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受菊 by 盛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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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受菊 by 盛事太平-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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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也没有办法合拢,牙齿不由自主地不断咬合。
  神智不清间,柳大爷也能凭着习惯和直觉,用尽全身力气张合着嘴唇,发出那几个音节,“你这次又想要什么?”
  文帝脸上仿佛也结了霜,手轻轻下垂了一些,柳大爷的脚踝便也跟着再次浸入水中,仿若无数只虫在脚踝处撕咬着,有一直往上窜,进入心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不想看到沈博竞活着从西域回来。”
  柳大爷艰难地咬着牙,只觉得眼前的身影越发的模糊,只看到明黄一片。可是,看不见不是更好?
  “我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文帝脸上却未现满意之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提着柳大爷的手勉强地往旁边移开,刚想放手,又想起什么似的,再次把柳大爷的身体移回水面,“是你说的,这烟花必须得在心爱之人合欢之时方可下,这么说沈博竞可是爱上你了?”
  见柳大爷没有出声,文帝的手继续下沉,柳大爷的双膝已进入水中。
  如果说方才的脚踝是万虫撕咬的话,那么现在的双膝,只能用千刀万剐来形容了,还一点点地削着肉,恍惚间,柳大爷甚至看到有人在拿着到在一片一片地割着自己的肉。
  “朕在问你,沈博竞是不是爱上你了?”
  柳大爷本能地想拿手去捂着自己的膝盖,却发现这样被提着,双手根本就没有办法往下伸,只能咬牙忍受,“应该是。”
  “那么,你呢?”文帝冰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火花,手却依旧紧紧地抓着柳大爷的衣领。
  “不……不知道。”
  柳大爷还未说完,就感觉双股忽然就失去了知觉,这次他只能凭直觉猜想文帝怕是把他的半身都放入水中了。
  “不要跟朕说不知道。”咬牙的,不仅柳大爷,还有文帝。
  随着双股失去知觉的,还有自己的脑袋,柳大爷眼前已经是灰蒙蒙一片,却用尽全身力气还文帝一个冷笑,“也不是没有可能。”
  忽然,柳大爷感觉天旋地转,是文帝把柳大爷重重地甩到一旁的冰面上。而他自己也跟着全身发抖,狠狠地说:“你自己记着,只有空瓶才能回来换解药!”
  柳大爷看着那片明黄渐渐远离,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也恢复了一点力气,这次,他给文帝一个更深的冷笑,“弘湛,你该不会以为我还爱你吧。再深的爱,也早被你自己用一次次的折磨给磨光了。那样的爱,我已耗尽毕生的力气,再也给不起了。”
  文帝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行。
  是什么落在冰面,只一瞬间,便化为一颗晶莹的冰珠。
  *
  明日便要出征。
  此刻沈博竞浸在一池热水中,舒适地靠着浴池壁,静静整理思路。
  忽然,听得门外一阵奇怪的声响,沈博竞一向警觉,便披了件内衫前去查看。一打开门,却见浑身湿透的柳大爷躺着门外。
  沈博竞正想嘲笑柳大爷一番,把他翻过来的时候,却连自己都吓到了。柳大爷的脸色与他身侧的雪无异,没有一丝颜色,已不是苍白可以形容,嘴唇却是骇人的深紫,仍不断地颤抖,却渐渐地连颤抖也显得无力。
  沈博竞一怔,连忙抱起柳大爷,往室内走去。手上冷热交融,冷的是已经结冰的衣衫,热的是柳大爷异常高温的肌肤。柳大爷的身子不断地抽搐,剧烈地摇晃,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沈博竞吃力地抱着柳大爷,几乎是飞奔进浴室内。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冰冷的衣衫贴着他敞开的胸膛,仿佛形成一个个冰刃,一下一下地刺入他的心中,连心脏也跟着抽痛。沈博竞想不懂,那究竟是恐惧还是震惊。
  到了池边,沈博竞慌乱地替柳大爷解去衣衫,抱着他滚烫的身体,本想马上把他放进池中,一想觉着不妥,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把他围在自己的怀抱中,嘴唇向他的颈项呵着热气,一只手在他的背部大力地摩挲,另一只手抚过他不断抽搐的腹肌。
  忍不住小声在他耳边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发出的声响,支离破碎得连自己也无法分辨。
  良久,柳大爷终于停止了抽搐,沈博竞自己却因只披了件薄薄的衣衫冷得嘴唇也发白。他缓慢地把柳大爷放进池中,自己也跟着踏了进去,靠着池边,托住柳大爷的身体。
  虽然在池边沈博竞已经尽量让他的身子慢慢回复了热度,可突然而来的热气让柳大爷又开始了颤抖,脸上莫名地一阵红一阵白。沈博竞的心脏抽动得更加厉害,连带手也跟着痉挛。自己虽然行军这么久,却从未遇过这种情况,他只能用手慢慢地摩挲这柳大爷的背部,嘴上开始呢喃,“没事了,没事了。快醒过来吧,快醒过来吧……”
  好在,此时柳大爷也渐渐回复了神智,慢慢看到眼前的身影。辨不清人,气味却是熟悉,让人心安。
  可是不久随着神智一起涌上的还有从未有过的恐惧,柳大爷像溺水一般,死死地抓住沈博竞的肩膀,“冷,冷……”
  沈博竞的心终于停止了抽搐,他紧紧地抱着柳大爷,胸膛贴着胸膛,想再传给他一些温度,心里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没事了,你醒过来就好。”
  奇怪的是,柳大爷没有预料中的回答,而是依旧不停地在呢喃,“冷,我冷……”
  沈博竞刚舒展的眉,又渐渐拧在一起,心一点一点跟着又开始了刺痛。他慢慢放开柳大爷,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脸显出一种奇异的潮红,眼睛半眯着,却没有焦距。沈博竞这才发觉柳大爷其实并未恢复,手脚又开始慌了,想要叫大夫,开口的瞬间,心中却涌起一股熟悉的绝望,仿佛眼前的人,也如当初那样在自己眼前逝去。
  只有自己能救他,只有自己能把他拉回来。
  知道来不及了,沈博竞脑中却闪过很久之前听过的一个偏方,也只能那样了。
  沈博竞转过身,让柳大爷靠在池壁,抬起柳大爷的双腿,架在腰间。
  柳大爷的万受菊被突然张开,热水突然涌入体内,让他的身体难耐地扭动一下,用气息发出,“不要,不要。”
  沈博竞的心脏依然不住地抽动,身子微微往前探,在柳大爷的耳边柔声道:“没事的,忍一下就好,忍一下就好。”
  说罢,腰也跟着往前探,缓慢刺入。
  热水的润滑终究不比油脂,摩擦间热水跟着进出,还是让柳大爷感觉火辣辣的痛,他极力地扭动着身子,伸手想要推开,却因失了力气,显得那样的无助。
  沈博竞终于明了,心中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心疼,一种很熟悉的心疼。他拉起柳大爷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地吻着,“别怕,一下就好,一下就好。这样才能救你。”接下来,是更坚决的进入。
  进出间,身体渐渐升温,柳大爷本来时冷时热的身体也开始平稳下来,一股温热渐渐燃起,从下一直升入心中,驱走藏着身体里的股股寒气。嘴唇停止了颤抖,换上的,是声声无力的娇喘。
  沈博竞温柔地进出,紧纠在一起的心脏也是慢慢地放松。手上却是没有停止,继续温柔地抚着柳大爷并不平滑的背部。
  最后一瞬,柳大爷的神智终于回复。
  如果自己不是错觉的话,这场欢爱,没有欢,只有爱。
  是什么在一片水汽迷蒙中闪耀点点火光。
  之后,柳大爷就昏睡过去。大夫来看过,说他的脉象已经平稳,便只是给他开了些药,让人煎给他喝。
  沈博竞听了,也是放心不少,本想守在他身边,可惜明日就要出征,很多事都必须商议,只能先行离开。
  日暮时分,柳大爷终于醒过来。
  睡眼惺忪间,只见床边有一修长的身影,安静的站立。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照入,逆着光,竟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沈将军?”柳大爷神智还没完全恢复,只能犹豫地发出几个音节。
  眼前的身影渐渐放大,柳大爷恍惚了一下才知是那人渐渐走近,依旧看不清面目,只能看见那人有些慌乱地在床边坐下,拿起自己的手,放在胸膛上,“逸朗,是哥哥。”
  “哥哥?”柳大爷的手就贴着崇善的心脏,感受着那起伏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这自己的手心,柳大爷终于嗅到生命的气息,“哥哥,你来看我啦?”
  崇善的脸快要皱成一团,苍白如纸,全然没了平日儒雅,握着柳大爷的手也越来越紧,“逸朗,你没事了吧?”
  柳大爷感觉自己的手渐渐湿润,也不知是被是崇善手心的汗还是他淌下的泪给沾湿。夕阳打进室内,依旧是刺眼,让柳大爷的眼睛一阵刺痛,连泪水跟着滚出,可是他却硬是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只是无力地牵动嘴角,让人看了更是心酸,“没事。已经没事了,哥哥别担心。”
  崇善感觉心中有什么在无情地啃咬,顿时失了力气,整个人伏在柳大爷身上,死死拽着他的衣袖,“逸朗,我们收手吧,哥哥就是死也不愿你再受苦了,我们马上离开京城回去江南,我们一起渡过最后这六年好不好?”
  柳大爷的脖子沾满了崇善的泪水,勉强提起手,在崇善背部轻拍,“哥哥别哭,快了,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再等等吧。”
  “不,”崇善死命地摇头,“哥哥不想再下去了,哥哥怕……怕下一次,你就……你就熬不住了。”
  柳大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鼻息轻轻喷在崇善的耳边,“哥哥,如果就这么放弃了,我们之前受的苦不就白费了吗?哥哥,逸朗真的不甘心。”
  “那也不要去什么西域了,哥哥不能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
  “哥哥你忘了,离开京城我不是应该更安全吗?”
  柳大爷感到崇善抓着自己双肩的手越来越紧,肩上硬生生地痛,过了半晌,崇善方抬起头,坐直身子,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苦笑着替柳大爷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你决定了要站在哪一边了吗?”
  “恩。”柳大爷依旧无力地点点头,“决定了。”
  “可是因为你爱那个人?”
  “不是,这个决定,只关乎利益。”
  “放心,”崇善轻柔地抚着柳大爷的额,“无论你怎么决定,哥哥都会竭尽一生的力量去保护你的。”
  不久,柳大爷又闭上了眼睛,崇善呆了一会儿,便悄悄离开。
  看着崇善离去的背影,柳大爷心里只回响着一个声音。
  哥哥,其实逸朗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甘心走呢,还是不舍得走?
  我更加不知道,若是远走江南,我舍不得的,到底是谁?
  *
  柳大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颠簸得厉害。微微睁开眼,又见一个身影坐在床边,这一次终于辨得清楚了。
  “沈将军。”一张口,却感觉喉咙如火烧一般痛得厉害,声音也是嘶哑。
  沈博竞仿若早已预知一般,坐近柳大爷身旁,右手托起他的身子,把左手端着的茶杯送到柳大爷的嘴边,“快喝杯茶吧,你已经睡了一天多都没喝过水了。”
  “谢谢,”柳大爷虚弱地牵起嘴唇,茶水流过喉咙,疼痛减轻不少,“沈将军,昨天谢谢你了。”
  “昨天?”沈博竞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你已经睡了一天多了,那是前天的事了。”
  “前天?”柳大爷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又摸了摸身下颠簸的床铺,“这么说,我们现在已经在出征的路上了?”
  “你总算恢复过来了,”沈博竞放下杯子,本来想把柳大爷放平让他继续睡的,又发现他仍然冷得发抖,干脆脱了外套,自己也钻进被窝里,轻轻搂着柳大爷,“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恩……”柳大爷抚着额,又用力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是一不小心掉到菊映池里面了。”
  “掉进池里?”沈博竞一脸怀疑地皱了皱眉,“好好的你怎么会掉到池里了?”
  “这个,”柳大爷看来是真的恢复了,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手还开始不断撩拨着沈博竞的衣襟,“当然是因为想着快要离开沈将军了,心情过于低落,没有看到冰面的裂缝,就摔下去了。”
  沈博竞本来想白他一眼,一看柳大爷那病怏怏的样子,也就不忍心了,“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沈博竞又勾起他那诡异的笑容,“那谁把你扔在我的门口你知不知道?”
  柳大爷很坚决地摇头,“不知道。”
  二人静了半晌,柳大爷看着沈博竞的嘴唇越抿越紧,心里也开始慌了,连忙把手伸进他的衣襟内,温柔地盯着沈博竞,本来柔媚的声音因为虚弱无力而更显妖艳,“不过,无愁记得是谁把我救回来的喔!”
  柳大爷发誓他看到沈博竞的目光不自在地游移,连身体也不安地扭动,“我不过是不想别人以为你是被我玩死的,给我落下骂名而已。”
  “是这样吗?无论如何,无愁还是要好好感谢沈将军的,“柳大爷很应景地嗤笑了一下,身子更贴近沈博竞,还在沈博竞的胸膛蹭了蹭,“要不,无愁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沈博竞鄙夷地扫视了一下柳大爷,“就你这副样子?”
  堂堂万受菊柳大爷怎可忍受这般轻视?柳大爷愤懑难耐,很果断地翻了翻身子,压在沈博竞身上,“沈将军,要不我们试试?”开口才发现,就这么一下动作自己就已经喘得厉害,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
  “算了吧你,”沈博竞轻轻挥了挥手便把柳大爷从身上甩了下来,却还是伸手搂着柳大爷,“我记得你说过这是最后一天的吧,你不想我把你放下马车就不要出声。”
  “沈将军,你怎么这么不自在的样子?我说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这次沈博竞倒没有脸红,只是终于忍不住,狠狠地白了柳大爷一眼。
  柳大爷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偷笑,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便又开始开口,“沈将军,我记得你说过,西域对你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吧。”
  “恩。”沈博竞闭上眼,脸上未现波澜。
  “那个时候你和先帝也是这样相拥着一起前往西域的吗?”柳大爷怕是从鬼门关走过了一趟,看什么都豁达了,很不怕死地触碰着沈博竞的底线。
  沈博竞倒没有预想的那般激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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