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中国教父 作者:西尔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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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中国教父 作者:西尔枭-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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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看来,宣铁吾这回是存心要找杜算旧帐了。

  事出自然有因。1947年7月27日深夜,上海市中心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金都电影院内外大批宪兵、警察互相开火,二十余人饮弹死伤,倒在血泊之中,这就是震惊全国的“金都血案”。

  这天晚上,坐落在福照路上的金都电影院正在上映陈燕燕、冯条主演的《龙凤花烛》,这部影片十分卖座,电影院一连几天场场爆满。

  晚上九点多钟,正当第四场电影开始检票入场时,门口的检票员同几位观众发生了争执,原来有三个人手持两张电影票,欲再补一张票一起进去,但当时票房里已无余票,检票员便回答他们无票可补,但这三个人坚持要补票一起进场,将检票员拉住不放,于是,双方就吵了起来,越吵越厉害,引来了大批围观者,甚至连马路上的交通都堵塞了。

  这时,正在电影院附近值勤的警察卢云亭见有人争吵,围观影响交通,便前来讯问事由。他问明情况后,要检票员让这三个人进场后再补票,免得再吵下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检票员不买警察的帐,仍不肯放这三个人进去。

  正在这时候,您沪警备司令部的一小队宪兵,在排长李豫泰带领下,巡逻到金都电影院。当时,宪兵常到电影院巡逻,以弹压无票看电影及为非作歹的军人。

  电影院人为了讨好宪兵,每当他们来巡逻时总是送上饮料、香烟招待,故宪兵对电影院的人颇有好感,如电影院内发生纠纷,宪兵总是不问青红皂白袒护电影院的人。

  这次李豫泰带宪兵巡逻到此,见警察帮观众说话,便不客气地走到卢云亭面前说:“这里有我在,你不用管了。”岂料卢是个刚从警训所毕业的新警察,不知天高地厚,回答说:“警察过问民众纠纷,责无旁贷。”

  李豫泰见对方嘴硬,又声色俱厉地说:“我是宪兵排长,别说老百姓的事,就是你们警察的事我也管得。”

  但是,卢云亭不甘示弱,又针锋相对地回答:“宪兵的职责是管束军人,不该插手民众纠纷,更不应妨碍警察执行任务。”

  李豫泰见一个小小的警察竟敢在大庭广众面前一再顶撞自己,恼羞成怒,便摆出宪兵队长的威风,伸手打了卢云亭两记耳光。他手下的那班宪兵见排长动了手,也一拥而上,将卢云亭拖进电影院铁门内拳打脚踢。

  这时,恰巧有个警察路过金都电影院,见卢云亭被宪兵托进电影院毒打,急忙打电话通知新成警察分局,分局闻讯后两次派人到金都电影院与宪兵交涉,才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卢云亭救回分局。当时在分局的二十几个警察目睹卢的惨状,无不义愤填膺,决定冲到金都电影院去找宪兵算帐。

  当二十多名警察来到金都电影院时,第四场电影已散场,宪兵们也刚准备离开。李豫泰等宪兵忽然看到一群警察气势汹汹地冲来,知道事情不妙,急忙退入电影院拉上铁门。警察进不了电影院,就站在门口大声喊骂,这时正是值外勤警察下班的时候,路过的警察见同行与宪兵争吵,纷纷聚集过来。

  警察越聚越多,不一会儿就有百余人。

  电影院内的一小队宪兵只有十几个人,见门口的警察人多势众,群情激昂,也害怕起来,慌忙向宪兵队打电话告急,声称被警察包围,要求火速增援。

  二十分钟后,两辆满载着百余名全副武装宪兵的卡车驶到金都电影院门口,宪兵下车后立即冲进电影院,从二楼窗口伸出枪支,对准马路上的警察,一部分宪兵还爬上屋顶,架起了机枪。

  混乱中只听一声枪响,一名警察被击倒在马路中,接着枪声大作,电影院里的宪兵射出了成串的子弹,马路上带枪的警察也纷纷拔出手枪射击。

  由于宪兵占领了有利地形,火力猛烈,放在一阵枪战中,警察有七人被击毙,七人被击伤,另外还有六个行人被打死打伤。

  血案发生后,上海市警察局局长俞叔平、宪兵23团团长吴光运等人赶到现场。宪兵由吴带回营房,警察由俞劝离现场。李豫泰被微沪警备司令部当场扣留。

  第二天早晨,全市警察代表在新成分局聚会,成立了“七·二七惨案善后委员会”,紧拉着,交通警开始罢岗。全市交通连续王天瘫痪。与此同时,二十名警察代表赴南京请愿,要求“从严惩办肇事祸首,从优抚恤死难家属”。

  8月2日上午, 四百六十多个警察分乘十五辆卡车举行示威游行, 沿途高呼“杀人偿命”,“血债要用血来还”等口号,示威游行的车队在宪兵23团团部绕了三圈,又通过南京路驶入中央殡仪馆。

  “金都血案”和警察的抗议浪潮惊动了国民党最高当局,蒋介石亲自下达“手谕”,要求迅速制止事态扩大。他下令将宪兵23团全部调离上海,并将黄浦、新成、老闸三个警察分局局长撤职。

  1947年12月,南京军事法庭以“共同杀人罪”判处宪兵罗国新死刑,以“共同伤害身体罪”判处宪兵排长李豫泰有期徒刑二年。死伤二十多人的“金都血案”就这样被国民党军事局抹平了。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最后结束。湘沪警备司令宣铁吾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说那个被打的警察卢云亭是杜月笙的徒弟,警察游行示威也是杜月笙幕后指使的。而警察们写的“宪兵滚出上海去”,则是杜月笙等人专门对着他宣铁吾的。

  虽说私下调查了几个月,一直没调查出证据。但宣铁吾还是借这“救济特捐”的机会,狠狠地敲了杜月笙一下子。

  杜月笙设法交出一千亿元法币后,真真有些痛不欲生。但是,这还不是他的最难过的日子。








旧中国教父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1947年底到1948年,上海的金钱黑市买卖和套汇活动非常猖猛,沪地金融界人士惊呼:经济崩溃就在眼前了!成立不久的上海金融管理局决定,狠狠打击一下非法交易活动。打击令发出后,金融管理局通过同它搭档的“源通行”,向黑市交易商一下子抛出二百大条(二平两)黄金作为约饵,随即由警察局派出二十余名经济科便衣警察在黑市交易点秘密守候。

  当“源通行”同黑市交易商在电话中谈妥了黄金收售的数量和价格,约定了对钱交货的地点后,经济科便衣警察便假扮“源通行”的人员来到约定地点。正当一手交钱,一手交贷之际,便衣警察亮出身份,这样一来,人赃俱获,投机商们大惊失色,连呼上当,纷纷束手就擒。

  紧接着,金融管理局会同警察局,又立即采取了取缔套汇的活动。

  当时,从事套汇的商业机构或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他们都必须通过私设电台与香港互报行情后才能行动。如果把这些私营电台封闭,首先打掉套汇活动的耳目,使投机商失去信息,就能有效地遏制套汇活动。于是,金融管理局和警察局一方面严格查封私营电台,一方面暗中让“源通行”设两部电台,把香港的套汇电讯集中到自己手里。在对这些电讯进行了周密分析之后,金融管理局和警察局当机立断,宣布四十余家商行被封闭,这些商行的所有帐册部封存冻结。

  顿时,套汇投机商行慌了手脚。

  当时,有家正明商行,董事长叫姜钟群,因经营黄鼠狼皮的出口贸易,在国内外都很有名气,他个人独资创办的姜源泰贸易行,是专营黄鼠狼毛皮出口的机构。姜钟撒手中有套购来的大量外汇。

  某日,姜手下的一个白俄籍会计向警察告密,警察局立即抄获了姜源泰行全部套汇暗帐。姜钟磷生怕大难临头,赶忙到处托人说情,最后主动交出十万美金,另交纳了相当于三万美金的法币罚款,才算了结此事。

  在打击黑市交易活动中,金融管理局和警察局没收到一大批黄金和货款,并向法庭移送了一批为首的投机商犯,其中有三个人最后被判了徒刑。

  就此,大金钞案似乎可以收场。其实不然,在大金钞案的背后,许多官方的黑市交易仍然肆无忌惮地发展。

  比如,在抛售金条那一天,吃进金条最多的一个户头,竟是拜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处长为老头子的银楼老板。当便衣警察在交易中要带走这个老板时,这个老板连忙打电话找来这个处长。结果,金条是退还了,但是,人不许带走。

  又如,有家子套汇生意的私营电台,其后台老板居然是稽查处经济科科长张亚民,警察局根据中央银行指示封闭了这家电台后,稽查处找借口反抄了“源通行”的电台,以示报复。

  类似这种依仗权势挟嫌与诬陷报复的事,当时层出不穷。所以,当时任上海金融管理局局长才半年的李立侠先生,在大金钞案处理过后,对整顿金融、控制物价彻底失去了信心,愤愤辞职而去。

  到了1948年夏天,法币贬值更加利害,物价的狂涨更加惊人,加上与共产党作战的节节失利,蒋介石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当时,省管区内一些地方的物价,往往是以上海的行情为转移,跟着涨落。大金钞案过后,蒋介石依然想通过凭借人力把物价压下去。这时,他又想起了上海滩上神通广大的杜月笙来。

  蒋介石先后几次给杜月笙电报,请他筹措平定物价的办法。杜月笙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想出办法解决这样一个严重的问题。第一次接到电报,他与身边的几个智囊人物商量了两夜,大家都认为只有停止内战,修养生息,严格吏治这种标本兼治的方法才能有效。但如此之观点是不可向蒋介石提的,他便耍个滑头,提出了“进行劝导与纳游资于正轨”两项办法。他想,对于老落这样的家法,是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肝胆相照的。

  蒋介石对他这样空空洞洞的复电很不满意,又来电要他提出更具体的办法。

  想敷衍一下看来是不行了,杜月笙只好大范围地找了一批谋士,研究一番之后,便提出了吸收游资的最好办法,是抛售一定数量的物资,做大量法币回笼,市场才可望稳定。

  想出这个办法,杜月笙很得意,沿逢孔祥熙来上海,孔祥熙连声说:“好,好!”停了一会,他又不无担心地说:“只是南京政府控制的东西太少了。”

  蒋介石接到杜月笙的这套方案后,又向很多方面征询意见,不少人的主张和杜月笙相同。最后,蒋介石终于决定了收回游货的几项紧急措施。主要是出售几个所谓国营企业的股票和国库券,同时抛售接收的敌伪物资和美援物资。

  这一紧急措施得到的结果,是所有抛出的物资很快便被抢购一空。因为消息灵通的“南京客人”早带着大量现金赶到上海,这些陌生的立项比上海的投机商人不但人数多,而且钞票更多。他们购到的东西,马上就能弄到交通工具运往内地。这样一来,南京政府手中不多的一点东西,眼看快要抛光,而物价仍未能平定下来,法币一面回笼又一面出笼,上海的游资还是异常雄厚。

  这不但是蒋介石所始料不及的,连杜月笙也感到惊异不止。南京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赶到上海,而且把抛出的东西一口吞下去了呢?

  由于这一着棋失败,蒋介石的愤怒也发到了杜月笙头上。他认为,杜月笙不是存心帮他解决问题,而是伙同投机商人把库存物资抢走囤积起来。

  杜月笙虽大叫冤往,但蒋介石却根本不听辩解。

  一着不成,蒋介石又来一着。

  1948年8月19日,南京政府下了一道“财政经济紧急处分令”,实行所谓“币制改革”,发行金圆券,强令民间所藏的金银外币乃至珠宝首饰,一律交出,换取金圆券。蒋介石想用这剂强心剂,来挽救濒于死亡的经济。

  金圆券发行前夕,蒋介石把杜月笙和上海金融、工商界的头面人物找到南京去商谈。回来后,杜月笙很担心,他知道,蒋介石之所以请他到南京,是在打招呼,要他帮忙。可经济的运行自有它本身的规律,这种行将崩溃的局面又如何能扭转呢?

  金圆券发行的头一两天,物价没有波动。第三天,物价便不客气地开始上涨了。

  蒋介石眼看不行便派出自己的儿子蒋经国和俞鸿钧到上海坐镇。

  名义上俞鸿钧是经济督导专员,实际上他早看准要失败,因而不肯出面,连开会也要刘攻芳代替。蒋经国虽是副专员,却自恃有“上方宝剑”,便统率“勘乱建国大队”,还招募了不少“信仰”三民主义的青年,组成了“上海青年服务总队”,作为基干队伍,广事收查敢于违抗命令,扰乱金融的不法分子。

  且说蒋经国刚到上海滩时,准备左右开弓,一面打击一下官僚资本,一面压制地方势力。他选中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他的表兄孔令侃。

  这孔令侃,一向倚仗父亲孔祥熙的势力横行不法,虽然年轻,但他的扬子公司做黑生意却名震一时,谁也不敢惹他。当时,如果能把他拿来开刀,是可以暂时使许多官僚资本家敛迹一些的。为此,蒋经国临行前向他父亲请示,蒋介石为了要维持自己的统治,也同意牺牲这个外甥。

  这个消息传来,孔令侃有些惊慌,便决定请蒋经国吃饭,想当面拉拉言语,但蒋经国却拒不接受他的邀请。他一看苗头不对,连夜赶往南京向宋美龄去哭诉。经过来美龄向蒋介石提出反对办她的外甥后,蒋介石立刻通知蒋经国另行选择对象。

  孔令侃得意洋洋地回到上海,见到熟人便说:“看他小蒋能把我怎么办?”

  蒋经国办不了孔令侃,便决定要在杜月笙的身上显示一下自己的权力,来以正视听,蒋介石也同意拿这个老伙伴来替代孔令侃。

  嗅觉灵敏的杜月笙,早就提高了警惕,因为蒋经国到上海后没有去拜访他,他已处处留心,使别人不能在他身上找出什么毛病。

  但是,蒋经国却在杜维屏的身上找到了问题。杜维屏是杜月笙的儿子,做着上海证券交易的经纪人,凭仗着父亲的关系,一向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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