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受菊 by 盛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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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受菊 by 盛事太平-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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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新开业了,柳大爷只能忙了个通宵。
  第二天下午,柳大爷好不容易忙活完了,正躺着床上想在开门前先补充一下睡眠,却被硬生生提了起来。一看,除了沈博竞还有谁?
  柳大爷几乎要哭起来了,“沈将军,您就饶了我吧!无愁昨夜可是完全没合过眼啊!”
  沈博竞瞥了他一眼,手上却是依然提着他的衣襟,没有放手,“忙完万菊园的事了?”
  柳大爷一向不是沈博竞的对手,为求保命,只能连忙点点头。
  “那就可以开始忙我们的事了吧。”
  柳大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沈将军,无愁已经累得不行了,您要精力太好不如我给你介绍个新的小倌?”
  沈博竞拿眼横了横柳大爷,“你觉着我看到你这朵松菊会有兴趣么?我说的是大事。”
  “沈将军,可是对无愁来说,这才是人生大事啊!”
  柳大爷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沈博竞拽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了,自己的脖子都觉着冷飕飕的,只能乖乖地说:“沈将军想怎么做?”
  沈博竞的手一松开,柳大爷就跌倒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狼狈,依旧是柔媚动人。
  “今天你万菊园重新开业,想必京城内大半官员都会前来凑凑热闹吧。”
  柳大爷这回总算是追上了沈博竞的思路,“沈将军想今天晚上就开始拉拢那几个大臣?”
  “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沈博竞也没有坐下,就这么站着,俯首看着柳大爷,竟有些居高临下之感。
  “沈将军想先从谁下手?”柳大爷看沈博竞的衣衫有些凌乱,便谄媚着伸手帮他拉了拉外套。
  沈博竞诡异地笑笑,抓起柳大爷的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那就先从最容易的开始吧。”
  是夜,万菊园重新开业。
  重新装修的万菊园少了份艳俗,多了份清雅。或许是因为天冷,门口少放了几盆菊花,多了几株梅花,平添了几分雅致。可却因为来凑热闹的人太多了,人声鼎沸,充满的是酒的醇香和淡淡的脂粉味,倒是淫靡不减。
  陈尚书踏进万菊园的时候也放松了连日沉重的心情。
  兄长丞相斩首带给他的是切肤之痛,可接下来面对波云诡谲的朝廷,更让他烦躁不安。此日却不知是谁悄悄在他的门外放了张帖子,说是万菊园重新开业,请君莅临。心里始终坚持女子的温香玉暖怎么也比这男子来得舒服,所以以往他很少光顾这万菊园。今日却是心中太过烦闷,干脆找个机会出来透透气。
  一进万菊园,里面已有不少白皙精致的少年恭候在前厅,其中不少倒是比女子还漂亮。小厮知道他的身份,连忙给他引来几个头牌小倌,有青涩鲜嫩的,还有妩媚动人的,可陈尚书依旧是面无表情。
  小厮一看,这可是大客人啊,连忙出去唤来柳老板。
  陈尚书就这么被晾在那里,越来越不耐烦,方才那几个小倌,虽说是不俗,可他终究难免把他们和女子相比,这一比较之间,就很难引起他的兴趣了。
  “这万菊园也不过如此。”陈尚书正拂袖准备离去,却听门口“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转过头,就见一人站在门口,身子微微倚在门边。透白的皮肤不似女子的凝脂胜雪,衬着脸颊间的一抹红晕,却是凄美有残忍;着一身红底繁花之衣,繁杂的花纹不现艳俗,反倒衬得人比花艳。身子半倚着门框,似是站不稳一般,更是显出一身媚骨。
  美人陈尚书见得多了,虽是惊艳,也无失态,很快便定了神,只是慢慢坐下,静静地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
  “无愁拜见陈大人。”
  原来是万菊园的柳老板。陈尚书不是第一次见,只是柳老板太红,以前来了一两次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当时也没觉着什么,现在就觉可惜了。
  陈尚书清了清嗓子,佯怒看着柳大爷说:“柳老板,你们万菊园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柳老板哪敢得罪这等大客,连忙上前,给陈尚书倒了杯女儿红,亲自送到陈尚书嘴边,“陈大人,实在是对不住,我们万菊园今日重新开张,人多了就忙不过来,无愁给您赔罪了。”
  陈尚书本来就是假怒,此刻气也就很快消了,反而用手揽上柳大爷的腰身,纤细而柔软,倒是比女子还勾魂摄魄。陈尚书觉着全身燥热,就着柳大爷的手把酒往嘴里送,“柳老板,赔罪是一回事,你们万菊园的小倌能不能让人满意又是另一回事。”
  柳大爷见客人气消了,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又倒了杯酒,“陈大人若对方才的小倌不满意,无愁可给陈大人另外找些,我们万菊园最近新进了批小倌,个个都是绝色,就等着大人临幸。”
  陈尚书的手一用力,把柳大爷更牢固地困在手中,嘴唇也凑到柳大爷的脸颊上,“我若是只要你又如何?”
  “沈某不知原来陈尚书有夺人之美的习惯啊。”一把冰冷的声音响起,话音未落,门又开了,走入一个高大的身影,着一身一品武官的官服,竟是定安将军沈博竞。
  陈尚书与沈博竞一向交往不密,这下在烟花之地遇着上司,更觉窘迫,连忙推开柳大爷,站起来躬身行礼,“沈将军,真是巧。”
  沈博竞把柳大爷拉至身旁,回了礼,“陈大人又怎知是碰巧?”
  陈尚书甚是惊愕,看看沈博竞身旁依旧笑容灿烂的柳大爷,总算明白,“难道说是沈将军特地引陈某来的?”
  “陈尚书真是聪明。”沈博竞满意地一笑,“那陈尚书不如猜猜沈某为何特意请陈大人来这里?”
  陈尚书官场沉浮多年,怎会不知道他的意图?但很多事不是能点明的。
  “请沈将军指教。”
  沈博竞走到陈尚书身旁的椅子坐下,挥了挥手,柳大爷便很识趣地替二人各倒了一杯酒。
  沈博竞把酒放在嘴边,张口道,“不久之前,我和丞相在这万菊园曾经定下一个盟约,陈尚书想不想知道内容?”
  陈尚书一怔,这一点,丞相却是从未想他提起。
  沈博竞见陈尚书没有出声,便接着道:“我和丞相曾经约定,我们二人合作夺位。”
  陈尚书突然站了起来。难怪丞相从无提起,原来他们……
  “不知陈尚书有无意愿替丞相了却他未完的心愿?”
  陈尚书惊骇地步步后退,“沈将军,你这是忤逆之罪!”
  沈博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那又如何?”
  陈尚书双手握着门把,准备开门离开,“如何?意图谋反乃诛九族之罪,沈将军,陈某就是去告发你也是天经地义的!”
  “告发?”沈博竞把柳大爷揽入怀中,脸凑在他的颈项间,深深一吸,“陈大人难道想向弑兄之人告发你的兄长之罪?”
  “弑兄?”过了半晌陈尚书总算是抓住了重点,“沈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陈尚书认为,丞相会蠢到自己去杀了何大人?”沈博竞抬起头来,“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你确定我哥是被诬陷的?”陈尚书不傻,可是他却一直查不出个所以然。
  “这还用说吗?”沈博竞就着柳大爷的手又喝了一杯,“关键是,是谁诬陷的。”
  陈尚书这下话也说不出来的,瞪大眼看着沈博竞。
  “陈尚书觉得这朝中除了皇上谁能诬陷丞相?又或者说,有谁敢诬陷丞相?”
  陈尚书静静地立着,依然说不出话来。
  沈博竞拦腰抱起柳大爷,往内室走去,“陈大人自己想想吧,想好了,欢迎再来万菊园,柳老板知道怎么找我。”
  *
  进了内室,沈博竞把柳大爷放在榻上。
  柳大爷不知是不是太冷了,像猫一样抓着沈博竞的衣襟,不断往沈博竞的怀里钻。
  “沈将军觉得这次能成么?”
  “这陈尚书这么多年都是在丞相的庇荫下生存的。上次未查到他,是丞相保住他罢了。这兄弟之情他自然是不能忘怀的。同样,弘湛着弑兄之罪他当然不能原谅,你说我们能不能成?”
  方才的厮磨已经让沈博竞身上有些燥热,正想翻身压上,却见柳大爷已经睡着了。他也真是太累了。
  沈博竞耸了耸肩,便搂着柳大爷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陈府便派人送了封信到万菊园。
  因为昨夜睡得比平时都早,柳大爷第二天天蒙蒙亮便醒来了。
  一睁开眼发现沈博竞已经醒了,半坐着,正拿着一张纸在看什么,唇边是满意的笑容。而柳大爷自己的头正枕在身边的腰上,若抛开其他,这画面倒显得宁静惬意。
  柳大爷忍不住在沈博竞的腰间蹭了蹭,再伸了伸懒腰,便抬起头,“沈将军在看什么呢?”
  沈博竞心情很好,连带对柳大爷也温柔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微笑着说:“陈尚书的信。”
  “信?”柳大爷凑上前去,“他说什么呢?”
  “说起来这信应该是给你的,”沈博竞把信递到柳大爷面前,“他说他对你的万菊园昨夜的服务很满意,他以后就是你的常客了。”
  柳大爷拿过信,瞄了一眼。信不长,说得挺隐晦,可知情人一听就懂了。
  柳大爷这时还不忘拍马屁,“沈将军就是厉害啊!想得到趁着昨夜发帖把陈尚书引过来了。”说罢还在沈博竞的颈间蹭了蹭,武将的身体不想他们这些小倌,没了那股魅香,渗出的是些许汗味,闻着却让人安心。
  “你若是想我反过来说你的功劳也少不了你就想太多了。”虽然笑脸不减,却依然是刻薄的语气。
  柳大爷对客人一向大度,便不理他,继续说,“那接下来呢?到谁了?”
  沈博竞还在沉吟,柳大爷便自己回答了,“按照昨天的顺序,接下来就应该是丞相的死忠,吏部尚书曾大人吧。”
  沈博竞却摇了摇头,“也不一定。”
  柳大爷又跟不上沈博竞的思路了,“不一定?曾大人对丞相的忠心跟陈尚书不是应该差不多吗?按说我们不是应该乘胜追击,马上攻陷他吗?”
  “关键就在这里了,”沈博竞虽然是半坐着,可上半身是披了狐裘的,可看柳大爷就那么躺在那里,大半身子都露出棉被外,便随手拿了床边的衣服披在柳大爷的身上,“他对丞相的忠心和陈尚书真的差不多吗?隔了层血缘就难说了。”
  “可是这曾大人毕竟是丞相一手带出来的,他对丞相的忠心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啊。”
  “你看这次丞相被杀,他为何能明哲保身?陈尚书就说是丞相保着,可这曾尚书就难说了。”
  “那不如先找陈大人去试试他?”
  沈博竞又揉了揉柳大爷的头发,“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
  自从丞相被治罪,这丞相府便丢空了,本来豪华的府邸,一下子就冷清下来,加上这连日不停的大雪,更显凄清。
  可是这丞相府今日却迎来了两个贵客,应该说是两名尚书大人,一个姓陈,一个姓曾;一个是丞相的弟弟,一个是丞相的弟子。以前这里是丞相一派聚首的地点。自丞相去世后,二人时有相聚,可这朝中气候不明,很多时候也只能私下见面,可是却从未试过回到这里。
  今天是这约是陈尚书邀的。故地重游,曾大人有些不自在,“陈兄今天怎么会约来这里?”
  “没有,”陈尚书在院中踱步,这个小花园是丞相生前最爱之处,“只是想很久也没有来这里了,便想要和曾兄一起缅怀一下哥哥。”
  曾尚书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恩师也是去世了,陈兄还是节哀吧。”
  “说起哥哥的死,我倒是有事想和你探讨,”陈尚书慢慢踱向曾尚书,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坚硬,“你不觉得哥哥的死有些蹊跷吗?”
  “何来蹊跷?”曾尚书移开视线,没有看他。
  “从最简单的说,哥哥怎么会蠢到这个节骨眼去杀何颖,让人落下把柄?”陈尚书一直盯着他的侧脸,像是要把他穿透。
  曾尚书依旧没有转过头,“那会儿发生太多事,恩师的许多弟子都被何颖陷害入狱了。说不定是恩师一时大意吧。陈兄多心了。”
  “是这样就好。”
  *
  当晚,御书房。
  这雪下了这么多天,今夜格外的冷,文帝却没有让人点上龙脑,这室中就更显清冷。
  “皇上,这陈尚书不可能会突然怀疑起丞相的死,怕是有人在挑拨。”说话的人正是刚从丞相府邸出来的曾尚书。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文帝挥退曾尚书。
  曾尚书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看见文帝的不悦,便悻悻退下。
  恰巧这时,崇善求见。
  “皇上,也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崇善见文帝还在批阅奏折,关切地说道。
  文帝揉了揉眉心,他确实是累了,“崇善你也早些回驿馆吧,朕批完这些奏折就睡了。”
  崇善抬头看着文帝的倦容,“皇上有心事?”
  文帝勾起一边嘴角,嘲讽的不知是自己还是崇善,“崇善你这问了不是白问么?这么大个沈博竞摆在那里,朕能没有心事么?”
  崇善也不顾什么君臣之礼了,叫宫人拿来棉衣,自己替文帝披上,“皇上还在想那个叫凰驾的事?不是已经决定给他封王了吗?”
  文帝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却仍然在叹气,“若是只有他,朕就不用如此担忧了。”
  “还有何事?”
  “何事?你不是不知道,这下面的五个尚书,个个都手握着一定权力,他沈博竞正和朕抢着这五个人呢,而且看来,他已经成功劝服这陈尚书了。”
  “可是刚刚走出去那曾尚书不是你一直安插在丞相身边的吗?”
  “是啊。”文帝实在累了,整个人瘫倒在龙椅上,“问题是他沈博竞居心如此叵测,剩下的三个尚书就是我们必争之地了。”
  崇善拍拍文帝的肩,“皇上放心吧,毕竟你是君他是臣,一般人都不好买他沈博竞的账的。”
  文帝突然坐直,用力握着崇善的手臂,如若抓着浮木一般,“崇善,你现在是丞相了,你一定得帮朕。”
  崇善顺势握着文帝的手,“皇上放心,崇善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文帝当然看不到崇善说这话时心底的那一抹冷笑。
  *
  第二天一早,柳大爷又是这般醒来,沈博竞又是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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