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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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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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于焉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的确,所有这些都不过是我们的推测而已,即便所有的脉络都说得通,可我们没有证据。
  岁月的尘烟已经将所有的痕迹都模糊了,我们如何才能拨开迷雾,看到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呢?
  正在我和于焉陷入迷惘,心绪烦乱的时候,站在门口沉思许久的于烈回过头,清晰地说:“回到省城,我要做个DNA测试。”
  于焉走过去,拥着她的肩膀说:“我陪你一起去。”
  于烈拉着他的手,来到青裳姨娘的身边,说:“姨婆,我先回省城去了,等到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回来看你,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老妇人仰头看着于烈,晦暗的眼中闪出一丝亮光,她点头说道:“去吧,好孩子。”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告别了老妇人,重新坐上车,按原路驶回省城。
  我再无睡意,坐在后座上,不时从后面窥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于烈。
  于烈几乎不说话,一路紧抿着嘴唇,微皱着眉。
  我知道她的心情一定非常不平静,来的时候她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回去的时候,她的身世已经被颠覆,成了另一对素未谋面的男女的孩子。
  于焉也不是偷眼看看于烈的表情,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越野车驶上高速路的时候,于焉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指着于烈前面的储物箱说:“于烈,那里面有份文件,是爸爸留下的遗嘱,我一直没有拆开,你看一下。”
  于烈转头认真地看着他,说:“这合适吗?”
  我一下子感觉到她内心的酸涩,当她得知自己与于家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那种失落和困惑准是像刀子一样,戳得她满心伤痛。
  于焉眉头一耸,厉声说:“这叫什么话,你看那文件夹上爸爸特意标注了,要我们俩同时打开的。”
  于烈这才伸手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果然,文件夹上清楚地写着:需于焉和于烈一同启封。
  于烈小心地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叠文件,后面的几页都是一些物品清单,最上面的一页则是一张言简意赅的遗属,内容很简单,就是交代说于家的所有财产,包括于家的老宅,于家的藏书以及古旧家具等等,都归于焉和于烈的孩子所有,在他们的孩子没有出生前,上述财产由于焉和于烈监管,但不得出/售或赠与他人。
  于烈把遗嘱读了一遍,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于焉,又转头看了看我。
  “爸爸这是什么意思啊?”她纳闷地说。
  我也觉得这份遗嘱怪怪的,想来想去仍然摸不着头脑。
  不料,于焉却嘿嘿笑了。他的笑让我和于烈一头雾水,齐齐把目光投到他的脸上。
  “我们家老爷子绝对是个明眼人,”于焉说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搬去疗养院住了。其实他早就看出我和于烈的感情非比寻常了,并且我想他是乐见其成的,所以,他把我们两个留在家里,就是给我们更多的空间去发展那份感情。爸爸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认为爸爸老早就发现我们在相爱了吗?”于烈的脸颊不自觉地红了,虽然那个疼爱她的老人已经过世,但她还是感到羞愧,无法坦然面对自己一度以为不伦的恋情。
  这是我也恍然大悟,深深佩服于家老爷子的智谋,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用心为自己深爱的孩子筹划,用一篇遗嘱为两个互相爱着孩子排除羁绊。他偏不说把财产留给于焉和于烈,却要留给他们的孩子,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他已经默认了于焉和于烈的感情,希望他们结为连理,生下孩子,而那个孩子才是遗嘱的真正继承人。
  老爷子绕了一大圈,无非是要于焉和于烈能够得到幸福,生活得圆满。






  第五十六章 不期而至的双亲(13)
  更新时间:2012…2…26 20:49:41 本章字数:2374

  于烈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并不是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都能像她那样得到于亲生父母一般无二的关心与爱护的。
  “于烈。”我伸出手从后面拍了拍于烈的肩膀。她回头对我淡淡一笑。
  “不用说,我明白。”她点点头,眼角有些晶莹的水珠在闪耀。
  于焉也转头看了于烈一眼,眸子里满是疼惜。
  “我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虽然我知道你们不会骗我,这也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但我仍然不敢相信整件事是真的。”于烈的神情很沉闷,像罩了一层迷雾的天空,看不见阳光。
  于焉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对于烈说:“其实来念城的路上,我也不抱什么希望的。但凌羽的直觉似乎很强烈,她第一次见到那条小被子的时候,就意识到整件事也许与青裳有关。只是我们没有证据显示青裳曾经怀孕,但那天在阁楼里,当我们看到韩子郁的那些画作中有一幅画的是孕妇时,我不得不相信凌羽,青裳或许真的是你的母亲。”
  “青裳。”于烈默念着这个无数次被自己提起的名字,不觉潸然泪下。
  我望着她那张伤感的脸,暗暗猜想她是在为自己的身世叹息,还是在为青裳的不幸流泪呢?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从打我认识于烈,就知道她是个善感而多情的女子,她对韩子郁生平事迹的执著探究,以及后来对青裳下落的不懈追寻,都突显出她的感性与真诚。而这一切,又让我感觉冥冥中有股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于烈的脚步,让她一步步走进过往的岁月,从中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迷。
  “难道真的是青裳的哥哥亲手断送了青裳的幸福吗?”于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询我和于焉的意见。
  于焉的眼睛望着车窗外平直的高速公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就目前的线索分析,当时出现在锦庐的人,除了韩子郁和青裳外,就只有他一个外人了,所以,也只有他有这种可能。”
  我的脑海里回想起从小黑屋子里发现的那几张写着纷乱字迹的纸片,忙从口袋里翻出来,继续认真查看瀑。
  “血,满头血,不是我,是女人,青裳,哭……”这些字到底是毫无意义的疯癫之作,还是在他短暂清醒时的有意为之呢?我冥思苦想,终究无法解释。
  于焉见我没有附和他的话,又从后视镜里看到我陷入沉思的表情,便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问道:“凌羽,你在想什么?”
  我的思绪猛然被他打断,抬起头扬了扬手里的纸片说:“也许,并非只有他一个外人。”
  “哦?何以见得?”于焉纳闷地回头瞟了我一眼。
  于烈则制止他,让他安心开车,不要东张西望的。继而对我说:“凌羽,你是指我们发现的纸片上写的那个女人吗?”
  我点点头。
  “什么女人?”于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又要回过头来插话。
  “你只管专心开车,只拿耳朵听就是了。”于烈再次呵斥他,“我和凌羽现在说的也只是猜测。”
  然后,于烈把我们俩在小黑屋子里看到青裳的哥哥在墙壁上的乱写乱画,以及我们在被子里抖落出来的几团破纸片上莫名其妙的字迹,给于焉讲了一遍。
  于焉这才安静下来,他侧着头思考了片刻,似也觉得其中大有蹊跷,但又无从拆解,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女人,那么她,会是谁呢?”我把手里的纸片尽力抹平,看着上面几个歪斜的“血”字,不禁感觉触目惊心。
  如果纸片上所写的那个女人真的存在,那她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居心才会对韩子郁痛下杀手的呢?她与韩子郁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爱恨纠葛呢?
  如果这个“血”字的背后就是韩子郁死亡的真相,如果青裳和他的哥哥并不是凶手,那么,作为目击证人,他们为什么没有及时报警呢?最奇怪的是青裳,她竟然宁肯抛弃襁褓中的婴孩,也不愿将真相揭露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当我垂头望着纸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前面的于烈忽然幽幽地说出一句:“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心头一震,没错,唯有如此,才能将上面所有的疑问解释得痛。
  青裳的心死了。合欢树下不仅埋葬了韩子郁的尸体,也埋葬了青裳的所有希望。她再无法面对未来的生活,一切在她的眼里都失去了意义。
  如果说青裳敢于在念城的姨娘家执意生下孩子,说明她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但当她来到省城,要与韩子郁开始新生活时,她的希望却随着韩子郁的死变成了绝望。从那以后,她只有死,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即使是怀抱中的孩子,也无法唤起她对生的渴望。
  于是,锦庐作为青裳的梦开始的地方,亦成了她的梦结束的地方。
  我忍不住喟然长叹。
  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那般绝望的地步呢?
  于烈默然低下头,悄悄抹了抹眼睛。我知道,尽管她现在还不能把青裳当作自己的母亲看待,但青裳的遭遇,早已经令她生出许多同情和怜惜。或也因为这样,于烈才没有纠结于当初,为什么会被自己的母亲丢弃。她能感受到青裳的那份哀痛与无助,也就能够理解青裳作出的那样残忍的决定。
  “凌羽,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吗?”于烈振作精神,回过头对我说。
  “什么事?”我问。
  “就是我从锦庐经过时听到的那个奇怪的声音,”她望着我,眸子里有水波在盈盈荡漾,“现在想来,我倒不觉得奇怪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刚想说些安慰她的话,但眼里的泪水却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那是青裳在呼唤自己的孩子啊!
  作为母亲,即使死了,她的魂魄也会时时流连在孩子身边,不忍远离的。






  第五十六章 不期而至的双亲(14)
  更新时间:2012…2…27 23:41:32 本章字数:2536

  汽车驶到无风岭时天已经黑了。
  有些清凉的风从山坳里吹来,我打开车窗,任那缕风拂乱额发。
  一群夜归的鸟儿从昏暗的天际飞掠而来,在头顶画出一片变幻多端的队形,又像接到号令般飞掠而去。
  “那是灰椋鸟。”于焉边说边刹住车,把头探出车窗向外望。
  他的目光追随着鸟群,接着说:“它们是害虫的天敌,能捕捉很多害虫,一对正在喂养幼鸟的灰椋鸟,每天可以捕捉四百克害虫呢。那是一项大工程,它们几乎是日以继夜地在忙碌,直到小鸟羽翼丰满,能够独立飞翔为止。”
  于烈也仰头看着那些鸟,忽而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想她一定是心有所感吧。
  鸟群飞远了,于焉重新启动汽车,沿着山路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锦庐的大门外。
  铁栅栏门上,警察贴的封条仍旧完好无损,白纸黑字的封条像个硕大的伤疤,将黑漆大门衬托得冰冷而又凄惶。
  花园里昏蒙幽暗,影绰绰能看出藤萝架和合欢树的轮廓。苍灰色的小楼漠然矗立,仿佛一位老者,看透了世事沧桑,不着悲喜,也无能为力。
  于焉把车速放慢,缓缓地从铁门前驶过,于烈的手臂趴在车窗口,头抵在手背上,两眼凝视着锦庐里的楼舍以及草木。
  我不知道她内心深处是否翻江倒海,思绪万千,只觉得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令我难以置信。
  若是在从前,她用这样平静的眼神去看锦庐,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此刻,她视线所及的地方分明就是她的家,可她的眸子里却仍旧只有置身事外的淡泊,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了瀑。
  或许,于烈还不肯相信自己就是青裳和韩子郁的孩子吧?也是,活了二三十年,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说,你是另外两个陌生人的孩子,这样的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一时难以接受。
  给她些时间吧。我心想。时间是最好的心药,即使不能治愈,它也能缓解那些伤痛。
  很快,汽车在于家老宅的门口停下来。于焉为我和于烈打开车门,很绅士地侧身而立。
  “两位女士,请下车。”他笑嘻嘻地说。
  我跳下车,伸展了一下酸涩的腰身,于烈则把自己的手递到于焉的掌心,姿态优雅地跨出车门。
  “谢了。”她俏皮地朝于焉噤了噤鼻子,然后抬起头,望着高大围墙里粉壁灰瓦的二层楼房。
  “到家了啦”她像孩子似的欢快地叫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厚重的木门,一溜烟跑了进去。
  于焉眨巴着眼睛,与我对视了一下,扑哧一笑。
  “如何可以不爱她,命运种下什么偏差……”他随口唱了几句,然后拿起我和于烈的背包扛在肩上,我们一起走进庭院。
  “凌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晚饭。”于烈从回廊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朝我摆了摆手。
  “要我帮忙吗?”我问。
  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听见清脆的声音:“不用了,有于焉呢。”
  我本已起身打算去帮忙,但听她这样说,便改了主意。现在这个时候,于焉的陪伴应该是她最需要的吧。
  我在溪流边撩了些清凉的泉水在脸上,顿时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取出手机,我按下穆寒的电话号码,两声铃响,听筒里传来穆寒的声音:“凌羽?你还在念城吗?”
  “我已经回来了,在于烈的家里。”我答道。
  “哦,这一趟有什么意外收获吗?”他问。
  “有,而且你听了一定非常意外。”
  “真的?”他似乎并不急于知道我所说的意外,语气淡淡的。
  我回头瞥了一眼回廊后面的厨房,那里隐隐有于烈和于焉相互戏谑的调笑声。
  “是啊。”我说,心绪飘摇,口气也散漫起来。
  “你那边有什么新闻吗?关于锦庐的那两具尸体。”我问。
  “我从一个在公安局做法医的朋友那里打听到,那具干尸的死亡时间与韩子郁相当。”穆寒说,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只是让他们纳闷的是,为什么那具尸体会保存得完好如初呢?如同在沙漠之下沉睡了三千多年的楼兰公主一样。但锦庐的环境毕竟不是干旱少雨的沙漠,她的尸体能保存得那么完整,非常不可思议。”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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