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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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何处问多情-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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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我还是那悠然的笑,“我只是在临行前交代易承烈,若是我久待不归,便在路上下伏兵,绝杀来人,不用管我的死活。”
伸手推开他,我淡定的望着他,“大皇子,若要江山,便最好让我死,否则你怕不是赶不及了。”
伸手撩开帘子,我不管外面刀枪激战正酣,纵身跳了下去,回望易清鸿的,嫣然一笑。
95  刀光剑影 从容智斗
对身边喊杀声视若无睹,闲庭信步的朝人群走去,刀光剑影在眼前闪烁,最近的一缕剑光擦过时,扬起了我的发丝,飘飘的落下。
“凝卿!”易清鸿的声音几乎在我举步的刹那传来,身后车辕响动,人影跃下车,朝着我而来。
“保护大皇子!”保护在车边的人群立即围在易清鸿的身边,本是两步的距离,刹那间拉开。
“保护她!”易清鸿推开身边的人,“全力保护。”
身边刀光飞舞,森寒的刀风迎面扑来,尽是偷袭者不留情的杀伐之意,我迎着刀尖,不躲闪也躲闪不了。
“叮!”同样的武器迎接上来者的刀,激碰起火光,堪堪擦过我的脸颊,身前的人急切回头,“小姐,快后退。”
“谢谢。”我颔首点头,脚下却不停,径直朝前行去,箭影闪闪,多少次擦着身体而过,多少次被扑上来的护卫挡开。
本来包围在易清鸿身边密不透风的人墙因为我而散开,也给了对方可趁之机,不断的有剑气侵袭,朝着易清鸿而去。
因为我的这番动作,防守的人群出现了破绽,想要保护易清鸿,又在命令中不得不护卫我,前后奔袭阻挡中,已有不少人受伤倒地。
手臂,被紧紧拉住,强大的力量让我脚下不稳,向后倒去,正落入一个怀抱中。
熟悉的胸膛,不用回头也知道属于谁,我看看身边扑上来的对手,还有匆匆赶到的护卫,不禁低叹,“你这是为何,不顾自己的命了吗?”
他从身后拥着我,“你狠!”
“是吗?”我没有与他拉扯争夺,轻飘飘的声音在呼喝中被淹没,只除了我们两个人,“我可没逼你,我死对易清鸿而言,应该是件好事,从此郎心似铁,再无人能寻出破绽。”
“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护不了,便是站上了朝堂,又还有几分自信再面对自己的决策?”他拉着我后退,身前不断的有人涌来,又被堵住,“你是我唯一的破绽,我若让你死在眼前,只怕永远将无面对天下的勇气。”
他护着我不断后退,“凝卿,这一次我赌你输。”
“别忘了,你要到得了京师,才是我输,而不是仅仅保住你我的命。”一支箭穿过人群,斜斜落在我的脚边。
“那就试试。”他的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迸出来的,一字字的强硬无比。
本是势均力敌的比试,因为我的捣乱而出现了偏差,易清鸿的保护圈从整辆马车缩到了我们两个人,身前的护卫犹如铁桶般,不落半点缝隙,手中的武器挥舞,和冲上来的人缠斗在一起。
能看出,这批人强悍的能力和厮杀拼搏的武功都绝对是上上之选,彼此配合更是无间,一时间狠厉的手法倒让刺杀的人寒了心神,远远围着不敢动手。
“护卫大皇子,冲出去。”当前一人手臂扬起做了个动作,决绝的气势从他们身上爆发出来,誓死无悔,震撼了所有的人。
“放箭!”山头忽然出现一排拈弓搭箭的人,刹那间如雨的似蝗,眼前的明亮天空忽然阴沉,下面再也听不到,因为有人已经将按入怀中,返身挡在了我的前面,只听到耳边不断的有弓弦响起的声音,听到箭刺入身体里撕扯的无情,听到脚边有人沉重的倒下。
我从易清鸿的怀里抬起头,正对上他一双眸子,冷静,平淡,不惧,还有深藏着的思虑。
即便此刻,他还能保持如许头脑,变这一个表情,就能稳定下无数人的心,更令他的风度散发着无边的吸引力。
不是对女人的男子诱惑,而是吸引无数人舍生忘死为之拼命的付出,帝王之气,君王之度的魅力展露无疑。
忽然,远处山头传来呐喊声,一群人马如团团乌云奔袭而来,眨眼间已将彼此间的距离拉的很近很近。
易清鸿脚下凌乱,却始终牢牢抓着我,眉头微微蹙了下。依然稳定的声音,“凝卿,上车!”
在无数人围追堵截中,他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即使在如雨剑蝗中也是淡然的寻找着突围的机会,只在这队人马出现的时候,他的表情变了。
没有懈怠,也再不与他对着干,而是在他手臂力量的推动下被拱上了马车,钻入马车前,我只来得及问出一句话,“怎么,有你算计不到的人出现了?”
他跳上车,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银白色的狐裘上,片片红色晕染,衣袍的下摆处,已然看不出到底哪是梅花瓣哪是血污。
“很好,又来了人马。”他居然笑了,“不如我们猜猜,这波人马属于谁?”
车身震动,艰难的在人群中滑动,两边护卫誓死搏杀,硬生生的冲开一条血路,而身后山坡上冲下的人,马蹄飞踏,瞬间冲入杀阵中,挥舞着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朝着行刺我们的人砍去。
局势,在转眼间被逆转。
“莫非是南王的人?”我皱起了眉,看着他的眼,“你真的说动了南王?”
这,绝不在我的意料之内,我猜测中的南王,也不该如此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觉得不是。”他回头看看在人群中搏杀的马上汉子,“虽然没有任何武器和衣服的标识,但他们应该不是南王的人。”
最前首的一人,单手提着马缰,身体几乎站在马背上,马儿双蹄扬起,正踢中面前意图上来的人,我只看到一股血箭飚出,人影倒落尘埃中。
这动作,有几分熟悉。
“南王的人,绝不可能有如此彪悍张扬的风格。”易清鸿按下我的探看的脑袋,“世事永远不可能如人所料,这一次,出现了你我都未算到的人。”
来人长驱直入的疯狂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行刺者更是没料到如此变化,几分犹豫之下,又被斩杀不少,当下再也顾不得围攻易清鸿和我的马车,全部朝着马队扑去。
“快!”易清鸿一声令下,“走!”
马车的移动更加的迅速了,眼前的刺客显然难敌两面的攻击,面对易清鸿护卫的拼死搏杀,已渐渐不能相抗,不断的有人倒下,退后,又被随后赶上来的马队中人斩杀。
车开始疾驰,逐渐加快的速度似是脱离了一场殊死搏杀,我侧脸看向易清鸿,却发现他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弛,而是眉头愈发紧蹙,目光锁在马队之上,久久未抽回。
“快!”易清鸿只吐露了一个字,凝重之态更甚方才。
马鞭抽在马身上,车身的颠簸明显变得更快了,我撩开车帘,呼呼的风打在脸上,刺骨的寒。
“怎么,担心这来救援的人还有隐情?”我瞟了眼易清鸿,“莫要疑心太重,说不定是投靠你的人哩。”
“埋伏许久,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忍耐这许久,若说是为了投靠,不如说是为了与我谈条件。”
马车越来越快,马队的人也没有放松是意思,直追而来。
精湛的驭马之术,快马单人,他们的速度远在马车之上,再要不了多久,怕就要追上了。
易清鸿突然掀开了车帘,在颠簸中飘然而立,“凝卿,可愿与我共乘一骑?”
身后的马蹄声渐近,我扶着车壁站了起来,“清鸿可有把握在这颠簸中带我而行?若是不留神,只怕成了车下亡魂。”
他站在车门处,发丝在风中狂乱的飞舞着,笑容在身后阳光的映衬下,更加的明丽高雅。
他身体跃起,稳稳的落在马背上,大氅翻飞,犹如一朵白云降落马上,驾车的护卫手起刀落,套马的绳索全部断裂。
易清鸿手带缰绳,马儿偏出的同时双腿夹马腹,那飞驰的速度立时降了不少,竟与只余一马驾着的马车并排而行。
手,在金色的光芒下伸到我的面前,“凝卿,来吧,让我带你纵情驭马。”
身后,所有的马蹄激烈声都在这伸出的手腕下失了声音,竟连那阳光都不如他的笑容灿烂。
我看到,那银色的大氅下,他手臂的位置,一道殷红滑落,顺着手臂滴滴落了下来,手指如玉,血珠滴落。
他受伤了?
疾驰的烈马,颠簸的马车,受伤的手,没有一样值得人放心。
决然的伸出手,放入他的掌心,力量涌来的同时,脚尖点着车,全身纵起。
空中,他的手握着我的手指,虚空一绕,圈上我的腰身。
人,稳稳的坐在他的身前。
我的双手,环抱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口。
马踢,扬起,飞速而起。
车上所有的护卫,跳落车下,在路中拦截追逐的马队。
“凝卿,这一次,似乎朝着我赢的方向走了。”
“是吗?还有两日,凝卿拭目以待。”
96  相救清鸿 自破杀局
马儿一直狂奔,我的脸被冰冷的风刮的生疼,易清鸿搂着我,将我深埋在他的怀抱中,看不到前面的路,也听不到后面追兵的马蹄声,数次欲抬头探望,又被他的手强行的压了回去。
“你累吗?”他的呼吸声渐重,字音仍清晰。
“你伤还好吗?”我从他的怀中抬头,凝望着他的眼,“若是伤太重,只怕你就坚持不到京师了。”
“如果我在此刻倒下,你是不会雇车带我回京师的吧?”他脸色不怎么好,苍白中不住有汗滴落。
“你拿话激我也没用。”马儿脚步渐渐缓了下来,我望望他的身后,确认再也看不到追兵,“我怎么想的瞒不过你。”
“也是。”直到此刻,他还能笑的那么清朗,“若要我死,你有太多机会,你更想看的是如何亲手毁灭我的帝业梦想,再让我死。”
“我是很想带你回京师,如果我能做到。”我扶着马背跳了下去,失去了我的支撑,他慢慢趴下,伏在了马背上,“毕竟让你现在死,和亲眼看到登基的人是易承烈,感觉还是不同的。活着,比死痛苦,是你赐给我的。”
他呼吸的声音更加的重,艰难的从马背上抬起头,“你就不怕给了我机会,就象我给你机会一样,翻身之后将再也无法掌握。”
“那我也认了。”牵起缰绳,我看着前方的路,“告诉我离京师还有多久,要怎么走。”
“官道一直走,百里。”他吐出几个字,倒是轻松无比,“让我看看,凝卿有什么本事,让这两日的百里之地走的轻松。”
想看他输的彻底,就要先保他平安入京师,易清鸿啊易清鸿,你让我如何赞赏你的精明?
百里,若是赶的快,一日便可到,但是这路上重重堵截,关卡无数,明中暗中伏击的眼睛更是随时盯着进京的各个车辆马匹,看着京师再往,实则每一步都充满危机。
这杀机,还是我亲手布下的,易清鸿借由我的手,去化解我留下的布置,这巴掌打的,不知该笑该哭。
他伏在马背上,身体软软的挂着,仿佛只要有一个大的颠簸,随时可能滑倒摔落。
我看到,他的背心处,早已是晕开的红色一片,干涸的血迹深褐发黑,中间还在不断泊泊淌着血。
他的伤,竟不止手臂一处?!
顾不得多想,解下自己深黑色的大氅罩上他的后背,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遮掩,我牵着马,看着林间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前方遥遥在望的集市,思虑了半晌,将他从马背上扶了下来,伸手拍上马背,马儿滴滴答答扬起脚步,很快的飞奔而去。
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尽量的迈着腿,不给我造成太大的压力,我们朝着小屋走去,短短数十步走的极其艰难。
这或是某家猎户临时的居所,现在冬天猎物少,猎户也没有出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简单的稻草铺成的床,落满了灰尘的罐子,几根用剩下的柴火。
饶是如此,这些东西对于冬日里独行的人还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是看在我眼中,却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狭小空旷,连一处藏身之所都没有,躲到这里,根本就是将自己放在了敌人的眼皮底下,任何追踪的人,都不会放过这小屋。
“半个时辰,你能撑吗?”我看看外面的天气,阳光被林子遮挡了,阴阴的比外面更凉。
他强撑着眼皮环顾了屋子,很轻的点了下头,主动朝门外踏出了步履。
两人又行了几十步,这才在一个不起眼的树下慢慢坐了下来,我掏出怀里的暖手炉塞进他的手中,希望这小小的余温能让他舒服些。
他背后的伤呈三角形,翻开的皮肉中依然冒着殷红的血,我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伤口无毒,不幸中的万幸。
后来的马队从未放过箭,他的伤显然不是最后的逃跑造成的,而开始的偷袭,他两次将我护在身下,两次将自己的背心对着敌人,这伤,是那时候留下的吧?
强行拔箭,就是损伤筋脉,血流不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无非两个原因,不想我知道他为我而伤,不想乱了部下的心,得了对方的意。
把衣衫下摆撕出两条,绑住他的伤处,他靠着树干,眼睛不住的眯着。
“你要是现在死了,岂不是看不到我自己破掉自己局的好戏了?”我站起身,“坚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我就回,而且保你入京师,比比吧。”
他眼皮抬了抬,嘴角牵动一丝微笑。
我折了几条树枝,从他的脚下开始,边退边行。将所有两个人走过的痕迹擦去,这才朝着街市的方向飞奔而去。
入城门前,特地在行色匆匆的村妇手中买了件外衫罩上,将自己身上华贵的料子隐藏在朴素的衣衫下,鼓鼓囊囊的堆积成臃肿的样子,再将头发随意的绑下,胡乱的散开。
手中的篮子里拎着菜,我在街头胡乱的走着,眼睛四下观望,眼见着不远处一枚金字招牌熠熠生辉,二话不说的走了进去。
“这里是镖局,姑娘你走错地方了。”打着算盘的人眼皮微抬了下,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我也不说话,将篮子放在了他的眼前,遮挡了手指的动作。
手擦过他面前的茶水,沾着在他眼皮下的桌面悄然写了一个字,杨。
那算盘噼里啪啦的响声突然停住了,他的手停在空中,愣了愣,很快的继续了自己的动作,袖子不着痕迹的将桌面上的水渍擦去。
“姑娘里面请。”他压低了嗓音。
我拎起篮子,慢条斯理的走进了后院,那里大箱小箱堆满了院子,人们热火朝天的装车封箱,没有人管我的到来。
“姑娘有何吩咐?”那账房似的人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家主有吩咐,但凡姑娘上门,蔽门必然全力相助。”
“那家主还有说过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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