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年少[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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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是年少[影照]-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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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吗不先放手?”我瞪他一眼。他笑了:“为什么要放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气呼呼别开脸。他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划破寂静的长空,给寒冷的冬夜平添了几分温暖。
  扬,那时我们真的玩的很开心,对不对?可是,你跟我都没有留意到,那天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扬,冬天好冷啊!我害怕寒冷.
  我再也不要回到,十四岁的冬天! 
 
燕子飞时(二)

  母亲总是对的,那天过后,果然下雪了。
  因为大雪在这里不是太多见,好心的语文老师就放了我们一节课假:要我们先去操场上赏雪,然后回来补交一篇作文。
  大家欢呼着冲出教室,来到户外, 都先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各自打闹起来。雪景实在太漂亮,我东看看,西瞅瞅,一会儿拨弄树枝上的残雪,一会儿跳起来敲打屋檐下的冰柱。老师见我不安分的模样,就笑着问:“卓忧,你知道雪花是什么形状的吗?”我眨眨眼,“不是六角形的么?”
  “不对,是八角的!”祁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忽然冒了一句。这下炸开了锅,周围的同学都开始叽叽喳喳争论起来,“六角!”“四角!”“八角!”老师温和地笑,也不急着评判。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道:“又下起来了,大家自己看看罢!”
  果然,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起了小小的绒雪。好些人用慌忙手去接,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雪花就融化了。大家正懊恼着,老师笑嘻嘻地说:“来看看卓忧头上,好多雪花呢!”于是大家跑过来都围住我,气氛再度热闹起来:“六角的嘛!”“就是八角!”“我说是四角”……
  我屏息站在人群中,生怕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头上的雪花融化了。安安静静的看着同学们,我忽然觉得只要被大家的气息包围住,冬天可以也很温暖。
  “哎,你们看!卓忧的头上像不像撒满了白糖?”苏婧突然叫了一声,大家都笑起来:“卓忧是偷白糖的小偷!”。我抬起头看向苏婧,她的小脸冻的通红,笑脸娇媚动人,窈窕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楚楚可怜。
  我任他们开玩笑,还随着一起笑。这时,我忽然眼尖地发现前面教学楼上的窗户里,也挂着一张笑脸。定睛一看,原来是扬,他似乎根本没有在听课,一直托着下巴,望着我们这边笑,满脸阳光灿烂。
  扬,那真是极漂亮的笑容!可是,我想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到底是在凝视着人群里的谁呢?
  

  雪一连下了好几天,我都没有什么事可做,就在自家的花盆里堆了个小雪人。刚完成了就跑到祁维家向他献宝:“我有个小雪人呢!”他看了看我的作品,诧异地说:“怎么有这空啊?你不是天天和史云他们混在一起吗?”“哎?”我一楞,“他们这几天都没有约我啊!可能是因为下雪吧,大家都没有心思出门。”
  “屁!” 祁维一边摆弄我的雪人,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我这几天每天都看到他们在公园里玩的高兴,就差没发疯了。”
  “你刚刚说,‘他们’ ?”我呆住,小心翼翼地问,“‘他们’都有谁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以前每天都和你一起玩的那三个?”他一边拔着雪人的鼻子,一边不耐烦地回答,“啊,对了,好象还有个女生。个子很高,一付很拽的样子,叫……叫顾……顾什么来着?”
  “顾婷。”我看着雪人的鼻子被他拔出,很冷静地说。
  “哎,就是她就是她!” 祁维叫着,又开始动手拆起雪人的眼睛。我一把夺过花盆,转身就想走。仔细思量了一下,还是对他口气慎重的说:“祁维同学,今天你骂了脏话。作为一个班干部,我有必要在你的操行簿上扣一分!” 说完扭头扬长而去 ,留下在还原地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回到家,我觉得背脊发冷,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被忽略了。“不怕不怕。他们可能只是觉得你身子弱,怕在雪地里呆久了会感冒,所以才不叫上你的。”我这么为他们找了个借口,拼命给自己打气。可是,心里某个角落,却愈发不安起来,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此简单呢?
  这时,母亲下班回来了,她见我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不出去玩?我见着史云他们都在公园里呢!”
  我只觉得胸口似乎被人重重一击,立刻楸起来,小声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玩呀!”母亲奇怪地瞅我一眼:“你现在不是知道了?自己出去找他们罢,做人要主动一点!”
  我穿上棉衣,慢吞吞走出了门,一路上只觉得腿有如灌铅:要怎么和他们打招呼呢?是若无其事装做偶遇,还是直接冲上前去质问:“哎,你们怎么不叫上我?”正思量着,远远已经听到云的笑声。她正和阿极,顾婷打着雪仗。大家都一付兴高采烈的模样,惟有扬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云已经发现了我。可我看见她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反而转了一个方向继续玩。顾婷察觉到了,目光立刻向我投来。我看到她先是瞟了云一眼,然后朝着我古怪地笑起来。我顿时觉得全身发寒,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阿极也看到了我。
  “哎呀,忧忧!”他先是一怔,然后又热情地招呼起来,“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一起玩!”云这时好像才回神过来,也转身向我盈盈的笑。我檫檫自己的眼睛,看到面前三人都是一付“你怎么才来” 的嗔怪表情。
  “啊,我路过,所以……”我有些发窘,阿极已经连跑过来把我拉到大家身边去。“我们怕你的手受不了冻,所以就没有叫你。”他边走边低低地解释着,“你可千万不要多心!”我见他这么一嘱咐,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慌忙回答:“不会不会!”他听了,吐了一口气,又再度笑起来。 
  大家玩了一会儿,就打算各自回家吃饭,顾婷和我成了同路。我怎么也想不透刚才发生的事,就一直皱着眉头。她忽然神秘的对我说,“陆西扬今天有篮球队训练,所以没来。”我见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就诧异地盯住她看。她轻轻笑起来,“哎呀,你刚刚不是正为这个发愁吗!”我呆了一下,说:“不是,我只是觉得今天气氛怪怪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婷笑得更诡异了,“你想知道原因?”
  “当然啊!”我望着她。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问过你,陆西扬和史云分手的原因?”
  “记得,不是因为个性不合吗?”我迷迷糊糊的问。
  她冷冷发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装什么装!罪魁祸首,还不就是你!”


  扬,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还不能全心全意去信赖一个人。也许,只是为了那时,受过伤的原因。 
 
寒蝉凄切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冻得我手脚麻痹。周围似乎变得一下子寂静无声。我终于知道了,当云得知分手的消息时,要有多努力,才能在我面前做到波澜不惊。 

  “你说什么?”我看着她,安安静静地问。
  “你还不明白?”她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反应,加重了语气:“就是说,你是第三者!正是因为喜欢上你,陆西扬才会提出分手的!”末了,她又喃喃自语道:“我说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分了,原来是有个小妖女……”
  “你听谁说的?”我直直盯住她,悄悄捏紧拳头。
  “谁?”她回过神来,笑得更欢:“还能有谁?不就是你的好朋友史云?她可是逢人就说呢!”
  我再一次呆住:“你……你骗人!”云是不会那样误会我的,我们是十四年的朋友,彼此的脾性还会不清楚?
  “哼!”顾婷轻蔑地看我一眼:“你要是不相信,自己去问问鲁阿极!反正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
  对了,阿极,还有阿极啊!他可以为我作证!我立刻转身向阿极家跑去。阿极,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扬,要是换作其他人,她们一定会很高兴听到顾婷的话吧!能得到你的肯定,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我那个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要,千万不要是真的!”
  原谅我吧,扬。爱情,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顾婷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用发抖的声音,询问着阿极。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史云也是气糊涂了,乱讲的,你不要在意。”
  “这么说,顾婷没有骗我?”我只觉得泪水就要涌出眼眶,视野里一片模糊。
  “不是不是!”阿极见我这样子,开始手忙脚乱起来。“史云也只是怀疑,她还没有向西扬求证。哎呀,你也知道,她刚失恋了没面子,当然要找个借口对不对?大家都是朋友,你就忍让她一下嘛……”
  “刚失恋?”我气得全身发抖,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反驳道:“他们早分手了!凭什么现在跑来怪我?空口无凭,你们也由着她伤害人!鲁阿极,我虽然平时迷糊,但也不是傻子!你们就都袒护她吧,我也不稀罕!”
  我冲出阿极家,脸上早已是泪水满面。虽然平日里我胆小怕事,但骨子里还是极要强的人,加上一向是老师的宠儿,父母的宝贝,哪由得别人这么阴着联合起来对付?我越想越气,就调头匆匆往学校跑去。
  学校操场上,篮球队还在加紧训练。扬正和一群队员打着练习赛:防守,进攻,转身,投篮,动作漂亮潇洒,配合完美无缺。若是平时。我早要鼓掌呐喊起来,可惜那时早已气的牙痒痒,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这些?
  “忧忧?”扬转身看到我,有些惊喜。他朝同伴打了个招呼,立刻向我走过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人练球?他们不是说你忙着演讲比赛么?”他本来笑意盈盈,很是温柔,待走近了才发觉我的不对劲:“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语气显得十分紧张。
  我打量他:身材挺拔,骨架匀称,浅麦色肌肤在阳光下微微闪光,可恶,这家伙即使在运动的时候也这么好看,怪不得别人说“红颜祸水”,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做了那亡国的皇帝!我越想越委屈,终于一下子哭出声来。
  “都是你都是你!”我像小孩子一样撒起泼来,泪珠大颗大颗往外滚。“都是你害的!”扬见我哭得凄惨,很是惶恐:“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瞪大眼睛,恨恨地说,“你说,到底为什么和史云分手?”
  他没料到我提这个问题,一下子怔住不语,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毛巾。
  “你也合着他们欺负我!”我见他迟迟不做声,刚止住的眼泪又冒出来。“没有没有,”他慌了起来,盯着地面,轻轻说:“我……我……我不喜欢她的性格。”
  我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就抽泣着说:“你倒是要向所有人解释清楚啊!他们全都以为是因为我你们才分手的!”扬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上写满震惊,“他们……他们是这样跟你说的?”我赶紧点点头,“不然我干吗来找你!”
  “那,你也是为了这件事哭的罗?”他别过头,望着篮球场,声音小得几乎不能分辨。
  “当然呀!”我一想就来气,凶巴巴地威胁他:“你赶快去跟所有的人说,你没有喜欢上我!”
  “要是我不说呢?”他语气似乎有些古怪,转头向我,目光炯炯地问。
  “那我就恨死你!”我开始哭着咒骂他。他又慌了,连忙哄我:“好,好!别哭,我马上去说。”
  “那我可等着!”我也哭累了,就起身往回走,“对了,”我忽然定住,因为想起自己还有一句话要对他说:
  “陆西扬,管好你自己的女朋友和拥护者!”

  回家的路上,虽然得到了承诺,可我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心乱如麻,为什么呢?答案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那时雪已经开始融化了,路边还有人在哼歌:“又是一年春来到……”我茫然地看着天空,阳光真是刺眼。我在想,卓忧,你是不是,已经与春天檫肩而过了呢? 
 
无计留春住

  我不知道扬后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但是,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主动和云说过话。我和她的气氛尴尬,连大人都有所察觉。阿极倒是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力图劝我消气。我的回答是:可以,但一定要史云当面向我道歉。
  阿极很是为难,他支吾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对我嚷嚷:“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儿么?好歹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我静静挂上了电话。是的,阿极,你也会说,我们是多年的朋友关系,可当初她在背后诋毁我的时候,又有谁为我考虑过呢?
  阿极,我不怪你和她一起冷落我,真的。因为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你还喜欢着她而已。

  开春了,各种活动比赛也随之兴起,学校又热闹起来。有一天,校长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去。
  “卓忧,你怕不怕挑战?”校长是很文雅的女性,但问话简单迅速,很有一股坚强的味道,。
  直觉告诉我,前面有个机遇,而哲人说过,“千万不要让机会等你。”于是我看着校长的眼睛回答:“不怕。”
  她满意地笑了,“学校这次有个名额去参加省里的演讲比赛。但是要从区里开始挑选,所以会有很多场复赛。你可能会遇到很多水平很高的选手,他们也许会挫伤你的自尊心哦!你还愿意试一下吗?”
  “愿意!”我响亮地回答,其实心里盘算着:这样以后就有借口晚回家,不用去面对那一群抛下我的臭家伙们了。
  我要去参加演讲比赛的消息传开来,大家的反应不一: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人私下底等着看我笑话。不过表面上都说一些支持我,鼓励我的话语,我听了也一笑置之:毕竟比赛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的。
  老师的特训开始了,我再度忙得天昏地暗:写稿子,改稿子,纠正发音……每天都在学校留到很晚。有一天放学后,我口干舌躁地从语文教研室出来,意外地看到,云一个人,静静站在拐角处里。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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