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环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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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环卿传-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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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子带着两个侍卫将一人推了进来,该女子双手被捆,口中也已是满满的塞上了破布棉团,以至于只能呜呜的叫唤,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之言,面上也是青紫一片,应该是方才奋力逃跑摔倒所致。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一笑,下榻朝她走去。
她抬头正见着了我,顿时满脸惶恐,不住的摇头,满目凄然之色,口中不断的呜呜咽咽。
我于她面前徐徐站定,冰凉的九色赤虬护甲徐徐捏住她的下颚,微微一笑,道:“从秋,这么晚了,你还赶着出去溜达呢?本宫可是不知道,你还有喜欢赏月这毛病。”
尖锐的护甲在她脸上徐徐划过,素净的脸上顿时泛起淡淡的红痕,映着惨白的脸色,甚是触目惊心。
我微微叹息一声,满目怜惜之意,语气越发的轻缓:“怎么就被人给捆了呢?小云子,你怎么办事儿的,我叫你拿内贼,你怎的将自己人给捆了?”
小云子看了从秋一眼,而后满脸愤然道:“回贵嫔的话,殿内近日不甚顺气,奴才带人守了好些天了,这从秋行踪极为鬼祟,今夜又趁着宫人不注意妄想溜出门,在殿门口被人拦了后又急急忙往外逃,故而奴才才捆了她,静候贵嫔发落。”
我咦了一声,做一脸惊讶状,“从秋,她说的那些是真的么?”
许是因为感觉到我眼中的冷淡之意,从秋的面上更是花容惨淡,只疯狂的摇头,口中不断发出绝望的呜呜之声。
我微微皱眉,“给她把嘴里那东西解开,我倒要听听她自己的说法,免得别人说我胡乱污蔑了好人。”
若雁低低的唾了一口,而后便上前给她扯了下来。
从秋的嘴已是被粗糙的布条勒的血肉模糊,她却浑然不顾,只疯狂叩首:“贵嫔饶命,贵嫔饶命,不是我告诉她们的,不是我。”
我的神色渐渐的冷下来,嘴角也是带了凉凉的笑意,“什么不是你?本宫方才,可是什么都没问?”
她微微一怔,自知已是失言,脸色终于如死灰一般颓然,却是垂首再不言语。
我狠狠的捏紧她的下巴,声音陡然转冷,“你不说?你不说便以为我没有法子了?”
我冷冷一笑,只转身厉声道:“若雁,你给我扮成她的模样,带着小云子出去看看,外面那学布谷鸟叫的到底是谁?”
我略略顿了一顿,“无论是谁?通通给我抓了来,要是稍有违抗,便直接乱棍打死。”
若雁领命正要下去,从秋闻言却像突然发了疯一般,急急忙从地上挣扎欲起,小云子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下,她扑通坠地,然后便被人丝丝按住。
眼见若雁正要出门,她终于崩溃,只撕心裂肺的对着我大哭:“贵嫔,我说,贵嫔,我说,不要去抓他,不要。”
我冷冷看着她痛哭流涕,紧紧的握了绢子,一字一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区区一个宫女,竟然也敢威胁主子,想说便说,不想说便可藏着?我告诉你,晚了,我非要让那个人粉身碎骨。”
从夏面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忍之意,只上前劝慰道:“贵嫔莫气,且听从秋说说吧,说不定那方还有什么暗号,要是若雁莽莽然出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我心里微微一惊,瞬间便回过神来,确实,方才是我太过意气突兀了。
从秋伏在青石砖面上痛哭不已,我返身走于榻前坐定,只满脸厌恶的看她一眼,厉声道:“你且细细说来,要是有半句隐瞒,本宫便立即将那人乱棍打死,便是也没人敢来过问半句。”
从秋此时显然已是吓得有些神智失常,怔了半响方道:“奴婢以前没进宫之前,家里曾经有个指腹名为焦大,后来家乡发生饥荒,大部分都饿死了,奴婢以为他亦是被饿死,此生便也是再也不能相见,如此也是罢了。
后来奴婢进了宫,两人方又遇到了,焦大竟然在乾坤门做着守门侍卫,他自是对奴婢好,凡事皆是照顾着奴婢,奴婢一时控制不住,便做了他的人。”
我面色越来越冷,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曲折的缘由。
“后来我们私会时,便正好被乌更衣遇见,她一眼便认出奴婢是华穆苑当差的宫女,当时便以此威胁奴婢,若是不按着她说的做,便即刻将我们交与暴室,以扰乱宫廷罪乱棍打死。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便听了她的话。”
她俯身于地,放声大哭。
我面色已是冷到了极点:“那乌更衣给了你什么好处?便能让你这般的背信弃主?”
她满脸惊恐的看我一眼,面上微微有着犹豫之色。
从夏立即上前斥道:“大胆贱人,你还敢知情不报?”
她急急忙俯首,自知躲不过,满目凄然:“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贵嫔原谅,但焦大并不知这一切,一切皆是奴婢所为,还请贵嫔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闻言,我不禁微微动容,古人果然说的对,世间但凡女子,自是躲不过一个情字,断送一生憔悴,便只消几个黄昏。
她叩首如捣蒜,面上满是祈求之色,“奴婢死不足惜,若是贵嫔肯放过焦大,奴婢便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绝无半丝隐瞒。”
我稍稍沉吟半响,此时若是拒绝,只怕真让她心如死灰,如此一来,暗处那人,便是永远也出不来了。
“你且说,焦大那里,我自有决断。”
“贵嫔。”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我已是登时变了脸色,只厉声道:“你是奴才,哪里有跟主子讨价还价的资格?”
她微微一怔,而后方幽幽道:“乌更衣说过,要是奴婢当差当的好,她便奏明了皇后娘娘,让奴婢出宫和那焦大双宿双飞。”
我心里微微一紧,好你个乌更衣,居然将别人的弱点和贪性捏的如此清楚。
“奴婢一时没忍得住诱惑,便应允了。”
“她要你做些什么?”
“将华穆苑的细小动静皆是告知于她,”她略略顿了顿,只抬头颤颤的看我一眼,“并将扎了针的小木偶埋于院内。”
若雁闻言,已是气的柳眉倒竖:“扎针小木偶?谁的针?上面又是写的谁的生辰?”
从秋略一迟疑,方缓缓道:“皇上和皇后。”
我面上冷冷一笑,果真是妙计山人,到时候只做不经意在我苑子里挖出这些,我便是百口也是莫辩,只得白白担了这个污名,如今宫内对巫蛊之术深恶痛绝,只怕到时候,便是永无翻身之地了。
“小木偶埋于何地?”
“东边的海棠花下。”
我稍稍使一个眼色,从夏立即带着几个人出去。
“那日,桃园内绢子之事,亦是你告知于她的?”
她面上微微一颤,“乌更衣催促奴婢,说若是再没有些许证据,便直接将奴婢罚去暴室,奴婢不知那块绢子是谁,只得胡乱编造说是我们殿内丢的。”
妖颜纷纷


第三十二章 芳心向春尽
更新时间2011927 22:26:49  字数:2336

 夜风袭来,只吹的冰凉的鎏金钗链叮当作响,一截芙蓉浅色鲛纱半袖逶迤滑下,只映的腕上的祖母绿鎏金手镯愈发的冷清,我紧紧逼视着所跪之人,面上带了最冷漠的笑意,“如烟被罚去暴室一事,也是你先传出去的?”
如烟自偏殿缓缓走出,至于我面前微微行了一礼,只柔声道:“贵嫔近日可曾安好?”
几日不见,她确实是憔悴许多,我心中略略带了心疼之意,只淡淡一笑:“我倒是还好,只是,过分难为你了。”
她摇摇头,面色恬淡:“若不是这般,贵嫔又怎么知道,有人一直在将殿内之事告知于他人?”
从秋怔怔的看着我们,眉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随即面色立即惨白:“原来……原来娘娘早就知道了。”
我面色一凛,冷笑一声:“若是不知,岂非要被你们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玩弄于鼓掌之中?便是怎么死的也是不知了。”
我重重拍于榻上,声色俱厉:“从秋,我给过你机会的,我叫你专心侍奉一主,你却浑然不觉,打量着我们皆是不知,依旧是这般糊涂。”
她被我声势所摄,一时面如土色,忙不停叩首道:“奴婢一时糊涂,贵嫔饶命,贵嫔饶命。”
若雁在旁冷冷一笑:“你打量着我们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必定还是有人接应,说不定便是那焦大,我看,还是抓来一并审了方好。”
她凄然一笑,“奴婢死到临头,自是不敢说谎。只望贵嫔依着自己的诺言,饶了焦大方好。奴婢若是有来生,定是不忘娘娘恩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烟上前一步,似是劝慰道:“娘娘也不是那般不辨事理之人,你只需尽数说出,娘娘自会有所决断……”
她忽然便凌厉了神色,“但若是有分毫隐藏,只怕,便是天理不容……”
从秋略略垂眸思量了会儿,又连忙抬头道:“还有宿痕斋的孙小媛,乌更衣说,若是事发突然,可以找她帮忙,只说是能害着娘娘,她便是会帮的。”
微风吹过殿外的千竹,声音沙沙作响,鎏金大香炉里的味道愈发的浓郁,我面上徐徐沉缓下来,果然是这般,我便知道,要是无内鬼,皇后又怎会对我的行踪如此明了?
就连丝绢这种毫无把握之事,也敢胡乱往我身上栽赃,原来确实是得了某处消息。
我冷然一笑,原想后退三步来以示谦和,谁知他人却是想前进三里取我性命,一味的忍让,果真不能平息那些人的野心。
镂花大金护甲深深蜷于掌心,只带来丝丝尖锐的疼痛,我挑眉,对着从秋努努嘴,“将她给我细细捆在那暖阁儿,小云子,你带着几个人,去将那焦大抓来,他方才还学过布谷鸟叫,应是走的不远。”
如烟略带担忧的看我一眼,“若是抓到了人,贵嫔准备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对着从秋意有所至道:“只需要演一场戏便是了。”
她面上满是惊惧与怨恨,挣扎着不欲为人所缚。
我看她一眼,冷然道:“虽然本宫方才并未答应你什么,不过你放心,你服侍本宫这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亦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此时便答应你,若是那焦大与此事毫无关系,本宫便放了他,若是他是真心对你,愿与你同生共死,本宫便保了你们,让你们归于故乡,但是……”
我面色一凛,“若是事实并非如此,你们就都得死。”
若雁拿来精巧的小银剪子剪短了烛芯,长长的火焰一下子便是暗了很多,我静静的端坐于榻上,紧紧盯着自己手上绣着赤色鸳鸯九合的丝绢,外面更鼓的声音渐渐靠近,夜,已是很深了。
焦大很容易便被抓了来,据小云子说,那时他正在御花园的假石后面躲躲闪闪,认清了人方才转身要跑,却终是晚了,只得被抓了来。
眼前之人身穿一袭侍卫服,眉眼间皆是憨实之色,与我想象中巧言令色之徒的模样相差甚远。
我心中不禁略略有些失望,如此普通之人,真的便是从秋口中那个甘愿为之舍身豁命的良人么?
他见着我出来,虽是不识我是谁,但见我衣饰如斯,定非等闲之辈,满眼的迷茫之色顿时转为惶恐,只急急忙叩首,口中唤道:“主子吉祥。”
我舒缓了神色,只轻轻应了一声,扭过头,对着身侧之人笑道:“如烟,你细细看看,那日之人是不是他?”
如烟略略点一点头,上前仔细看了几眼,而后方恭恭敬敬回道:“禀明贵嫔,便是这位侍卫。”
那侍卫显然满眼迷茫,不知我们所说何事。
我缓缓一笑,只柔声道:“那夜,本宫从金禧阁回来,路过永巷之时,却是不小心遗失了一枚碎花小香囊,此物虽是小,却代表着本宫对皇上的一片心意,对本宫寓意深重,多亏侍卫前些日子将它送了回来,当时本宫不在殿内,竟是未能对侍卫多加感谢,故而今夜将侍卫请了来,予以重谢。”
他见我如此,面上越发迷惑,“可是奴才并未拾得什么香囊阿。”
如烟面上微微一愣,而后只笑道:“侍卫定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那日来的人,分明便是你阿。”
“可是……”
他的半截话噎在喉咙里,我见着他的脸色由迷惑转向欣喜,便知他应是已经变了心意。
我和颜悦色道:“我便是华穆苑的主子,你若是想要什么,只管说了便是,我若是能做主的,定是会做主的,。”
如烟亦是在一旁劝慰道:“不妨事的,我们小主通情达理,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便是,不过,我家主子说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因而只许你一件东西,多了可是没有了,你要什么,自己可得要想好。”
那侍卫抬头,眼中有了丝丝的期盼之色:“奴才不敢奢望,但是,奴才早已和这宫中一人……”
“娘娘……”
若雁扬着一块帕子,直直的走了进来,满面气愤之色,“你看看,从秋又将这帕子绣坏了,这可是潮州上贡的贡品,整个宫里也仅有这么几匹,连着被她绣坏了两块,这下,皇上必定是要圣颜大怒,我们且将她赶了出去,免得日后皇上追究起来,殃及到我们。”
我皱了眉,接过那帕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便将那帕子往桌上一掷,恨恨道:“当初以为这小蹄子手巧方向皇后讨了她来,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粗心不中用,罢了罢了,我这回也不敢留她,到时候皇上怪罪起来,任何人倒是都保不住她的,索性叫人乱棍打去永巷,只待皇上发落。”
殿上之人听到这些,方才期盼的神色顿时渐渐消失,面上只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与惧然。
妖颜纷纷


第三十三章 越罗冷薄金泥重
更新时间2011928 22:57:01  字数:2155

 芙蓉色的屏风底上画着满满的青莲,那样清秀的花朵,一瓣叠着一瓣,浅白色的底子,用蜜粉勾勒出层层轮廓,夜风袭来,吹的烛焰摇摆不定,光线闪烁,只映的殿中晦暗不明。
我佯装不经意见着下方之人,顿时只做失言状,浅浅阿了一声,而后匆匆用绢掩住嘴,放缓了语气柔声道:“恩人且勿见怪,都是我宫中那不懂事的小婢女,此次定是要惹得圣颜大怒的,因而先舍了她,免得日后有所株连。”
我面上浮现一丝担忧,“毕竟,龙颜大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如烟急急忙上前,语气略带制止之意,“娘娘说这些作甚?还是先谢了恩公方是大事。”
我犹自回过神,只以手扶额道:“瞧我,怎的在恩人面前说这些?”
略略顿了一顿,又道:“恩人想要什么,尽数说了来,我自会尽力置备。”
殿上之人紧紧蹙眉,沉默许久,终于再次开口道:“奴才不敢多求,无奈家里还有瞎眼老母,只希望娘娘赏奴才一笔钱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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