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飞根本不买他的账：“老弟没看清楚吧，领头的就是于贵，他是黄老四的大弟子。今天就是冲你来的。”
“于贵？”马龙一愣，他早就听说过这个人。黄老四手下的头号打手。看来，他们还是冲着上次的事来的。
“马老弟，你放心，我一定叫他来得去不得。不一会，你就会报仇雪耻，现在你赶紧上医院。”吴晓飞说完，吴庆兰派了一个服务生、一个服务小姐将马龙送往市医院。
这边，吴晓飞早已将电话打给程军。程军派出汪起超、王星海和他的虎组，开上他的奔驰560和一辆工程卡车，带上两支来福枪，已经封锁了东风桥。东风桥是朝阳路和中环的联结处，是于贵他们撤离逍遥宫的必经之处。
于贵砍了马龙，报了上次的一箭之仇，很有些得意。实在说，黄老四也不愿意招惹程军。可上次他的手下在逍遥宫被打，而逍遥宫又被程军盘下。开业之际，又没理他黄老四，黄老四觉得程军也过于狂妄，多少也应该给他黄老四一点面子，这叫黄老四在长山市还怎么混？他思索再三，派出于贵，告诉他只找马龙，不要砸他的场子，给程军一个小小的教训再说。他还是幻想程军吸取教训，注意他黄老四，给他黄老四一点尊敬，黄老四在长山市也是个人物。可惜，这只是黄老四的一厢情愿。
程军根本就没看起黄老四，他的反映是强烈的。黄老四既然敢太岁头上动土，程老大岂能善罢甘休。
于贵的面包车，刚刚驶上东风桥，就发现桥头横着一辆工程车。凭直觉，于贵感到不妙。他没有下车，而是将车挂上倒挡，想倒车调头迂回东风桥。可已经晚了，汪起超大喝一声，抬手一枪，铅丸就洞穿了面包车的风挡。于贵一愣之际，王星海的虎组早已用准备好的砖瓦石块，将面包车的玻璃砸得粉碎。于贵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大叫一声：“跟他们拼了！”他打开车门，抽出片刀，带领他的部下，冲过东风桥，向汪起超扑来。
这一来，正中汪起超下怀。他在工程车的两侧准备好了两支来福枪，黑洞洞的枪口就瞄向东风桥。于贵冲向桥头，正进了汪起超的伏击圈。汪起超一声令下，两支枪同时开火。于贵立刻血肉横飞，栽倒在东风桥头。
于贵的手下都是血肉之躯，性命攸关，立刻掉头就跑。由于桥头人流尚多，汪起超有所顾忌，来福枪的铅丸才没有招呼他们。
看到于贵已经躺在血泊中，汪起超一声令下：“撤！”他和王星海的虎组立刻跳上车，一阵风似的席卷而去。
回到程公馆，程军正穿着他的绣花睡袍，拎着塑料喷壶，在有条不紊地给他心爱的兰花浇水。
汪起超一进屋就喊：“大哥，摆平了！”
程军缓缓转过身来，一只手在后面捶着自己的腰说：“不行。”他指着王星海：“你去，带着你的弟兄，将于贵彻底废了。”
“是！”王星海答应着，转身离去。
于贵已被他的手下抬进了市医院。于贵的两条腿各中了一颗子弹，其中一颗已击碎了他的膝盖，终生残废的命运在等待着他。医生给他做了紧急处置之后，于贵被抬进了观察室。护士小姐颤抖着给他扎上一针挂上吊瓶，立时像躲瘟疫一样地躲走了。
说起来，于贵也真是一条汉子，自始至终，一声没吭。可他万万没想到，新的灾难又来了。
王星海和他的虎组，在医院门前的花圃里等候好久。午夜的钟声终于响过，沸腾一时的市医院才平静下来。王星海一挥手，他的虎组像些经验丰富的猎手，弯着腰冲进市医院的走廊。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灯光，催人欲睡。王星海抬手一指，立刻有人封锁了走廊。他本人持枪一脚踢开观察室，护理于贵的小打手刚刚愕然之际，虎组的两个人已持刀将他逼向墙角，低声喝道：“不许动！”
于贵惊恐的双眼紧盯着脸色狰狞、狼一样向他逼近的王星海。更可怕的还有他手中那支枪，那支黑洞洞的枪管。那枪管冷冷的像死神的眼睛一样恐怖。那枪管沿着于贵的眉心、鼻梁、下巴、心脏缓缓移动。
王星海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残酷的快意，他是朝族，能在冬天的通江里游泳。抓过一条狗，他会一刀就取出它的心脏。
他想让于贵尽情地“享受”这无边的恐惧。他能看出于贵浑身在颤抖，看出他眼里那绝望的神色。王星海心花怒放了，他在等着，等着于贵向他求饶。
他的枪管又一次移向于贵眉心，没想到于贵竟然一手支住自己沉重的上身，微微欠起，一手抓住还没打完的吊瓶，猛地向王星海砸来，口中还喊道：“王八蛋！”
突于其来的情况，王星海被砸了个正着。瓶子砸得粉碎，药液和血液混合着，顺着王星海的脑袋往下淌流。
王星海恼羞成怒，他大吼一声，将来福枪的枪口对准于贵的裆部狠狠地扣动了扳机，轰然一声巨响之后，于贵的NFDA4丸和生殖器被打得血肉四溅。他本人也当场昏死过去。
第四章 逍遥宫离婚
东风桥的枪战，虽然程军和黄老四谁也没有报案，但影响太大，终于还是引起了公安机关的关注。马龙是这起案件的起因，于是，赵明石一纸传票发往逍遥宫，传讯马龙。吴庆兰将这一情况报告给程军，程军毫不犹豫，立即准备一万元现金让汪起超送他走路。这是对付公安最好的办法。
马龙逃走，于贵在医院已被高位截肢，处于一阵昏迷、一阵清醒的状态，什么情况也
还不能提供。东风桥头的枪战，目击者不下百人，可是警察却找不到证人。没有人敢冒程军之不韪，来为事实做证。
东风桥的流氓群殴案件，竟成了一件没有原告、没有证人，暂时无法查证的无头案件，悬在了赵明石的案头。
逍遥宫仍然是灯火辉煌，仍然是载歌载舞。没有了马龙，吴晓飞和吴庆兰更无所顾忌，几乎天天晚上住在那里。时间长了，难免有风声透进程军耳中。
程军半信半疑，一天晚上突然来到逍遥宫。他去的时间是凌晨两点。逍遥宫刚刚关门打烊，吴庆兰也刚刚钻进她的真空被里。合该今天不会出事，吴晓飞觉着心绪不宁，没有留宿逍遥宫。为此，吴庆兰好不满意。没想到，好久不见的程军来了。
门声一响，吴庆兰还没有反映出是谁，只能用嗓音问道：“谁？”
“我，程军！”
不知是惊喜，是醋意，还是有些害怕，五味掺杂的吴庆兰穿上睡衣，打开房门，程军像进自己家一样昂然而入。
几年来程军有了钱，也有了地位，因此他就很注意仪表。他一头乌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套裁剪得体的米白色西装，穿在他1。76米的身架上。胸前一条黑色斜纹真丝领带，皮鞋雪亮，腕上的雷达表闪闪发光。
他进屋，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边解鞋带，一边召唤吴庆兰：“兰子，这么长时间瞎忙，没过来看看你。主要还是我相信你有能力管好这一摊。”程军一开始，就给吴庆兰甩了个高帽。
惊魂稍定的吴庆兰，回过神来，给程军递上拖鞋，又帮他脱下身上的西装挂在衣架上，方才说道：“别说了，程哥，我当是你把我忘了呢？”
“哪能呢！兰子，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看到屋里只有吴庆兰一个人，程军心情稳定了许多。再看到吴庆兰睡衣里若隐若现的乳罩和三角裤，程军的血液循环有些加速。他揽过吴庆兰的腰，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两片热唇吻向吴庆兰。
在程军的臂弯里，在那双灼人的向她逼近的眼睛里，吴庆兰酥软了。她张开双臂和程军长吻在一起。
女人是痴情的，又是奇怪的。她爱吴晓飞，却不能拒绝程军。除了道义上的某种原因之外，程军身上那种磁石般的力量是她无法抗拒的。
她爱吴晓飞，吴晓飞机警过人，善解人意。和他在一起，她能得到全身心的满足。
可程军，机智是深深地埋进心里的。他总是从吴庆兰的身上获取他最大的满足，总是留一点遗憾给她，她也总是把希望寄托在下次。
这就是她的两个男人的不同。
可这次不，程军缓缓地，一次一次地控制自己。直到吴庆兰彻底地呻吟起来，扭动起来，程军才全部放松自己。等两人完全虚脱了，软软地扭在一起时，程军告诉吴庆兰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消息。
“兰子，孟梅要和我离婚了。”
“什么？”程军平和的声音，在吴庆兰耳边却如晴天霹雳般轰响。她惊讶地坐起来，任柔软的真空被从她赤裸的肩头滚下。高耸的乳尖和她的神情一样，惊讶地坚挺着。
程军拉起棉被遮住吴庆兰的双肩，并自然地将她揽在怀里。问道：“怎么，不喜欢？”
“喜欢……不……不”一时间，吴庆兰语无伦次，无所适从。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和她原来的想像差得太远，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她脑海里又浮起了吴晓飞，又浮起了这个已投入了她全部身心的男人形象。
她和吴晓飞已经有了计划，而且她也在付诸实施。逍遥宫的收入直线上升，也在鼓励这个计划。如果程军出门或者不在家，她就准备一把将逍遥宫兑出，然后，携款和吴晓飞双栖双飞。
可现在……她稳住心神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兰子，咱俩是青梅竹马，我为什么要骗你！”程军一只手抚着吴庆兰光洁的后背，柔声说道。
是真的！孟梅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她知道心字头上一把刀的意思。自从吴庆兰出现在程公馆，她就看清了自己的前途。她没动声色，她知道吵闹是没用的。她利用程军歉疚的心里，将经济大权一把抓过。对吴庆兰她使用冷处理，叫她无所事事，又无所适从。
吴庆兰搬出了程公馆，她松了一口气。可每到晚间，程军在睡语中总要叫：“兰子，兰子。”看着程老大迷迷糊糊的样子，她哭了，伤心地哭了。
她认为自己和程老大是患难夫妻，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她和他在赌场上拼搏，方才奠定了程氏家族现在的基业。可程老大始终情有所寄，那颗心不是她孟梅的。等她终于认清了这点，她不哭了，她明白她的伤心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变得出奇地冷静，而女人的冷静是可怕的。
她是合情合理地离开程军的，她要去看病，看她好久就患有的心脏病。等乘坐班机离开长山市，升入万里高空的时候，一纸离婚诉讼递到程军手里，一名律师全权代理孟梅。
程军却没有看重这件事，他也雇用了一名律师与孟梅诉诸公堂。
没有什么好争的，孟梅除了留给程军一张离婚诉讼之外，还有一封亲笔信。那信虽然晚到几天，但却使程军看到了真正的孟梅，才从心里生起了一丝悔意。那信是这么写的：
老大：
我爱你，你懂吗？你不爱我，我懂！一个女人，她朝夕相伴的丈夫和她同床异梦，和她睡觉时还要喊其他女人的名字，她的心中是多么凄凉！
实话说，你的财产我已经转走了一部分。那是应该属于我的，也可算你给我的补偿。作为一个女人，我跟了你十余年，就算我的青春损失费吧！
不要妄想，不要发火，你知道我随时可以让你进监狱的。
但，不！因为我曾经是你的女人，我不想让别人笑话。你好自为之。
孟梅
这封信，程军看了好久。最后他点着打火机将它付之一炬。他不想让吴庆兰看到它。
有了这封信，程军和孟梅的离婚官司轻松得很。法院一纸判决结束了他们的婚姻。
这个消息，吴晓飞是过了几天才得到的。而且，不是得自吴庆兰。吴庆兰躲起来，好几天不见他。
还是程军，程老大扳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老吴呵，你嫂子要和我离婚哪！”
对于吴晓飞，这同样是晴天霹雳。他目瞪口呆，好久，等他发现面前是程军注视着他的脸时，他茫然回答：“这……这不可能吧？”
“哼，已经上法庭啦。”程军说得轻松而且还有几分得意，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晓飞一眼，转身离去。
程军刚走，吴晓飞跳上他的皇冠30飞也似地向逍遥宫驶去。
逍遥宫吴庆兰的房间，和前几天一样，纹丝不动。吴晓飞可不管那个。两只拳头将房门擂得山响，“兰子”，撕心裂肺的声音被天花板返回来，久久盘旋在这有限的空间。
第四章 逍遥宫报复
黄老四开着一家蓝星洗浴中心。在宽畅的浴池大厅里，光搓澡的就12人。这12人几乎就没有一丝空闲时间，顾客川流不息，他们汗流不止。生意之好，长山市第一。
黄老四的办公室建在女浴池的隔壁，隔壁的墙上装有一块特殊的玻璃。从女浴池看去，那是一面墙壁；从黄老四的办公室看去，那就是一块玻璃。每天，黄老四都可以从这块玻璃看到无数的裸体女人。
可这几天，黄老四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那些一丝不挂的裸女。于贵被打，高位截肢，躺在医院里成了废人。他黄老四栽了这么大的跟头，面子没了。在社会上混，靠的就是面子。没有面子，谁还跟你混。他的手下，许多人已经动摇，有人已经叛他而去。
黄老四愁肠百结，于贵是他手下第一员大将。折了于贵，等于是断了他一个翅膀。再要寻仇，恐怕就要他亲自出马。
程军手段之狠、之辣，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