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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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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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好高贵哇痉!
她该哭还是该笑,该庆幸还是该薄怒?
忽然有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另一只手,握紧了。
那掌心暖暖的温度,仿佛一下让她有了依靠似的,熟悉极了的温暖,从表面皮肤渗入肌里,带着安定的力量,她不由低喃了一声。
“……”
那只手攥得更紧了,象夹子一样有些疼,她任他握着。
她眯了眯眼,低垂着眼睑,略定了定神,下方视线里,出现了一条卡其色的休闲男裤,一对黑色板鞋。
她愣了愣,继而笑了,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她竟然习惯了那样的温暖!
头顶“嗤”的一声浅笑,然后是冷嘲热讽:“哟,这怎么了,又哭又笑的,小狗撒尿!”
一抬头,是一对又黑又亮的眸子,但那眼神放出的光彩,不仅仅只有讥诮。
陈安一惊,她哭了?她摸摸眼睛四周,干的!
上当了!
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她瞪他:“见鬼,谁又哭又笑了,又不是林黛玉,我哭什么啊?”
钟立维撇撇嘴:“想我想得呗,才多一会儿没见着啊,至于想得要哭嘛,瞧见我来接你了,又高兴了不是!不过我不是宝哥哥,你更不是林黛玉,他们没有好下场!”
陈安有些脸红,咂摸着他话里的意思,没有出声,心里已然明了,发小儿就这点不好,她有什么事情是他不了解的?她还在穿开裆裤,他刚换下开裆裤;他调皮捣蛋捅娄子,她总是被他拉下水;他频繁换女朋友时,她刚情窦初开……
那些破锣烂事象是一笔笔旧账,他们互相都清楚。
心里多少有点难过。
她白了他一眼:“别臭拽了,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他抬手就给她一记爆栗,不满道:“没良心的丫头……”见门洞那边出现一个女人,又嘀咕了一句:“什么世道啊!”
董鹤芬追出来,看到门前多了一个人,吃了一惊,然后美眸一下子盯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有几分挑剔和不满,脸上却没带出来,这……这算怎么回事嘛?
陈安看到了,脸上红潮上涌,她的手还被他握着。
她急忙甩开他,平静地说道:“我有人来接了,您请回吧,谢谢招待,打扰了!”
董鹤芬微笑着,很温柔的口气:“安安呀,有时间我们再约,妈妈还想跟你聊聊呢……”然后转头对着钟立维,点点头:“麻烦了!”
钟立维笑微微的:“应该的,我会照顾好安安的。”语气里不见一丝波澜。
董鹤芬将失落的情绪完全转移到他身上,略略打量,这孩子容长脸,白面皮,鼻梁很正,眉毛很浓,眼睛特别黑,尤其现在笑着对着光线,略微眯缝着,乌溜溜的眸子,就藏在了密而长的睫毛后面,高高壮实的身板儿,显得很有架式。
无可挑剔的相貌。
小时候那样一个顽劣的小男孩儿,如今也长成男子汉了,她不禁有些稀嘘,时间过得真快。
“立维是吗?”她笑着问。
“是,董阿姨!”他坦然自若,不卑不亢。
“多年不见了,有时间阿姨请你喝杯茶!”
钟立维点点头,笑着说好。
“去吧,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时间。”董鹤芬意有所指,挥挥手,看着他们上车扬长而去。
她看了看正当午的太阳,本来这一天,她计划是陪着女儿的,现在看来,完全不必了,那么接下来她也得要忙手头的工作了,刚调回国内,一大堆事情等着呢。
她脚步刚抬起来,又放下了,望着胡同口车子消失的方向,走了神。
钟立维这小子,是个人才,不但是财经股市版的常客,也是八卦杂志的宠儿。
都说女儿随妈妈,她冷笑,陆丽萍母女就是绝好的例子。
不过女儿安安,她可不希望走她这一步。
车里,陈安和钟立维谁也没有说话,老高瞥见钟先生坐得直直的,旁边的女孩子一脸心事的样子,他机灵地将隔音板降下来。
电话响了,钟立维看了看,有几个未接电话,有阿莱和高樵的,也有助理打来的。
他先回复了助理,然后按了阿莱的手机,听阿莱细细的报告……身下的车子陡然一晃,身子剧烈地栽向一边歪去,他一手举着手机,双脚一撑,迅速朝外面瞄了一眼,另一条臂膀伸过去,稳稳地扶在陈安肩上。
车子戛然而止,他匆匆说了句:“先这样吧,一会儿再说!”然后收线。
再抬头,迎面有辆红色跑车拦路,好死不死的,把自己的车别得贴了墙,就差撞墙上去亲嘴儿了,他一皱眉。
隔音板升上去的同时,是老高气急败坏的声音:“嚯,这什么地方啊,天子脚下,还敢玩这手,胆儿也忒肥了吧!”
钟立维看了看陈安,显然受了惊吓,小脸都白了。
“我去去就来,马上!”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推门下车。
这个二百五!他大步朝红跑法拉利走过去。
这车,他认得。
近前一看,好家伙,俩车只差了几公分就撞上了。
他敲了敲驾驶座车窗,车窗立即降下去了,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短短的梨花头,齐眉的一把刘海,很美。





第一百三十八章

美女冲他一呲小白牙,顽皮地吹了一个泡泡,一副满不在乎样儿。言酯駡簟。
立即,口香糖的薄荷清香,还有一款香水,Tiffany的芬芳,一齐冲进鼻孔,钟立维黑漆漆的眸子一瞪:“下车!览”
美女根本不买账,笑道:“凭什么啊我就得听你的,你说下车我就下车啊?”
钟立维简直哭笑不得:“哎,我说妹妹,你安的什么心眼,这马路够宽敞的吧,别说车了,坦克都过得去,你属八爪的螃蠏呢,横着走的,还是喝高了扭大秧歌呢!”
美女毫不掩饰地张嘴大笑,笑得浑身直颤,钟立维几乎能看见她喉咙口悬着的红色小舌,也跟着一上一下,一张一合的,他就是气不起来。
“哎哟,唐二啊,咱不笑成吗?不笑还好,那是一淑女,这一笑坏了,是个男人都会吓跑!”
唐三小姐立刻柳眉倒竖,咬牙切齿:“钟立维,我再说第N遍,我排行三,不是二!你才二呢,你二五眼不识金镶玉,你二千度的近视不识美女,你二到家了!”
钟立维直个劲作揖:“得,好妹妹,哥哥错了,哥哥错了还不成吗?劳您驾,往后挪一下您那高贵的车屁股,让哥哥的车过去,哥哥赶时间,十万火急呐!痉”
唐三儿咯咯乐了:“赶时间?赶时间投胎啊,你有什么可忙的,不信你那个破公司离了你就不转了!谁不知道啊,你当惯了甩手大爷,自各儿见天儿地吃喝玩乐,累死累活的可是你的手下!”
钟立维双手一卡腰,眼睛一眯,凶她:“咳,唐三儿,我招你惹你了?好歹你得叫我一声哥不是,哪有当妹子的数落哥哥的,不象话,忒不象话了!”
“哟哟,急了!”唐三儿才不吃他这套,依然笑微微的,把手臂搭在车窗上,下巴颏儿抵着小臂,一对伶俐的眼睛眨啊眨的!
“你急,说明你心里有鬼。说说,你这赶着是要见谁啊,莫不是香港纪家那位款姐?”
钟立维嘴角儿直抽抽,什么世道啊,这点破事,谁TM嘴那么欠,碎嘴糟糠的,满世界都嚷嚷动了。
“哪能呢,她不是我的那盘菜!”他笑道。
唐三儿眼睛闪烁,亮晶晶的:“她不是,那谁才是呢,你想着祸害谁……”
钟立维有点头疼,不待她说完,抬手就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你放心,反正不是你,我祸害谁,也不会祸害你,省得日后找不着主儿,反过来遭殃的是我!”
唐三小姐向后急忙一缩身,一捂额头,疼,真是疼啊。
她瞪他:“装,你就尽情地装吧,看你装到几时!”
钟立维笑着撇撇嘴:“真是奇了怪了,我家老爷子都不管我,你操哪门子闲心,你又是我什么人呐?”
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唐三儿有点着恼,推开车门就下车,那门差点扫到钟立维,他机灵一躲,闪开了,心说要坏!
“哎哎,你不给我老老实实倒车,你跑哪儿去!”
她嘭地反手关上车门:“我倒想看看,你车里坐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钟立维急了,一把扭住她小臂:“喂,唐笑柳,你给我站住,吃饱了撑的你!”
唐笑柳笑眯眯的,表情甚是气人:“对,我就是吃饱撑的,有本事你找交警、找巡视的啊,我倒想看看,谁敢管这闲蛋事!”
钟立维有点窝火,要搁往常,他由着她使性子,任她疯任她闹,他奉陪,可也让着。
可今天,他心浮气燥。
这个二货!
心里不是不明白,他就是不能让她存了这份念想。
目光交错,他忽然觉得自己小瞧了她,这女人一旦执拗起来,八头驴都拉不回来。
他松了手,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颌,那儿有刮胡刀割伤的一道小口,隐隐发疼。
那天早晨,他站在浴室镜子前,盯着自己这张脸,恹恹的,看了好久。刮胡子的时候,他手下一使力,刀锋偏了一下,下巴那儿立刻渗出一滴血珠子……
冷战,无言的冷战,在钟立维和唐笑柳之间。
但心里都有一本账,却互相揣着明白装糊涂。
最后,钟立维笑道:“我车上能有谁,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青天白日的,我敢嘛我!”
唐笑柳也笑,看了看四下:“你回家一般不走这条路!”
“哟,敢情你火力侦察过啊,就不兴我绕道走这边了?”
“你的习惯,你不轻易改变!”她赌定似的。
“得得,既然唐三小姐好奇,就只管去看吧……要多香艳有多香艳,要不是你刚刚,坏了我的好事!”他挥挥手,说这话的时候,眉目含笑,微微眯着眼睛,那双黑亮的眸子愈加水汪汪的,有股子说不出的邪乎劲。
唐三姑娘的脚步倒凝了,她看着他:“真不怕我看?”
他把双手斜插进裤袋里,闲闲的:“看吧,只管看,趁我没改主意前,反正这破事,你不是没做过一次两次!”
唐三儿忽然大笑,笑不可抑,笑弯了腰。
钟立维皱眉:“又犯二了不是,到底看不看,不看麻溜儿地给我倒车去!”
她再次看向他:“钟立维,你丫的越来越混蛋了!”
“我这智商,听不懂!”
“装,你就装大尾巴狼吧!你那点心思,有几个不知道的!”
他再次皱眉。
唐三儿忽然一倾身,压向他,钟立维只觉一个柔软喷香的身子抵在胸前,他身体本能一僵,然后颈间一紧,两条细腻的手臂象两条滑滑的小蛇缠在自己脖子上……
“喂喂,唐三儿……”他刚要拉开她,脸上一热,湿湿热热的一个吻就那么明目张胆印在脸上。
他登时气急败坏,这个死丫头!他们之间言语举动再不合时宜,她也没这么大胆过。
然而不待他推她,她已放开了他,咯咯一乐,冲他一挥手,飞快说了句:“bye,回见了您的!”
抽身便走,心情颇好似的,嘴里哼着歌儿:“……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还有一更,这更算补昨个儿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钟立维哭笑不得,欲哭无泪,这死丫头,段数越来越高超了。言酯駡簟。
这时有辆黑色的沃尔沃从眼前驶过,他望过去的同时,那车子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美丽的女人脸,漂亮的杏核眼在他面前一闪,车子立即开过去了。
他立时有点懵,今儿……好象黄历不好,命犯女人!
紧接着又是几声轻捷有力的马达,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向后倒了几步,然后兔子一般蹿了过去,转眼消失在街角。
他忽然也想唱歌了:在无人的街,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
在无人的街,他还想揍人!
一扭身,就是他的车子,伸手可触到。
而车上,坐了另一个女人,在几米的距离。
他略站了站,心里有点儿空,于是掏出一支烟,点燃,他吸了一大口,有点呛喉咙,嘴里泛苦傀。
一截烟灰在微风中飘落,沾在衣襟上,他用小手指弹了弹,衣襟上立即留了一个灰白的印痕,淡淡的,他索性不管它,慢条斯理吸着烟。
前面有个垃圾筒,他一步一步数着步子走过去,将烟蒂丢进筒里,然后又一步一步数着步子走回来。
手握住车门扶门,他先朝里面看了看,窗玻璃贴了膜,又是深色,里面黑咕隆冬的,只有他的身影倒映在上面,清晰的五官,得体的衣装,似是没有一处不妥贴的。
开门,坐进车里,他朝旁边看了看,陈安仿佛睡着了,闭着眼睛,面容如满月般皎洁,肌肤柔嫩而细腻;大大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栖息着蝴蝶的薄翼一样——十分安静。
睡着了?
钟立维哼了一声,睡得着才怪,那么伤心,那么生气诔!
没来由的,他心里一阵气恼。
这闭着眼,大概是不想看到什么吧!
是呀,看他和一个女的站当街调。情,多没劲。
他宁愿她质问他,他宁愿她将那份伤心生气转嫁到自己身上!
然而,明知她不会。
“开车!”他大声吩咐老高,语气里有那么几分火气带出来。
老高看着老板的脸色,小声问道:“钟先生,咱们——去哪儿?”
他仿佛没听到似的,侧着脸,朝向身边的女子,沉思一般,手撑在皮椅上,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轮番敲着皮垫……老高从后视镜里,默默等待着,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和钟先生不谋而合。
过了几秒,就看到钟先生微微点了点头。
这算什么回答?老高额头冒了汗,如果阿莱那小子在,他可以问问阿莱。
他降下隔音板,启动了车子,先驶出这片官邸再说!
陈安在听到司机的问话后就睁了眼,静静的,看着他,水润的眸子黑白分明,心里却七上八下。
他一直盯着她,她自己都感觉出睫毛颤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她不能不“醒”了。
他嘴角一翘,对她点了点头,有几分讥诮的意思,她顿时脸红了。
对自己的伪装,她恼:陈安,为什么不索性大方一点儿,承认了又怎么了!?
俩人对视了半晌,陈安觉得,这小小的空间,温度飙升了十几度似的,她动了动,换了个姿势。
“送我回公司吧。”她声音轻轻的。
他只是撇了撇嘴,他就知道。
这时座上的手机响了,是他的,铃音不是很大,也很柔和。
皮垫上的手缓缓伸向后方,他摸索到,然后置于掌中,看着一闪一闪的屏幕,他接通。
“怎么?”
高樵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靠,你小子搞什么名堂,一下飞机就被你的狗腿子押来密云,我到了,你还没到;我这会儿都睡醒一觉了,你人呢,告诉我,你死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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