  巡检司的官兵,是当地的主宰,在各处委派有线民,可算得是无孔不入的地头蛇。要打听地方上的消息,找他们绝不会错。所以当时有流行的两句笑话,说是要找妖魔鬼怪,得找当地的山神土地;要找龙蛇虫豸,得找当地的巡检司;可见一般。 


  君珂打定主意,先找巡检司的人攀交情。在途中,只消道上没有行人,他便展开轻功急赶,目前他的功力与日俱增,全力急赶,虽是赶长途,亦快逾奔马。 


  还没赶到仙霞岭,危机来了!是的,危机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心急似箭,竟赶了五十余里,开始进人了万山丛中。 


  官道在大溪右岸蜿蜒而行,峰峦四起。大溪,乃是衢江的南支上源,汇集仙霞岭各处山岭的小溪流,成了一条不算大的小河,在山间汹涌下泻。所以在进人山区之后,两侧不时有从山谷中流下的小溪会合。 


  赶了五六十里,该找地方歇歇脚。他缓下脚步,在一条从左面山谷流来的小溪旁站住了。水色清澈,深不及膝,他走下小溪,先洗头面,用手捧水解渴。 


  小溪两旁,绿树成林,古木阴森,野草夹岸长得十分茂盛。 


  喝到第三捧水。蓦地,他发现水中现出一个老村夫的倒影,在距他约有五丈外对岸树丛中,有一个缓缓站起身躯,在水中看得十分真切。 


  他抬头定神看去,是一个老村农,腰带上插着镰刀,手上是一根两头尖的挑草棍,似在沉睡中醒来,站在那儿伸懒腰,睡眼惺松。 


  君珂没在意,继续喝水。当他站起时,看到老村夫向官道走下,而不是上山;显然,溪对岸有一条上山的小径,经山谷直入丛山之中,这位老村夫是从山上下来的人,他心中一动,隔岸举手抱拳行礼道:“老伯请了。” 


  老村夫一怔,朴实的脸孔上泛起惊讶的神色,用浓重的土音,点头问:“公子爷,请问有何见教?” 


  君珂心说:“这位老伯谈吐不俗。”但口中却问:“请问老伯可是山上的。” 


  “老汉正是山上垦荒的人,下山办日用什物,公子爷……” 


  “小可冒昧,敢请问山上可有隐居的人?” 


  他问得太突兀,也太笼统,老人笑了,说:“公子爷,山中居民,本来就是与世无争的隐者,不知公子爷要找的人是谁?” 


  君珂呆住了,他该说谁?稍顿,说:“小可有一门远亲,遁世隐名匿居仙霞岭一带……” 


  “呵呵!公子爷大概是与老汉作耍来了。” 


  “老伯,小可确是诚心请教。” 


  “公子爷,不可能的。仙霞岭关隘附近五十里,包括这一带山区、乃是重要关津重地,闽浙门户,乡里中盘查极紧,来历不明的人根本无法立足,怎能隐姓埋名落脚生根?” 


  “舍亲确是在八年前迁来,也曾差人赍信述及行踪,只是不知改了何姓何名,也未说出是在何处隐居,只说是仙霞岭而已。” 


  老人低头沉思,喃喃低语:“八年前,八年前……哦!公子爷,令亲是单身迁此呢?抑或是全家迁来的?” 


  “全家迁来的。” 


  “老汉想起来了,如果是全家迁来,可到东山口去问问,那儿八年前曾从金华府迁来好几户人家。这一带山区的居民,落脚最晚的一家,也是十二年前的事。” 


  “请问老伯,东山口在何处。” 


  “由此往上走,约有十里地。公子爷可以数桥,第六座木桥便是东洞桥,极易分辨。桥东南西三方,三座山夹峙,东面山峰下那座有三四十户人家的村落,就叫东山口村,由村南大山谷向内走,约十里地便是在十年前开放的垦殖区,到那儿也许可以找到线索,公子爷可前往一试……” 


  话未完,三道电芒突从桥下射出,成品字形射向老人胸腹。相距约在两丈余,射劲甚猛。 


  君河与老人隔了一条溪流,也有两丈余。电芒一闪,一条灰影飞越桥洞,消失在下游丛草间。 


  君河已来不及抢救,老人还没看到电芒,他急中生智,飞起右足,脚下的包裹随脚飞出,去势奇疾。 


  “噗噗噗”三声,三把飞刀全插入包裹中,包裹也将老人击倒在地。君珂去势如电,飞越桥面追踪人影急射,口中厉喝道:“好家伙,你跑得了?” 


  那灰衣身影刚入草丛,君珂已经逼近,逃不掉,轻功相差太远了。一声虎吼,他撤下了单刀回身反扑,“翻身扑虎”向君珂拦腰便剁,啸风之声慑人心魄,火候到家。 


  双方冲势都急,这一刀眼看无法闪避,可是君珂反应超人,上身一仰,双足向前急滑,背部几乎贴地,脚前头后射向灰影下盘,左掌一抬,“叭”一声将掠过胸前的单刀拍得向上疾升。同一瞬间,双脚一绞,身躯翻转,迅捷无伦地站起了。 


  “哎……哟!”大汉狂叫,右足胫骨自中折断,扔掉单刀向右栽倒。那一绞之力,碗大树枝也吃不消,他的腿骨不断才是怪事。 


  君珂闪电似扑上,伸手便抓。 


  灰影是个中年人,临危拼命,忍痛功行左腿,猛地向扑来的君珂小腹上踹去。 


  君珂早料他有此一着,一把抓住踹来的靴子,喝声“起”!灰影怎能不起?身躯凌空,被抡了一圈,“砰”一声贯出三丈外,再滚了两丈远。 


  不等他爬地,君珂已到了,五指如钩,扣住了他的手肘,拖死狗似的拖上了官道。 


  被包裹撞倒的老人,也面无人色走上了官道。 


  君珂将人往地下一丢,手一带之下,将灰衣大汉的臼骨拉脱,沉下脸问:“老兄,从实招来,阁下为何要向这位老伯下毒手?” 


  灰衣大汉鬼叫连天,额上青筋跳动,大汗如雨,但用怪眼向君珂狠瞪,不予置答。 


  君珂冷笑一声,俯下身子说:“你不招也就算了,但请先行准备,我要用逆经手法治你,将你身上的经脉逐一爆毁。” 


  大汉浑身一震,但仍凶横地叫:“你杀了在下,你也活不成。” 


  君珂一怔,惑然问:“尊驾有何所恃?目下四野无人,在下将你往溪底一送,谁替你报仇找在下索债?” 


  “哼!你林君珂绝活不过今天。” 


  君珂心中一懔,厉声问:“怪!你怎知在下叫林君坷?” 


  “咦!你……你就是林君珂?”老人惊惶地问。 


  君珂又是一惊,向老人问:“老伯,请教,你也知道小可叫林君珂?” 


  老人摇摇头,指着地下的灰衣大汉说:“老汉今晨从山上下来采办什物,在这儿碰上这位大爷,用刀逼老汉在这儿等候一个叫林君珂的人,说是姓林的定然要问路,可指引他从昌口绕小路走仙霞关东面到仙霞岭。老汉心中害怕,不敢不遵。可是公子爷问人而不问路,又未通名,所以老汉从实道来,岂知……” 


  灰衣大汉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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