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琴弦(白色提琴手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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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的琴弦(白色提琴手之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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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大家都在我身边,一直到最後都在。」 
「一定在,我们都在。」 
「我想听舒曼拉琴,他的技巧还是需要改进,我要再教教他。」 
「他跟罗夫开记者会去了,等他回来让他拉琴给你听。」 
「嗯,我想过圣诞节。」 
「………一定可以的,我们不是要一起到约翰?洛克斐勒广场前看圣诞树吗?」 
路西法犹豫不决的说「乔……。。其实我只想……。」 
「你说,你说的出口我一定帮你做到。」 
「我只想永远留在你身边。」 
乔凡尼无话可说了,他紧紧抓著那付娇柔的身体,像是要面对残酷死亡的是他。 
「乔…………是我对不起你,我没办法再陪你走下去了………。。」 
乔凡尼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慢慢的,路西法才听到一个极度压抑的声音,乔凡尼………哭了。 
******                      ** 
乔凡尼今天需要飞回内华达处理公事,他请加百列陪路西法一天,所以他一出门加百列就走到路西法的房间。 
「路西法想不想出去阳台晒太阳呢?」 
路西法正觉得全身骨头痛的难耐,本来想要求加百列去叫居家护士来帮他注射止痛药,看著红发俊美的加百列,纯洁无邪的看著他,他又改变心意了,止痛药会影响到他的神智,他要保持清醒跟加百列说说话。 
「好,扶我到阳台,你陪我坐坐好吗?」 
加百列扶著虚弱的路西法走到阳台上,两人一起坐在乔凡尼新搭起的大型秋千躺椅上,路西法一直笑著看加百列,他也笑著看路西法。 
路西法无力的开口说「我一直很後悔一件事……。。 」 
他还没说完就停下来喘息著,加百列耐心的等他继续说。 
「我曾经胆怯的逃避乔凡尼的爱,我怕自己跟他在一起,是一种不该有的幸福。」 
加百列慢慢收了笑,他想起舒曼曾说的爱。 
「受伤之後,我以为只要我更加珍惜他,我们就能快乐了,可是…。没机会了,我只能看著他痛苦……………」 
路西法把头轻轻靠上他的肩膀「我舍不得离开他,真的,我不怕死,就怕他难过,我好後悔没有对他好一点,好後悔。」 
加百列觉得鼻头有点酸酸的,他不断想起舒曼。 
「乔凡尼懂的,他很幸福,最後还是得到你的爱。」 
路西法点头「幸好我还有一点时间跟他告别,如果是意外,如果没有时间做最後的眷恋缠绵,我会更後悔。」 
路西法坐直的凝视著加百列「我不想跟你争论宗教上的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乔凡尼是男人女人我都不会改变对他的感觉,乔对我也是一样的,无关男女,只是纯粹的深爱,你懂吗?」 
加百列皱著眉不说话。 
「加百列…後悔是一种很痛苦的情绪,不要让自己有机会後悔。」 
路西法又靠回椅背上,才说一会话他就累了,他闭上眼虚弱的说 
「我想告解………」 







第九章 难忘 
我记得,亲爱的,记得 
你那柔发的闪光; 
命运使我离开了你, 
我的心沉重而悲伤。 
我记得那些秋夜, 
白桦树叶簌簌响; 
愿白昼变得短暂, 
愿月光光照得时间更长。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 
“美好的年华就要变成以往, 
你会忘记我,亲爱的, 
和别人成对成双。” 
今天菩提树又开花了, 
引起我心中无限惆怅; 
那时我是何等的温柔, 
把花瓣撒落到你的发上。 



约书亚全身疼痛的睁开眼,他在医院? 
记忆慢慢回来,在他终於在约翰?洛克斐勒广场遇上陌生的弟弟路西法,然後呢? 
被一群魁梧的保全人员围殴………有一双湛蓝的眼恶狠狠的瞪著他……… 
啊!路西法死了!未曾有机会认识的弟弟呀! 
约书亚惊讶的回想起一切,猛然坐起身。 
「醒了?」 
床旁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低头俯视,然後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这是赔偿金,够不够?」 
约书亚愣愣的看著支票上的金额「一百万美金!?」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被打出什麽後遗症了。 
「够了?你收下钱我的任务就结束了,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帮忙吧?」 
人家这麽问他还能怎麽说? 
「呃~没问题………请问一下…… 路西法……我是他哥哥,他的葬礼什麽时候举行?」 
男子本来要走了,又回头说「没有葬礼,老板要让他火化,过几天可能就会举行火葬,那是不公开的,你想参加的话要先问过老板,我会帮你向他提这件事的。」 
约书亚迷惑的看著那人走远「有没有搞错啊……。 路西法是我弟弟耶………」 
老板是指谁?是那个抱著路西法痛哭失声的男子吗?他跟路西法是什麽关系?他参加自己弟弟的葬礼还需要别人邀请吗? 



约书亚一个人硬撑著一身伤,自己办了出院手续,自己搭计程车回家,躺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吃了止痛药还是睡不著,一双蓝眼在梦魇里纠缠不休。 
半梦半醒之间,约书亚似乎听到有人进门,还不只一个人。 
小偷! 
他全身紧绷著,假装并不知道有人进来,他住皇后区,这里的治安可不怎麽样,最好小偷搜括完了放他一条生路,他一身的伤,现在肯定打不过人。 
脚步声在他床旁停下,其他的脚步声又退出门口,他听到拖动椅子的声音,那个小偷就这样坐在他床前? 
他硬是装睡,来人也没有其他举动,似乎目的只是要这样看著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声非常轻的哽咽声,很压抑,却更显得心酸,约书亚忍不住张开眼。 
「是你!」那双蓝眼! 
对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直愣愣的盯著他。 
「你怎麽进来的?你想干什麽?」 
还是没有回答。 
「这是我家!你怎麽可以说来就来呢?你到底想干什麽?」 
男子高大的身影欺近,他站在他的床前,带著几许迷惑的眼神看著他。 
「路西法……」 
约书亚紧张的看著他贴近的脸,那张脸虽然悲伤消瘦,却依然俊逸过人,他不禁吞了口口水。 
「呃…我是约书亚,你、你想做什麽?」 
男子伸出修长著指头摸索他的眉间,约书亚全身僵硬,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的不像样。 
「路西法………我想死你了………」 
约书亚吓的真是一动也不敢动,那个男子,是不是疯了? 
男子突然抱住他,热烈的拥吻他「路西法……。 路西法我好想你……」 
该死的!这男人吻他!?他是那里像路西法了?除了一样是东方人之外,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像路西法那样柔美。 
「你滚远一点!」约书亚趁缝推开他。 
「路西法?你又生气了?」 
「疯子!路西法死了,我是约书亚,我是他哥哥!」 
约书亚退到床角瞪著他,黑暗中一双湛蓝的眼直视著他,那股震人的忧伤也直直的传来。 
「喂…你怎麽了?」约书亚有点不忍的问。 
「路西法死了?」那个男子哽咽的问。 
「嗯,他死了,那时候不是你抱著他的吗?」 
乔凡尼迷惑的看著眼前人,那双黑盈盈,呈著水的深遂眼眸,不是路西法吗?罗夫拉开他怀里那个柔软的小身体,那是谁的身体?加百列说他走了,谁走了?是他小小的忧郁的路西法吗?下午他跟谁讨论著要火葬,火葬……。他的路西法? 
「路西法……我的小路西法死了………」 
乔凡尼任泪流满面也不擦,他徘徊在现实和梦境中,不敢相信路西法就这样走了,他正为了出现一丝希望而狂喜,但路西法却这样………。离开。 
「你为什麽来晚了?」 
「啊?」 
「你早一点来就可以救回他。」 
约书亚冤枉的说「我找他几百次了,没有人相信我是他哥哥,我也想救他呀!」 
他的黑色眼瞳中闪烁委屈,简直就像路西法生气的样子,乔凡尼沉默了。 
「我也想救他,真的。」 
过了很久,乔凡尼才打破沉默「我很爱他,很爱,爱到无法失去他。」 
「嗯,看的出来。」 
乔凡尼又靠近约书亚,伸手轻轻触摸的的眼睫毛,黑色的,卷翘而浓密的,最像路西法的一双眼。 
约书亚又感受到那份痴情眷恋,他实在不忍心再推开这个可怜虫。 
「有没有什麽我能帮忙的?」 
乔凡尼愣了一下,忧伤的把唇靠近「有……」 








1998年11月 
路西法?颜逝世近一年 



圣乔凡尼斯?克里斯多福罗纳可?哈布诗铎格二十九岁 
窝在椅子里,沉默的面对著多瑙河,一根又一根的烟燃起,手中精致的瓷器,彩绘著天使图,他的天使…………在怀里,真的像他所希望的,永远都躺在他怀里了。 
再次紧紧的抱住路西法,他可爱又任性的恋人,好轻好轻,为什麽成了灰之後只剩这麽一点重量了?乔凡尼忍不住又落下泪。 
这个阳台是他第一次跟路西法求爱的地方,第一次………多甜蜜的说法。 
一个修长的身影默默出现在他身後 
「乔……」 
优雅的手指落在肩膀上,乔凡尼不想拭泪,他的悲伤不怕人看到。 
「都快一年了,你这样子路西法知道了会很伤心。」 
摇摇头,说什麽都没有用,就算可以遗忘他也不愿遗忘,一直把悲恸的苦果藏在心底,慢慢舔嗜著都好。 
「加百列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回纽约去一趟,他们想帮路西法办追悼会纪念周年。」 
再把怀里的「人」抱紧,他不想回到纽约,他们告别的伤心地,他们曾在那间公寓里缠绵恩爱,再回去看到那间路西法曾放浪吟哦的房他会崩溃。 
深深叹息「你不回去,我要一个人回去,离开快一年了,我不能老是在你这里待著。」 
从堕落的深渊中清醒一点「约书亚!不准走!」 
猛然起身回头,一样的黑发,一样美丽的黑瞳,比路西法还高,没有他可爱的小酒窝,多了线条优雅的肌肉,与其说他像路西法,不如说他更类似於乔凡尼的典型,只是他是华裔而乔凡尼是德裔的白人。 
约书亚无奈的叹息「我不能一直陪你吧?这算什麽?恋人不像恋人,娼妓不像娼妓的。」 
从广告公司中硬是被强迫辞职,被路西法的恋人以高薪「邀」到维也纳,他自己都快迷失在乔凡尼的床上了。 
他常常想,如果不是身体内流著一半跟路西法一样的血,他也不会有机会进入这座城堡吧?乔凡尼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他也抛不下他回纽约去,只好在这座古老的城堡中每天听他哀痛的呼唤路西法,而每夜……唉…… 
乔凡尼慌乱的把「路西法」放下「你不准走,我再加两倍薪水给你,一个月给你二十万美金。」 
一个月拿到以前要五年才拿的到的薪水,很难不动心吧?拿钱来压他?黑瞳中闪烁著几许忿怒。 
「你够了没?华裔的人到处都有,你就算找替身,也应该找一个像路西法那样子,纤弱娇小的人吧?」 
从他後颈施压让两对唇靠近「谁替的了他?嗯?谁?」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喘息著,彼此都不肯先示弱,炙热的鼻息交换在两人亲密的空间里。 
像只被惹怒的猛虎,乔凡尼硬是不肯放手,心中太过沉重的悲恸和懊怒,只有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你要是早来一天,一天!路西法就不会死,只要一天!为什麽你来晚了?」 
如果约书亚早点出现,他稚嫩的、撒野的路西法还活生生的任性著,路西法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永远跟自己在一起,这麽卑微的一点点小奢望,都达不到,要他怎能不怨眼前这个人? 
「你恨不得我替他死是吧?」 
挣扎几下却无法脱离这个半疯狂的人,同情、可怜他,万分无奈中连自己的感情都要深埋著。 
「对!你为什麽没有得癌症?为什麽是我的路西法?你怎麽不替他去死?」 
痛!早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是什麽样的份量,但每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会痛。 
约书亚忍不住防卫起来「那你怎麽不替他死?你钱多势大,去买回路西法的小命啊!他在病痛里挣扎的时候你做了什麽?高贵的哈布诗铎格大公,请问你替他做了什麽?」 
寒冷的空气把乔凡尼的泪吹凉了,他做了什麽?他为路西法做了什麽?没有,他让他孤独的死在雪夜。 
钢铁般箝制的手松开,乔凡尼蓝色的眼瞳像冰一样冷「你没资格问这个问题,钱要不要随你,不过我先警告你,回纽约,除非到中国城打零工,不然你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被录用。」 
这算什麽?威胁?威胁他留下来做他的床伴?怎麽有这种低级卑劣的人? 
「我宁可打零工!」 
约书亚倔强的脾气跟路西法简直不相上下,他怒气冲冲的转身,这次真的不要再因此可怜他而委屈自己了。 
乔凡尼眼光闪动一下「那也得要你有护照回美国!」 
任性?谁都不准跟路西法一样对自己发脾气。 
「你!」约书亚气愤的双手颤抖「好,我到AIV申请新护照。」 
乔凡尼冷漠的抱起「路西法」,就像他生前一样小心翼翼的喝护著。 
「随便你,只要你走的出天使之光的城门,随便你往哪里去。」 
屈辱和愤恨到了极点,约书亚伸手夺取路西法的骨灰 
「还给我,这是我弟弟,你凭什麽抱著他?成天抱著他的骨灰掉眼泪,你真是可耻极了。」 
「砰!」 
未曾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路西法的骨灰在意外中从乔凡尼手中掉落。 
「天呐!」乔凡尼跪下去把瓷罈抱起,罈身已经裂了一个大缝,幸好这是他订制的特殊骨灰罈,内部是一层锡,保护著易碎的外壳。 
「你敢让他跌倒了!」乔凡尼心疼不已的抱著路西法「我绝不会轻饶你。」 
约书亚也吓了一跳,他并不知道那罈身是防撞的,刚刚掉落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快停了。 
「我不是故意的………」 
忽略那颤抖的声音,乔凡尼冰冷的回答「进房。」他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入 
倒噎了一口气,凭什麽?那是他的弟弟,凭什麽是让乔凡尼用保护他的名义来惩罚自己? 
「我不进!」约书亚从乔凡尼身旁跑开往门口冲过去。 
早就料到这一步,乔凡尼伸长了脚等他。 
「哎呀!」才举步就跌倒了,约书亚的下巴重重的撞击地面,一道血痕延著坚毅的曲线展开。 
乔凡尼皱眉低头想看看他的伤势,约书亚气愤的抬起头来,这样子却像极路西法,不甘的黑瞳闪著水光,那一瞬深刻的刺痛了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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