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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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天-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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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家借上一些,身上银子倒是从来不缺的。钱来得容易,他花得也爽利,这时随手就给旁边招呼的伙计丢过去一绽二十两的银子,叫他好酒好菜尽管上。
  这时并非饭时,顾客较少。三楼又是最贵的楼层,顾客更少。尹治平、李莫愁上得顶楼,拿眼一扫,只瞧得三张桌子上有客人,都是靠窗的位置。
  右首第一张的桌子上只坐着单独一人,却是个穿一身黑sè僧衣的尼姑,看去约在三十岁左右年纪,长得眉清目秀,肤sè白晰,倒是颇有几分姿sè。虽然不能与李莫愁的美貌相比,但看起来却也是颇有味道。不过神sè却是冷冰冰的,眉宇间有些戾气,瞧来不好相与。
  尹治平见瞧到个尼姑,不由有些微微一愣,随即却是忽然想起前世在网上看过的一个笑话,忍不住想脱口而出来一句,“师太,你从了贫道罢。”
  好在他终究知道不是玩闹的场合与时候,而那尼姑看起来也绝不是可胡乱开得起玩笑的。话到嘴边,连忙忍住咽了回去。
  那黑衣女尼见到两人上楼,也转过头来向两人打量了一眼。眼见两人身着道装,尹治平腰间又佩着长剑,眼中闪过抹惊疑之sè,却也没有说什么,又转过了头去,望向楼外的八百里洞庭风光。
  “咦?”尹治平收了玩笑之意,才忽然注意到那个黑衣女尼的桌上竟是放着柄雪白的拂尘,不禁有些轻轻惊讶出声,转头瞧了李莫愁一眼。见李莫愁也向那边打量,显然也注意到了那黑衣女尼与其桌上所放的拂尘。
  李莫愁却瞧到尹治平刚才有些yù又止的样子,见他这时又轻咦出声,轻声问道:“你认得这尼姑?”
  尹治平摇头回道:“不认得。”
  李莫愁又问道:“那我怎么瞧你刚才对着那尼姑,有些yù言又止的样子?”
  尹治平道:“我只是忽然想到个有关尼姑的笑话,忍不住想开口说一句。”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临窗的另一张桌子,李莫愁拉开椅子坐下后,才接着问:“什么笑话?”
  尹治平道:“还是算了,这笑话有点冷,说出来你也未必觉着好笑。不过那尼姑瞧来也是个江湖中人,而且她好像也是使拂尘的。我曾听人讲过一个说法,说是行走江湖,有三种人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李莫愁问道:“哪三种人?”
  尹治平道:“一种是女人,一种是老人,还有一种则是出家人。”这个说法他其实并不是听谁说来的,而是前世不记得在哪本武侠小说中看来的。
  李莫愁仔细想了想,道:“这话倒确有些道理。”
  尹治平道:“当然很有道理,譬如你,既是个女人,又是个出家人,就非常不好惹。那尼姑跟你一样,占了两种,肯定也是个不好惹的。”
  “跟我一样?”李莫愁自语了一句,忽然眼中一亮,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想起个人来,十有仈jiǔ便是眼前这个尼姑了。”
  “谁?”尹治平问道。
  李莫愁道:“这人俗家名字我不知道,江湖上都称她做圣因师太,外号绝户手。听说她便是爱穿一身黑sè僧衣,也使一柄拂尘。而且我听闻她也是为情所伤,这才遁入空门。据说她也是心狠手辣,不过她倒是不怎么滥杀无辜,只杀负心薄幸的男子,可往往一杀,便要杀灭人满门,故此江湖上称她做绝户手,意为绝人门户。江湖上曾有人把她跟我相提并论,不过她的名声可远没有我的响亮。”
  “我晕,这有什么好比的,你当这是好名声吗!”尹治平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心中则默念了“绝户手圣因师太”几字,颇觉有些熟悉,依稀记得原书里似是有这么个人物出场的,不过却也记不得具体情况了,好像只是出场了一下,提了那么两句,反正不是什么主要角sè。
  两人所在的桌子距那黑衣女尼的桌子间还隔了两张桌子,差不多有十来步的距离,两人说话又都压低着声音,倒也不虞被那女尼听见。
  李莫愁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转头去看窗外风光,尹治平也跟着向窗外看去。
  岳阳楼紧靠着洞庭湖而建,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美誉。在岳阳楼上赏览洞庭湖的湖光山sè,实也是最佳的观赏点。放眼望去,但见八百里洞庭湖浩浩荡荡,气象万千,湖面一碧万顷,横无际涯。四周群山环列拱屹,缥缈嵘峥,巍乎大观。
  在岳阳楼上,还可遥望到洞庭湖中的君山岛。那里是当今江湖第一大帮丐帮的总舵所在,黄蓉当年便是在君山上夺得丐帮帮主之位。
  遥想了番黄蓉当年的英姿,尹治平又将目光拉回眼前。原本有人的三张桌子上,除了疑似是绝户手圣因师的那个黑衣女尼之外,另两桌上的客人都显得寻常普通,不是江湖人物。
  一桌上是两个文士,在那里饮酒论诗;另一桌上则是对中年夫妇,穿金戴银,显得很是富贵,身旁还有几人随侍的丫环、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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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岳阳楼这种名楼在小说中一向都是做为酒楼出现,我其实是颇有点难以理解的。像岳阳楼,在唐代时就已经是名楼,地位非同一般,而且历来都是官府在修缮维护,我很想象会有人把其开作酒楼。
  不过原著如此,我也就直接拿来,不去作什么纠正辨述了,否则要扯一大堆跟情节无关的了。


第六十章 韩无垢

  尹治平与李莫愁等不多时,伙计先送上了一壶茶水来,并为两人各斟了杯茶,这才退去,请两人稍候,酒菜便会送上。
  尹治平举杯喝茶,待得一杯茶喝罢,李莫愁不等吩咐,便又执壶为他斟满了一杯。这些时rì,尹治平早就指使李莫愁服侍的惯了,李莫愁被他的杀手锏威胁,逆来顺受下,已学会了有限度的讨好,做事主动一点,以免他不满喝斥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李莫愁方斟完茶放下茶壶,忽然“噔噔噔”楼梯声响。尹治平却听出不是先前那店伙计的脚步声,显是另有客人上来,便转头瞧去。
  不多时,楼梯处上来一人,却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尹治平见她身子丰腴,体态风流,一看身段便知是个熟美妇人。可一看面部,不由暗道声“可惜”,转头喝茶。原来这妇人五官倒也生得颇清秀,可一张娇嫩的脸上却是布满了十来处刀创剑疤,虽然伤痕已淡,但瞧起来仍是颇为狰狞可怖。
  “哎呀,这活活一个母夜叉啊!”
  楼上新上来客人,并不只是尹治平转头打量,楼上原有的客人都有去打量。那两个文士饮酒谈诗,已喝得有些醉意,一人方才大声谈论,也不顾旁人,已露出些狂态。这时见得新上楼来的这妇人,面上十分可怖,大惊之下,不由得失口叫了出来。
  “何兄,慎言。”两名文士中的那另一名文士却还清醒,闻言连忙劝戒自己的同伴,又起身转向那妇人,施了一礼道:“这位夫人,对不住,我这位朋友喝醉了,酒后失言,你可千万别见怪。”
  那妇人闻言也是不由面sè一变,但却是不怒反笑,道声:“是吗?”轻移莲步,向两人走了过来。她声音娇软,却是十分好听。
  “韩姐姐。”那名黑衣女尼站起身,向这妇人叫了一声。
  “圣因妹子。”韩姓妇人笑着回称了一句,道:“你且坐着,我先与这两位相公亲近亲近。”
  原来这两人却是认识的,那黑衣女尼显是先到,在这里等着韩姓妇人。
  尹治平与李莫愁听得那韩姓妇人对黑衣女尼的称呼,对视了一眼,心想那黑衣女尼多半就是绝户手圣因师太没错了。但这新来的韩姓妇人又是何来历,两人却不清楚了。
  韩姓妇人走到那两名文士的桌前,矮身道个万福,道:“奴家姓韩,闺名无垢,不知两位相公怎么称呼?”
  那喝得有些醉意,先前叫她母夜叉的何姓文士见她过来,问道:“你过来做什么?你面目可憎,我可不想瞧到你,你快去罢。”
  对面那文士忙又劝道:“何兄,你喝醉了就不要胡乱说话,莫要再开口了。”又转向那韩姓妇人道:“韩夫人,我这位朋友真是喝醉了,全是胡话,你莫见怪。”又道:“在下姓张,这位姓何。”
  “韩无垢。”李莫愁在韩无垢自报了姓名后,瞧了一眼,低声向尹治平道:“这名字我也曾听人说起过,听说也是个手段狠辣的女子。”
  尹治平转头瞧了圣因师太与韩无垢一眼,又转头瞧回向李莫愁,笑道:“今天这是毒辣女子大集合吗?”
  李莫愁哼了一声,没理会他的调侃。
  只听韩无垢笑道:“这位何相公酒后吐真言,说得可也不是胡话,那是大实话。奴家自己什么尊容,可也清楚得很。张相公,你瞧我现在,可能说我很美吗?”
  那张姓文士道:“夫人只是不幸脸上受伤罢了,我想未受伤前,夫人定是很美的。”
  韩无垢“咯咯”而笑,声若银铃。她笑得花枝乱颤,似要忍不住笑倒下来,忙伸手扶住了旁边何姓文士的肩头,斜睨着张姓文士,道:“张相公可真有眼力,你说的没错,奴家脸上没受伤前,可是生得很美的。”忽转向李莫愁瞧了一眼,道:“比这位女冠妹子可还要美上几分呢!”
  她上楼来,自也把楼上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早已注意到了李莫愁的美貌。
  尹治平虽为李莫愁换了装扮,但只是换下了她那一身惹眼的杏黄道袍,李莫愁的脸上,他可没弄什么文章。这张绝sè容颜,他也是时常要看并且很爱看的,怎会弄得有碍观瞻。故此李莫愁现下虽是一身灰sè道袍,却也丝毫不掩她丽sè。
  李莫愁没料到这妇人会忽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还拿她来做比对。她生平自负美貌,怎容被人比过。何况这韩无垢便是脸上无伤,恢复原本容颜,亦不及她美貌,当即怒道:“大言不惭,你这丑妇怎及得我的美貌!”若非现下功力受制,她立即便要出手杀了这韩无垢,现下却只能以言语争锋。
  “哎呀,这才是仙子下凡!”
  那喝醉了的何姓文士虽有些醉醺醺的,但只是略有醉意,还是有些知事的。当韩无垢手扶到他肩头时,他本想躲过的,却没有能躲开,待韩无垢的手扶到他肩头后,他又想伸手拨开,可忽觉对方手掌十分柔软,扶在他肩头竟是让他感觉十分舒适受用,一时便不忍拨开。
  这时听得韩无垢所言,他便跟着转头去瞧李莫愁,这一瞧之下,不由惊为天人,又大声惊呼道。
  尹治平与李莫愁方才上楼时,李莫愁正站在尹治平的右边,被他的身影所挡,再加上这何姓文士方才就已有些醉意,且正跟张姓文士谈得热切,便没注意去瞧两人,这时方才注意到李莫愁的美sè。
  何姓文士原本是个挺矜持的人,为人谦和,可一喝醉了酒,便有些口没遮拦了起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惊呼了一句后,他又对着李莫愁大声吟道:“藐姑shè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吟罢,他又大声道:“我原本读书时,还不信世上真有这等人物。今rì一见,方知庄子诚不欺我,世上真有这种神仙般的人物。张兄,今rì当真是不枉来此一遭了,当浮一大白。”他说罢,便又举杯饮酒。
  他方才所吟诵的乃是《庄子·逍遥游》里的原文,自是用来称赞李莫愁的美貌。
  韩无垢虽不曾读过《庄子》,却亦听得出来他所吟诵的是誉美之辞。当下微微一哼,扶着何姓文士肩头的手略一用力,何姓文士不由手一抖,刚举起的酒杯掉落,怀中酒水洒了一身,胸前衣襟尽湿。
  “这位妹妹确是长得挺美,不过待我在她脸上划个七、八十刀,那她便比我还要丑陋可怖了。何相公,你可说是吗?到时候,你还称赞她仙子下凡吗?”
  韩无垢从袖中抽出条手帕,一边替何姓文士擦拭胸前洒下的酒渍,一边温柔含笑地道。


第六十一章 画女鬼的文士

  李莫愁听得韩无垢的话,叫道:“好啊,有本事的你便过来试试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能在我脸上划七、八十刀!”
  她此刻虽然功力受制,原本十成的武功发挥不出一成来,但有尹治平在,她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她知道尹治平是绝不会坐视不理,让人伤害自己的。尹治平既爱她的美貌,那恐怕比她自己还要在意,岂容人毁伤。
  韩无垢笑道:“妹妹莫急,待我先与这位何相公亲近完了再说。”
  她一边说,一边还是拿手帕为何姓文士擦着胸前的酒渍。但与其说是擦,不如说是抚。她借着擦拭的动作,柔弱无骨地手掌不时在何姓文士胸前轻柔抚摸。
  “你怎地这般恶毒,人家与你无怨无仇,你干吗要在人脸上划七、八十刀?”何姓文士虽出口喝骂着韩无垢,但又觉她的手掌抚着胸口,竟是说不出地舒适受用,这话说出来,语气就未免大弱了。
  韩无垢娇媚笑道:“相公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吗?”她说着话,抚着何姓文士胸口的手掌竟是不断向下,抚向其腹部。
  何姓文士但觉随她手掌而过,便是一阵舒适,同时身上一股热力生起,汇向小腹。胯下那处,竟是渐渐抬头硬起,不禁大是窘迫,忙道:“你做什么,快些把手拿开。”
  韩无垢笑道:“相公方才不是说我丑吗,怎么对我这丑女人也有兴趣?”
  忽然间“啪”地一声响,她毫无征召地抽了何姓文士一巴掌,骂道:“男人果然都是下贱胚子,什么美丑,晚上脱了衣服还不是一样,只要女人主动勾引,就没有不沾腥的。”
  何姓文士愣瞪地瞧着她,突然间变化太快,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啪”地一声,没等他反应过来,韩无垢反掌又在他另半边脸上抽了一耳光,骂道:“你不就读过两本书吗,装什么清高,有本事就给老娘我来个坐怀不乱,现在翘什么翘!”
  她手往腰间一摸,忽然间寒光一闪,不知从身上哪里摸出把短刀来,一刀就往何姓文士的胯下翘起之处刺落。
  她方才还跟何姓文士温柔调笑,突然间就变脸大骂,接着就忽然出刀要阉了何姓文士。其间变化太快,而且皆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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