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树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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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树上的少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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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摁掉手中的烟,他打开了车门。
  左重一拳挥过去的时候孔雀男一点防备都没有。直到听见烟熏女的尖叫,他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靠!鼻梁被这小子打断了。
  孔雀男的脑袋空了两秒,随即使劲全身的力朝左重打去。左重轻轻一躲,那孔雀男摔了个狗啃屎。
  左重鄙夷地看着地上的孔雀男:“你这龟孙子也敢出来混?”说罢转身要看木小树的伤。
  孔雀男气急,随手摸起一块石头就要偷袭。
  木小树把那男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眼看那石头就要扎到左重的背,她忽然嘴一张,尖叫起来。
  这一声尖叫混杂了声乐、民族乐等等各种技法,吼出了帕瓦罗蒂震破音乐厅壁灯的气势,吼尽了木小树这辈子最大的肺活量。
  所有人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那孔雀男吓得手中的石头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了都不知道。
  木小树推开明崇和石头,一瘸一拐地走到呆愣的孔雀男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你丫脑子被驴踢过眼睛被拖拉机碾过的二流子也敢玩偷袭撒泡尿照照自己否则还真当自己火星来的都教授你妈妈没告诉过你撞了人要道歉吗你这么侮辱猪的智商你爸妈造吗下次开车前记得把眼睛带上感恩吧老娘今天没穿高跟鞋否则一脚爆掉你的脑袋!”
  一米八的孔雀男被木小树拽得只剩下一米六。最后,木小树脑袋往后一仰,“砰”地一声往孔雀男的嘴撞去。
  木小树后退了两步,满意地看着孔雀男捂着嘴慢慢蹲下来、吐出了两颗带血的门牙。
  她偏了偏脑袋,笑得乖巧而无害:“好了,两清。”
  单伯飞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整幕闹剧。
  他一时间有点错愕,眼前的女孩到底是不是那夜伦敦桥中甜美温婉的弥尔顿达芙?直到看见最后那一抹月明风清的笑,他才确定,真的是她。
  这个女孩身上到底有多少面是他不知道的?
  完全懵掉的孔雀男看到单伯飞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低低地喊了一声:“二少。”
  单伯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女孩随着这声漏风的“二少”转过头来看他,眼里露出些微惊讶。原来她记得他,他不由心情好了起来。
  然而,她眼中重逢的惊讶迅速被一股物以类聚的厌恶代替。他忽然有些慌神。
  木小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个送她酒的人,更没想到印象中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居然和这种货色混在一起。还“二少”?富二代纨绔子弟才叫这种土爆了的称呼。
  明崇和左重过来扶住有点脱力的木小树时眼里都隐隐带着笑。
  “树儿,英姿不减当年啊。”明崇在她耳边轻声说。
  木小树顶着红红的脑门,得意地邀功:“这次我磕掉了他两颗。”
  左重蹲下身解开她的绑腿,小心地挽起她的裤腿检查她的腿伤:“还好没伤到骨头。”
  “坐我的车去医院吧。”单伯飞说,“医药费我出。”
  左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用。”
  正说话间,警笛声由远而近。几辆警车停在了外围。
  “怎么回事?”一个身穿制服的谢顶男人拨拉人群走了进来,“耗子你的车被谁砸了?”
  孔雀男顿时挺直了腰杆:“就是他。”指了指左重。
  “你为什么砸别人的车?”制服男问。
  左重理都不理,拿自己的头巾给木小树简单包扎了一下小腿。
  “喂,问你呢,干嘛好端端砸人的车?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耗子撞了这个小姑娘,小姑娘的同伴砸车让他停车。”人群中的单伯飞淡淡道。
  制服男看到单伯飞的刹那立刻堆了一脸笑:“哟,二少也在。放心,这里我会处理。”随后转头吩咐几个警员:“把这几个毛孩子带回局里。”
  单伯飞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却瞥见远处又驶来了一队车。
  那些车子静静地穿过夜色而来,没有警笛作陪却比那几辆警车更多了几分威仪和深藏不露的气势。
  围观的人还在纳闷,单伯飞却一眼认出了那些车的来路。
  是军车。
  车上跳下几个身着军装的人,为首的和制服男说了几句,后者一脸苍白再也说不出话了。
  为首那人走到那群孩子面前,把受伤的女孩抱上车。其余的男孩子自发地跳上了车。他们的山地车也早有人扛起放进了车后座。一系列动作简洁而迅速,就像黑夜里诡谲莫测的幽灵。
  那几辆神秘的车子消失后,制服男苦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二少,耗子,劳烦你们跟我回局里一趟。”
  孔雀男没反应过来,刚想开口却听制服男道:“你小子得罪谁不好,竟然一连串得罪了好几位爷。”
  好半天孔雀男才缓过神来,原来那八个孩子,每一个的背景都不是他能碰的。
  她的背景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他居然以为她只是出自的弥尔顿达芙,现在看来,他太天真了。
  单伯飞忽然很想抽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晚宴

  
  随着天气一天一天转热,期末考马上就要来了。
  因分班结果已确定,这次考试不会再同时计算文综和理综的分数。被文理综同时轰炸的同学们终于盼来了春天,轻松地准备迎接这场高中阶段最没有压力的一场考试。
  当然,木小树一点也不轻松。因为无论文科理科,数学都要计入总分。
  罗洋洋最后还是选择了理科,因此格外珍惜与木小树在一起的最后时光。然而,不领情的木小树却把最后的时间都奉献给了数学。
  “洛芬,别看了,再看数学书也不会变出一朵花啊。”罗洋洋哀怨地揪着木小树的课本。
  “再等等,一会就好,等我把第四章函数过一遍。”木小树一边看课本,一边把题型抄到本子上。她的本子密密麻麻,做满了各种记号。其中大部分都是程弋阳帮她勾出的重点题型和她时常做错的题型。
  罗洋洋看着木小树厚厚的数学专用本,咂舌:“你明明不笨啊,怎么就这么几种题型纠结来纠结去就是不会做?”
  “谢谢你对我智商的肯定。”木小树奋笔疾书的速度半点不减。
  罗洋洋翻到程弋阳在本子上做的批注,不由羡慕道:“啧啧,学霸对你是真爱啊。”
  “哦,洋洋你要不试着数学和我考一样的分吧,这样学霸对你也会有真爱了。”
  “……算了,学霸的真爱我要不起。”
  自从上次去盘山骑车后,木小树再也没看见左重他们。据说袁子被他家哥哥狠狠训了一顿,左重也被关了紧闭。几人挨训的理由居然是带女孩子出去玩却没有保护好人家,简直是男人的耻辱。为此,木小树觉得很是愧疚。
  左重的爸爸和哥哥都很凶,木小树不敢贸然上门。于是她跑到了明崇家楼下。
  明崇好笑地看着紧张的木小树:“这有什么好愧疚的,本来就是我们没考虑周到。”
  “其实是我的错,如果我小心一点就好了。”明崇的话让木小树更不好意思了,“我还弄坏了你的山地车……”越说越心虚。
  “不是你的错,是那群飚车的人没长眼。车子算什么,拿一打山地车给你摔都没问题。”
  “那你们以后还会带着我玩吧?”木小树终于小心翼翼地说出了重点。
  明崇哈哈大笑:“树儿,没有你谁来负责欺负重子?”
  木小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历时三天的期末考终于结束了。
  结束最后一科考试的木小树头脑有些晕乎乎,全身心放松结果导致又开始担忧第一天下午考的数学。她实在没有胆量和程弋阳对答案,于是一出考场连教室也没回就出校门了。
  下午四点多的木宅一反平时的安静沉闷,居然有不少人声。木小树刚踏进玄关就看到了一身正式的木洛琪。
  木洛琪难得一身红色及踝露背长裙,蹬着一双十一寸水晶高跟鞋。最令人崩坏下巴的是,平时不施粉黛的木大小姐居然化、妆、了。
  木小树张大嘴无意识地开口:“姐,你这是要去……相亲吗?”
  木洛琪的额角冒着小小的青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要转移话题!是相亲吗相亲吗相亲吗……”
  还没等到木洛琪的回答,木小树就被前厅里的二姑姑拽了进去。
  “洛芬啊,快来换身衣服,过一会我们要参加一个晚宴。这里这么多条裙子随便挑。”木心蕊兴奋地拿起裙子就往木小树身上比划。
  木小树眼神呆滞地环视了四周,震惊地发现两位表姐居然都在。她们都穿着各色正式的礼服,妆容齐整,衬得小树寡淡得像个乡野村妇。
  “姑姑,这是什么晚宴啊?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木小树忍不住问。
  木心蕊答:“当然是正式的晚宴啦,你们都要漂漂亮亮地出场,不能给木家丢脸。”
  木小树很想说穿成这样就不会给木家丢脸了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况且晚宴上会有很多青年才俊,看着合适的就可以深入交往一下……”
  所以说是变相的相亲宴么?木小树转头和木洛琪对视了一眼,后者郁卒的眼神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姑……姑姑,您不觉得我年纪还小吗……”木小树企图挽回一点什么。
  “不小不小,早做打算没有错。”木心蕊的心情格外好,自从知道外戚的女儿不用加入二十多年前指腹为婚的联姻以后,连带着看这两个木家直系孙女都顺眼了许多。
  晚宴就在琼榭。
  然而踏入那座大宅子的木小树有片刻晃神。她悄悄拉了拉木洛琪:“姐,这座黑房子不是早就没有人居住了么?”
  木洛琪翻过来一个白眼:“你听谁说的?这宅子一直是肖家的,人家不过深居简出而已怎么就成没人住的了?”
  木小树脑子里的一根神经吧嗒一声断掉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以凌乱美为主题的荒芜庭院她来过,不仅如此,她在这里又刨又挖,又唱又跳,还埋下了一份58分的数学试卷。
  神啊,保佑她的恶行没有被其他人看见吧。一棵小树在风中凌乱了。
  宅子内部极为宽敞,举行晚宴的前厅比木宅大了不止三倍。
  与木宅中式的装潢不同,这里的一切均是十八世纪的欧式洛可可风格。繁复的螺旋纹壁纸间错落地包裹了整个大厅,头顶缀着长长的菱形水晶的金黄色复古吊灯晕染出黄昏的慵懒,身着华丽礼服的绅士名媛穿梭在覆着白色镂空花纹桌布的圆桌之间,酒杯轻轻碰下漾起涟漪的红酒在金黄的灯光下显出琥珀的色泽。
  木小树穿了一条中规中矩的白色高腰裙,头发披散下来用浅蓝色的缎带代替头箍束住。她从进门起就坐在一个小天使雕塑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盘糕点和一杯颜色看起来挺不错的饮料,听着耳边流水般的钢琴曲。
  这个角落最不引人注意,但视角却最好。她清楚地看到木洛琪一改平时的女王风范,像一个标准内敛的大家闺秀一样和青年才俊谈笑风生;她看到二姑姑笑成了一朵花,正和一群中年贵妇不知介绍什么;她还看到她的两个表姐粉面含笑,周旋在一个身材颀长背影清俊的年轻男人身边。
  那个年轻男人微微一侧头,木小树愣了愣,认出了他是那日在K大实验楼顶层大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今晚他穿着灰色的西装,低调地站在宴会最边缘。奈何糅杂着东西方特色的英挺容貌和独特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众多名媛或明或暗的视线。
  这样的人也需要相亲?木小树觉得很神奇。但转念一想,连木洛琪这样的优质美女都被逼来了这里,他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奇怪吧。于是,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了一丝同情。
  祁缙谦之所以答应赴宴主要是看在肖清让的面子。他们并不熟络,但早年有过几次交锋,虽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却催生了两人的惺惺相惜。
  同意赴宴来并不意味着无条件容忍这里的一切。他微蹙着眉听耳边这两位淑女不停地聒噪,从红酒的品种聊到了地中海的天气。他很好奇,她们不口渴么?
  良好的涵养让他没有打断她们略显激动的演说,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侧过身子想找一个得体的借口告退。
  这一转头便捕捉到了一抹同情的目光。
  他愣了愣,继而看到了躲在石膏像旁边的白裙女孩。她接触到他的目光后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掩饰地喝了一口彩虹调酒,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其他方向。
  是她。
  嘴角不易察觉地一勾,他冲身边两位美人略一颔首:“失陪。”在她们惊讶的目光中朝那座天使石膏走去。
  木小树再怎么掩饰,也无法假装忽视那抹越来越近的身影。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木小树抬头就看见那双带笑的黑色眸子。她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位子。
  她不知道怎么打招呼才不算失礼,话出口却失了几分矜持:“嗨,又见面了。”她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如果他不记得自己那该多丢人。
  他笑了:“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我以为他们会放过还在K大附高上学的小朋友。”
  她惊讶极了,他怎么知道她在K大附高上学?可是脑神经却抓住了另一条重点:“你也来相亲?”话毕她差点一脑袋磕死,这句话太有歧义了,什么叫“也”,她是来打酱油的好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我不是来相亲的。”
  他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嘴角又是一勾:“我也不是。”
  “我来见一个人,谈一笔生意。”他说。
  她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你是商人?我还以为你是艺术家。”这样干净的气质怎么会是在钱堆里打滚的俗人呢?
  他忍俊不禁:“你猜的没有错,我确实是一个艺术家。但同时,我也是一个商人。”
  一个贴着商人标签的艺术家。
  她很难接受这样的定义:“可是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啊。”
  “我寻找灵感和创意,把它们变成艺术,然后把这些艺术销售出去。这样一来,束之高阁的艺术就和普罗大众见面了。”他解释。
  “那你的艺术是什么?”她好奇。
  “石头,钢筋和水泥。”他说,“你也可以叫它‘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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