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酋一个刑侦队长的亲身见证- 第26部分

　　　　　　由于他们是军车，收费站一色绿灯。他们顺利地潜回了长山市。和刘冰取得联系之后，丰田海狮被安排进了蓝星后边的一个物资公司的仓库里。三个人鱼贯着走了进去。　　　　
　　　　　　王晓玲看到黄老四，竟不顾那么多人，疯了一般扑了上来。张开双臂抱住黄老四的同时，嘴里“老公，老公！”地狂叫起来。　　　　
　　　　　　刘冰看不过，先将吴晓飞和袁方让进客厅。　　　　
　　　　　　吴晓飞知道刘冰是黄老四最信任的人，他也不客气就问起了长山市这边的准备情况。刘冰告诉他，这边安排了一支8人小队，6个军刺，两个单筒猎枪。他们都睡了一天，正精神抖擞地等着这场恶战。　　　　
　　　　　　黄明、贾亮跟踪程军没回，一会就会有消息。　　　　
　　　　　　“吴哥，我们先吃饭吧！”刘冰建议。　　　　
　　　　　　吴晓飞和袁方早饿了，一起点头同意刘冰的建议。刘冰喊人下去办理饭菜，又亲自去找黄老四。黄老四这时早已被王晓玲拽进蓝星的包房里，那女人比男人还要急，三把两把拽下黄老四的衣服，两个人喘息着、撕咬着滚在包房的地毯上。　　　　
　　　　　　好一场恶战，等黄老四心满意足，两个人才整理鬓发，系好衣服回到办公室。这时饭菜早已备好，刘冰也到处找黄老四。看到他俩一起走进，大家都没事似的招呼黄老四：“四哥，吃饭。”　　　　
　　　　　　几个人坐在一起，每人倒了一杯红酒。因为有事，吴晓飞建议不喝白酒。可袁方觉得这红酒像血，她有些作呕。但当吴晓飞提议为了胜利时，她还是一扬脖干了一杯。　　　　
　　　　　　正说着话，黄明、贾亮两个探子来报，程军今夜在逍遥宫，邀了刘振德等几个人打麻将。吴晓飞看了看表已是夜间十点，路过高速公路收费站时他明显地看到了郝军的刑警中队。他认为是市内出了什么案子，并没想到是为了他们。　　　　
　　　　　　可刑警队卡住了高速公路，他们怎么撤呢？干掉程军后，除了公安局的因素，程军手下的报复也是极可怕的。因此吴晓飞原计划就是完事后，立刻撤离长山市。　　　　
　　　　　　可现在，长山市外围警察林立，卡住了他的退路。这如何是好？潜伏长山市，等待时机？那夜长梦多，一旦程军首先得到消息，倒霉的只能是他吴晓飞。他们千里奔袭，利在速战。想了好久，吴晓飞终于决定，派出黄明、贾亮分别前往南线和北线，按吴晓飞的考虑，逍遥宫这边打响之后，警察一定会回头围向市里。那么，这时就是他们冲出长山市，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最好良机。　　　　
　　　　　　他把行动的时间定在子夜，吴晓飞看过天气预报，翻过历书，知道今天晚上是阴天，下半夜有小雨。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刻，有雨可以冲掉一切痕迹。　　　　
　　　　　　他检阅了8人小队，8个人一律身着迷彩服，一律梳着板式平头，一律年轻体壮。他们手中的武器再加上三支来福，火力是够强的，一定会将毫无准备的程军打个人仰马翻。　　　　
　　　　　　吴晓飞要求，这8人小队的任务是肃清外围，打开逍遥宫大门。而进入内室，干掉程军的任务就有他和黄老四、袁方完成。因为事后，他们就要脱离现场，他们不怕程老大的追杀。但为了行动隐蔽，他们还是围上了一块黑色的面巾。　　　　
　　　　　　当他们所有的人将这块黑色的面巾围到脸上后，袁方立刻觉得有一股阴森可怖的杀气在他们之间电流般传导，令人不寒而栗。　　　　
　　　　　　子夜刚过，这支队伍就出发了。乳白色的丰田海狮辗着冷清空旷的街道，直奔逍遥宫。　　　　
　　　　　　灯火灿烂的逍遥宫，刚刚关门打烊，铝合金的铁栅栏刚刚上锁。　　　　
　　　　　　丰田海狮停在逍遥宫对面的树阴下，这支蒙面小队像一群幽灵，手持凶器围上了逍遥宫。前门的两个向下一蹲，刘冰踩着他们的肩膀，手扶墙壁慢慢升起。他一纵身跃上了大门上面的雨搭。在雨搭上他三下五除二，打开了铝合金窗。然后，他像狸猫般轻捷地钻进了黑暗里。　　　　
　　　　　　逍遥宫里并没有发现危险的迫近，因此，一楼只有一个打更的老头。这老头锁紧了前门，就回身向吧台后面的睡铺走去。可猛然间，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正要回身，可能是他年纪大了，行动不够快，也可能是刘冰的动作太快，他一手持刀，一手已从后边捂住了老头的嘴。同时，那刀子准确地刺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在肌肉的前面停住了。刘冰低声喝道：“开门，不管你的事。”　　　　
　　　　　　老头当然知道腰间那个冰凉的玩意再往前一动，他就会什么也不知道了。他立刻摸索着伸向腰间，去找那开门的钥匙。黑暗中，刘冰感觉到老头屈服了，便押着他，来到大门前，让老头打开大门。　　　　
　　　　　　大门一开，吴晓飞就带着黄老四、袁方及四名弟兄闯了进去。他们将老头绑好，堵上嘴巴，一行人开始冲向二楼。　　　　
　　　　　　吴晓飞太熟悉这里的一切了。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和吴庆兰在这里耳鬓厮磨、朝夕相处的日子。现在，在这黑洞洞的暗夜和后边跟进的弟兄都容不得他去细想，他们就冲到了经理室，已经听到了里边的麻将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程军整天是算计别人的，并没想到别人也会算计他。他所考虑的是如何通过许敏再将吴晓飞找回来，王星海和马龙相继死去之后，他越来越多想到吴晓飞的功绩。因此，他还幻想让吴晓飞回来给他卖命。没想到吴晓飞是回来了，不过他带回来的是子弹和灾难。　　　　
　　　　　　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说：“谁？这么乱。”甚至他头也没抬打出了一张：“一万！”　　　　
　　　　　　“咣”的一声，门被踢开了。吴晓飞、黄老四、袁方三支来福同时伸进室内，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张着死神的翅膀在这群赌客的头上画着可怕的半圆。　　　　
　　　　　　今天在这里打麻将的除了刘振德，还有一个是逍遥宫原来的老板白佳。汪起超临时凑了个手。程军觉得这是他的逍遥宫，是他当然的领地，他就只留了个虎组的人给倒水端茶。　　　　
　　　　　　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偏偏又出现在这里的是吴庆兰。本来，她最近很少到逍遥宫里来。今天却心血来潮，她也来到逍遥宫，正坐在程军身边，看着这场雀牌大战。　　　　
　　　　　　黄老四大喝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们就找程军算账，其他的是朋友躲开，是冤家站出来。”　　　　
　　　　　　听到黄老四的喊声，白佳和刘振德如遇大赦，急忙伏在桌下。汪起超背对房门，吴晓飞没看清他，他却看到了这一群蒙面的凶徒，心中正在合计这是什么人。黄老四一声喝，使他明白，仇家来了。这些人不要钱，是要命来了。他要保护程老大，可眼看着三支黑洞洞的要人命的枪管，他能做什么呢？　　　　
　　　　　　程老大的灾星来了，先看他自己怎么办吧！　　　　
　　　　　　倒是吴庆兰听到黄老四的喊声，知道这三支枪都是对着程军来的。她返身扑向程军，用肉体护住了程军前胸。程军还算冷静，虽然生命在顷刻之间，他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眼睛却在仔细地观察着来人。他发现来的人虽然黑巾蒙面，可眼神却那样熟悉。他大脑思绪风车般旋转，难道是他？程军脱口喊道：“吴晓飞！”　　　　
　　　　　　“什么？”程军的喊声没有惊动别人，却惊得吴庆兰一抖，从程军身上一翻，回头迎向吴晓飞。　　　　
　　　　　　吴庆兰的出现，是吴晓飞始料不及的。特别是看到，生死关头她扑向程军，吴晓飞心中无以言传的刺疼，他真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枪。　　　　
　　　　　　程军一声喝，吴庆兰回头将她的目光利剑般刺向吴晓飞，漆黑的瞳仁里满是责难。吴晓飞手一颤，枪口垂了下来。　　　　
　　　　　　看准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程军手中的茶杯带着呼呼风声向黄老四飞去。瞅准这机会，汪起超也一跃而起，拔出了他形影不离的口径手枪。就在这时，黄老四枪响了，子弹贴着程军耳边飞过。这一枪没中，程军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仿佛大鹏展翅扑向黄老四。那边吴晓飞意识到，在这乱枪之中生死攸关再也不能儿女情长，他也扣响了扳机。这一枪正中程军膝盖，程军扑腾一声栽在麻将桌上，将一桌麻将砸得满地都是。那边袁方没看到马龙，早就注意上了汪起超。她看到汪起超拔枪，对准汪起超就扣动了扳机。袁方装的是散弹，这下汪起超就惨了，口径枪被打落在地，满脸满身全是豆粒大小的枪砂，他昏死过去。　　　　
　　　　　　黄老四一枪没中，打得性起，连续几枪将这屋里打得鸡飞狗跳，烟雾纵横。刘振德和白佳在地上蛇一样乱爬，那个倒水端茶的被黄老四一枪击中前胸，也倒在血泊中。　　　　
　　　　　　一阵弹雨把个程夫人吴庆兰打傻了，还是吴晓飞怕伤着吴庆兰，急忙下令：“撤！”　　　　
　　　　　　黄老四临走，一枪将室内的大灯打了个粉碎，经理室里立刻一片黑暗。　　　　
　　　　　　一行人，一阵小跑撤出了逍遥宫。他们跳上了丰田海狮，吴晓飞驾车迅速窜进了无边的暗夜。　　　　
　　　　　　回到蓝星，王晓玲已经准备好了衣服。所有的人将衣服鞋子，全部换下。刘冰将这些可能沾有血迹的东西全部塞到了锅炉里。　　　　
　　　　　　吴晓飞抽了一支烟。黄明、贾亮来报，南、北两线的警察全部下岗撤回了市里。　　　　
　　　　　　“好！”吴晓飞十分得意地摔掉抽剩的烟蒂，心中想，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肯定发现了逍遥宫的血案。等他们勘察完现场，研究完案情，老子早回到沈阳许敏的床上去了。　　　　
　　　　　　临走，他吩咐刘冰，将这支小队化整为零，暂时避避风头。　　　　
　　　　　　他和袁方、黄老四又跳上他那辆乳白色的丰田海狮。可王晓玲又拽着黄老四来了一副依依难舍的样子，倒是袁方告诉她：“嫂子，不想让四哥进监狱吧？”　　　　
　　　　　　话说得不软不硬，却骨头般使人不能下咽。王晓玲白了她一眼，终于松开了手。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丰田海狮卷着血腥驶离了长山市。　　　　　
　　　　


第十二章　通缉令血案后的长山刑警

　　　　　　针对逍遥宫血案，长山刑警很快做出了反应。他们查出当夜有一辆乳白色的面包车停在逍遥宫门前。于是，这辆乳白色的面包车就成了此案的调查重点。立时，全市所有的面包车全部登记造册，行动时间、责任人，全成了刑警们排查的目标。　　　　
　　　　　　于明威的二中队，平常主管市区，对本市情况比较熟悉。他将所有的侦查员全部撒了出去，让他们各自为战，努力寻求破案线索。于明威有自己的看法，现场那么多飘落在地上　　　　　　
　　　　的钞票，都没人理睬，来人没有丝毫的侵财企图。来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寻仇！　　　　
　　　　　　他知道，在长山市，程老大是何许人物。谁敢在他的腹地制造这起血案？除了仇恨之外，第一需要实力，第二需要精心地策划，第三需要对程老大的了解。而且逍遥宫案发之后，他猛然想起，黄老四回长山市这件事。因此，他非常自信地将这件案子的调查重点，放在了蓝星。　　　　
　　　　　　别看王晓玲自以为是，故意卖弄，于明威却认为她是个最浅薄的人。　　　　
　　　　　　因此，他再一次昂然踏进了蓝星的经理室。看到于明威来了，王晓玲照样是满面春风：“哎呀！于大队，怨不得我们蓝星总是香风阵阵，原来是你的光临哪！”离得这么近，王晓玲还是手腕一抖，十指尖尖向于明威一招。　　　　
　　　　　　于明威没接她的茬，他自顾往沙发上一坐，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王晓玲急忙喊她的服务员，拿来矿泉水。于明威斜眼看了一眼抱着膀站在那儿的王晓玲，猛然问道：“王老板这么得意，不就是黄老四回来了吗？”　　　　
　　　　　　一句话使王晓玲一怔，但她毫无防备，在没有思考的情况下，她脱口说出：“你怎么知……？”她又猛地发觉失言，张着口拼命地想让后边的话咽回去，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于明威趁热打铁：“这小子回来，也不打一声招呼，也太不讲究了。”　　　　
　　　　　　王晓玲无法回答，只好硬着头皮说：“回来看了一眼就走了，我也不知上哪儿去了。”这就说明，黄老四确实回来过。如果他回到长山市，他就有了制造这起血案的本钱。现在也只有黄老四敢和程军抗衡。　　　　
　　　　　　黄老四的底牌，于明威是有些了解的。这个人曾在酒后动刀伤人，造成他人血气胸。被捕入狱后，组织过一次暴狱，又被加刑两年。后来，他是保外就医出狱的。　　　　
　　　　　　出狱的时候，他的哥们儿开着当时最豪华的蓝箭到监狱去接他。他坐在蓝箭车的前排，告诉司机鸣号开道。他一路招摇，闯进长山市。　　　　
　　　　　　他和程军年龄相仿，都有自己的同党。程军主要玩的是工程，黄老四主要搞的是服务业：歌厅、茶座、桑拿浴。他所有的服务业都充满色情。王晓玲就是他这些行业里一个较为出色的小姐。　　　　
　　　　　　当然，程军除了他的工程之外，还有许多他人所不知的违法勾当。这迅速积累的财富，使得他在长山市有比黄老四更响的号子，更多的市场。黄老四不服，东风桥一战，他大伤元气，而且自己也不能在长山市藏身。于明威估计，他和程军的火并是早晚之间的事。那么这次黄老四的突然潜回长山市，是否就是为了这场火并呢？　　　　
　　　　　　于明威觉得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摸清了黄老四曾回过长山市，而且具有逍遥宫血案的时间，这就够了。他起身告辞，王晓玲却纠缠不休：“于队长轻易不来，怎么这么快就走呢？先洗洗我们的桑拿，晚饭我作东。”　　　　
　　　　　　于明威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女人，走出蓝星。他骑上自己的摩托车，赶回大队。　　　　
　　　　　　赵明石又一次进入了全天候运转。当一个刑警队长，这个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是休息。程军手下虎组的那个打手流血过多，已经死亡。汪起超浑身中弹，也在抢救。剩下的三个人虽然没有受伤，也都弄得十分狼狈。逍遥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