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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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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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地吃了这一顿饭,与白冰闲话几句,发现大家都是心事重重提不起精神来,陈霜降只说一句:“睡吧,也不知道明天怎么样。”
白冰也是点头,和衣躺下,忽然又是哎哟一声,原来是不小心被袖子中的匕首给刺了下,白冰掏了出来,重新装好鞘,塞到枕头下面,这才是合上了眼。
这天发生这么许多事情,陈霜降还以为会是一夜难眠,没想到只想了一会,倒是一夜无梦地睡到天明。
第二天才是刚起床,就又是来了人,这回倒是把陈霜降跟白冰同时
叫上了,出了院门却是分开往两个方向去,陈霜降不禁有些忐忑地望了白冰那边,正巧白冰也是回头,张口说了一句,依着口型来看大约是小心。
也不知道白冰究竟被带到哪边去,陈霜降却是再次见到了巫颂凤。
仍是半明半暗的房间,浓重艳丽的摆设,巫颂凤如同寻常朋友会客一般,随意地指着椅子说:“坐吧。尝尝这些,都是御厨的手艺,你爱吃清淡口味的吧。”
巫颂凤亲自动手给陈霜降盛了碗粥,又是挟了小菜一个包子轻轻放到陈霜降面前。
正同巫颂凤所说的,这些还真都是陈霜降爱吃的,大约连何金宝都没知道地这般真切,陈霜降只觉得心头一跳,不由抬眼向巫颂凤仔细望去。
巫颂凤却像是没有丝毫察觉一般,只顾自己端了粥慢条斯理地用起餐来。
无论陈霜降有多少疑问,只是对着巫颂凤,却是突然地生出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犹豫半天,看巫颂凤仍是毫无觉察专心吃饭,陈霜降也只能是把这满腹的心思压了下去,低头也是慢慢地吃了起来。
御膳里出来自然都是精细东西,那粥用的是江南绿玉梗的新米,大约是加了鸡茸香菇,细细熬炖到烂,最是香甜绵软,那包子瞧着不起眼,尝一口才是知道居然是膏蟹馅的,京城靠河不靠海,平常大多只有河虾河蟹,想要吃要新鲜的膏蟹,那可是万难,只怕就这一个包子,就能抵上寻常百姓几个月的收成了吧。
看陈霜降尝一口,就是皱起了眉头,巫颂凤立刻也是放下筷子,问:“可是不合胃口,想吃什么,我立刻叫他们重做。”
“不是,很好。”
东西很好,只是陈霜降没有心思,就算是龙肝凤胆也是觉得食而无味,难以下咽。
第一百九十二章: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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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凤大约也是知道,并没有强求。只说:“以前我也###到宫中吃饭,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一个膏蟹包子,那时候御厨手艺更好。这馅简直就跟黄玉一样,光看着就是觉得好吃。”
“只是那个御厨早就是死了,再也找不到能做出那般好滋味的御厨了,毕竟是十几年了,总是物是人非了……”
陈霜降看着巫颂凤没有说话,巫颂凤似乎也是没想着她回答,仿佛是为了找个人说话一般,絮絮叨叨地说着巫家曾经的繁华,说着这些年的艰辛,更多时候则是在诉说当年逃难的历程。
挖野菜时候意外抓到一只野兔时不经意露出欣喜的笑容,雨天路滑连着板车一块摔下坡忍痛紧咬的牙关,防人防贼夜不成寐也要抓紧双手无人望见时才能垂下眼脸的黯淡。
许多甚至是陈霜降自己都早也经遗忘的细节,巫颂凤都是记得分明,一闭眼就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陈霜降当时的样子,筚路蓝缕,憔悴枯槁,但却是从来没有想过抛下肩上背负的包袱,偶然还会微微摇头带着笑说着没事。
那种温柔坚强,足以支撑巫颂凤独自走过这么多年的艰难困苦,风刀霜剑。
好不容易才是走到今天这一步,距离着巫家复辟不过咫尺之遥,那个被他心心念念记挂了十二年的女人却是说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有那一刹那,巫颂凤只觉得这天塌地也陷了,心如死灰。
又是望望陈霜降,云为青丝,花做颜,比早些年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但唯一没有变的,却是陈霜降的那一双眼,黝黑晶亮,仿佛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恬静温暖,时常又会是暴躁愤怒。
“陈霜降。”巫颂凤忽然往前踏一步,陈霜降不由地退了一步。
“待我拱手江山讨你欢,如何?”
陈霜降也拿不准巫颂凤想做什么,只觉得害怕地很,虽然知道不大有用处,但她还是忍不住悄悄伸手去摸索袖子中的那一支铜簪,牢牢地抓在手里,这一走神,陈霜降就是没听清巫颂凤在说什么,心不在焉地反问一声:“什么?”
巫颂凤顿时就是有些气恼。步步紧逼,直到把陈霜降逼到墙角再无处可退,巫颂凤才是抓着陈霜降肩膀,一字一字地异常清晰地说了一遍:“我为帝,你来为后,这万里江山分你一半,可好?”
陈霜降吃惊地瞪大眼睛望了巫颂凤很久,半天才能确定,不是自己听错,巫颂凤是异常认真在说,陈霜降挣扎两下,巫颂凤抓得紧,半点都是挣脱不开,只摇头说:“这些我不想要。”
巫颂凤眼一冷,抓着陈霜降的双手越发地用力,都快是掐到肉里面,疼的陈霜降冷汗刷的下来,拼命咬着牙关才是忍住没有喊出声来。
正在这会,突然就是传来了两下敲门声,见里面没回答,又是叫了一声皇帝,声音有些急切。
顿了一下,巫颂凤才是开几应了一声,松了手,一下摔门而出。
巫颂凤那一付样子,总觉得颇有几分疯狂,无端地让陈霜降生出了几分隙恐,只觉得巫颂凤的这一份莫名感情,太沉重炙热,仿佛总要给人带来灭顶之灾般。
扶着墙走几步,坐了一会,陈霜降才是慢慢地恢复了些气力,想想现下的情况,又是生出了几分气恼,抓起刚才只吃了一般的包子,大咬了一口,恶狠狠地想,总有办法的,大不了就是赔了这一条命进去!
巫颂凤其实也并没有走远,只在隔壁房间跟人说事,靠墙的时候,隐约能听见一两声。
陈霜降一开始也没在意,只觉得烦躁,起身去倒水,正回的时候,却是听到一些声响,仔细地把耳朵贴了上去,还真是含糊地听到了几声。
“那事……得手了……司马狗贼死透了,等大军……”陈霜降愣一会才是想到,叛乱军口中的司马狗贼该就是嘉宁帝司马子夏了,当时只觉得头上一个闷雷落下,直炸得她仓皇失措,惶恐难安,不敢置信地捏紧拳头,直把手心都是抠出血来,犹还不自觉。
司马子夏死了,叛军压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司马子夏系心社稷,膝下子女并不多,成年封王的也就只有浦亲王司马汜,沅亲王司马沂两人而已。
佟皇后去后,司马沂又是不明真相地与巫颂凤相交,只差是掏心掏肺,实在不足为惧。
而至于浦亲王司马汜,却是有些显山不露水,民间最多只传他风雅爱梅
##礼贤下士,名声不坏。也未见多少显,在朝堂也是一##每日上朝议事,从不缺席,只是低调寡言,很少出头。
巫颂凤也是暗中与他接触过,只觉得这司马汜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本想拉拢,却是发现那人溜滑过人,只揣着明白当糊涂,滴水不漏,巫颂凤也是熄了这份心,及时收了手。
这样的人物若是放任不管,必宗会是生出事端,所以起兵的那日夜里,巫颂凤特地派了一队人去围剿了浦亲王府。
只是司马汜也是个机灵人,叛乱军人手也是不够调动,终究还只是烧了那一座浦亲王府,而让司马汜安然逃了出去。
司马汜不争事,不出头,并不是说他是真得无能,当初可是连佟皇后都要赞他一句城府深沉,大度容人,司马汜只是看得清,司马子夏才四十未到,年轻着呢,这会说皇位继承什么的,还早了许多年,非但得不到什么好处,只会引发司马子夏忌惮而已,做什么都不如不做。
但司马汜绝不是什么一事无成,他在司马子夏所能允许的底线之内,小心翼翼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以跟司马子夏全然不同的方式,专注着京城,专注着大周。
在第一次掘堤事件之后,最早觉察到不妥的其实就是司马汜,只不过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试探一次后,就是把这事咽了下去。
七月末的这天,正好是司马泂到司马汜王府喝酒,城门被破的时候,这两人还是没睡,很快就是觉得事情不时,赶紧唤了人去查看。
才是刚出门口不久,浦王府家的人就是遭遇上了叛乱军,铩羽而归。
司马汜顿时就是觉得事情不对,立刻将家人护卫召集了起来。只杀出一条血路往皇宫方向行去。
这一路也是遇上不少人,或是出来打探情势的,或是整备行装预备上阵杀敌的,或者仓皇逃窜侥幸得生的,司马汜特意叫人打出浦王的旗号,把这些人都是聚拢了起来。
这会叛乱军已经成功冲破宫门,占据了皇城,也有几个从宫中逃出来的,将这个消息带了出来,再其他的他们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不断地说,很多很多人,冲进来杀了许多人。
司马汜沉思了一会,只叫人停了下来,把他这支杂七杂八临时拼凑的队伍快速地清点了下,人数倒是不少,都有五六百了,只不过老的老,少的少,几乎还有一半的女眷,唯一能派的上用场的就是匆匆赶来的一支城防军,虽然是精锐,不过也只有百来人而已。
“调头,我们出城!”半天,司马汜才是咬牙艰难地说。
听到这个决断,司马泂是头一个反对的,直问:“我们不去皇宫了,那里头可是京城最安全的地了?”
“那里已经被叛乱军占据,我们人单势薄,占不了好处。”“可是宫里面还有那么多……”这回说话的却是一直安静地有些异常的浦王妃贾细眉,伸手指指上头,无不担忧地说,“只怕旁人会非议,说王爷见死不救。”
因为司马子钰之事,司马泂小时候没少受人欺侮,也就跟司马汜一
人交好一些,其他什么皇子皇孙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会更是幸灾乐祸地说:“有本事自个跑出来,他们不是很能么,不然死了也是……”
司马汜狠瞪他一眼,司马泂才是悻悻地闭了嘴,司马汜颇有些疲惫地说:“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帝还在城外,我们去跟他们汇合。”
进城虽难,出城这一路倒是走得比预期简单,这会叛乱军主力还在皇宫,城门口的戒备并不算太严,经过半点钟的厮杀,总算是顺利地打开了城门。
这会司马泂却是突然地停住了脚步,踯躅着说:“我…还是留这里吧。”
看司马泂主意已定,司马汜也没有多劝,只叫人从城防军里面挑十几个人给他,拍了拍他肩膀,千言万语也都只化成了一句:“千万小心,别冲动行事!”
司马泂咧嘴笑了笑,对着司马汜胸口轻打了一拳,说:“你就别跟老妈子一样操心了,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啊,最是就怕死了,你也小心。”再说几句,就是在城门口分了手,看着司马泂一行飞快地消失在京城黢黑的街道之中,司马汜也是吐了一口气,振臂一挥,说:“出城!”
第一百九十三章: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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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也并不是太平无事,不时就会有叛乱军的身影出现。
而且堤坝一再被掘,飞凤江也是发了威,大水不住地倒灌,刚出了城门就是遭遇水患,茫茫一片,哪里还能认出南北高低,马车只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就是再拉不动,司马汜直叫人扔了车,扔了笨重行礼,全部人都是下车步行。
这一行人多少女眷,一时间只听得怨声载道哭声一片,当兵的最是没耐性,只把眼一瞪,刀一横,本想吓她们一吓,却反而让她们哭的更大声,有几个还不住地喊我是什么什么夫人,不能这么待我!
见司马汜皱眉,贾细眉就是第一个下了车,细声慢语地说:“别是哭了,万一把那些逆贼引来,那可是恐怖的很,一刀一个跟切个瓜一样,把咱们都砍了,也就不过喝碗茶的时间,没准就这会哭的功夫,那些人就是已经追了上来!”
世上哪有真不怕死的人,这些官家太太小姐虽然娇惯,但也是知道怕,见贾细眉都是下了车,犹豫一番,也是渐渐地跟了下来,拖着罗裙绸裳,满头花钿金钗,万分委屈地涉水缓缓前进着。
这么一来,前进的速度却就是缓慢地很,一直到天亮,也才没走出几里路,虽然运气挺好一路都没有遭遇到叛乱军,但是这边的路却是越发地难走起来,水越发地深起来,好几次都差点没淹没过顶。
因为水灾逃难的百姓也是渐渐地多起来,司马汜这衣着奢华的一行就是格外地显眼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夫人一紧张就是不由地伸手抚了抚发角,谁想到她手上那戒子松了一些,一滑就是飞了出去,金光闪闪地落进了水里。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几十双眼绿油油地望了过来,还没等人反应。就是一哄而上,拉的拉,扯的扯,才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夫人简直就像是脱毛的凤凰,灰扑扑的半点首饰都不剩了。
这一群人尊贵惯了,哪里见过这般事情,都是傻了眼,那被抢的那个夫人还怔怔地左看看,右看看,半天才是想起来尖声大叫起来,嚎啕大哭想着冲上去抢回来。
接二连三地遭遇大水,百姓也困苦不堪,急红了眼,抢到的自然欣喜,没抢到的也是贪念大动,不怀好意地往这边望来,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硬抢般。
觉得事情不对,城防队赶紧横刀过来,总算是把那群难民给吓走了。
“别嚎了,把贵重东西都收起来,别遭人抢!”
那群人才是猛然清醒一般。赶紧七手八脚地把镯子金钗都是收了起来,有几个机灵的,还挖些泥水抹在身上,尽量让自个看起来更是朴实无华一些。
涉水走了大半天,地势渐高了起来,总算是看到一些实地,登高望了一下,这不知不觉中,居然都快走到飞凤江边了。
司马子夏该是在行宫那边。辨认下方向,却还是有不少的一段路,而这一群女眷却是困顿不堪,再也是走不动了。
司马汜正是为难时候,远远地却是望见有一队在在堤坝上走。还以为是叛乱军,仔细看了才是认出,司马家的军队,只喜得赶紧挥手招呼。
这在河堤上的一队,刚好也是何金宝带着,自然是认得司马汜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何金宝只露出了一抹苦笑,才是让人护送他礴去了行宫。
叛乱军一撤,行宫这边的情况倒也还好,水没满到这边,人手食物都还充足,只不过司马子夏的精神算不好,似乎是整夜未睡,神色糜顿的很,见到司马汜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欢喜,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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