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红系列)卖夫七公主(出书版) 作者:季雨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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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红系列)卖夫七公主(出书版) 作者:季雨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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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答应了筠朵,此生再不在她眼前出现,所以将她平安送入皇宫之后,自己的使命就算完成,也应该消失在筠朵的生命中了,她说的没错,他们的感情只会挑起战争、带来灾难,就像他当年为了家人放弃她一样,这次,她也放弃了自己。
  虽然十日前,西凉表现得很无礼,但他们入宫后,对方的礼数却十分周全。
  西凉国君在上朝的勤政殿接见他们,陪同着朝中无数官员,在西凉国最大的宫殿内,看着这位美丽又骄傲的公主傲慢的向他们走过去来,而筠朵对着西凉国君微微行了一礼,对方目光一动,没开口,抬手示意她平身。
  筠朵有些心不在焉的抬眼看过去,却是浑身一僵!
  龙椅上的那个人……怎么会是颜凤稚?
  虽然没了脂粉修饰,虽然棱角有了细微的变化,但那颊上的痣不会变,那眉梢眼角间的媚态不会变,她就是颜凤椎,一个穿上了龙袍,束上了发髻的颜凤稚!





☆、第八章

  筠朵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再见到花荣里。
  他没有再戴人皮面具,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曝露在眼前,筠朵的心不可抑制的抽痛,但她还要装得傲慢端庄,不让人看出丝毫的破绽,于是她不着痕迹的划开目光,转而看向那居高而坐的女人……准确的说,是扮成男人的女人。
  大殿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颜凤稚遣去了所有人,似乎给了筠朵发问的机会,她知道,筠朵一定会有很多疑惑需要解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筠朵冷冷的凝视她。
  “你不要先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龙椅上吗?”颜凤稚笑,媚态尽显。
  “没兴趣。”筠朵撇开眼。
  “可是接下来,我很可能会娶你呢。”颜凤稚浅笑着说。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花荣里徒然开口,声线冷凝,“为什么派杀手?”
  “当然是杀她。”颜凤稚目光一转,望向殿下的花荣里,“我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女人为妃,但拒绝婚事又会影响两国关系,所以我只能除掉她,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当然,身为一国之君,杀掉你们俩易如反掌,你会成功一次,但我绝不会让你成功第二次。”
  “那我们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筠朵问。
  “因为……他。”颜凤稚抬起手,指了指花荣里。
  “这是朕看上你了的意思。”颜凤稚娇笑起来。
  “什么?”筠朵的反应比花荣里还大。
  “先别急着惊讶,我还没说出重点。”颜凤稚用手支着脸,看戏似的看了看筠朵,又看了看花荣里,“因为你,我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杀她了,变成和你做一个交易,别急着拒绝我。”她堵回了筠朵的抗议,笑道:“两国联姻,无非是送一个人到另一个国,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来,那不如让他顶替你?”
  “你休想!”筠朵断然道。
  “如果你这么不配合,那我也不会客气了。”颜凤稚沉下脸,身子朝后倚了倚,“不过我还是会给你时间考虑,是你回去,他留下,我们两国友好结盟;还是你们一起回去,我去和龙南结盟。”
  “你!”筠朵没想到她这么卑鄙。
  “来人呐!”颜凤稚沉着嗓子喊道:“给朕点上一炷香。”
  “你只给我一炷香的时间考虑?”筠朵气的眯起了眼睛。
  “聪明。”颜凤稚嫣然一笑,“我可是很忙的,没有时问和你耗着。”
  “你……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半男不女的身分说出去吗?”筠朵拍案而起。
  “你可以试试看。”颜凤稚也敛了笑容,“那你连和我交易的机会都没有了,就等着看西凉和龙南把东夷攻下吧。”
  “你不要太自大。”
  “那我们走着瞧,看是你赢,还是我们……赢。”颜凤稚刻意拉长了那个“们”字。
  “卑鄙。”筠朵气结,咬牙切齿的说。
  “我将你们挡在城外,不就是给了你离开的机会吗?谁让你不珍惜。”
  “你明知道只要皇兄不收回成命,我就不会回去的。”
  “所以你输了啊。”颜凤稚无辜的眨了眨眼。“对了,香已经开始烧了哦。”
  那一瞬间,筠朵在颜凤稚的脸上看到当年的自己,那样放肆、张狂又任性的笑,就好像一个更妩媚的自己一样。
  作为交换条件的花荣里始终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思考。
  筠朵看了眼点燃的那炷香,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花荣里,陷入两难……
  要让花荣里留下吗?就像皇兄对待自己那样,以为国为民为借口逼他留下,逼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吗?她真的没法选。
  这一瞬,她突然明白了花荣里两难的感觉,一边是自己还爱着的男人,一边是一触即发的战争,她该选什么?筠朵脸色紧绷着。
  三个人谁都不说话。
  花荣里面无表情,筠朵神色犹豫,颜凤稚神态轻松。
  就在香烧到一半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花荣里突然开口了:“我留下。”
  颜凤稚神色一喜,筠朵则是一楞,旋即站起来怒道:“你胡说什么?”
  花荣里抬眼看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又坚定,“你不要选了,我留下就是。”
  “我还没有说选的是什么!”筠朵着急道。
  “三哥替你选。”花荣里笑了笑,眼神却哀伤,“留在这,是在你生命中消失的最好方式。”
  身处两国,就真的再也没有交集了吧,如果自己留下来,就能使筠朵既摆脱了她不喜欢的婚事,又令两国友好结盟遂了她的愿,那他没得选择。
  “还有别的办法的。”筠朵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但她不能接受。
  花荣里却是摇了摇头,“没有了。”
  颜凤稚从龙椅上站起来,略有些不耐的看了他们一眼,“很高兴你们这么识时务,东夷和西凉一定会世代交好的。”她虚伪的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旋即忽的扬手一拍,“来人,把花公子带下去。”
  “等一等!”筠朵下意识的说。
  “我没打算给你们时间告别,带下去。”颜凤稚道:“也送公主回去吧。”
  颜凤稚怎么会看不出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
  可她宁愿无视,因为她最见不得这些浓情蜜意的东西了,从小到大,她向来是看上什么就会得到什么,花荣里是她认为不错的男人,所以理所应当的应该留下,之前给了他们无数逃跑、离开的机会,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与仁慈了。
  再说了,这世上会有真爱吗?
  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比爱情这东西值钱,她最不信的就是……爱。
  将两个人强行的分开送疟之后,颜凤稚吁出一口气,后退几步坐回到龙椅上,她姿态优雅的整理了一下穿起来十分不舒服的龙袍,而后对着一直站在暗处的心腹太监一招手。
  那太监立刻凑上前,弓着身恭顺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皇兄什么时候回来?”
  “皇上前个来信,刚到榀县,还没找到陆姑娘呢。”
  “只知道追女人的家伙。”颜凤稚目光一暗,低咒几句,旋即抬头,恢复了那副妩媚优雅的姿态,她眼神一瞟,看了眼那老太监,“苏公公是看着本公主长大的吧,自然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喽?”
  “是,奴才明白。”苏公公身子压得更低.
  “那就好。”颜凤稚目光潋滥,吩咐道:“就说东夷的公主已经被我打发走了,让他安心,对了,还要告诉他,找到了陆无双就赶快滚回来!西凉的烂摊子不能总让我给他顶着。”掩口遮去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起身往后殿走,“就先让花荣里住在养心殿吧,别让别人发现了。”
  “是。”老太监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困得紧,我先睡会儿。”隔着前后殿的帘幕被放下,遮住了颜凤稚的身影。
  从知道花荣里就是三哥,到知道颜凤稚就是西凉的国君,才过了不到五天的时间,筠朵感觉身处在云里雾里,还来不及伤心难过,就已经被连人带队伍的轰出来西凉国。
  于是她和送亲队伍又回到了辽州住下,等息未旨意一下,就动身回东夷。
  而当筠朵又回到了和花荣里下榻的客栈,当她孤零零躺在床上时,她才开始反应过来,才开始感到心痛,这种痛慢慢的袭上来,一点点的钻入五脏,那种缓慢、迟钝的疼,令筠朵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温水里的青蛙。
  这个国家带给了她太多不好的回忆,父亲的负约、三哥的抛弃、他人的鄙夷,而如今,在这个她与三哥相识的国家,她和他做了个彻底的了断。
  事到如今,筠朵竟还有些不真实感,好像花荣里还躺在她的身边,她仰面躺着,情不自禁的伸手过去,摸了摸自己旁边空荡荡的枕头。
  翌日醒来,筠朵发现脸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这一夜的梦,作得太杂乱无章,筠朵记不清细节,也不想去回忆,她披头散发的坐在梳妆台前,无心去修饰打扮,只是看着台上的陀螺发呆……
  不知道花荣里在宫里做什么?颜凤稚有没有强迫他?他们有没有……她焦躁的甩了甩头,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明明是她亲手将花荣里推出去的,现在还唧唧歪歪什么呢!
  “赫连筠朵,不要想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发,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花荣里,他们根本不可能,就算西凉放了人,她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一看到花荣里,只会让自己想起在西凉不好的回忆,让她想起远走的爹,想起不守妇道的娘!
  “公主,醒了吗?”许是听到她的自言自语,门外的宫人轻轻叩门问。
  “干嘛?”筠朵停止了自残行为,没好气的问。
  “门外有个人想见您,说是您的故人,无论如何都赶不走,现下正压着。”
  “故人?”筠朵蹙眉,用手拢了拢长发就走过去推开了门,“带上来。”
  “是。”宫人称是,而后使了一个眼色给其他人,即刻有人押着一个男人上前。
  那人被反扣着一只手,疼得龇牙裂嘴,筠朵打量了他一下,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再看一看,才发现是不久前那个烤乳鸽摊子的老板,这令她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花荣里,于是心头一阵刺痛,脸色也冷了下来,“你是谁?”
  “公王不认识小的了吗?”男人忍着疼,谄媚的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筠朵警惕的反问。
  “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想当年可是小的亲手将公主抱上了大轿子呢。”
  “你……”筠朵被他一提醒.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但那记忆却又模糊不清。
  “小的在季府当过差,公主您和娘娘被接走的时候,小的还去帮忙了呢。”
  “噢,是你。”
  筠朵想起来了,这人曾是季府的采购主事,父亲的生意败落后他就离开了,而当传出自己和娘要去东夷为妃、为公主时,他又突然出现,对她们母女极尽的巴结,或许以为他们会带他走,当个官什么的。
  想起这些,筠朵的表情里不禁多出了几分不屑,“当年因为那事,你被轰出了西帝都?”
  那时她和娘是为所有人所不齿的.接近他们的人都被人排挤,或许他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才来到违州。
  男人频频点头,哭诉道:“是呀是呀,所以小的对公主可是忠心不二的,当年小的和那些人据理力争,才被逼迫的无处可去,来了这里,如今营生做的也不好,三餐都成了……”
  “你想要什么?”筠朵不耐烦的打断他。
  “小的哪敢问公主要什么,只要公主不嫌弃,小的当牛做马……”
  “要钱?”筠朵再度打断他,以目光示意身边的宫人,“去给他拿些银子来。”
  “哎呀……”男人的眼睛瞬间一亮,笑容更加谄媚起来,“果然是成了贵人主子,出手就是大方,哎哎哎,想当年若不是老爷狠心抛下你们娘俩出走,或许小的现在还在您身边伺候呢,哪里会落得如今这个境地。”
  “你说什么?”筠朵忽的抬眼,“我爹抛弃了我们娘俩?你胡说什么!”
  “小的……小的没有胡说呀,当年老爷拿走了家里所有的家当,是小的亲眼所见,为了不让我说出去,老爷还分了我一点,让我赶紧滚出去,哎呀,我当时就不该收下,以至于捡了芝麻丢了……”男人察觉说得太多,赶忙闭了嘴,表情有些讪讪。
  筠朵觉得脑袋哄哄作响,但男人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都飘进了她的耳朵……
  难道这是爹一走五年的真正缘由?难道这就是他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满眼愧疚?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打算回来吗?她如同被五雷轰顶,连站立都困难。
  “公主。”宫人凑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那他……现在在哪里?”筠朵吞吐困难的说。
  “公主不知道吗?老爷他前些年就回来了,还是住在了季府,一家四口……”
  “一家四口?”筠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呃……是。”男人被她看得有些别扭,话也少了。
  “够了,把他带走。”筠朵别过头去,对着宫人挥了挥手。
  “哎哎,公主,小的对您可是……”男人被侍卫强制性的带走,声音变远。
  “公主,您没事吧?”宫人小心翼翼的问,公主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呢。
  “嗯,都下去吧,我出去走走。”她就这样在宫人诧异的目光下毫不修饰的离开了客栈,她没有哭,只是眼神空洞,那样茫然的走入人群,然后漫无目的的跟着人群,不知道到了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
  日头越来越毒辣,筠朵的额头上沁出了汗水,她的眼眶红红的,想哭却硬生生的忍着不哭。
  当年的羞辱是为什么?这些年的愧疚又是为了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一直以为自己和娘是罪人,一直以为爹是被她们抛弃的,可现在真相却是与其大相径庭。
  真正可怜的她,却始终在自责。甚至为此排斥西凉、排斥三哥……筠朵空洞的瞳孔颤了颤,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身后是无数张陌生的脸,她有些晕眩,那些人的脸有些重影,那么多张脸,那么多种表情,筠朵有些无措的看,她竭力使自己的目光划过每一个人的脸,不,都不是三哥,都不是荣哥儿,没有了,不要再妄想了,自己以后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一个人那样默默的等在她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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