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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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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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立维!
她迅速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有些冰冷,有些彷徨,有些无奈,很复杂的情绪,刚才的温情脉脉全然不见,她知道他又开始不满意自己了,不满意她脱离了她本该待在的状态里,对着这些哥们儿、发小儿,她不该是这副态度,她也知道,她不该……可她不是机器人!
她岂止是,对他不满意,太不满意了,他心里,有别人,那张模糊的美丽的女人脸,那挑绣的两个字母,多么亲热,还有这两天,她都经历了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统统不是她希望的……所以,她躲着不见他,拼命地想擦去烙在脑中的印记,可怎么努力,也忘不掉。
她没法再伪装下去,她不能让立维代她酒,她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立维就站在她旁边,看得清她眸子里的一片凉意,顿时一股挫败感抓牢了他。她在犹豫,甚至是,在排斥他!
这酒,他可以不替她,这没什么,但她的心,他决不能让她离自己更远。
他掌下用了力,他得抓牢她,可眼里的她,怎么觉得越来越远。
感觉到肩头更痛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我自己喝!”
我自己喝!
众人一致以为,自己的耳朵失聪了那么几秒钟,甚至怀疑听错了。
高嘉文不由咧了咧嘴,这算怎么回事,这玩笑开大发了?不能呀。
她伸手去端其中一个杯子,没端起来,因为另一只大手迅速覆上了她手背,她的手,进退不能。头顶上,似乎有飕飕的冷风从侧面吹过来,钻进她衣领里。那是他的呼吸,气场如此强大,陈安就是一震。
她没让自己出声,旁边的人,也没出声。“安安,别胡闹,不会喝还逞什么强!”董非威严的声音。
陈安咬着嘴唇,她哪里是逞强,她是不想和他攀上关系,就那么几秒,她极不想,不想再伪装,不想再骗自己,不想再勉强自己。
苏子昂干笑了两声:“咳,这算怎么话的,那什么,小安安,立维是男的,你心疼他干什么,他那身筋骨儿,油里淬过,火里炼过,水里淌过,就这点儿酒,能难得倒他,甭舍不得,有什么啊,他又不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陈安心里,酸酸的,又涩得发慌。
卟哧一声,立维竟在这刻,笑了,边笑边收回了手。
陈安也觉得心内一松。
不知为什么,高嘉文顿时如释重负,他就知道,这小子脑子转得快,只要立维是笑着的,他就有招儿,哪怕是损招儿,也能扭转乾坤。刚刚立维那脸,阴得着实吓人。
他瞪他:“你小子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立维挠了挠头,有些不自然——但这份尴尬,却是真的。
他说:“安安这几天,和我怄气呢。”的确也是实情,但当着哥哥们的面儿,不宜说太多了。
众人不约而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呢。再看安安,秀美的小脸又慢慢红了。
高嘉文就笑:“肯定是你给人家气受了吧?得,啥也别说了,这三杯酒,你更应当替安安喝了,权当赔礼道歉了。”
董非也说:“安安,别不懂事。”他已顾不得研究,立维说的那个,是借口还是理由,起码,大面儿上要过得去。
陈安低了头,终于将手移开,也许刚刚,她过分了,也失态了,可心口承受的压力,这几天不堪重荷似的,终于积累到临界点,在刚才没压住。
立维弯下腰,手掌扶上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别闹了。”似安慰,似提醒,似警告,他脸上,有笑容,却有点儿捉摸不透。
她听得出他呼吸里的急促,恐怕心里很气很气吧。
立维又喝下这三杯,现场氛围又活跃起来。
陈安觉得窘窘的,越是想把情绪藏起来,越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落安放,连手脚都不知如何放置了。
如果不是立维放下身段,找那么一个借口,她现在会怎样?
她把心一横,大声说:“刚刚对不住了,让哥哥们担心了一把,我敬各位一杯。”
董非看了看她,这回没拦着。
有人就笑:“瞧这妹妹,多懂事,立维,你小子算是赚到家了。”
高嘉文也乐,一拍立维的肩:“哎,你怎么说?”
立维笑了笑:“那我和安安,一起敬大伙一杯。”
“哎,这就对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们刚喝完一杯,走过来两个高大的男子,其中一个走到安安跟前,伸出两条手臂,“来,小安安,抱一个。”
~明儿见。





第三百三十三章

陈安闪了神,那人高高的个子,结实的身材,黑黑的脸膛,宽宽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丰隆的鼻头,饱满的嘴唇,方方的下巴,像极了二哥……她张了张口,一时有点儿懵,竟似在梦中一样。言孽訫钺
众人都笑了,纷纷站起来叫道:“大哥好……”
那人微笑着,用眼神一一照顾到并问候大家,仍然伸着臂,最后望着陈安笑。
立维也叫了一声“大哥”,在旁边推了推陈安,笑着说:“是霍大哥没错,瞧你,怎么跟傻了似的……”
陈安如梦初醒似的,脸上发热,她扑进霍海川怀里,嚅嚅地叫道:“霍大哥,好久不见。怫”
霍海川拥抱她片刻,松开手臂,笑着说:“可不是嘛,好久不见了,有十年了吧?难怪认不出来了。”
陈安直个劲儿点头,霍大哥一直在外地任职,很少回京,即便回来,也多数碰不到。她眼睛水雾濛濛的,可笑得却很灿烂。
霍海川笑着说:“小丫头果然长大了,我回来才听说了你和立维的事,真好,就象滨川和宝诗一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大哥祝福你们。”说着又拍拍立维的肩膀熬。
立维说:“大哥回京一趟也不易,这次可多待些日子?”
霍海川说:“也是七天假,没办法,过几天就得走。”他笑呵呵的,十分高兴,“今儿赶上了,咱们三个先喝一杯吧,等再过些日子,大哥一定赶回来喝你们俩的喜酒……谁叫,咱们大院里女孩子少呢,小安安和宝诗,可是大家伙的心头宝呢!”
陈安眸子亮晶晶的,湿漉漉的,好象回到以前的流金岁月。
众人叫起好来,高嘉文又揽了倒酒的差事,苏子昂心细一些,疑惑地问:“哎,日子定了?我怎么没听说。”
立维心里一沉,脸上倒没带出什么。
那边霍海川和安安在交谈,霍河川就不紧不慢解释说:“刚才我们送鲁阿姨时,恰好在外面遇到陈叔也要走,鲁阿姨跟陈叔说,约个时间商量日子,想必是,安安和立维,离结婚那天不远了。”
苏子昂笑:“那肯定是,都订婚了,早结早了,早晚的事儿。”
霍河川笑着,看了看那两人,立维倒没怎么样,就见安安脸上一僵,有些别扭。他说的是事实,但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当时,那场面,有多冷,有多尴尬,有多令人揣摩不透,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当时鲁阿姨旁边,站着的还有董阿姨,董阿姨可没鲁阿姨那么和善,她脸上阴晴不定,有些咄咄逼人,而对面,是一脸尴尬的陈叔和陆阿姨,还有陈奶奶。
鲁阿姨笑着说:“老陈,找个时间,咱们商量一下安安和立维的婚事吧,顺便把日子订下来……我可是盼着,早点娶儿媳妇呢,安安以后哇,就不归你们管了。”
说这个,倒也没什么,鲁阿姨一直喜欢安安,他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可董阿姨马上接了一句,对着陈叔,语气冰冷:“这回,你得给我个说法,我想安安也需要,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娘俩儿再糊涂着心眼子,也有忍不下去的一天!”说完,头也不回走了。鲁阿姨也没再说什么,也走了。
那一瞬间,他清楚看见陈奶奶眯缝着的眼睛,睁开了。
他想,这里边,一定有事儿。一向沉着干练的董阿姨,竟不顾及当着他和大哥两个晚辈的面儿,在陈叔面前发了一通火。而鲁阿姨说的那几句,看似没什么,但在那样的情境下,也是必有玄机、不是随便说的吧。
霍河川又看了立维一眼,就见大哥和他们俩儿,碰了碰杯,三个人都笑着,表面看,很好,没什么……喝完了香槟,安安竟呛了酒,立维在帮她捶背、顺气,大哥则哈哈大笑。
仿佛真的很好,一团和气的样子。
陈安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越涌越多,到后来止也止不住似的,哗哗往下淌,她想她有些醉了吧,竟不能自控,低伏在立维怀里,感觉有两只大掌,一直在她背上按着,揉着,那掌心滚烫,穿透肌肤,似要灼透她心肺……她心里明明又很急,被那灼烫烧得,她想摆脱,又觉得无力,脑子里也象浆糊似的糊住了,只有一个意识,不该这样,不该又如此,自己再一次失态了。
那厢,大哥还在笑,和众人亲热地说着话,忽远忽近的,她听到碰杯的声音。
她终于止住了,她想她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从没有过的狼狈,在她极力回避和不愿露面儿的场合。
她没法再躲避。
一抬头,就接触到一对乌沉沉的眸子,冷冽而锐利,那眸子深处,似乎有探寻和追究之意。
她真是想逃。立维的目光,像是带着硬刺,直戳过来。她揪紧了自己礼服下方的布料,想要寻到一个支撑,哪怕被他刺中,她也好,有这样一层薄薄的布料,帮她抵挡一阵……他的目光立即追过来,盯着那里,就见他眼神一凛,陈安一惊,低头看了看。
她怎么忘了,这件湖心蓝的紧身小礼服,是他给的,原本也是她比较喜欢的,原本她也打算穿着来的……此时,却象是一件坚硬而讨厌的铠甲,牢牢束缚了她的人,她的心。
她心里的去处,原本是想贴近他的,她也想让自己过去,然后给心安一个家,可终究是,不行啊,她过不去。
“你俩怎么了,大眼瞪小眼的?”霍河川走过去,轻松地笑问:“咱们的伴郎喝多了?”
立维看了二哥一眼,勉强笑了笑,心里其实一直跳得很急,嗵嗵的,也许是喝高了,在替安安喝下那三杯后,他开始觉得头晕,刚才喝得太急太猛了,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可他不能不急,喝得不能不猛,心是却依然雪亮通透。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低声问陈安:“是不是累了?”顺便,轻轻摇了摇她。两杯酒下肚,对于不会喝酒的她来说,或许多了点儿,不管有没有,他必须摇醒她,好让她明白,眼前,这是什么状况。
陈安点了下头,她是累了,她想离开。而且被立维刚才一摇,她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打晃。
“我就知道……”立维用手臂扶住她,一扭脸,看着河川,说:“我要带安安回了,那么,二哥,失陪。”
河川好似没听到似的,笑融融地叫陈安:“安安。”
陈安不自在地对上他的眼:“二哥。”
立维偏了偏头,忽然就有些心烦。
河川说:“跟二哥喝一杯再走,如何?”
陈安想也不想似的,很干脆地回道:“好!”她笑了下。
“安安,你已经喝多了!”立维眉尖一蹙,心里立即拧了个疙瘩,她那一笑,有些娇憨,有些灿烂,毫不设防。在自己面前,她没有那样轻松笑过,或许以前有过,很久很久以前了……他心头那一点点烦躁,突然扩大了似的,象一面巨大阴影罩住了他。
河川看了立维一眼,冲身边不远的侍者招了招手。
立维也要了一杯,擎在手里,河川唇边一缕笑容,举杯碰了碰陈安的,又碰了碰立维的,很温和地说:“今天辛苦了。”
立维二话不说,一仰脖儿,进去了。
“简直牛嚼牡丹。”河川似乎很无奈,转脸嘱咐陈安:“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别勉强。”他用眼神指了指旁边,意思是反正有立维兜着。
陈安又喝了一杯,这回,没有很急,但那液体的味道和辛辣,还是让她适应不了,喉咙处噎了下,但好在没有呛到。她眯了眯眼睛,头似乎一下就重了,眼皮也沉了。
服务生就在旁边,她往前迈了一步,想把杯子放回托盘里,可脚下没了准星儿似的,仿佛踩着棉花,她摇晃了一下身子——“小心!”同时两声惊呼。
河川一个箭步过来,抢先扶稳了她,一手牢牢抓紧她手臂,另一手接了她杯子,放回托盘里。她吃吃地笑了两声,反手握住了河川的手,“二哥!”被酒精闹得,意识渐渐模糊,根本管不了这是在哪儿,又是在谁跟前,她望着河川,大眼睛象浸了水的玻璃球,“还想再来一杯呢……”说着,红润润的舌尖,在唇上一溜。
她真的醉了。
立维突然呼吸急促,眼睛瞪着陈安,似乎要将她瞪得消融掉似的……都是刚刚这杯香槟闹的,让他手脚不是很利索,但脑中清明。他把手臂一伸,说:“我来吧。”话是对河川说的,但眼睛,没看他。
河川把陈安交给立维,看他扶稳了,这才松手,嘱咐道:“带她回去休息吧。”
立维没应声,手上稍稍用力,把她箍进自己怀里,勒紧了。陈安挣了两下,似乎觉得疼了,立维的下巴,触到她的额,是冰冷的汗意。
他心底一凛,手上没撤力,反而更勒紧了。
~这更是补昨天的,接下来,继续码今天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陈安皱着眉,一双醺醺然的眸子,迷迷登登的,仿佛还有一点点儿的清朗,她抬头看了一眼,咕哢道:“咦……不是二哥……”
河川看着立维的别扭样儿,忍不住笑得欢愉:“安安,二哥在这里。言孽訫钺”
立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见安安朝那边看过去,他轻轻转了个身,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
河川哈哈一笑,拍拍立维的背,低声道:“醋缸子!”
董非走过来,刚才,他一直留心着安安和立维。他用手肘撞了撞河川:“得了,你就别逗他了……都醉成这样了,立维,你就赶紧带安安走吧。怫”
河川解释说:“这个状态,回去才容易沉沉睡上一觉。”安安的毛病,他了解。就在多年前,他从首都机场,把哭得天昏地暗的安安带回来,他安慰她,陪着她说话,她说想喝酒,他于是就陪着她一起喝,一起借酒浇愁,然后,看着她沉沉睡去……好多个日子,她依赖他,而他也依赖她,他的婚姻也不如意。但他每一分钟,心里都是澄明的,这是他情同手足的妹妹,在她面前,他觉得是被人需要的。真不知,到底是谁温暖了谁。这些,在后来立维从美国回来后,他讲给过他听,她要借着那一点儿酒清,麻痹自己入睡。
立维自然也是明白的,二哥那一杯香槟,并不是真想灌安安,但他还是觉得,有一股子醋意在心底泛滥,一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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