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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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混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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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已落下风的一方,竟是与孙浩文感情最为深厚的三名师兄妹。他们正是华山掌门的爱女古瑶萍和亲传首徒“玉面飞狐”颜景松。另外那名心怡师妹,便是和孙浩文已有婚约的“兰心飞燕”秋心怡。
  孙浩文见他们三人,在对方十馀人的围攻下,已逐渐力有不迨。当下,一按辔头,人已自马上飞身而起,直扑战场。
  他人尚在空中,剑已出鞘,口中同时大喊:“大师兄,我来助你。”
  他嘴里叫的是大师兄,不过拦下的对手却是围攻自己心上人的那几名彪形大汉。
  秋心怡惊喜逾恒地叫道:“文哥,你可回来了。咱们华山出事啦!”
  那边,“玉面飞狐”颜景松力拒数名凶敌,放声叫道:“四师弟,你快带师妹她们离开此地,师兄为你们断後。”
  一名顶着个秃顶大脑袋,满脸红斑的奇丑怪人,桀桀阴笑道:“不用走啦!只要是华山弟子,就通通留下吧!”
  他倏地再出十掌,逼得颜景松左支右绌更形危急。
  颜景松将身边的古瑶萍推向孙浩文,狂吼道:“你们快走呀,四师弟,你得去请小混帮主,来挽救我华山一派呀!”
  古瑶萍虽是钗横鬓乱,却凄然叫道:“大师兄,要走我们一起走。否则,我绝不离开你。”
  那斑脸怪人嘿嘿怪笑道:“你们还真叫情深意浓呐!老夫说过了,你们得通通留下,一个也跑不了。”
  “啧啧……”
  小混一摇三摆地走过来,口中啧笑嘲谑道:“喂!丑八怪,你就算丑得没人要,也犯不着妒人家小俩口感情好嘛!瞧你一副恶行恶状,恨不得棒打鸳鸯的德性,你想吓唬谁呀?”
  斑脸怪人旋身转开三步,两掌当胸,戒备地瞪着小混,凶狠道:“小子,你是谁?竟敢插手管班大爷的闲事。”
  小混摆摆手,他身後的小刀长笑一声,挥刀加入战圈,一下子便拦走大半的敌人,让颜景松和古瑶萍压力大减,终於得以轻松地喘口大气。
  小混这才闲闲地回答道:“我是谁?我乃是这位老兄的四师弟的同路人,也就是他念念不忘,叫他师弟去找的人。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证明自己没有不敢管的闲事。这样的回答,不知道你这位斑大爷,听了可还满意?”
  斑脸怪人尚未领会小混语中玄机,暴怒叱道:“小子狂妄。”
  小混吃吃笑道:“我若不狂,那才叫奇怪。”
  与人动手中的颜景松,惊喜叫道:“是小混帮主吗?”
  小混哈哈一笑:“答对了,有奖。”
  他双掌一挥,砰地将一名退到他面前的大汉,震出三丈之外。
  斑脸怪人脸色倏变:“你是曾能混?”
  “不像吗?”小混身形猝闪,出手便是“血刃掌”劈向斑脸怪人,口中同时调侃道:“试试我的招牌掌法,就知道我是真的能混,或者只是西贝货。”
  泣血般的漫天掌影,带着呼啸的劲风,撞向斑脸怪人。
  “血刃掌!”
  斑脸怪人骇然地脱口惊呼声中,倾以全力拚命挥掌抗拒着这令人惊颤的索魂红影。如今,他果真见识到天才混混的独家绝活,证实了小混的真正身份。而他,却又多麽希望自己没有确认这项证实,这项要人老命的证实啊!
  空气在他们两人的掌劲挥搅下,似是沸腾了起来,天与地已宛如被这些无形的罡烈力道撕扯地发出难以忍受的尖泣。
  四周的空隙犹自不断滚荡着迷蒙的掌影,一阵宛似九天急急催落的霹雳金雷,恰如正月的花炮般,劈劈啪啪的爆响开来。
  平地因这罡气互击猝然刮起了旋风,吹得一旁厮杀中的其他人,全都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动手的双方不得不纷纷住手,各自踉跄後掠,让出场地给小混和斑脸怪人。
  小混在滚腾的劲流中狂笑如雷:“好个“混元掌”,算你有两下子,够劲!”
  狂笑声中,小混身如风中飞絮,随着澎湃的劲流的间隙之中,逼向仓皇而退的斑脸怪人,抖手又是漫天铺地血刃掌,猛朝对方狠狠斩去。
  斑脸怪人犹未自第一轮的攻击中缓过气来,小混第二波的攻势又到,他只得匆促地举掌反击。
  砰砰数声闷响,斑脸怪人被如刃的掌力砍实,身子刹时宛如遭到乱刀割剐了一般,迸开无数伤口,一路带着惨号,洒着鲜血,歪歪斜斜地退出七尺,方始如烂泥般瘫倒于地。
  就在斑脸怪人惨号声甫起的同时,另一边,孙浩文在丁仔和哈赤的援手下,也劈开了三名对手。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撮口的呼啸,那群原本气焰嚣张,拦路截杀颜景松等人的狂徒,忽而一哄而散,连地上的尸体也顾不得抬走,刹时便跑得一个不剩。
  哈赤还怔怔地高举着手中的大弯刀,只一眨眼,他却已经找不到拚命的对手。
  “怎麽全跑啦?”他收回弯刀,呵呵憨笑道:“瞧他们逃得这麽快,恐怕连赤焰都追不上喽!”
  一旁,观战的亨瑞喜笑颜开地拚命鼓掌:“好棒,好棒。”
  丁仔嗤笑道:“辣块妈妈的,小红毛,我们这厢在拚老命,你小子却当成我们在耍猴戏给你看吗?”
  “猴戏?”亨瑞茫然道:“猴子演戏?骗人!没有猴子,没有演戏,我没有看见。”他皱起长着雀斑的尖挺鼻子,不服气地瞪着丁仔,似乎在怪丁仔怎可骗他。
  丁仔见他又是如此夹缠不清,只有无奈地瞪眼道:“天呀,老子说话你几时才能完全听得懂?除了小混那种天才,还真没人有本事和你清楚地沟通呐!”
  小妮子呵呵娇笑道:“丁仔老哥,小红毛这次算不错啦!至少,他把“没有看见”这句话,完全正确地表达出来了。”
  孙浩文扶着歇过气的心上人,秋心怡朝他们招呼道:“你们几个别扯了,过去见见我大师兄吧。”
  他们快步走向小混和颜景松等人那头。
  小混刚替受了些浮伤的颜景松包扎妥当,并让他服下些平顺血气,补充体力的药丸。
  颜景松感激逾恒道:“小混帮主,能够在此遇见你们,实在是天大的巧合。要不,我们一定会被捉回华山,那时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捉回华山?”
  不单是小混不解,便是和华山渊源非浅的小刀和孙浩文,也听得满头雾水,一脸惊奇。
  “华山到底出了什麽事?”小混纳闷地问:“地上躺着的这些家伙,又是哪一路牛鬼蛇神?他们为何要捉你们?要把你们捉回华山!这又算莫明其妙哪门子的土地庙?”
  颜景松黯然一叹:“这档子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後,我再慢慢告诉你们个中详情。不然,等刚才逃走的那群凶人招来帮手後,只怕要大大的不妙。”
  小混是何等狂人,听了如此泄气的话,不由得狂态毕露道:“躲?哈,这个字怎麽写?老兄,你大概忘了自己现在是和什麽人在一起了吧?就算天塌下来了,都有狂人帮先替你顶着,你啥事也不用担心,至于刚才那票鸟人,他们若真敢再回来,本帮主非得把他们摆成横竖七十二个不同的死相不可。”
  这时——
  刚才因为怕事,而匆匆避出老远的一干行人车夫,因为见凶杀的现场似乎已无危险可虑,便又纷纷聚拢过来,朝地上的尸体和小混等人指指点点,吱喳地议论不休。
  小刀终究比较了解小混的心性,他见这混混为了颜景松几句话,似是又要赖定当地不肯离去,便稳重一笑地插口道:“大帮主、小混混,依我看,颜师兄的故事可要有得讲了,现在也快近午,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谈不是挺舒服的嘛!”
  孙浩文和小混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却是从小刀口中听到太多和小混有关的事。
  他听出小刀用心的建议,当下配合道:“也对,咱们就这样站在死人旁边说话,自己不觉得别扭,却便宜路旁看戏的人了。”
  小混睨眼斜睇着他们兄弟俩,嘿嘿怪笑道:“得了,别以为本帮主不知道你们的用心,你们就怕我赖在这儿不走,这里又是在官道上,出了事准定有人会去报官。
  等一会若是官差来了,非得把咱们这些杀人凶手拿起来问罪。这一来,麻烦可就是没完没了,对不对?”
  小刀眨眨眼,呵呵笑道:“知道就好,你既然明白我们用心良苦,就合作一点,别再发飚耍帅,死赖在这儿不走啦!”
  “走走走!”小混挥着手狭谑道:“你们这些傻蕃鸭的表哥(呆头鹅),真好骗。
  还以为我真的会赖在这儿不走?我又不是和你们一样笨。”
  他率先迈步, 朝自己的坐骑走去, 一边犹自故做姿态地摇着头,大声叹道:
  “唉……才多久没训练你的反应,你们居然已经忘了,演戏是本帮主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嘛!”
  其他人全听傻了眼,他们还真是一不小心,忘记小混的这项嗜好。
  “臭混混,原来你在耍我们?”
  小刀好气又好笑地自这混混背後,猛地扑将上去,想给小混一点教训。
  岂料——
  小混就像後脑袋上长着眼楮一般,轻易地躲开他的偷袭,身子一扭,人已上鞍。
  “走呀!”小混策骑狂呼:“杀了人可得亡命天涯去也。”
  小妮子也急急掠回赤焰背上,追赶道:“小混混,你又偷跑了。这场赛马,你要押多少银子呀?”
  只这两句话时间,他们三人已跑出老远之外。哈赤和亨瑞忙不迭认蹬上马,急急随尾追去。
  “少爷,等等我们呐!”哈赤一路大喊,口沫子随风四溅,好不壮观。
  亨瑞也急声呼道:“小混,跑马,不公平,等赌钱,不对,重来,不跑呀……”
  丁仔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笑道:“这回,小红毛的蕃话,大概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了。”
  小刀呵呵失笑道:“依我看,只怕连小红毛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在说什麽!”
  他朝仅剩的三骑点了点头,轻笑又道:“看样子,咱们六个人可得挤一挤了。
  不过,反正路程不远,也没啥关系。”
  丁仔和他上了同一匹马,呵呵笑问:“你怎麽知道路程不远?也许那个小混混心血来潮,决定再跑三十里,才停马休息也说不定,你可别忘了,小妮子可是向他下了战书,要押彩金赛上一程的哟。”
  此时——
  孙浩文理所当然和秋心怡合乘一骑,颜景松也扶着古瑶萍上了同一匹马,他们六人三骑一起放蹄,不急不徐地追赶着小混等人。
  小刀在马背上,接着适才的话题,笃定笑道:“正因为小妮子大胆向小混挑战,所以小混绝对不会跑得太远。”
  “为什麽?”丁仔不服气道:“既然要赛,总得有段距离才能跑出名堂嘛!”
  小刀呵呵一笑:“按常规是如此。可是这混混向来只赌蠃不赌输,而他也明白,虽然他因为抢先起步,暂时跑在前头,可是他的坐骑,绝对不可能跑得过赤焰,距离拖长了对他并无好处。
  所以,我可以保证,只要等这混混和小妮子谈妥了价码,他就会宣布比赛结束,然後他便能强词夺理地蠃得比赛。”
  一旁,秋心怡忍不住轻柔笑道:“孙二哥,听你这麽说,贵帮的小混帮主,好像有点耍无赖嘛!”
  “不止是“有点”而已!”小刀和丁仔异口同声地大笑道:“他根本就是个十足的无赖。”
  隔着风陵渡约有十来里地,有一处小村子。
  小村子在一共二十户不到的人家,全都是靠耕田种地维生的殷实农家。这里,民风相当敦厚,环境也十分单纯,正是适合想要避人耳目的人落脚之处。
  此时,小混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此地,借了间最大的房舍充做休息之用。
  倒不是小混和小妮子在官道上那场马赛,一路比到村子里来。相反的,正如小刀所言,小混在数百丈外和小妮子议定彩金多寡之後,他便赖皮地宣布目的地已达,胜负已分。
  等小刀他们三骑赶上小混他们四人时,不服气的小妮子正挥鞭四下追杀小混,以示抗议。
  亨瑞和哈赤却在一旁鼓噪助威。
  颜景松、古瑶萍和秋心怡他们虽然素闻狂人帮上下,行径向来有异常情。但直到今天有幸目睹之後,他们才知道,“狂人帮”那个“狂”字,除了狂妄之意,显然与疯狂的意义更为接近。
  秋心怡不禁暗里有些担心,万一向来温文正经的孙浩文在狂人帮混久了,受到“污染”,也变得疯疯癫癫时,她该怎麽办?
  正当这位华山双燕之一的“兰心飞燕”,为这事暗自怔忡时,官道彼端忽地蹄声如雷,尘沙滚滚。
  大队县衙捕役已然获报,寻线追来。
  小混见状不妙,顾不得和小妮子继续玩他们那场“谋杀亲夫”的游戏,立刻招呼众人逃之夭夭。
  当然,小混并非担心那群捕役的缉拿,他只是不想在和颜景松等人闲话家常时,受官爷们打扰罢了。
  於是,在华山派几位在地老表 (乡) 们的提议之下,小混他们来到这个小村子“暂作休歇”,以便“畅所欲言”。
  客堂内——
  众人捧着屋主热情奉送的茶水,刚刚坐定,才歇过一口气。
  孙浩文已是迫不急待地问道:“大师兄,我离山也不过才三个月,怎地咱们派里就出了事?这倒底是怎麽回事?”
  颜景松黯然一叹:“四师弟,是三师叔和四师叔他们反了。如今,在太师祖的支持下,三师叔正式接掌华山掌门之职,并下达指令要捉拿我们这些“叛逆”,回去接受处置。”
  “什麽?”孙浩文如中雷殛,怔然惊呼:“他们敢造反?可是,就凭两位师叔他们所属的弟子,也不过只占全派人数三分之一都不到,就算再加上太师祖,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发动叛变呀!为何他们竟然甘冒如此天下之不违,施行篡位夺权之举?而他们……他们又怎麽可能成功了呢?”
  古瑶萍幽幽叹道:“爹爹他老人家亦是做如此之想,所以明知三师叔他们有野心,也一直未曾太过苛责他们。可是,谁料他们竟然心狠手辣,串通来历不明的武林人物,就在四天前夜里发动攻击。爹爹、二师叔和文师叔空自握有本派大半兵力,却未能发生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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