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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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前夫-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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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爷,夫人,秋夫人生了个儿子,孩子很平安,只是这产妇,恐怕需要大夫好好瞧瞧。”
稳婆领了赏银退下,方代儒拥着腿脚已无力的孟情入了房间。大夫正给纳涵诊脉,良久,摇摇头长叹一声,孟情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大夫,我妹妹到底如何了?”
“方大爷,令妹早产加难产,身体受损严重,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便是坚强如方代儒,此刻也不禁浑身冰凉,一颗心无下限的落入深渊中去。
“大哥,情姐姐。”纳涵艰难的睁开眼,惨白的脸上勉力拉开些微弧度,“大哥,孩子,孩子好吗?”
“纳涵,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孩子很好,现在乳娘正带着。等你精神好些了,再抱来给你瞧好不好?”
生平第一次,方代儒的话音中带着颤抖。
“大哥,把孩子抱来,我想看看,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纳涵那苍白的笑容刺痛了孟情的心,她以手巾掩口,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好好好,大哥这就让他们把孩子抱来,你先休息一下。”
须臾,乳娘抱着孩子来到床边,将吃饱了的小小婴孩放入半靠在床头的纳涵怀中。
纳涵的手指一遍遍描着孩子的轮廓,大大的眼里是满溢的母性。
“我的孩子,娘总算让你平安的出世了。以后,你可得听话啊,好好的长大,平平安安的生活。娘不要你功成名就,也不要你勇猛盖世,只求你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就好。”
纳涵的眼从孩子脸上移开,扫过孟情,落到方代儒面上。
“大哥,纳涵从未求过大哥,今番纳涵怕是没有这个福气瞧着我孩子长大了,只求哥哥看在妹妹的面上,照顾我的孩子,让他平安长大可好?”
“纳涵,你这说的什么傻话?你是他娘,不亲自守着他你就放心吗?你别东想西想的了,这孩子是你的骨肉,也是我方家的后人,我这做舅舅的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你现在需要多多休息,养足精神,我已让人去请齐先生了,他必然能让你恢复过来的。”
纳涵听得哥哥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含笑点头,“我是有些累了,把孩子抱去睡吧,我也该睡会儿了。”
疲倦袭上纳涵的脸,在孟情的帮助下,她安静的躺在床上,若不是心口还有些许起伏,若不是手还是柔软而略带温度,只怕没人相信她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的病人周三就能出院了,在我濒临崩溃前,总算看见了曙光




拨得云开,未见日出

最难熬的一个月总算过去了,纳涵虽然保下了这条命,可惜身体元气受损过重,才到初秋秋便感觉身子骨冷得发颤,这还是炎热的海边,要是真到了那苦寒的北方边塞,只怕这条命就只能交代在那里了。
小小的婴儿忒懂事,成日家吃了睡睡了吃,从来不哭闹,每次喂完奶乳娘将他放到他娘亲身边,他便乐得呵呵笑,孟情和方代儒连声称奇,直到这小子是个心疼人的主。
自打有了弟弟,囡囡每到休息时间都是陪在弟弟身边玩耍,一副小姐姐的乖巧模样,某一日纳涵趁着方代儒不在,低声打趣让孟情再给囡囡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孟情只是一笑而过,纳涵眼底掠过一抹失望,但也不曾有所显露。对于哥哥和孟情之间的牵扯纠葛,纳涵唯有化作一声叹息。
中秋那日,天上圆月似银盘高悬。孟情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城中德福楼掌柜专程送来月饼,一家人连同仆佣们全聚在院子里赏月品酒。微风薰然,伴着夜来香的芬芳,只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夜色浓时,院外传来马蹄声声,紧接着便是急促的敲门声。孟情有些诧异,然心里也有几分期望。吩咐了管家去瞧瞧究竟,她则一直长身而立,站于庭院之中翘首以盼。
花厅转角处传来低沉的交谈声,那声音让孟情缓缓拉高了嘴角。
“是将军!”在孟情身后,跟随她来到海城担任护卫的侍卫们雀跃着嚷出了声。
果然,随着他们低呼的声音,那个伟岸的男子从阴暗中渐行渐近,当他出现在明亮月光下时,孟情盈盈拜倒。
“好,好,好,你没事儿就好。乖囡呢?怎不见她人影?”苏五月拉起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孟情不但没有憔悴,反而更显丰腴,心底老怀大慰,一向不行于色的脸,终也展露了几分难掩的笑意。
“囡囡陪着纳涵回房去了。女儿这就让人去叫她。”
知道自己的情况一直都有人向将军爹爹汇报,孟情也没多事的去解释谁是纳涵,相反,纳涵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跟爹爹的立场是相悖的,在这样一个时间场合里,该淡化的一定得淡化掉。
内室,孟情给苏五月奉上香茗,乖乖的坐到一旁。而苏五月腿上,囡囡正兴高采烈连比带画的给她外公讲述这些日子以来的趣事。苏五月本身是很严肃的一个人,或是年纪渐老的缘故,对于这个外孙女简直宠入心窝里去了,他所有外露的温柔都给了怀中小小的人儿。
快到三更天,囡囡终于忍不住睡意上涌,窝在苏五月怀里睡熟了。苏五月亲自给囡囡洗了脸脚,才让孟情给外孙女换了睡衣放到床上。爷儿俩却是转到书房秉烛夜谈。
沉吟了良久,苏五月抬眼见天边已泛起一丝微红,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第一次很慎重的对视女儿的眼。
孟情的这双眼是他一直在回避的,不是心虚也不是其他什么原因,只因为,这双眼和他钟爱的那女人的眼极为相似,见之会让他心痛到无以复加。
“情儿,你和那个方代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是如何想的?”
“没什么想法,就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苏五月皱了眉,睇了女儿一眼,“胡说!你到底也是个女人家,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女儿考虑,我瞧那方代儒还是不错的,虽然他曾经负过你,可他毕竟也在尽力补偿了,再说你也没打算让囡囡叫其他人做父亲,倒不如服个软,还是再嫁他好了。”
孟情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茶水,也不知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苏五月再怎样也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迟疑了一番后才又开口。
“当年你养母和你亲娘本是闺中密友,只可惜她们俩遇到了我这个愚笨的人,最后两人落得那般境况,这是我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听得苏五月这样说,孟情讶异的抬眼瞧了瞧,很识趣的没去接话打断苏五月倾诉的欲望。
“年轻的时候,我坚守着自认为的完美,到了中年才发现,坚守的不一定真的是完美,而失去的,却是此生都难再寻回的真心。情儿啊,爹本没有资格教你这些,在感情上来说,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但是,爹的失败可以给你提个醒,让你不必去重复爹的失败和遗憾。”
苏五月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坦言自己的失败之处却让孟情升起了钦佩和同情。这个年代,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十分的严重,绝没有哪个男人会在女儿面前坦诚的承认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苏五月的勇气果然如他的人品一般□。
“爹,你为何不去找娘?”
苏五月没有回答孟情的问话,而是拉开了一抹带着些许哀伤的笑容,默默看着西方,良久后,在孟情已经放弃寻找答案后,他才幽幽说道:“我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有的时候,一时错过,便是一生的过错。孟情咬唇低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考虑自己的将来到底该如何。
原本的她,是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在过日子,也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需要别人来负责,但自打上次囡囡出事,她便开始反思,毕竟这个社会不比她前世的社会,单亲家庭子女所背负的压力,足以让人陷入绝望的泥沼。囡囡是她的宝贝,也是她的命根子,所以她现在必须得为囡囡考虑,而不是凭着自己的个性生活。方代儒的确有很多毛病,但有一点无法抹杀,那就是他毕竟是囡囡的亲爹,而且一直以来对囡囡也还是挺不错的,更重要的是,囡囡这丫头也黏他,虽然嘴里没有说,可明眼人怎么也能看出她的小心思来。
只是,孟情有些为难,就算她同意也得对方提出来才行啊,总不能让她主动提及吧。苏五月左盼右盼也不见女儿点头,只得再次无声叹气。他终究是个武夫,又没有与家人子女相处的经验,根本没想到并非女儿十分抵触这事,只是需要找个由头提起罢了。
这样一来,阴差阳错下,方代儒的心愿达成依旧遥遥无期。
第二日临近午时,方代儒从本家大宅赶了回来,同行的还有方二少和云峥釉。
德福楼上,方代儒设了宴,宴请权倾一朝的苏大将军,作陪的还有本地各级官员。孟情等女眷皆在内室,低声笑语说着女人们的话题。
孟情自来到海城,这还是第一次在宴会上露面,不知是有意或是无心,安排的位置竟然是女宾的主位,不过从她爹的身份上来说,也约莫说得过去,但左右两边都是方家的人,这就不能不让人联想翩翩了。
另一方面,海城的诸位夫人第一次有了集体的迟疑,为的是这个称呼,到底是方夫人还是秋小姐,这问题实在太为难她们了。称方夫人吧,人家两口子是离异状态,称秋小姐吧,这囡囡又在众人前把方代儒一口一个爹爹的叫着,为难啊,着实有些为难。
云峥釉是个机灵剔透的人,知道有些东西适可而止最好,该逼的逼了,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就看当事双方和老天爷的态度了。
“秋姐姐,这次将军回转南蛮,你可会跟着回去?”
“不会,囡囡不适应那里的气候,再说,我也比较喜欢海城这地方,也打算在此终老了。”
孟情淡淡的笑道,她如何不知方家人的心思,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好,过犹之不及。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云峥釉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反倒是旁边方家另一支的女人脸色有些僵硬,却又不得不笑着应和,让在座的其他人心里隐约明白了几分。
原本事情顺着这样发展下去,孟情和方代儒也就顺理成章的破镜重圆了,可惜,老天爷是见不得方代儒如此轻易就抱得美人归的。
阻拦从那日清晨马蹄踏破了海城的宁静开始,一波接一波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周三该顺利出院,结果……果然心脏病手术充满意外跟风险




牵挂,终可放下

“赐婚?这皇上到底是发哪门子疯啊,怎的突然想起赐婚来了?”
苏五月抱着囡囡喂她吃果子,眉眼都不抬的回了孟情一句,“皇上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叛乱初平,朝野上下正需整理一番,提携新人打压权贵旧臣,这也是他正该做的事。至于给你赐婚,一是想以你来掣肘我,二么,也是一番讨好之意。皇上提到的那些人选,看上去个个都比方代儒要强,而且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你未来的婆家都不敢得罪于你。”
孟情“嗤”的冷笑一声,就算她不怎么待见方代儒,也不代表她就会喜欢这些人。皇上的意思她多少能猜着几分,无非就是想借由她未来的夫家牵制她和她爹而已,殊不知,要是她爹真有野心,她未来的夫家也决计无法阻挡她爹的行动的。
只是皇上这突然横插的一笔,让孟情着实有些为难,虽然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这样一来,只怕所有人都会猜疑不定,平白添了麻烦。可要说接受,她也是万分不愿就此受控于人。
“行了,别想那么多,不喜欢回了就是,皇上难道还能押着你出嫁不成。”苏五月大手一挥,赐婚一事就此尘埃落定。
她这边倒是平息了,方家却正沸腾着。
“代儒啊,这皇帝赐我方家为皇商,到底是存的什么心哪?”方家的族长家长和宗族长老们齐聚一堂,面对那道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圣旨发愁。
方代儒没有说话,双手负于身后长立窗前,半垂着眼睑不露半点心思。
在皇位之战中,他方家选择了明哲保身,原本以为皇上不追究就是好事了,没曾想反倒得到皇商称号。这皇商可不得了,专做朝廷生意,想不发都难,只是,机遇也伴随着风险,特别是这种送上门的好东西,往往里面有着深藏的陷阱。
“皇命不可违,这圣旨已经接了,就派人去安京领取印册顺便登记注册好了。”
“代儒,这事儿恐怕还得你……”
“不可,代儒先前就曾说过,领得族人安居沿海之后,便不再负责族中事物,这事儿还请族长另作安排。”
此言一出,满室静默。方代儒在商业上的天赋是方家几代都无人可比拟的,在这个机遇与危险并存的时候,方家需要一个坚强有力充满智慧的人来带领,这人非方代儒莫属。
“族长,我已经为方家付出很多,而现在,我有我想追求的人和事,所以,恕代儒不能为家族放弃自己了。”
这话说得三族叔不乐意了:“代儒,你怎么说也是方家的人,为家族做事是你应尽的本分,也没人叫你放弃你所追求的,二者并重难道不可以吗?”
“熊掌与鱼岂可兼得!恕代儒无能无力。”方代儒对着族中长辈一揖到地,显示了他心已决。
“哼,你如此念着她,殊不知人家是怎么想的,据我所知,皇上可是有为她赐婚的意思,我方家,怕是入不了她的眼。”另一位族叔冷笑。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此事本来就无法强求,只不过代儒认为不去争取一番便放弃,实在不是代儒的性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族里长辈再生气再无奈也拿他没有办法。
自这日起,方代儒更是全心全意打理他和孟情共有的生意,进行曲线救国的计划。苏五月只管含饴弄孙,对于两小辈之间的你来我往全当无聊时的耍把戏看待。
纳涵是不遗余力的促成孟情跟方代儒之间的好事,可不知为何,孟情总是下不了最后决定。直到那日,那两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出现在了孟情面前后,她才明白内心中一直存在的牵挂是何。
从来没有想见过这样的场面,两个名义上的哥哥也有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的时候。秋秉染的脸上多了几道细细的伤痕,也多了几分沉稳大气。而秋秉文则一敛往日的阴霾,眉宇间有着拨云见日的爽朗神色。
“大哥,二哥,没想到我们兄妹也有这样平和相处的一日,真是世事多变半点不由人。”孟情给两位哥哥斟了茶,坐到一旁。
“来到海城还习惯吗?”秋秉文率先开了口。
早前应是秋秉染跟孟情要好得多,现在经历了囡囡的事,秋秉染在孟情面前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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