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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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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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声响起,听见领路的服务员说客人到了,韩盼站起身子,腿一软,差点没跌到地上。 
  “张姨好,麻烦您了。” 
  大山无心多做寒喧,礼貌的打完招呼,立刻转头寻找自己的妈妈。 
  张总拉着服务员退出,体贴的帮他们把门关好,留他们一家人在屋里叙旧。 
  大山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妈妈。她的双额丰润了,身材不似从前削瘦,显得匀称许多,妈妈一直是漂亮的,这不是来自一个孩子狭隘的认知,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母亲有一种宁静、柔和、从容的近似到优雅的一种气质,如今阅人已多的他,才惊觉,自己的母亲,和那个偏僻又贫穷的小山村,竟是如此的格格不入,难为她在那里,一呆就是六七年,并且尽心尽力养育照顾他。 
  “妈妈!” 
  大山又是心酸,又是欢喜,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六岁那年,母亲不见了,他就一直一直,希望可以像现在这样,紧紧抱住母亲。 
  “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韩盼抬起他的头,眼泪止不住滑落到儿子的面颊上,她慌忙伸手去擦,跟着用手背抹去两眼的泪花,“妈妈老了,可我的大山、长大了!”     
第六十三章 母子终相逢(二)   
  “妈妈离开时,大山只有这么高,”韩盼用手比划着,“只到妈妈的腰这儿,现在都和妈妈差不多高了。” 
  她近似贪婪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这脸,完全长开了,我的儿子,越长越帅了。妈妈真的没有想到,我们会分开的这么久,妈妈完全错过了大山成长期中最重要的八年。”她的眼泪又滚了下来,“大山,你一定恨妈妈了吧?” 
  “妈妈,”大山拿过毛巾,动作轻柔的给母亲试去眼泪,“你不仅仅是我的妈妈,你还是一个女儿,和一个独立的人,你也有权利为自己选择更好的生活。妈妈,如果当年我没有自己出来,妈妈也会回来接我,你说过,一定要让我受正规的教育,一定要给我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思想,源自董洁打小一点点有意识的灌输。做为同龄人,又是打后世穿过来的那种,董洁很能理解大山母亲的选择,她更加不希望大山心里,对母亲的离开埋下解不开的心结。“生活不是说书和唱戏,三言两语什么都可以轻轻松松做到。妈妈要在北京城,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老少三代人,怎么也得花上几年的准备时间吧?” 
  “如果妈妈没有离开,也许现在,我们仍然在那个小山村,过着温饱都很难解决的生活。我知道,分开的那几年,不是我一个人在难过,妈妈比我更难过。” 
  韩盼的泪落的更急,这次不是因为悲伤。 
  “大山,看到你这样懂事,叔叔很欣慰。”唐援朝伸手环住爱人,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哭泣,“有件事,你妈妈一直感到为难,她不知道怎么对你讲,也许你听了会很失望,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怨恨你的母亲,她……” 
  “不,援朝,”韩盼直起身子,“还是我来说吧,大山已经长大了,这样的事,他应该从母亲嘴里知道。” 
  “大山,”她咬咬牙,却没有迟疑,“妈妈已经和你唐叔叔结婚了!”她紧张的看着儿子,眼睛里有无言的担心和恳求。 
  桌子底下,董洁握住他的手。 
  大山回握,紧了一紧,示意自家晓得道理。 
  却原来,董洁西平县听过电话,心里便猜测,大山的母亲十有八九,已再为人妻。早在村子里,她曾经背地里找到邻居大叔,很含蓄的问:妈妈是一个人回来的吗?邻居大叔很是吃惊她如此晓事,最后只回答说,大山的母亲,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村里的明眼人也看出来,每次陪在大山母亲身边,晚上共宿一屋的那个人,应该是她新找的丈夫。不过,这毕竟不是守贞不嫁从一而终的古代社会,况且山里生计艰难,托着孩子的寡妇再找个男人养家的事大家也都习以为常,只是不想在那时候说出来打击到大山的高兴劲罢了。 
  董洁左思右想,路上先给大山打了预防针。 
  大山知道后,一言不发,一直沉默着。 
  下了公交车,火车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发车,董洁趁此机会,拉他到火车站不远的一处绿化带坐下谈心。 
  “哥,你不开心!” 
  大山只是摇头,“怎么会?知道妈妈好好的,而且一直没有放弃找我们,我已经很高兴了。八年多了,母亲在这期间重新组织家庭,这很正常,真的,我、我可以理解的。” 
  你心里不开心,难道我看不出来?董洁叹了口气,“是不是有妈妈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 
  大山转开脸,久久,才极轻微的点了点头。 
  “傻哥哥!”她把头倚到他肩头,与他一起坐看夕阳西下。“妈妈对你的爱,谁都夺不走。你说过,你没有父亲,你多希望有一位像唐叔一样的父亲,现在,唐叔娶了妈妈,他以后会像父亲一样疼爱你,不是吗?” 
  “我在想,如果爸爸没有去世,文革后,妈妈回城,也会和爸爸分开吧?”大山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想很无聊,可我,又忍不住会朝着这个方向想。” 
  “有些事,其实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文革,是那个疯狂的年代,是不可改变的历史。如果爸爸活着,妈妈也许会和爸爸分开,也许不会,谁知道呢?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所以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答案。哥,妈妈刚下乡时不过十五六岁,比你现在大不了多少,她是做为不光彩的黑五类的子女以改造的名义下放的,处处遭人冷眼,处处碰壁,不但要承担很重的体力劳动,还要时刻担心不怀好意的人欺负。哥,妈妈能够忍过这些,已经很坚强了,换了是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她和爸爸的相遇,是一种偶然,只是那个特殊的年代,让这偶然成了必然,然后有了哥哥你的出生。在那种环境下,妈妈不可能有心情考虑爱与不爱,她和爸爸的结合,或者可以这样说,完全迫于很现实的生存的需要。哥,你看那边,”她指的是一堆石块,缝隙中隐约可见有小草顽强的探出头来。“妈妈就像被一堆石块压住的小草,她在努力的挣扎着活下去,爸爸不久出了意外,可妈妈有了你,哥,妈妈一定很爱很爱你,因为你给了她坚强的理由。” 
  “邻居大叔说,他和唐叔叔谈过,每次唐叔陪妈妈回来,两人都坐在一起唠唠。唐叔从小和妈妈一起长大,他们像我们一样,是打小青梅竹马的爱人,唐叔爱妈妈,就像哥哥爱我一样,也许来得更多更深,他一直等着妈妈,从年少情窦初开,等到三十多岁,哥,我们应该庆幸,妈妈没有错过这份幸福,妈妈嫁给了最值得珍惜也是最珍惜她的人。” 
  她说,“哥哥,母亲生了你养育了你,作为子女,我们又为母亲做过些什么?以爱的名义来阻止母亲获得幸福吗?” 
  “哥,我们已经长大,不能再拿年幼无知做借口。我们更多时候,应该多站在体谅别人的立场上考虑,而不是站在被体谅的角度,你说呢?” 
  大山侧过头,仔细的看着身边的小丫头,仿佛第一次看到她,那么仔细那么认真。 
  “哥?”他眼里这一刻,温柔浓的能把人溺毙。 
  “小洁,我第一次发觉,原来你是这么懂事!” 
  董洁满脸黑线,这是夸奖吗?她一向都很懂事嗳,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不、是很少表现出来而已。她一个几岁的小小孩,表现的老成点,偶一为之还行,总端着一付懂事的面孔,那不叫可爱,那叫标新立异,不对,那叫怪物好不好? 
  “小洁,你长大了,会体贴人了!”做哥哥的激动的把她抱个满怀。 
  董洁不由得在心底检讨,难道平时真的很压榨哥哥吗?这个,好像有点、好像不只一点,屈指算算,除了画画设计图做做衣服,吃的用的,生活中她基本上大事小事都依赖大山照顾耶。咳咳,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越想越有点心虚,要改,一定得改! 
  “小洁,我没有反对母亲再婚的意思,只是这个消息来的突然,我一时有点不适应。你说的对,儿女的爱和伴侣的爱是不一样的,好比我们以后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会疼爱他们,他们也会很爱我,可是,我和他们的那种感情,永远没有办法取代我们之间的爱!所以,妈妈能够得到这两种爱,做为儿子,我应该为妈妈感到高兴才对。” 
  “小洁,我觉得自己比唐叔还要幸福,因为我有你,而我们,绝对不会承受他们的那种磨难。嗯,我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和唐叔,我和你,我们大家都要过的开开心心。” 
  董洁在思考一个重大的问题,她到底还要不要改呢?貌似哥哥照顾她已经照顾的很习惯了,一时改正过来,只怕哥哥自己都不适应吧? 
  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哥,为了找到你,为了我们心中不抵触,妈妈和唐叔,一直没有要孩子,他们今年三十五六岁了,哥,你可以想像,双方老人催的有多急,他们两人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对吧?他们是长辈,这没错,可不能因为他们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他们做出牺牲,而我们,甚至不领一点情。” 
  “母亲生儿养儿,可他们并不欠子女的,所谓生儿生女为还债,不过是愚昧无知的见识。我的哥哥,不应该是普通人,他应该有更宽阔的胸怀,我的哥哥,要做一个让所有人竖大拇指的人!” 
  她的脸在夕阳余晖下,红彤彤惊人的漂亮,“哥,我给你唱首歌吧!”她轻轻的哼唱着,声音如水般,缓缓晕染开来……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象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 
  PS:我知道,有些书友,反对大山这么容易就原谅并接受自己的母亲,我的看法,基本上已经由书中的女主代言了。我也知道,现实中,是有一些不负责任的母亲,看着让人非常气愤,也非常恼怒一些母亲待儿女不好,儿女却一味愚孝的行为。但我仍然希望,看到本书的书友,我们都身为人子身为人女,我们要对父母多一些宽容和理解,凡事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一下,很多事情,换个立场,感受会完全不一样。母亲对儿女的爱,是世界上最无私的,我们没有权力要求这份无私,像雪一样洁白无暇。我们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宽容自己对父母的忽视,可我们总能找到更多理由,对父母多一些更苛刻的要求。可能人年轻的时候,更多的是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吧。年轻时,也曾不懂事,抱怨母亲总有那样多的唠叨觉得她不讲道理不理解我,近年来,年龄渐长,每次回家,发现爸爸又老了一些,妈妈鬓角又添了更多的白发,总有股揪心的疼。呵呵,不知不觉罗嗦了这么多,最后多句嘴,末尾处那首歌的蔡琴版,是我本人很喜欢的,也希望大家喜欢。     
第六十四章 母子终相逢(三)   
  两代人都急于知道对方这几年的情形,韩盼看着儿子殷切期盼的眼神,开始讲起自己的经历。 
  当年她从山里出来,何尝不是身无长物,一边是对儿子的牵挂,一边是对未来的茫然,她靠卖血求人,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北京。 
  北京城,以一个惊喜,迎接这位历劫归来的女儿——她的父母依然健在! 
  原来,文革中,她的唐伯伯,这位从不参与任何政治是非时任军队高级将领的军人,终于看不过去好友无辜受冤,“这什么世道?老韩一家为了革命,死的就剩他一个了,打过游击抗过战也援过朝,到现在,住牛棚被贴大字报不说,游街批斗被一群屁都不是的毛头小子肆意侮辱?娘的,老子看不下去了,老子拼了这顶帽帽不要,也得出这个头!” 
  这位有着丰富敌斗经验的老将,连夜率人救出好友,把他们送到自己的嫡系部队中私下保护起来,并且放出风声,说她父母不堪受侮自杀身亡。那边丢了人的造反头头大肆搜了一阵,也不了了之,认可了自杀的说法。 
  文革结束后,拨乱反正,但她父母的问题只是松动了,直到一九八一年,中央下大力气解决文革的历史遗留问题,才得到彻底平反。 
  父母刚刚平反,多年没有消息的女儿又回来,双喜临门,来恭贺的老朋友们络绎不绝,缠绵病榻的母亲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种情况下,韩盼实在说不出口自己这几年的遭遇。父母一老一病,她这个刚刚归来身为人女者,没有任何自立能力,难道要让为她操碎了心的父母,养活她的婆婆和儿子吗? 
  彼时一九七七年,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年,韩盼决定参加高考。 
  没有经历过知青生活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到那种,不管你如何努力地拼搏也不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感觉, 
  回到城市的大多数知青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边缘化了,他们在自己的故土成了外人,看着大街上私人轿车的奔流,看着拔地而起的新型住宅,既无奈,又无助。 
  当中央政府停止上山下乡政策,为知青返城打开闸门时,那些以为结束了困境的人马上面临新的困境。不错,国家开始实施新政策,社会生活逐步恢复正常,但历史细账却无法细算和补偿。高考恢复了,择优录取是公平合理的,但那些刚进初中就遇到“停课闹革命”,在泥土中滚了好多年的人,面对高考这一天赐良机则有苦说不出来。国家从七十年代末起在许多大城市改革招工方法,实行考试择优录用,但这种进步措施对于因“文革”和下乡而荒废了学业的返城知青,包括病退、困退返城的知青,不过是一道难过的关卡。他们在关键时刻错过了一趟班车,后来就趟趟被落下。 
  还有那些永远留在农村的知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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