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缘 by nel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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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缘 by neleta-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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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天赐不懂什么是赏月,只是听到父皇让人来告诉大哥,他就自告奋勇地自己跑来了。

    “芋头,大哥知道了。芋头在这里陪大哥一会儿,大哥马上就好。”还有几件事情未处理完,刘韵峥安抚怀里的小芋头,虽然此时还不到申时,某人已经为晚上的赏月而迫不及待了。

    “月,湖。”听大哥现在还不走,刘天赐嘟起了嘴,“走,走。”他要赏月。

    “芋头,”刮了下刘天赐嘟起的小嘴,刘韵峥哄道,“月亮现在还没出来呢,芋头瞧,现在挂在天上的是太阳,等太阳下山了,天黑了,芋头才能看到月亮。”

    “唔……”刘天赐眨眨眼,不懂,为什么现在不能赏月,太阳又是什么?向窗外瞅瞅,他小声的咕哝,“月……”

    摸上弟弟不解的双眸,刘韵峥心里微微的刺痛,对屋内的人道:“你们先下去吧,关于税赋的事,你们先给朕拟个折子,朕看过后,明日早朝再与你们商议。”

    “是,皇上。”大臣们心知皇上对这位小王爷的宠爱,也知道其中的因缘,马上退了出去。

    抱着刘天赐走到屋外,刘韵峥指着天上耀眼的太阳道:“芋头,那个就是太阳,很亮,很热。”

    刘天赐抬头看去,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闭着眼,他问:“阳?”

    “对,这个就是太阳。太阳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才会出来,到了晚上,太阳就回去睡觉了。然后月亮就出来。”刘韵峥耐心的解释道,刘天赐垂下头,趴在大哥的肩上,想了想,道,“阳,白。”

    “对,白天是太阳,晚上是月亮。”

    “月……黑。”刘天赐马上用力点了一下脑袋,晚上黑黑的,他知道。

    “芋头真聪明。”揉揉刘天赐的脑袋,刘韵峥抱着人向父亲的寝宫走去,虽然他的弟弟不怎么会说话,但只要他能开口,他心里的愧疚才能减少一分。

    “月,湖,黑。”

    “芋头有内有告诉饕儿?”

    “走,走。”

    “好,大哥带你去找饕儿。”

    看着怀里那张纯真的笑颜,刘韵峥再一次暗暗发誓,只要能让他的弟弟一直这样笑着,无论他要什么,他都会给他,哪怕是天上的月亮。

    八年后,当刘天赐要一个叫“天天”的家伙时,刘韵峥却怎么也不愿意给他。

    ………………………………………………………………………………………………

    嵘亲王府里,难得露面的蓝韵嵘在书房里看账册,微眯的双眸,不断的哈欠让他看上去很疲倦,可手里的账册却是一本接一本的看过去,丝毫没有停滞。看完今日的最后一本账册和全国各地送来的简报,蓝韵嵘写了几封信,命人一一送出后,他伸个懒腰,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呷了口茶,拍手传进在外候着的人,问:“小王爷现在哪里?”

    “回王爷,小王爷在花园里赏鱼呢。”

    “赏鱼?”蓝韵嵘站了起来,刚才不是就在赏鱼么,这都两个时辰了,还在赏鱼?走出书房,蓝韵嵘直奔鱼池。

    还没到鱼池,蓝韵嵘就听到了稚嫩的欢笑声,而且一声比一声响,似是玩得很开心。放慢脚步,他停在假山旁,看着前方不远处坐在鱼池边的小家伙,他刚满五岁的弟弟——刘天赐。鱼池边的水榭里,他的爱人白忻澈则坐在那里,笑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人。对方看到了他,蓝韵嵘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他则绕过假山,从另一侧进入水榭。

    “芋头一直在玩鱼?”坐到白忻澈身边,蓝韵嵘问。

    白忻澈点点头:“是啊,你瞧他,玩地多高兴。”

    “啊哈哈哈……”鱼池边上,刘天赐的小手一挥,鱼儿四处逃散,惹来他的欢笑,接着,他捂住嘴,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等鱼儿又慢慢游过来之后,他再挥手,“哈哈哈……”然后,他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悄悄地等鱼儿再游回来。

    若是旁人,几次之后就会觉得无趣,可刘天赐不同,虽然已经五岁了,他却还不会说话,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机灵,傻傻的,痴痴的,可就是这样的他,却获得了家中所有人疼人心坎的喜爱。

    数日前,刘天赐得了风寒,好几天没有下床玩,脸上的笑都不见了,所以他好了之后,蓝韵嵘马上就带他出宫透气,逗他开心。

    “啊哈哈哈哈……”刘天赐乐此不疲地逗鱼,蓝韵嵘看着也染上了他的快乐。不过他的病刚好没几天,蓝韵嵘虽不愿,却也不能让他的宝贝弟弟玩一天。

    “芋头,来。”出声,蓝韵嵘拿过一块点心,“勾引”对方。

    被打断的刘天赐看了看二哥,捂着嘴的小手慢慢放下,指指下方:“啊啊。”告诉二哥这里又好玩的东西。

    见小家伙不愿意过来,蓝韵嵘走了过去,把人抱起来:“芋头,饿不饿?”揉揉那软软的小肚子,蓝韵嵘听到里面传出的咕咕声,抱着人回到水榭。

    “唔啊……”摇头,刘天赐回头看着鱼池,还想回去。

    “芋头,吃了点心再去玩。”白忻澈拿起一块枣糕,喂到刘天赐嘴边。原本还盯着鱼池的小鹿眼,马上看向点心,想也不想地张开嘴。

    “唔唔。”刘天赐的嘴虽然小,可点心却被他咬下一半,顿时,腮帮子鼓了起来,更像一只小芋头。

    见刘天赐的注意力转移到点心上了,蓝韵嵘朝白忻澈打了个眼色,趁机带走刘天赐,怕他一会儿想起来又要去玩鱼。

    白忻澈在刘天赐嘴里的点心吃完之后,就马上又喂一块,见他吃的欢喜,他都觉得饿了。

    “韵嵘,我真想听小芋头叫一声‘哥哥’。”看着可爱的刘天赐,白忻澈突然语带伤感地说。他的声音一变,刘天赐就看了过来,快速咽下嘴里的点心,他认真地对着白忻澈撅起嘴:“呼呼……”上身前倾,要把白忻澈的难过吹走。

    “芋头……”白忻澈忍不住地揽过刘天赐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几口,伤感立刻消失,变成了感动。

    “啵啵”,刘天赐笑呵呵地在白忻澈的脸上亲了两口,然后张大嘴。

    “呵呵……”白忻澈心中涌上各种滋味,拿过红豆饼,喂了过去,“芋头,多吃点。”

    环着二哥的脖子,见澈哥哥不“苦苦”了,刘天赐喜孜孜地继续吃点心。

    过了一会儿,蓝韵嵘在吃饱的刘天赐开始打瞌睡时,开口:“会的,芋头会叫‘哥哥’的。”他始终相信,他的弟弟总有一天会开口,会叫人,会说话。

    “嗯。”把点心交给身后的侍从,白忻澈把胖乎乎的小芋头抱了过来,疼爱地亲亲他的额头。他和刘韵峥、蓝韵嵘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怀里的这个小芋头,所幸他们的孩子很懂事,不仅不怪他们,反而比他们更在乎小芋头。

    把弟弟嘴角残留的点心抹去,蓝韵嵘道:“带着芋头去睡一会儿吧,晚点我们再回宫。”

    “好。”

    床上,蓝韵嵘和白忻澈一左一右地躺在熟睡的小芋头身边,白忻澈轻轻拍着他,蓝韵嵘则凝视着那张即使是睡着也依然带笑的脸,虽说这个孩子是他的亲弟弟,可对蓝韵嵘他们来说,他是他们的孩子则更为贴切。

    “忻澈。”

    “嗯?”

    “真想知道芋头梦到了什么。”

    白忻澈对蓝韵嵘的话感到惊讶,这人可是很少说这种话的,不过他还是认真地考虑了下,然后道:“定是梦到鱼了。”

    蓝韵嵘勾了下嘴角,不再问这种无解的事。抽出弟弟含在嘴里的大拇指,蓝韵嵘擦干净弟弟的小手和嘴角,抚上他的额头:“今后你和爹若要带芋头出宫,一定要把暗卫带上。”大的和小的都容易引来别人的觊觎,尤其是小的,见过的人莫不想把他抱走。

    “我知道。”白忻澈轻声道,“韵峥也这么说,小芋头太招人喜欢了。”

    蓝韵嵘闭上眼睛假寐,想到有一天弟弟可能会属于其他人,他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也别让芋头接触外人。”

    “好。”

    握着弟弟的小手,蓝韵嵘心里道:今后谁敢对他的弟弟有不轨之心,他一定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

    睡醒的刘天赐赖在床上,左翻翻,右滚滚,就是不愿意起床。看到刘天赐不满地嘟着嘴,听到动静进来的张嬷嬷连忙问:“小主子,怎么了?生谁的气呢?”

    刘天赐看着张嬷嬷,嘴更撅,张口顿了顿:“爹……爹。”他这一声不要紧,张嬷嬷却“咚”得坐到了地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

    “小……小主子?”小主子开口说话了?!张嬷嬷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刘天赐不懂他刚才那一声造成了多大的轰动,他还沉浸在昨晚的不满中。见张嬷嬷不理自己,刘天赐下了床,决定去找爹爹。

    光着脚跑到隔壁爹爹的房间,找到坐在榻上看书的人,刘天赐爬到榻上,抱住因他的到来而略显奇怪的人。

    “芋头?”抬眼看去,不见有人跟来,白桑韵问,“怎么光着脚跑过来了?张嬷嬷呢?”从旁边拿过布巾,擦干净儿子的脚,白桑韵把身上的薄毯搭到儿子身上,见他一脸的不高兴,白桑韵笑了,“芋头,怎么了?”他的儿子不会还在想昨晚的事吧。

    刘天赐的嘴嘟了两下,白桑韵笑起来,摸摸儿子的脸,他道:“芋头不是已经答应爹爹一个人睡了?芋头最乖。”虽然舍不得儿子离开他一个人睡,但儿子渐渐长大了,不能一直跟他睡。昨晚儿子不愿回自己的房间,他狠着心拒绝了儿子,没想到儿子睡了一觉起来竟然还在生气。

    听爹爹说自己最乖,刘天赐的嘴不嘟了,笑着抱住爹爹,用力点头:“爹……爹……瓜(乖)”他最乖。

    白桑韵听到这一声,愣了,接着,他的双手颤抖起来,小声地,怕惊吓到儿子地问:“芋头?你叫‘爹爹’了?”

    刘天赐眨眨眼,对着爹爹吹气,让爹爹不急。

    “芋头!”抓紧儿子,白桑韵激动地说,“芋头!叫‘爹爹’,再叫一次‘爹爹’!”不会的,不会是他听错了,他的芋头叫他爹爹了!

    “国公!”刚刚回过身来的张嬷嬷慌张地跑了进来,眼角是泪,“小主子……小主子叫人了!小主子……小主子他刚才,叫‘爹爹’了!”说完,张嬷嬷就哭了出来。

    “叫了?不是我听错……芋头……真的叫了。”听到张嬷嬷的话,白桑韵的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脸上是震惊,是怀疑,是感激,是喜悦。一把搂紧快被吓哭的儿子,他沙哑地开口,“芋头,叫‘爹爹’,再叫一次‘爹爹’。”

    “呼呼……”看到爹爹哭了,刘天赐继续呼呼,并带着哭腔地张嘴,“爹……爹……”

    “芋头!”这一声,白桑韵听地是真真切切,八年来,他日日祈祷他的儿子能和正常人那样张口说话,八年过去,他以为他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他真得能听到儿子的这一声“爹爹”。

    “爹……爹……不,不。”只会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刘天赐在爹爹的耳边软软地说,不明白爹爹为何会哭,想给爹爹擦泪,却不能动,刘天赐哭出了声。

    情绪激动的白桑韵根本无法克制,张嬷嬷急忙从他的怀里把哭泣的刘天赐抱过来。

    见自己吓坏了儿子,白桑韵狠狠捏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担心不已的儿子伸出手,他梗着嗓子道:“芋头……来……来……爹……爹这里。”

    “爹……爹……”刘天赐也伸出手,扑到爹爹怀里,一边给爹爹擦泪一边吹,让爹爹不哭。

    白桑韵抱紧儿子,埋进他小小的脖颈中,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滴滴泪浸入儿子的衣衫内,他不断地感谢上苍,感激上苍对他的仁慈。

    “爹……爹……不……”刘天赐不停地吹气,脸上全是泪。

    “桑韵,这是怎么了?”得到消息赶回来的刘淮烨和蓝阙阳一进屋看到白桑韵低着头浑身发颤地抱着儿子,分明是在哭,而儿子也在哭,张嬷嬷也在哭,两人脸上的血色没了,以为儿子除了什么事。

    “淮烨,阙阳……芋头……”听到令他心安的声音,白桑韵抬起头,脸上是幸福的泪水,“芋头他……叫我‘爹爹’了。芋头他会叫人了……”

    “什么?!”刘淮烨和蓝阙阳当即变成了石像。

    哭得开始发热的刘天赐没听到父皇和父王进来,仍然抱着爹爹吹,“爹……爹……”稚嫩的嗓音,低低,怯怯地唤着。

    “芋头!”刘淮烨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上前把哭泣的儿子抱入怀中,急切地说,“芋头,叫‘父皇’!叫‘父皇’!”

    “皇……皇……”刚开始说话的刘天赐还不怎么会说,可就这两个“皇”字,让刘淮烨的呼吸不稳。

    “芋头,还有父王!叫‘父王’!”蓝阙阳双手发颤地把刘天赐抱过来,眼眸湿润,虽然儿子的体温开始发烫,可他却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及了。

    环住父王的脖子,刘天赐枕在父王的肩上,哭着叫:“房(父王)……房(父王)……”

    “芋头!芋头!”蓝阙阳抱紧儿子,动了动脚,却不知要去哪,在原地转圈,他失了神智地低喃,“我的芋头会叫了,我的芋头会叫了!”脖子处传来的热度都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先把儿子放到床上,捂住儿子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蓝阙阳想安抚儿子,话语却梗在喉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王爷,把小主子交给奴婢吧。”同样激动不已的张嬷嬷见三人根本无法安抚小主子,开口道。

    “不,”白桑韵摇头,脚步不稳地走到床边把儿子抱入怀中,“不哭,芋头不哭……”亲吻儿子的脸颊,白桑韵把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前,“芋头乖,不哭,爹爹不痛,爹爹是高兴,是……高兴。”抵在蓝阙阳的身前,白桑韵把自己的泪隐藏起来,不让儿子看到,“芋头乖,没事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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