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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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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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地抚弄那几只可爱的小鸭子,多象他在多情地抚摸她的脸颊!
他受不了这个,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若干年前,他亲眼目睹过他们牵手、接吻,他心痛得无以复加,在无数个难眠的夜里,他只要卑鄙地一想起他们可能做尽了男女之间爱抚的事,他的心几乎疼得要死了……
现在,他疯狂地吻着她,迷乱地亲着她,在他怀里的,是他深爱着的女子,他打小就看上的女孩子,他不许她再有二心……明知她在抗争,她在颤抖,他却莫名感到安心,早该这样了,早该,她是他的了。
不管哭也好,闹也好,总之,她在他怀里,飞不了,跑不掉,这样,就好!
陈安在挣扎,可是那力气,推在他身上,象一团棉花……她的背心抵在墙上,触着冰冷的白皮墙,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块案板,被他揉弄挤压,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推不开他,只好躲闪,可是怎么闪,都躲不开他如影相随的唇。
她叫不出,喊不出,那些细碎的呻吟悉数被他吞入口里……而心里,翻江倒海般,她想吐,她忍不住要吐了!
可他,仍不放开她,急切而又固执地吻她……
陈安不知哪里突如其来的力气——一口污物涌到嗓子眼,她两臂一用力推开他,然后跌跌撞撞挪了两步,一张嘴,大吐特吐。
中午吃的面全吐了,这还不算,似乎连胆汁也吐出来了。
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而手的主人,眉头紧蹙。
她半扶着墙,小腿颤个不停。
钟立维一摸口袋,除了烟和钥匙,什么都没有。
他一只袖子伸过去,轻轻在她嘴巴两边擦了擦,就在他刚要撤回去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很凉,很乏力。
钟立维立时一僵,而她的身子也贴过来,软软的,她的头枕在他肩窝处。
“钟立维,带我回家吧。”她轻轻地说。
所有的火气和怨怒,就因这一句话,立即烟消云散了。
“你病了,我们,去看看医生吧!”他半晌才说,言语间有些磕绊。
她已经闭了眼:“我累了!”
他张开双臂紧紧抱着她,第一次发现,安安原来这样弱小。
那个小辣椒,似乎不见了。
“安安……”他鼻息有些不稳,胸口似乎有什么情绪弹跳出来,可一低头,看到那张苍白安静的脸,他没再说出口。
他轻轻抱起她。
走出住院部大门,阿莱正在那里踱着步子,看到老板出来,赶紧迎上来。
这……进去一个人,怎么出来变俩人了?
“钟先生,刚才夫人……”
钟立维用眼神示意,然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子,她好象睡着了,倦容十足。
他暗地里咬了咬牙。
车子很快开过来,他抱着陈安上车。





第一百五十八章

钟立维将座椅往下降了降,调到适合的位置,然后脱下外套,再一瞅——陈安已经将脸转向另一侧,似乎躲避车顶的光似的。言酯駡簟峎嘎傫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还是将衣服盖在她身上。
暗淡的光线下,她的侧脸映出一层好看的象牙白,细腻柔润的颜色,却又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清冷的光辉,让人看了,不免感觉到她是个很冷淡的人,很冷很冷。
冷吗?
对着那个人,她有的是热情。
他将她的脸正了正。
陈安这次缩了缩脖子,下巴埋进他衣领内,身子更深地偎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那眼帘下方青青的颜色,仿佛最近些日子经常挂在那里魁。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推门下车。
阿莱将一支电话递过来:“钟夫人来过电话了,让您无论如何给家里回一个。”
他的眼皮莫名其妙跳耸了几下,无论如何?好象他以前经常拒接似的。
他敢吗?孙猴子再能蹦跶,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他走到一旁立即拨了家里电话,接电话的是夫人本人。
钟立维笑道:“大半夜的,老佛爷急召小的,不知有何贵干啊?瀑”
夫人啐骂道:“你老妈有那么凶吗,敢说老妈是老佛爷,看你爸爸不修理你,仔细你的皮!”
钟立维赶紧改口,笑嘻嘻的:“错了错了,儿子想说的是,老妈又想儿子了是吧?得勒,只要您开口一句话,儿子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冒枪淋弹雨也要穿过层层封锁线赶回家尽孝道!”
“上刀山,下油锅,哼,真难为你了!我儿子是什么人啊,我不了解还有谁了解,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不过今儿这话儿,不好使了……”
钟立维的心,立时惴惴的,夫人自始至终,好象没有笑模样,也没有以前的轻松和宠爱,很严肃。
他准知道有事。
“妈,有什么事,您就开门见山吧!”
“立维啊,前些日子说的那事,你还记得吧?”
钟立维不由搔搔头皮,哪件呢,说得事多了?而且最近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有许多,他都搅和到一起了,分不清是谁说的,还是他自己感同身受的。同时暗想道,老妈今天反常啊,怎么也打起了太极。
对方忽然没了动静,他正疑惑着,听筒里有低沉的脚步,由远及近,有人问道:“是立维吗?”
他老子钟泽栋的声音,敢情在家啊!
钟立维一惊。
只听夫人低低地应了一声,紧接着是“啪”的一响,仿佛手掌捶在桌面上,他老子发火了:“胡闹,纯粹胡闹,这事能在电话里说吗,你就放纵他,由着他性子吧!”
夫人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声线里也有几分火气:“怎么就不能在电话里说了,才多大点儿事啊?我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钟泽栋劈手夺过电话,大吼一声:“你,马上回家来!”能将屋顶掀翻似的。
钟立维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听着里面嘟嘟的声响,想象着那张黑得象包公一样的脸。
什么事,能让他老子大发雷霆之怒?
话说这些年,他“闯祸”的频率可是越来越少了。
把陈安送回家,看她睡下后,他急匆匆走了。
屋子里很静,沉得令人发慌。
偶尔远处街面上传来几声汽笛的长鸣,呜咽一般。
陈安睁开眼,缓缓坐起身。
虽然没有月亮,但室内并不暗。
床头柜上,放着她日常生活用的小零碎儿,还有几张报纸和杂志,不知何时放的——她不喜欢在卧室里看书,她喜欢躺客厅的沙发上,耳边听着电视,手里随心所欲地翻弄纸张,哗哗的,显得,这屋子有丝生气,不是她一个人,不是太寂寞。
手伸过去,轻轻拂过桌面,收回来,指尖便沾了一层青白的灰。
白天,表哥不可思议地盯着窗台上散落的几个烟屁股,吃惊地问:“你学会抽烟了?”
她抿着唇,没有出声,心里是明白的,他来过了,在她不在的时候。
表哥瞪她,粗声粗气地说:“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不行,偏偏学这个,赶紧戒喽!”
她照样没吱声,表哥抬手,轻轻地,打了她那么一下,又分明恨恨的:“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表哥走后,她又愣怔了一会儿,这才开了机。
那天下班后,她故意躲开了,没有回雅园,连手机也关掉了。
她得静一静,好好静一静……没想到后半夜发起了烧……
一大堆短信弹跳出来,都不怎么好听:
“学会装死了?”
“跟哪儿挺尸呢……”
“话说,再不开机,信不信把你家房子卖喽?”
“陈安,我不认识你!”
……
最后一条:“咱俩绝交!”
陈安不由乐了,赵大小姐发飙了,她赶紧第一个给她回了电话。
赵嫣仿佛正在忙,接到电话很意外,立时生气而又愤怒:“你TM怎么回事,跑火星上待着去了?电话关机,公司不去,你到底想干什么……少废话,你爱死哪儿去死哪儿去,我管得着嘛……甭解释,那什么,乔羽病了,挨了一刀……什么病,你自己问去,我今儿开始上班了,没空搭理他,他父母去外地旅游了,我告你地址,你抽空去瞧瞧他……本来挺恼他的,不过看他病了,也怪可怜的!”
陈安心里突突直跳,慌得跟什么似的:乔羽病了,乔羽病了,他身体一向很好的……
她顾不上休息,赶紧洗澡换了衣服,买了鱼片粥去了医院。
去的时候是下午,走廊里有小孩的哭声,还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她心里也跟着一阵阵地发紧。
在518病房门口,她略站了站——认识乔羽这么些年,不是没见他生过病,也就头疼脑热的,但住院,还是头一回——她手心里全是虚汗,眼前浮起一个病得东倒西歪的影子。
她甩甩头,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触在门板上,笃笃两下。
“请进。”
她推门进去,乔羽看到她,呆了。
安安?
~今儿脑子发木,晚些可能还一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穿了一条简洁大方的淡蓝色长裙,蓬蓬袖,腰间缀着一条白色的丝绦,娉娉婷婷、若无其事走进去。言酯駡簟。
乔羽觉得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倒转,如果她头发再长些,如果笑容再飞扬些,如果裁去别离的时光,如果心口没有那道伤疤,如果他们没有走过那一遭,这还是……还是他的安安啊。
他几乎是贪婪地望着她,贪心的,而又小心翼翼的,就象一个贪嘴的小孩子,偷吃了一块糖,怕被家长发现,一边观察家长的脸色,一边又觊觎地希望再给一块糖吃。
“安安……”他梦呓似的叫出声。
陈安在床前站定,静静的,一动不动打量他,眼里,有深深的关切和怜惜。
乔羽觉得,有些东西根本没有变,而有些东西,分明又变质了。
良久,听到她问道:“怎么生病了?”短短几个字,极温柔的语气,有点象宠溺孩子的母亲。
乔羽觉得眼睛有点儿潮,他微微转开了脸,笑了一下,很轻松地说:“就是突然觉得腹痛,送进来一检查,原来得了急性阑尾炎,现在刀口不疼了,歇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魁”
陈安的心立时揪了一下,腹痛?那得有多痛啊,他且得是挣扎了一阵子吧。
亏他说得这么轻松。乔羽,敏感体质,是个很怕疼的人,她一直知道的。
哪怕是轻微的肚子疼,他也会疼得冒满身的虚汗,恹恹地躺着一动不动,直到那疼劲儿完全过去,不然不敢移动半下。为这,她常常取笑他,说他不象个男人。他气恼得去吻她,把她压在身下,坏坏的说道,以后,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她的脸爆红。
想得远了……她自动自发赶紧回神,却看到乔羽在专注地盯着她,她面庞立即渗出一丝羞红和不自然。
“你……没事就好。”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赵嫣这死丫头,早告诉她不完了嘛,害她胡思乱想的。
乔羽会心一笑,他蔫能不知她刚才在想什么,只是不想戳破而己瀑。
他瞄了瞄她左手的东西,眼神一抬:“鱼片粥?”
陈安略感惊讶,马上又释然了,她只顾担心他病情了,却忘了这个了。
“是呀……”她将手里的保温筒放在床头旁的小几上,扭脸问道:“饿不饿?粥还是热的呢。”
“中午吃过了,很饱……”他微笑道,“不过,不介意再来点儿!”
陈安忍不住笑了……
乔羽喝了一小碗粥,她问他:“再来点儿?”
他摇头:“太好喝了,舍不得一下吃光,留着晚上吃吧!”
“傻瓜,晚上凉了就不好吃了。明天我再买给你。”
他看着她,忽然禁不住悲从中来,明天可以,后天可以……他相信只要他住一天院,她就会来,来看他,给他带好吃的鱼片粥,陪他说话解闷儿,可是能永远这样吗,他留得住吗?
他许给她的永远,原来这么短暂。
他深爱的女子,他心里深深眷恋的女子,他却狠狠将她从心里拔掉了。
张爱玲曾说过: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他的一生一世啊,就这样,没了。
陈安看着他瞬间变得哀戚的脸,心尖微微一痛。
“你,怎么了,刀口很疼是不是?”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她,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有点儿!”
安安,我很痛,心里很痛很痛,可是我却不想让你知道,不想再让你难过了。
这些年,够了!
陈安用指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嗔怪道:“没出息劲儿,忍一忍就过去了!”
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忍,可是他却不能再自私。
“安安……”他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她的手指纤细柔白,却有点儿凉意。
这才刚入秋,她的手就这样凉了,如果是冬天,十根手指凉得象冰棍儿。
可是再凉,大概也不再是他的责任了吧。
“乔羽,你有心事吗?还是在担心公司的业务?别怕,我会帮你的,方师兄也会帮你的。”她鼓励道。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陈安不解,这算什么回答。
乔羽很想笑一笑,就象以前那样,给她一个安定、温暖的笑,无论在早晨,中午还是晚间见到她,时时都会露出真心、会心的微笑。
只见陈安皱了皱眉,乔羽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演员,那笑,牵强而苦涩。
“是赵嫣告诉你,我生病住院了吗?”
“是!”
乔羽略微松了口气,感谢这场病,让他及时警醒。
那天下午,他看到安安从钟立维车里出来,满面羞红的从他身边经过,他叫她,她都没听见,跑进大楼里。
寒凉从头漫到脚,又从脚上涌向头部,他来回凉了个透。
隔了一定的距离,他看到钟立维的车逗留了一会儿才开走。
那刻,他极想冲过去和那个男子理论一番,虽然暗中,他们较量过。
但他又有点儿怯,曾经他赢过他,可他不珍惜,又扔掉了,这能怪谁?
无端的争论,只会自取其辱。他承认自己胆小,又心虚。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看着楼上,安安就在那里,空间距离很近,但他心里感觉极远,比他人在英国时还要远。
再然后,他腹部一阵绞痛,痛得他几乎昏倒了,他挣扎着拨了方中平的电话。
方中平匆匆跑下来,二话不说送他去医院,在失去知觉的那刻,他下意识地嘱咐道,千万别告诉安安。
他只是疼而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赵嫣来换班。
他们聊大学时代,聊同学,聊秃顶的教马原的教授,最后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安安。
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向赵嫣询问安安这些年的近况。
这对他而言,一直讳莫如深。理智上,他不想知道,他要聚敛足够的信心重新赢回她;潜意识里,又极渴望知道。这种矛盾日日缠绕着他,百爪挠心一般,明知那不是个轻松话题。
但赵嫣,还是告诉他了:
~今儿还有更。





第一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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