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环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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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环卿传-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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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弘猛地捏住她的下颚,面上有着遏制不住的怒气:“你居然胆敢做出这种事。”
那胡氏下颚处渐渐浮现青紫,她抬首望向刘弘,眼中蓄满了泪,凄然道:“皇上……”
刘弘犹若未见,一掌狠狠掴在她的脸颊,厉声道:“你送那所谓的补药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所葬送的,是一条何其无辜的性命?”
胡氏顿时吃力不住,翻滚于地,她却丝毫不敢抱怨,只连连叩首,凄厉道:“皇上明鉴,臣妾所送,确实是补药,臣妾实在不知,为何贵嫔娘娘会是莫名的早产阿。”
她猛地扬首,高喊一句:“更何况,自贵嫔有孕以来,宫中之人皆是纷纷前来拜见,所赠之物繁多,就臣妾所知,也是有着十几人,为何皇上独独咬着臣妾不放?”
刘弘满目冷然:“宫中十几人所赠,唯有你送的补药中含有大量麝香,你说说,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偶然?”
胡倪宠面色瞬间惨白,目光如锐箭般射向我,怒不可遏:“好你个苏贵嫔……原来一切都是你,你自己流去自己的孩子,还让皇上怪罪于我,你这个贱人,我何处得罪了你,竟惹得你如此作为,你夜间睡觉之时,那死去的孩子,难道不会在你耳边哭泣吗?”
我猛地转过头,森然一笑:“娘娘此言差矣,若是我的孩子真的肯入臣妾梦,言明谁是凶手,臣妾感激都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有半分害怕可言?”
她被我惨然的面色震慑住,一时竟是无话可言。
刘弘望着殿上之人蹙眉,冷冷道:“谋害皇嗣外加污蔑妃嫔,你果真是不想活了。”
胡氏竭力止住颤抖,尖声道:“皇上,您莫要被这个女人蒙住了双眼,你认真想想,臣妾就算是要下手,又哪里会这么明显,罪证如此确凿,难道臣妾真的不怕引火上身么?”
刘弘冷冷一笑:“只怕,就是有的人仗着朕的宠爱,私底下以为朕离不开她,故而有恃无恐。”
他满目漠然,补充道:“皇后连夜审讯,你的侍女皆是一一招了,你还要拼死抵抗么?”
胡氏哧一声,似是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不屑道:“姐姐审讯,无外乎是严刑逼供,哪里就做的半点真。”
刘弘冷笑一声:“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朕说是真,便是真。”
他望向我,眼中带了满满的愧疚:“卿儿,你放心,朕这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胡氏面上顿时煞白,此时情形已是十分明朗,刘弘这是要逼着她死,她跪行几步,抓住刘弘的袍角,兀自哭喊道:“臣妾的父亲为大昆立下汗马功劳,臣妾侍奉陛下十几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是有着苦劳,难道皇上真的要因着一个孩子,要赐死臣妾么?”
我嘴角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本来便是靠着自己家族的势力才能坐到贵妃这个位子,刘弘对她,并无半丝感情可言,即便曾经有过,也在那胡氏一族的百般刁难下,早已消失殆尽,胡氏一族如今对刘弘来说,已是厌恶至极,她竟然还以此为挡箭牌,真是可笑,如此一来,只怕会死的更快一些吧。
刘弘厌恶的看她一眼,阴狠道:“你可知,你杀死的,是朕生平最为重要的东西,若是不死,何以平朕心中之恨?”
她竭力抬首,满脸不可置信,凄厉道:“想当年,皇后也曾经让臣妾失去过唯一的那个孩子,为何当时皇上却仅仅是将她禁闭了三月?而如今一介小小的贵嫔之子,便是在事情还未完全明朗的情况下要赐死臣妾?皇上处事,何时变得如此莽撞?”
刘弘怒不可遏,反手便是一掌,厉声道:“那是朕的孩子。”
她尖声哭道:“苏贵嫔的孩子是皇上的孩子,难道臣妾的孩子便不是皇上的么?”
刘弘面上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厌恶道:“你当朕真的不知?你的孩子,不过是你爹意图把持朝政的工具罢了,与朕又和何关系?”
不过转瞬,面前之人面色顿时惨白如纸,瞪大了眼,直直望于刘弘,似是不认识他一般,双唇哆嗦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失子(三)
更新时间20111230 9:00:56  字数:2239

 这便是事实的真相,当它赤裸裸的为人知晓时,便成了刺伤人的最好武器,我将头缓缓埋于刘弘的臂弯,不愿再看,胡氏这辈子,应已是心死如灰了。
被自己最亲密的人所嫌弃,世间还会有比这更让人心生绝望的事么?
胡氏紧紧凝视于刘弘,而后凄然一笑,低缓道:“事到如今,臣妾唯有一事不明,若是真的要追究罪魁祸首,论起过往,皇后的行事所为,其狠辣程度较起臣妾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臣妾自从服侍圣上以来,尽心尽力,战战兢兢,却是不敢有丝毫逾越宫规,为什么到头来还会落的如此下场,皇后那般嚣张跋扈,却依旧是能安枕无忧,而臣妾不过是好心赠药,却是要落的如此下场。”
刘弘冷冷看她一眼,语气皆是漠然:“你不必知道。”
“好……好”
她尖声高笑,忽而抬首,兀自高喊道:“既然圣上执意如此,臣妾便也是认了,麝香是臣妾放的,皇嗣也是臣妾谋害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所做的这些,不过是见了苏贵嫔得宠,故而心怀妒意,事已至此,臣妾愿意一命抵一命,还请皇上不要株连于臣妾的族人。”
刘弘稍稍眯眼,眉眼间皆是冷至极点:“你放心,这一回,朕不会再熟视无睹,你既是自请一命偿还一命,朕,便顺了你的意,让你拿命来还朕的孩子。”
他转向身侧:“来人,给朕拉下去,贬于永巷,三日之后赐毒酒。”
诸内监纷纷上前推攘着她,胡氏猛地抬眼,直直望向刘弘,眼中迸出刻骨铭心的恨意。
那公公推她一把,喝斥道:“大胆罪妇,事到如今还不快走。”
她冷冷一笑,自顾自站起,正正身上的满是污垢的华服,厉声喝斥道:“大胆奴才,本宫当年位尊荣华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得罪于你,如今只不过落魄受罚,却仍是皇上亲口所封的贵妃,皇上也在此,哪里又轮到你这个狗奴才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不怕本宫日后砍了你的脑袋么?”
那公公浑身一颤,立即抬眼望向刘弘,惶惶然道:“皇上息怒,奴才只是一时气愤。”
我稍稍侧首,倦怠一笑:“姐姐临死前,却还是想抱着这个贵妃的头衔么?”
刘弘漠然看她一眼,对了那内监道:“赵公公,你也是奉旨办事,更何况,此人如今早已不是什么贵妃,你带人下去吧,朕,不想再看见她。”
那公公闻言,面上顿时松了一口气,急急忙道:“奴才遵旨。”
他走到胡倪宠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皮笑肉不笑道:“贵妃娘娘,这边请。”
胡氏冷笑一声,狠狠唾一口于那内监面上,而后向着上方之人厉声控道:“刘弘,这一世你负了我,你将我的真心以对视为草芥,弃之如敝屣。
我再诡计多端,却是不及你的分毫,你心地如此狠毒,黑白不辨,老天也不会放过你,他会将你视为珍宝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从你身边夺去,天道尚且如此,即便你是皇上,也是躲不过,我便在那黄泉路上内等着你来。”
她面上带了癫狂之意,仰头大笑,诸位内监急急忙上前将她拉扯住,她厮打挣扎,却仍是不得挣脱,只得放声哭嚎:“刘弘,你铁心冷血……”
德公公急急忙上前以手堵住她的嘴,对着上方之人惶然道:“奴才们办事不利,皇上受惊了。”
话未说完,他便惨叫一声,急急忙松开自己捂住胡氏嘴的手,那手上赫然多了两排深深的青紫色牙印,几乎可以见到掌中的白骨。
那胡氏面色憋的青紫,嘴角犹是带着鲜红的血迹,大口喘息,见了德公公满脸痛楚的模样,却又嗤嗤的笑了出来,冷然道:“帮着刘弘办事的狗奴才,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转向我,目光中带着嘲笑怜悯,喃喃道:“你如今虽是被他宠爱至此,算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他对你再千百般好,却仍是不肯因着你的悲恸而动那人分毫。”
刘弘面上一紧,顿时勃然大怒,对着诸人声色俱厉道:“都是些饭桶,便连一个癫妇都收拾不了,朕还留着你们何用?”
诸人见圣上震怒,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纷纷拥上前,任由那胡氏的脚踢厮打,却终于将她捆了个严严实实,随后便狠命拖拽了下去。
尖锐的哭喊声犹在室内回荡,刘弘缓步上前,满目担忧的望向我,轻声道:“卿儿,朕方才让你受惊了。”
我漠然望他一眼,淡淡道:“皇上为何执意会认定,此事是惠妃娘娘所为?”
刘弘蹙眉,伸手替我掠去面上被汗水濡湿的鬓发,轻声道:“当初你突然昏厥,皇后急急忙派人来报,朕心惊胆战,急急忙下朝赶了过来,皇后却告知朕你已是早产,待到传召太医诊完脉,朕才知你的身子一直为麝香所侵,而后命内监于你殿中搜查,只在那内室找到了胡氏所送的所谓补药,朕不敢离你半步。
皇后便带人连夜审问了胡氏的贴身侍女,二人皆是纷纷招供,如此一来,朕,实在是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四周有着久久的沉默,刘弘温热的手掌握于我的手心,却仍是让我如置冰窟,
说起来,方才惠妃所言,确实不假,破绽百出的谎话,竟然依旧是引不起他的丝毫怀疑,如此这般的偏向,却还能口口声声说要护住我,护住孩子,于我于他,何其可笑。
我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淡淡的“噢”一声,垂眸轻声道:“臣妾知道了,只是未曾想到,惠妃娘娘一向温文尔雅,既然也是如此恨毒了臣妾。”
他拧眉望向我,语带无奈:“环卿……”
我自知方才失态,勉强遏制住自己内心的百种情绪,侧首虚弱道:“皇上,臣妾刚刚小产,身虚体弱,想自身静一静。”
他眼中一黯,随即又柔声道:“好,你先歇着,那朕晚上再来看你。”
我勉强一笑,他终于起身离开,明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殿门外,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冰凉的冷意,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私心以为,便是他再对我这贵嫔再如何无情无义,念在自己亲生孩子的份上,仍是会就落胎一事秉公处理。
可是,胡氏的所谓补药中哪有分毫的麝香,真正的落胎原因,难道不是我在皇后每日赏赐的安胎汤里放的莪术么?
如此简单的事实,在他面前,便是生生变了模样。
我凉凉一笑,可见指鹿为马,混淆黑白,果真是帝王所擅长的。


第一百三十章 失子(四)
更新时间20111231 9:00:34  字数:2026

 若是换做以前,刘弘碍于胡氏一族的势力,即便此次事件真的是她所为,却也未必会处死她,顶多禁足几个月了事。
只是如今朝堂震荡,胡氏一族对着朝野虎视眈眈,确实是需要旁敲侧击一番,而如今这个祸害皇嗣的罪名,这便是一个极其冠冕堂皇的理由。
处死惠妃,这只怕是刘弘对胡氏一族所敲响的最后的警钟,帝颜已怒,若是那些人再敢得寸进尺,只怕下一次,他处死的,便不只是一个惠妃,而是整个胡氏一族。
我轻蔑一笑,想那身份尊贵的惠妃,算计一生,到头来也不过落得这样的结果,最为可笑的是,她此次表面上是为了皇嗣赎命,实际上,不过是一场政斗的牺牲品,并且,这还是她丈夫和父亲的争斗,她最亲密的两个男人,说起来,倒也是真算可怜。
不过,刘弘对她,若是在情话绵绵之余真有了那么一丝一毫的真心在内,想必如今,她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结果,可见,什么圣恩浩荡,算起来也是不过如此,帝王之心,果真是最为深怀莫测。
世人皆是自食其果,只是可怜那被我视为珍宝的孩子,如今尸骨尚且未寒,便是被他父皇拿来做了利用的筹码,为的便是自己那堂而皇之的社稷江山。
芙蓉色的绣花床帷被沁凉的风吹得飘荡不定,我低低垂首,白玉般的指甲紧紧陷入那鎏金绣花的暖色锦被中,我想,在诸人眼中,我到底是赢了的,刘弘为了我,甘愿赐死自己宠爱多年的惠妃娘娘,有着这样的一项荣宠,从此我在这宫中的地位,便会愈发稳固。
只是,心境却是越发的空洞冷寂,只有自己和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知道,此次,自己输得有多么的惨。
我的那个孩子,到底是回不来了。
刘弘,我对你,到底是心冷了,若是你当初肯,事到如今,便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若是普天之上真的有神明,我只祈求,让我的下一世,还有下下一世,永永远远不要再遇到你。
许是听到外间没了声响,从夏从侧殿进来,她手中端了一碗乌黑的汤药,两眼肿的如核桃一般,不忍睹目。
她止步于床前,轻声哄道:“娘娘,喝药吧。”
我茫然望向她,“如烟呢?”
她轻轻道:“如烟去了佛堂前为娘娘诵经祈福。”
我轻轻“噢”一声,算起来。总归只有她会真心对我。
从夏放下手中的药碗,上前替我梳理着散乱的鬓发,口中絮絮叨叨道:“奴婢知道娘娘伤了心,但有些事奴婢看在眼里,也觉得应该告知娘娘知道。
皇上对娘娘,真可谓是情深意重,听到皇后传话便是过来了,而后便在您身边守了一天一夜,未曾丝毫合眼,也不许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和多昭仪来劝过几次,皇上却是全将她们给轰了出去。”
我抠着床榻上的雕花纹饰,淡漠道:“是么?”
她将我的头发轻轻挽起,柔声道:“但凡长了眼的都是看在眼里,皇上一直握着您的手,不眠不休,奴婢知道自己人卑言轻,却要劝娘娘一句,毕竟我们是在宫里,此事若是娘娘一味责怪于皇上,不肯与之亲近,若是日后皇上灰了心,只怕二人之间便是再难挽回,娘娘素来聪慧,想必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是的,便是我心中再恨,面对刘弘,我却仍然只能做出满脸的笑意欢愉,我嘴边扬起一抹涩然的笑,恍惚道:“我已是知道了。”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从殿门口靠近,碧色祥云珠帘猛地被人掀起,静晗苍白的面色顿时便现于帘后,她顾不上喘一口气,急急忙上前,担忧道:“环卿。”
我抬眼见了她,顿觉涩然,轻声道:“姐姐。”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酸楚,勉强道:“皇上方才已是查明,惠妃因着嫉恨于我,故而在我的汤药中下了麝香。”
静晗眸子一紧,脸上惊愕且愤怒,半响方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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